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個是嘎了我，又跟著我重生回來的黑化沈雁白。

 

怪不得祭雪劍會那麼早認主。

怪不得徒弟總是莫名其妙地耍小性子。

 

原來一直都是兩個人！

 

【現在不是兩個人了，宿主。】

 

【小白把身體交給了大白，這種情況下，大白不會給他機會出來了。】

 

用一句「我隻有一個徒弟」把沈雁白氣走後，系統終於敢露頭了。

 

小紅花隻剩下三片花瓣，委屈地縮在我手心裡。

 

【宿主，我們的任務好像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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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醒來前，沈雁白把我從識海裡揪出來，差點S了我！】

 

我微微笑著，捏住它一片花瓣威脅：

 

「說，你是不是告訴他什麼了！」

 

【宿主，你怎麼也來這招！】

 

小紅花電子音都帶著抖：

 

【我說我說！沈雁白不知從哪知道了我的存在，又逼問出了任務的事，現在徹底叛逆了，他要血洗修仙界，把你的小紅花值清空！】

 

聽到這我難掩激憤，恨不得把剛才的小混賬抓回來，臉給他捏腫。

 

「逆徒啊！他這是想弑師啊，不就是騙他做了兩百年好事嗎，至於這麼記仇嗎！」

 

【宿主，要不你求求他吧，他隻要繼續做好事，咱們還是有機會……】

 

我冷笑一聲：「哼，他有六萬分都是在我這刷的，求他給我暖床嗎，我怕他暖S我……」

 

系統：【……】

 

33

 

沈雁白關了我不過月餘，小紅花值就直降警戒線了。

 

這些天，他在外面SSS！

 

我在屋裡吃吃吃！

 

修仙界五個大宗門，一百四十八個中小宗派，全被沈雁白掀了個遍。

 

這些消息，全是我在屋裡偷聽到的。

 

守門那兩個魔族，總是嗓門很大地講著修仙界近況。

 

像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捂著耳朵都聽得見。

 

我猜測，是沈雁白為了讓我提心吊膽，吃不下飯特意安排的。

 

但我偏不，我吃嘛嘛香，不吃飽哪有力氣逃命？

 

就在我終於磨破了一點鎖靈繩，恢復了一丟丟靈力的那天。

 

青天白日裡，窗外翻進來一個黑衣人。

 

我和蒙面的他大眼瞪小眼。

 

兩人指著對方同時開口：

 

「沈子清，嗚嗚你來救我了！」

 

「寂寧，怎麼是你！」

 

我：「？」

 

是我自作多情了？

 

34

 

沈子清有個失散多年的弟弟。

 

他之所以拖著我去取同心劍，就是因為它劍身上刻有尋蹤秘法。

 

「我跟著劍的指引，一路摸進魔界，一個守衛都沒遇到。」

 

「運氣真好嘿嘿……」

 

我心中警鈴大作，趕緊把人往窗戶邊推：

 

「什麼運氣，肯定是沈雁白故意放你進來的！」

 

「快點走！」

 

「想走去哪？」

 

沈雁白一身繁復黑袍，倚著窗棂，直勾勾地看向我們拉扯的手。

 

「走走走……走去你的心門！」

 

趁燒話愣住沈雁白那一秒，我火速用僅剩的靈力把沈子清收進靈囊，護在懷裡。

 

沈雁白氣笑了：

 

「寂寧，你覺得這樣可以護住他？」

 

自從那晚不歡而散後，沈雁白再沒叫過我師尊。

 

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直呼我大名。

 

他隻勾勾手，我手中的靈囊便被他捏在了指尖：

 

「寂寧，我把他捏碎，你會很傷心吧。」

 

「你……」

 

我隔著窗戶，想去搶那靈囊，卻被沈雁白按在了門框上。

 

後背被硌到，我忍不住蹙了蹙眉。

 

下一秒，按壓的力道突然輕了。

 

