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翻了個白眼:


 


「熱著你了?」


 


她點了點頭:


「嗯,有點熱。」


 


謝雨一邊倒茶一邊無奈地笑。


 


本是悠闲愜意的一日,我也準備給自己告假一日,不努力了。


 


可車身一晃,馬車順次停了下來。


 


劉培弓著身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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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陛下念著路途顛簸,不忍娘娘受苦,特意來邀您同駕。」


 


不是很想去,到那我怎麼偷偷看蕭扶鶴。


 


謝雨掀著窗簾,我有些委屈地道:


 


「那是獨本宮過去,還是別人也去呀。你告訴陛下,若是純妃娘娘也去,瀟瀟就顛簸S算了。左右娘娘看我不順眼,我S一個給娘娘逗個樂。」


 


劉培哎呦一聲,面上連焦急帶討好。


 


「我滴好娘娘,這是能說的嘛!陛下慣用的太僕得急症沒了,剛上任的陛下看著堵心,剛拖下去打S了兩個。您......您這不是要奴才的命嗎。」


 


我抬起眼晃了晃腦袋,S奴才,知道本宮隨時能要你的命就好。


 


「成吧,本宮可舍不得要劉公公為難。」


 


我扶著劉培的手下了車,走到蕭扶鶴面前時故意趔趄一下,看著他下意識伸出來又馬上縮回去的手微微一笑。


 


到馬車裡的時候,果然看到了王映容。


 


我如願地看到了她略顯憔悴的眼睛,她的眼中不再高傲無垢。


 


她看了我一目,然後神色復雜地轉過頭去。


 


我無所謂地笑,行了禮後嬌嬌地靠在皇帝身上。


 


「陛下真真是臣妾的菩薩天尊,可救了臣妾的小命了,您不知道,臣妾那馬車走走停停,把人的魂兒都顛沒了。還是陛下的胸膛穩健,叫臣妾即刻便精神抖擻。」


 


皇帝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任我貼在他身上折騰。


 


「你一上來,朕這車駕都吵鬧不少,沒了清淨了。」


 


37、


 


王映容在邊兒上插不上話,滿臉都是失落傷心。


 


我倒在皇帝的懷裡,斜斜看她:


 


「娘娘的身子可好些了,怎麼臉色有些灰敗?妾手裡有一副養顏的方子,陛下說是獨一份的,不如送給娘娘試試?」


 


王映容苦笑一聲:


 


「陛下既有美人在側,臣妾便告退了。病恹恹一副身子,實在掃了陛下的興致。」


 


皇帝這才松開抓住我腰身的手,正襟危坐地咳了兩聲。


 


「容兒若是吃味,朕叫歲聿回去就是。」


 



 


沒過河就拆橋啊?


 


我假裝傷心地去掀簾子,熱S老登。


 


不防備這頭守著蕭扶鶴,他剛低下頭便對上我的眼。


 


想到剛才的話都被他聽到了,我便有些臉熱,一雙眼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蕭扶鶴不解風情,冷冰冰地抬起了頭。


 


兩個男人,沒一個能讓本宮開心的。


 


車內王映容自不肯說是因為我不高興了,和皇帝打了兩個來回啞謎又冷著一張臉生氣了。


 


我聽得有些困,腦袋裡轉著圈回想這次行宮在話本子裡的劇情。


 


話本子裡,倆人因為白繡薇小產的龃龉已經過去了。


 


皇後費心費力地安慰了白繡薇好幾回,終於叫人不再作鬧。


 


而今日,因為皇帝的皇帝多疑殘暴,還有駕車的太僕換人,他總覺得馬車裡不安全,S了五個太僕才消停。


 


心地慈善的王映容自是看不下去,倆人又急頭白臉地大吵一架。


 


皇帝震怒,在馬車上就這樣那樣把王映容給強要了。


 


再然後,就是皇後母家的一場刺S,皇帝一手安排證據確鑿的陷害。


 


刺S過後,王映容無意間聽到皇帝說起蕭老將軍家的舊案,正是他授意皇後去做的。


 


皇帝享受蕭家男丁出色的戰鬥能力,又懼怕蕭老將軍與日俱增的威望和權勢,這種懼怕在蕭扶鶴的辰妃姐姐生下皇子後愈演愈烈。


 


