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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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狗日的門,需要一對男女的血才能開啟。


還被設下了無恥至極的強盜法則。


 


隻有道侶才能打開門。


 


若不是道侶,就給我原地結成道侶。


 


沈子清隻知開門密語的前半句:


 


「陰陽血融山門開。」


 


不知後半句:「喜結連理佳緣來。」


 


沒有天地為媒,沒有親長為證,血脈相融那一刻,我和沈子清詭異地結成了道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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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躊躇不前時,系統也忍不住吐槽:


 


【這是把民政局直接搬來了啊!】


 


【作者是會寫先婚後愛文的……】


 


我:【統子,告訴我作者名字,我有空暗S一下。】


 


【燕子來時,你記得幫我也砍一刀。】


 


23


 


「師尊,那家伙在叫你。」


 


一聲輕喚讓我回過神。


 


我摸了摸發燙的耳朵,忍不住色厲內荏道:「你靠這麼近做什麼?!」


 


沈雁白仍懶懶地靠在我肩頭:


 


「師尊,阿雁手好疼,沒力氣。」


 


他晃了晃手腕,早上剛換的素白緞子上又洇出幾點血跡。


 


「好好好!你別動了,讓你靠著還不行嗎!」


 


在門前等了小半炷香的沈子清:「……」


 


「寂寧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竅……」


 


「師尊,師伯罵我是鬼Ťũₑ~」


 


我:「……」


 


「都給我閉嘴。」


 


把本命劍雪魄給沈雁白支著身子,我緩步走到沈子清身旁。


 


該來的躲不掉。


 


反正我修的是無情道,有沒有道侶隻是個形式。


 


隻是……身後的灼灼目光讓我莫名心虛。


 


沈雁白那裡……我再和他解釋便是。


 


等等,我為什麼要和他解釋啊!


 


24


 


龍鳳圖騰被血跡侵染。


 


眼看隻差一步就要交融。


 


卻被遠遠擲出的雪魄劍身隔開。


 


劍氣餘波將我和沈子清震飛了出去。


 


腰間被溫熱有力的臂彎緊緊纏繞,我呼吸一滯,一時忘了推開。


 


「阿雁,你這是做什麼?」


 


「師尊,這話應該我來問。」


 


沈雁白眸中黑氣翻湧,語氣森冷無比:


 


「你們,究竟在做什麼?」


 


25


 


「沈雁白,你又發什麼瘋!」


 


「我們當然是在開門,隻差一步就成功了!」


 


沈子清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剛緩過神,就要把我從沈雁白這裡搶過去。


 


被他輕巧躲開。


 


「哦?我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呢?」


 


「開什麼門,需要歃血為盟,兩個人神魂纏在一起?」


 



 


原來結侶門是這樣把人強擰在一起的。


 


沈雁白的手臂越箍越緊,像是要把我嵌進身體裡,怎麼都不放開。


 


最後我嘴皮子都磨幹了,把前因後果利害關系和他剖開了講。


 


他才松了口,淡笑一聲:


 


「開門可以,我來和師尊開。」


 


「師伯年歲見老,這樣辛苦的事,還是侄兒代勞吧。」


 


沈子清一口老血險些又被氣出來。


 


26


 


沈雁白固執起來幾頭牛都拉不住。


 


我還來不及阻止,他就劃開了蒼白的掌心。


 


瑰豔血色覆蓋在暗青圖騰之上,勾連起灼目紅光。


 


「師尊,你再不過來,阿雁血都要流盡了。」


 


說著,他還用靈力催發了手上的傷口。


 


大片的血霧從他手心蔓延出去,場面刺目得緊。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認命般地把右手印在鳳圖上。


 


下一刻,左手指尖突然攀上一抹溫熱。


 


指縫被撬開,繼而十指交纏。


 


「你……」我正要斥責。


 


沈雁白委屈地垂下眼睫,冷汗滴落在我手背上。


 


卻那樣滾燙灼人。


 


「師尊,就給我牽一會兒,一會兒就結束了。」


 


我來不及再說教他任何了。


 


靈血交融那一刻,五感似乎也連接在一起。


 


我清楚地聽到沈雁白凌亂的呼吸,胸腔同他一起轟鳴的心跳。


 


神魂交纏在一起,互相發了狠地擠壓侵佔,隻顧得上原始的痴欲。


 


滾燙日光如願親吻上清冷月輝。


 


如雪皎潔,終融於滔天熱浪。


 


27


 


儀式結束時,我渾身癱軟,扶著牆腿還在打顫。


 


沈雁白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面色潮紅,雙眼迷蒙,看過來的眼神勾人得緊。


 


伸出手像是還沒鬧夠,要讓主人再抱抱的狗崽。


 


我沒力氣躲閃,竟真被他抱了個滿懷。


 


脖頸被親昵地蹭了幾下,灼燙的呼吸若即若離地噴灑下來。


 


「你們倆,當我不存在是嗎?」


 


沈子清冷不丁地繞過來,強行分開了我們。


 


他指了指緊閉的結侶門。


 


「你們倆剛才跟油鍋裡的螞蚱一樣,鬧了半天,門沒開?」


 


我徹底蒙了。


 


門為什麼沒開?!