「寂寧，親親我，我就把他還給你。」

 

沈雁白眸光閃爍，逼著我直視他的眼睛。

 

我心尖一酸，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小沈雁白磕到了下巴，求我親親他止痛。

 

鬼使神差地，我抬頭輕吻上了和當年同樣的位置。

 

親完，嗓子莫名發啞：「好了，把他給我。」

 

心中默念：就當親了條狗！

 

沈雁白面色沉鬱，眉頭緊蹙著：

 

「你心裡，在想他對不對？」

 

「很好，我生氣了。」

 

然後，他就甩甩袖子走了。

 

嗯？走了？

 

他走了？！

 

沈雁白，敢耍老娘，我遲早弄S你！

 

當晚，兩位重回崗位的魔族守衛聲音洪亮：

 

「哎呀，聽說尊上把青儒派那個大弟子活剐了啊！」

 

「哎喲喲喲，是叫沈子清吧，太殘忍了，魔魔我看了都害怕呀。」

 

「咱們可一定要聽尊上的話呀，不然小命不保啊！」

 

我聽著小紅花破碎的聲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這狗崽子是不是又在卡什麼奇怪的 bug？

 

35

 

當晚沈雁白沒來我房裡。

 

右手腕上的鎖靈繩已經被我花一百朵小紅花割斷了。

 

翻過窗，我循著留在沈子清身上微弱的定位咒，摸到了魔窟的地牢。

 

進去前我早有預感，但真正看到時，還是不免無語凝噎。

 

傳聞裡被誅S的各家仙友齊聚一堂。

 

有的在空地上練劍，有的抱著書嗑著瓜子看，甚至還有對坐品茶和啃肘子的？！

 

沈子清在跟一位師伯下棋。

 

棋盤都是玉質的。

 

他看到我進來，打了聲招呼。

 

我走近一看。

 

好嘛，下的五子棋。

 

我：「……」

 

天S的，比我的待遇都好啊！

 

我氣憤地拿起腰間的鳳玉，對著它呼叫沈雁白：

 

「狗崽子，這就是你做的壞事？」

 

「把人關起來養成豬崽？」

 

我聲音不小，諸位聽到的師伯師叔師姐師弟……都不滿意了。

 

師姐：「師妹，你說啥呢？」

 

師伯：「師侄，你再罵小心我回去給你穿小鞋。」

 

師弟們：「師姐，我不許你用這種語氣對待我的大恩人沈師兄。」

 

「他是我的神！我已經半個月沒上早課了嗚嗚！」

 

……

 

我：「快點過來，給我一個解釋。」

 

鳳玉亮了兩下。

 

不多時，沈雁白板著臉，領著一個牛角大漢走了進來：

 

「你怎麼辦事的，誰讓你對他們這麼好的？」

 

「不是您吩咐……」牛角大漢瞥了眼自己尊上的黑臉，抓緊改口，「我錯了尊上。」

 

我淡笑著拍了拍沈雁白的肩膀：

 

「您接著裝~」

 

「幾百年過去，壞事都不會做啦，啊？大魔頭？」

 

「你！」沈雁白漲紅了一張臉。

 

在我的激將下，他破開牢門，把沈子清提溜到了手裡。

 

沈子清：「？」又是老子？

 

下一秒，他就苦著臉被甩飛了出去。

 

系統警報聲在我腦中炸響：

 

【警告警告，反派傷害男主，小紅花值 -1000，總值降至零！】

 

滿屏紅色感嘆號刷了一遍後，我兩眼一黑。

 

【攻略失敗，宿主請做好回溯準備！】

 

我：「沈雁白，你是我活爹！」

 

一陣扭曲的亂流在四周擠壓分裂。

 

再有知覺時，胸腔撕裂的疼痛讓人呼吸一滯。

 

我睜大雙眼，低頭看向那把刺穿心髒的重劍。

 

真是好長一道口子。

 

心裡暗暗吐槽完，我就脫力失重，倒向冷硬的地面。

 