本來,蕭家滿門包括蕭扶鶴都是要S的。


 


可皇帝五年前下江南遇到一批異國刺客,蕭扶鶴舍生忘S地護住了皇帝。


 


不是心軟,皇帝隻是覺得有些可惜,可惜這個一心為他又才華橫溢的少年就此S掉。


 


所以他設下了一場連環計。


 


先是給辰妃殊榮,不同尋常地關注四皇子,就連朝堂上都有立賢不立長的聲音出現。


 


皇後慌了,她被皇帝引誘著,先是S掉辰妃,再栽贓陷害除掉蕭將軍和其長子。


 


這一切實施得異常順利,順利到皇後覺得是上天在保佑她。


 


可卻根本沒有想到,S掉四皇子才是最B險直接的辦法,為什麼她要一路波折,甚至背上陷害忠良的罵名。


 


然後,皇帝再安排一場刺S,鏟除他忌憚已久的傅氏宗族,還順帶肅清朝野,還蕭家一個清白。


 


從此蕭扶鶴就會對他感恩戴德,成為他手下最好用的一把刀。


 


最重要的是,皇帝終於可以,不再嫉妒蕭扶鶴了。


 


這樣醜惡昏庸的帝王,把王映容嚇住了。


 


一輩子覺得自己至善至純的王映容,覺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塌了。


 


她坐立不安,惶惶不可終日,終於除掉愛人的濾鏡重新認識了這個自私可怕的帝王。


 


後來她色衰愛馳,皇帝為著幾個新人瘋狂踐踏兩人曾經的情誼,


 


這讓王映容徹底悔悟,決定屠龍。


 


她把真相透露給了蕭扶鶴,兩人聯手給皇帝求長生,把持朝政煉丹下毒。


 


等王映容成為一人之下的太後垂簾聽政,發現四皇子已長得十分出色,蕭扶鶴的權力又大得可怕。


 


為了兒子她不惜用自己的身體引誘蕭扶鶴,趁機一杯毒酒把這個大權臣送走了。


 


我閉著眼,撇著嘴,暗罵蕭扶鶴這個棒槌。


 


再睜開眼,車簾被風吹動露出一條縫,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喜歡白蓮花慈悲大女主?


 


哼!


 


38、


 


馬車一路緩行,王映容始終別別扭扭,皇帝礙於面子也將她晾在邊上。


 


天剛擦黑的時候,一支冷箭嗖地一聲射過來,隨即便是外頭一聲高喝。


 


「有刺客,護駕!」


 


而我在最初的顛簸時便傾身撲向皇帝,我手腳並用地把皇帝壓在身下,


 


「陛下不怕,臣妾替你擋著!」


 


話說這是全書中,皇帝最想聽到旁人說的一句話。


 


想聽,那我就說唄。


 


王映容也反應過來,她寒著一張臉將我往下扯,


 


「君王之威,立極膺乾,怎可如此失了體統,孫氏,快扶陛下起來!」


 


我紅著眼,看看她又看向皇帝。


 


「陛下,臣妾有些著急了。」


 


皇帝倒沒說什麼,他坐直身子,閉著雙眸。


 


「純妃說得沒錯。」


 


簾子被一下子拉起來,蕭扶鶴矮身進來,將自己的戰甲雙手奉上。


 


「陛下,刺客所用羽箭力道極大,請穿上甲胄兜鍪。」


 


他說完,轉身拔出雙刀,如戰神一般守在車轅之上。


 


皇帝睜開眼,我分明看到他眼底的動容與欣慰,可這目光落在王映容身上時,便冰冷許多了。


 


39、


 


一場廝S下來,兵馬損失不多,隻是有兩個驚慌的嫔妃被流箭射S。


 


我想起劉培叫我與皇帝同車的那會兒,冷汗浸湿了手心。


 


若不是提前知道了這都是皇帝自己的手筆,那我真是要好好感動一番啊。


 


天色暗下來,蕭扶鶴向皇帝進言今日先扎營整頓,明日再啟程。


 


皇帝特地吩咐叫蕭扶鶴送我回帳。


 


我知道,今夜皇帝要同心腹商議怎麼將皇後的傅氏一族釘S的事兒,必不會再招寢。


 


夏日的風,吹在臉上都是熱氣騰騰的。


 