 


系統提醒道:【宿主,快想想這次跟上一世有什麼不一樣?】


 


【是很不一樣。】


 


【上一世和沈子清這小子神魂融不到一起,快把我疼S了。】


 


【難不成是因為和沈雁白……太舒服了?!】


 


系統耳鳴了一瞬,迷茫道:


 


【宿主你說了什麼虎狼之詞,健康系統自動屏蔽了,我聽不見。】


 


我:【……我什麼也沒說。】


 


28


 


我把沈雁白和沈子清趕到了洞外。


 


說要獨自靜靜想辦法。


 


其實是要給系統創造機會。


 


系統探查了一番,判斷是世界意識在排斥我和沈雁白結成道侶。


 


它可以屏蔽世界意識的監測,但必須化出實體去接觸這道門,才能設置程序。


 


五瓣小紅花顫顫悠悠地從我識海鑽出,緊貼在古樸石門上。


 


一刻鍾後,門轟然開啟,系統在我身邊雀躍地繞了幾圈:


 


【嗚啦啦!宿主,快誇我!】


 


【我隻耗費了五千朵小紅花值的能量,就把它打開了!】


 


因為是在外面,我和系統下意識對起話來,沒有在識海交流。


 


「你真棒啊,一下子就浪費了沈雁白四年多的努力,他一天才攢三朵。」


 


「說起來,這兩天都忘記督促他做好事了!」


 


話音剛落,洞外聽到開門動靜的兩人腳步聲靠近。


 


系統趕忙鑽進識海裡縮著不動了。


 


我松了一口氣,轉身裝傻充愣:


 


「這門怎麼自己開了?!」


 


「年久失修,剛才一定是卡住了。」


 


沈子清一如既往的單純,毫不猶豫先一步進了石門:


 


「我來給你們探路。」


 


緊跟其後的沈雁白,步伐有些凌亂,整個人透著股沉鬱。


 


黝黑的眸子沉沉看過來,我莫名有些心虛。


 


他這是又和沈子清吵架了?還沒吵贏?


 


怎麼又這副S樣子了!


 


與此同時,蜷縮在識海裡的系統,也覺得身上一涼。


 


總覺得反派的視線直勾勾地盯在它身上。


 


但就和之前目睹反派對宿主做出那種事一樣,它絲毫不敢告訴宿主,生怕宿主發現反派無藥可救,寧S也不肯攻略了。


 


現在這樣,起碼反派還是會聽宿主的話……的吧。


 


想起剛才的眼神,它也有些不敢確定了。


 


29


 


回到棲梧峰當晚,沈雁白照例往我床上鑽。


 


哼唧著攬上我腰時,我猛得掙開了他。


 


「阿寧,你這個徒弟,對你絕不是師徒之情!」


 


臨別前沈子清的提醒在腦子裡打轉。


 


還有……肌膚相貼時,我總會憶起神魂交纏的戰慄之感。


 


這些年,是我太嬌縱沈雁白了。


 


哪有正常師徒,每晚摟摟抱抱地在床上翻來翻去!


 


就算是為了任務,我也太沒下限了。


 


被我推開,沈雁白眼眶微紅:


 


「我隻是在幫師尊,師尊不開心嗎?」


 


他斂下眸中翻湧,頗為乖順地牽起我的手,緊貼在側臉上。


 


我艱難地抽出手ƭŭ̀ₕ,別過臉不看他。


 


「阿雁,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我不可能永遠縱著你。」


 


「師尊,阿雁明白了。」


 


落寞地留下這句話,沈雁白推門而去。


 


我摩挲著被褥被他淚水濡湿的涼意,莫名心疼,輾轉反側。


 


隔夜,沈雁白又來到了我寢居內。


 


他捧著白玉碗,恭順地遞到我嘴邊:


 


「師尊,你體性寒,這是阿雁特意為你熬制的安神湯。」


 


「喝了就不怕冷了。」


 


生怕他要喂我,我端起來一飲而盡。


 


「師尊喝了,你……下去。」


 


沈雁白收回屈在床畔的腿,好心情地翹起嘴角。


 


清潤眉眼氤氲著笑意,平添一抹妖昳。


 


「師尊,做個好夢。」


 


30


 


我當真做了個好夢。


 


夢裡沈雁白還是個小團子,我帶著他去逛人間的花朝節。


 


他牽著我的手,一聲一聲喊著師尊。


 


聲音糯糯的,總能讓人的心軟成一片。


 


「師尊,我要那個小兔子的燈。」


 


「師尊,這個荷葉邊邊的糕點好吃,你也吃。」


 


「師尊,我要和師尊永遠在一起,師尊許了什麼願望?」


 


……


 


畫面突轉,偌大的演武場上。


 


少年沈雁白奪得劍比魁首,微微汗湿的額發被風撩起,晶亮眸子投向我時閃著雀躍的ƭŭₘ光。


 


穿越雷鳴般的歡呼聲,他飛奔進我懷裡。


 


再沒有臺上的一點驕矜,小聲求安撫:ṱṻ₂


 