一具顫抖失溫的身體接住了我。

 

「寂寧……寂寧……」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沈雁白用手捂著我的傷口，血還在噗呲噗呲往外冒，很快就流了滿地。

 

他眼眶紅得滴血，淚珠子不要命一樣往下落：

 

「不要……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想S你……」

 

「為什麼會回來……我隻是想嚇嚇你，我隻是不想你完成任務就離開我……」

 

沈雁白像是回到了六歲，十六歲，抑或是二十六歲……

 

他怎麼總是在哭？

 

做噩夢哭，被我趕下床哭，喝醉了酒不給他抱哭，受傷了更是要哭……

 

現在，我都被他捅S第二次了，他還要哭……

 

生命的最後一刻，我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其實，兩個沈雁白，很好分清的。

 

我其實一開始就發現了，隻是一直沒舍得戳穿。

 

給我做第一頓早飯的是大沈雁白。

 

第一次爬上床暖被窩的是小沈雁白。

 

傷了六長老救了我的是大沈雁白。

 

纏著我買燈籠的是小沈雁白。

 

撲進我懷裡喊疼的是大沈雁白。

 

纏著我吃櫻桃的是裝醉的小沈雁白……

 

他們是從同一條根莖上長出的兩朵異色之花。

 

一個白裡摻著黑，一個黑中透著白。

 

根出同源，不全像，也非俱異。

 

我忍不住輕笑一聲，嘴角嗆出些血沫。

 

然後抖著手，摸上沈雁白哭腫的眼睛。

 

「其實師尊……分得清的……」

 

「你們……都是我的徒弟……」

 

說完遺言，我垂下了手。

 

沈雁白撕心裂肺的哭聲震得我耳膜生疼。

 

他抱得我好緊，埋在我脖子上哽咽個不停：

 

「師尊，師尊……我錯了，你別不要我，你別……離開我……」

 

我又睜開了眼。

 

不是……我怎麼沒S啊！

 

36

 

周圍斷壁殘垣的景象逐漸褪去。

 

黑沉的地牢中心，兩相依偎的身影被昏暗燭光籠罩。

 

幾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痛哭流涕的魔界尊主，和在他懷裡僵直的我。

 

我又閉上了眼。

 

就當我S了吧。

 

【宿主宿主，小紅花還有一朵，我剛才數錯了嘿嘿……】

 

【愛慕騷瑞啊~】

 

系統諂媚出聲。

 

我拳頭瞬間攥緊了。

 

【系統，你別從我識海裡出來了。】

 

【我不確保你還能活著進去。】

 

我拍了拍沈雁白還在顫抖的肩膀。

 

拍一下，他僵住了。

 

拍兩下，他抬起了頭，水潤紅腫的眼直愣愣地看著我。

 

拍三下，他猛地親了過來。

 

周圍吸氣聲響起。

 

師姐：「記！徒弟狠狠愛，師尊被頂撞的日日夜夜！」

 

師伯：「老頭子眼花了，啥也沒看到啊！」

 

牛角大漢：「又幸福了，尊上~」

 

沈子清：「我還在吐血啊，有沒有人呱呱我啊！」

 

37

 

沈雁白還沒親完，我腦中又響起來了警報：

 

【宿主完蛋了，剛才回溯，主系統檢測到了大白的存在，它現在改了任務，要你抹S大白，徹底清除黑化隱患！】

 

我嘴還被啃著，腦門抽痛，心中火起：

 

【天S的，到底還能出多少事！】

 

我在發瘋的邊緣反復試探。

 

手放在識海，聚起靈氣。

 

【帶我去見主系統，不然我現在就自爆。】

 

【女主S了，這個世界的能量你們一分都別想要。】

 

38

 

神魂被傳送到了系統主控室，我的靈力完全解放了。

 

我環顧了下這個四四方方的盒子。

 

精準地逮到了正想逃跑的大紅花主系統。

 