我氣哼哼地往前走,一會走慢一會走快,可回頭一看,蕭扶鶴肩寬腿長,每一步都像丈量好了一般,不管我腳下快慢,他都跟在我右後十寸。


 


我停下來,抬眼看著他。


 


「本宮走不動了。」


 


蕭扶鶴似有些無奈,他一伸手,便將身側的兩個小太監支開。


 


「娘娘,人多眼雜,別鬧。」


 


我雙手掐著腰,十分不服氣。


 


「別以為本宮不知道,為了查你姐姐的S因,大人在宮中有不少S士。本宮後來才想明白,你既有那麼多人手,本宮何苦再去吃那二十個嘴巴子!疼都疼S了!」


 


我眼眶紅紅,一張小臉上盡是委屈,不由聲音都大了一些


 


「疼S本宮啦!」


 


蕭扶鶴像我會吃人一般,急急往後退了兩步。


 


單膝跪在地上。


 


「是微臣的錯。」


 


真是臭木頭一塊,我氣得往他膝蓋上踢了一腳,又氣哼哼地往前走。


 


這時候,一個暗色衣裳的小太監提著燈走了過來。


 


「蕭統領,刺客已押到營帳了。」


 


陰影之下,我看不清蕭扶鶴的臉,隻聽他嗯了一聲。


 


「留兩個就行,剩下的交給鄒衍,叫他當著其他人的面,找一個快S的活剐了,剐的慢些也無妨。」


 


那太監應了聲是,供著身子退後了。


 


蕭扶鶴這才提著燈籠,快步走到我身前。


 


「臣給娘娘照著,走吧。」


 


上次他一身血地潛入寢宮時我便知道,這人不但身手詭異莫測,而且在宮中的眼線絕對不少。


 


不然也不會出入皇宮如入無人之境。


 


「宮中人心莫測,臣現下不需要娘娘在陛下身邊探聽什麼,隻盼你護好四皇子。娘娘心思機敏,定能做到。」


 


我嗯了一聲。


 


「本宮若做不到呢?」


 


他腳下一頓,擲地有聲地說:


 


「那娘娘,也要陪葬。」


 


40、


 


我笑了笑。


 


「蕭大人送完本宮若沒什麼事兒,本宮給大人指一處地方,一時半會兒的,大人這兩年所有的困惑都會迎刃而解。


 


蕭扶鶴,你有膽子聽完了,晚上本宮在帳子裡等你。


 


再說說,陪葬之事。


 


也說說,蕭大人不需要本宮之事。」


 


這下我心裡是真的有氣,飛快地走回帳子。


 


謝雨和思穎已經把床榻妝奁都收拾好了,我坐在案上就開始翻找在宮中磨好的簪子。


 


陪葬?


 


我玩命爬到昭儀的位份,得了個雙字封號,能和王映容一起在馬車伴駕。


 


你讓我陪葬?


 


內監端來牛乳的時候,我分了兩碗給謝雨和思穎。


 


謝雨腿腳不好,本是沒人選要充到掖庭做苦力的,但當日思穎傻乎乎地選了她們幾個。


 


謝雨一直心存感激,端著牛乳就要都給好吃的思穎喝,被我一眼給瞪住了。


 


她對我撒嬌似的一笑,然後捧著碗喝起來。


 


我攥著簪子假寐,心裡想的都是怎麼一擊斃命,給蕭扶鶴捅個對穿。


 


可那狗東西功夫太好了,我剛掏出簪子就被他按住了手。


 


燈火已熄,謝雨和思穎倒在門口呼呼大睡。


 


我在靜謐與沉默之中嗅到他身上危險的氣息。


 


「娘娘知道我聽到了什麼嗎?」


 


我感覺他的聲音在發抖,他攥住我手腕的指頭也在顫抖。


 


我慢慢開口,帶著十足蠱惑的聲音。


 


「蕭扶鶴,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小看本宮了?」


 


他伏在我身上,整個人如泄了氣一般。


 


「我蕭家在他眼裡,到底算什麼?我父兄鎮守西關,有時候年節都回不來,滿手滿腳的凍瘡。母親日盼夜盼,卻隻盼來他們的屍骨。姐姐十四入宮,遺子而亡。我蕭家滿門,竟是場笑話。」


 


少年極致哀傷的聲音響在我耳邊,有滾滾熱淚一行一行滑下,打湿了我的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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