「師尊,我手腕好疼……」


 


我想去摸摸他的狗腦袋,手下卻突然撲了個空。


 


青年沈雁白已經身姿颀長,肩背挺拔,卻委委屈屈地躲在湯池的盥洗室裡,揉搓著手中的衣物。


 


被我發現時,目光躲閃,臉臊紅成一片。


 


然後眼神迷離地就變成了 20 歲的沈雁白。


 


他及冠那天第一次喝了酒。


 


纏著我非要吃櫻桃。


 


我找遍了一整個問劍宗,隻找到一半。


 


隻找到了一個桃。


 


此刻我看著手裡的桃子,又看了看痴笑著的沈雁白,突然想起後面會發生什麼了。


 


我猛地後退,可還是被沈雁白一把攥住了手腕。


 


不是!怎麼在夢裡重演一遍,我還是沒躲過去啊!


 


「師尊,我要吃,櫻桃……」


 


……


 


我腫著下唇,繼續在翻轉的夢裡穿行。


 


兩百年那麼長,又那麼短。


 


我的所有記憶,都被沈雁白佔滿了。


 


他就像石頭縫裡的一根小苗,在我竭力冷硬的心裡橫衝直撞,一點一點長成了參天巨樹。


 


我正感嘆著夢裡樹的虛影,人就被樹藤纏了起來。


 


一根藤蔓繞在我嘴邊,小小的枝丫強行擠進了我唇縫裡。


 


我:「?」


 


將要窒息的前一秒。


 


我猛地睜開了眼。


 


俯在我身上的重量驟然一輕。


 


唇上被人咬了一口,始作俑者終於舍得仰起頭。


 


窗外慘白的月光為他玉白的側臉鍍上一層寒霜。


 


紅唇濯水分外顯眼,一張一合全是孟浪綿語:


 


「師尊,你終於醒了。」


 


「不枉費阿雁這麼賣力地……弄醒你。」


 


我看了看手腕腳腕縮小版的鎖靈繩。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逆徒!」


 


「你又在鬧……嘶!」


 


嘴角……好疼……


 


「師尊,這裡怎麼破了?」


 


他纖長的指節按在我嘴角,痒麻裡帶著一點輕微的疼。


 


「魔窟的蟲子,是比仙界更毒一些呢。」


 


腦中一道驚雷落下,我整個人被劈了個外焦裡嫩。


 


從前種種不對勁終於串聯在一起。


 


「之前……都是你!」


 


頸側的紅痕、耳尖的刺痛,還有後來……


 


都是這個逆徒做的!


 


沈雁白掛著甜膩的笑:「師尊,終於發現了。」


 


「該怎麼獎勵師尊呢?」


 


說這話時,窗外月色突然由白轉紅,濃鬱的魔氣纏繞在他身上。


 


我難耐地闔了闔眼。


 


再睜眼時,暗紅的花紋已經顯現在沈雁白額前。


 



 


嗯,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兒?


 


一瓣、兩瓣、三瓣、四瓣、五瓣。


 


……


 


誰家魔紋是小紅花啊喂?!


 


31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身上的人突然惱怒,扼住我的脖頸。


 


濃黑的欲色翻騰著,像是要我把撕咬殆盡。


 


我依舊衝他笑,嘴裡卻字字誅心:


 


「你不是我徒弟。」


 


「他不會這麼對我,也不敢這麼對我。」


 


身上的人愣住了,手上力道一輕就被我掀翻在下,反扼住臉頰。


 


「師尊喜歡在上面直說就好,不用說那種話來嚇我。」


 


「我會滿足師尊的。」


 


我:「……」


 


他能不能不要每句話都往那方面引啊!


 


一點肅S的氣氛都沒了。


 


清脆的巴掌聲在靜謐的室內響起。


 


沈雁白捂著微紅的臉,看我的眼神更炙熱了:Ṭû⁶


 


「師尊,再用力點~」


 


「別用我徒弟的臉說這種話!」


 


我按了按抽痛的額角,默默念了幾句《清心咒》,穩固道心。


 


另一隻手掐住沈雁白半個臉蛋威脅:


 


「別裝了,快點交代,你到底把他弄哪去了!」


 


他咬牙切齒:「我就是沈雁白。」


 


我油鹽不進:「但不是我徒弟。」


 


我的話徹底激怒了身下的人。


 


他紅著眼眶,長臂一攬,用力把我往身上按。


 


語氣裡滿是扭曲不甘:


 


「師尊,我也是他啊,你為什麼不肯面對呢?」


 


「你那個慫包一樣的徒弟,回不來了。」


 


「他為了讓我留住你,已經自願把身體讓給我了。」


 


意識一瞬間空白,我驟然脫力,停止了掙扎。


 


沈雁白將我抱得更緊,貼在我耳邊毒蛇一般咬上來:


 


「醒醒吧,你那個徒弟裝得清風朗月,背地裡不知做了多少忤逆欺師的綺夢。」


 


「他和我,如出一轍的卑劣呢……」


 


32


 


我徒弟的身體裡,有兩個靈魂。


 


一個是我從六歲養大的小沈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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