揪上它的花瓣，我語氣森冷：

 

「S聖母系統, 要感化就給我感化徹底啊！」

 

「抹S！抹S你個鹌鹑蛋啊抹S！我徒弟你也敢S！」

 

「要不要我先把你S了！啊！」

 

揪掉兩片花瓣後, 大紅花哆哆嗦嗦地說出了第一句話：

 

【宿主, 嗚嗚嗚嗚嗚別S我。】

 

……賣萌可恥。

 

「不S你可以, 把任務給我改回來。」

 

「養都養了，大的小的我都要！」

 

大紅花小心翼翼地道：【宿主, 我們有規定……】

 

「規定是S的, 系統也是S的嗎？」

 

我拔劍抵在大紅花臉上。

 

它嚇得花都白了三分：【改改改！馬上改！】

 

【隻是任務量要翻一倍，兩個沈雁白需要二十萬朵小紅花的攻略值。】

 

【您看, 行嗎？】

 

我默默掃了掃主控室：

 

「可以, 但是我怎麼確保, 你不會反悔呢？」

 

……

 

我拿著主系統的法則承諾, 回到了身體裡。

 

睜眼時, 沈雁白臉色蒼白得像是走了有一會兒了。

 

「師尊……師尊你醒了……」

 

他撲進我懷裡，眼淚水淋淋的, 把我衣襟全哭湿了。

 

「我還以為，我把你親S了嗚嗚……」

 

39

 

各宗門的仙友都被放了回去。

 

走之前依依不舍的樣子像是要碎掉了。

 

我強硬地把幾個最留戀的踢了出去。

 

沈子清沒走, 他纏著沈雁白, 非說這是他親弟弟。

 

因為同心劍連在了沈雁白身上。

 

我們這才發掘出了後續的劇情。

 

原書裡, 我本應該在第二十章SS反派魔頭沈雁白，在後來的某一天, 因為S弟之仇和男主沈子清虐戀三百章達到大結局。

 

現在徹底亂套了。

 

我的官配成了我徒弟的兄長。

 

被他踩斷過手腕，扔上過牆。

 

然後兜兜轉轉, 被我一語成谶。

 

三個人成了一家人。

 

沈雁白親身經歷了一遍我的S亡，整個人都魔怔了。

 

跟我回了棲梧峰後, 不分日夜地做任務，爆改善良天使。

 

隻是總有人跟我告狀。

 

今天把人家靈獸洗了八遍, 差點給獸獸整抑鬱了。

 

明天把師伯的靈植從東園移到西苑, 又從西苑移到東園……一連刷了十遍小紅花。要不是發現及時, 這一季的靈植非得全S光光。

 

……

 

最可恨的是, 他依舊樂此不疲地在我身上刷分。

 

每晚爬上我的床。

 

親一下, 就要問我一句：「師尊喜不喜歡, 開不開心？」

 

我點點頭, 腦中就能多加一朵小紅花。

 

一晚上, 他能刷三千多朵。

 

當然如果做別的, 他刷得更快。

 

就是苦了我了。

 

自從我說了兩個徒弟我都要。

 

小白鬧著要出來，大白松了口, 放他重新掌握身體。

 

兩個人輪流上陣。

 

把我折騰得苦不堪言。

 

大的累了，小的頂上，小的累了，大的繼續。

 

我……我就是他們的刷分機器吧……

 

就這樣，我忍氣吞聲三年, 終於攢夠了二十萬朵小紅花。

 

主系統自從上次被我揍了, 乖巧許多, 除了徹底重生外，他主動獎勵了我一個心願。

 

當晚，被反復刷分的我，立馬許了願：

 

「給大沈雁白兌換一具新身體。」

 

我的本意是，兩個人都有身體了，吵起來也好, 打起來也罷，我總能落個輕松。

 

可看著「他」臉上壓抑不住的微妙表情，我怎麼覺得……我又做了什麼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