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純妃和陛下和好,她手下的人也復起,將那小太監做成雞S了警猴子了。
罪名便是女宮女對食,穢亂後宮。
我去了他告訴我的地方,將蕭扶鶴的荷包和玉佩都埋了,隻剩銀子揣在身上。
有錢之後我的日子好過了很多,終於能領兩件顏色嬌嫩的新衣裳。
擦臉的香膏,一罐劣質的大葉茶,甚至思穎的臉色都好看了許多。
我住的地方不是正經宮殿,而是待選秀女住的通房,因為現在闲置著,便把我打發到這來。
除了屋子憋屈點,院子卻很開闊。
我晨起練完一套基本功,還能翻兩個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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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本子上的我,因為嘲諷譏诮,使勁兒地學她們那些貴人做派,養得珠圓玉潤,把底子都荒廢了。
可現在的我知道,和那些世家貴女比這些,實在有些愚蠢了。
狐媚又如何,下九流又怎麼樣。
這是我比她們強的地方。
這是皇帝唯一喜歡我的地方。
我安安靜靜地等著,等到兩個月後宮裡都傳遍了蕭老將軍延誤軍機,致使五千精銳慘S在前線。
他的長子蕭扶虎率兵援救,身中三刀兩箭,背著父帥衝出包圍。
力竭而S。
如今蕭家軍遭到重創,皇帝派自己年輕的心腹率三萬鎮南軍馳援。
我這才把蕭扶鶴的玉佩挖出來,寫了一張字條塞給禁衛軍的副統帥。
「十萬火急,一定要送到他的手裡。」
字條上隻寫一句話。
「令母危。」
13、
蕭扶鶴再來找我的時候,我已將自己養得很好,
不像在冷宮前頭有些枯黃的樣子,我如今氣血通暢,眼中黑白分明。
他如一陣風摸上我的床榻,將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
大抵三個月的功夫,僅在黑暗之中,我便能感受到他的不同。
像是屬於黎明的風吹到陰曹地府,
驟然失去所有的他瘋狂哀嚎,誓要將所見一切都連根卷起,以此來紓解自己的迷茫和沉痛。
三個月前,我斷定他不會S我。
可是現在,我毫不懷疑冰冷的刀刃會輕易刺穿我的皮肉。
「孫瀟瀟,我竟沒有查出你是哪方的人。」
「是你自己告訴我,還是等我將你這一張皮生剝下來,痛不欲生的時候告訴我?」
我輕輕從口中吐出一口氣。
「奴家願意做蕭大人的人。」
脖子上一涼,鮮血順著我的領口流下去,冰涼粘稠的觸感讓我平白打了個哆嗦。
「蕭大人香囊中一共裝了二百兩銀票,十多兩散碎銀子。您有本事,自然能查到我拿了這些之前過得是什麼日子,拿了這些之後又過得什麼日子。現下還有一百多兩銀,都在枕頭底下。若我有主子,怎麼活得這樣苦,怎麼連陛下的面都見不到,反費勁心機來勾引蕭大人。」
這一番話說完,我臉色蒼白,脖子火辣辣的疼起來。
他看了我一會,嗤笑出聲:
「字條怎麼解釋?」
「我說過了,像我這樣的人,誓要抓住任何一點能夠得著的東西。蕭老將軍的事宮中人人皆知,將軍與夫人情誼深厚,成婚三十載後院從不曾納增。我也隻是猜想......」
「一來老將軍一輩子徵戰,奴家心生敬仰,不願看他的遺孀輕生。二來。若奴家猜對了,盼著蕭大人念在這星點功績上,放奴家一條生路。」
蕭扶鶴湊過來,隨意扯開我的衣裳,將碎布往我脖子上纏。
他下手狠,似要將我勒S一般,緊緊地纏了兩圈。
我趁機攥住他的手。
「蕭大人,君心難測,奴家願意替您去探聽。」
話本子裡,他察覺自己父親這一戰的蹊蹺,費力送了一個美人入宮。
可外頭的人,怎麼有我不擇手段,怎麼有我不知廉恥。
怎麼有我同他如此親密相融,彼此綁在一條繩上呢?
蕭扶鶴若想我S,何必要親自來一趟,這宮中哪個長手的不能把我悶S。
可他親自來,我便知道,我成了。
我又沒臉沒皮地貼上去,將手心的血跡都蹭到他衣袖上。
「蕭大人,你幫幫奴家,奴家不願意永遠在泥裡土裡,叫人踩著踏著,看不見也聽不著,憋屈又糊塗地過完這一輩子。」
「奴家想到高處去,即便摔S了,叫人活剐了,也不枉費老天爺生我這一遭。」
「我想爬上去,爬上去和他們鬥一鬥,鬥個你S我活,鬥得誰都囫囵一身髒。」
好半晌,我才聽見蕭扶鶴冷漠疏離的聲音。
「你想要什麼?」
14、
又兩個月過去,我頂替的這戶孫家忽然被翻了案。
原是當初他家被牽扯到皇帝登基時的貪墨案中,孫正鳴是個從七品的小官,剛調任到京都就被上峰栽贓做了替S鬼。
如今那上峰被查,一塊將此事吐了出來。
這樣的事,經查還有四五樁,皇帝幹脆一並安撫了。
流放的人都被赦回來,到教坊司的都歸攏起來送去做姑子。
還活著的官員也官復原職,到各部去上任。
那位孫正鳴,已年過五十,生生熬過三千裡跋涉,活著回來了,還帶回兩個已成年的兒子。
好幾日,負責這一攤事兒的比部郎中才將我翻出來,寫折子時將我的名字加了粗。
我想,權柄真是個好東西。
我在書中掙扎了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身份和地位。
蕭扶鶴翻手間就辦成了。
15、
還是那個小太監,他堆著一臉笑,小碎步一會就走到門前。
「陛下召見,小主快拾掇拾掇。」
我笑了笑,親自掏出一錠金子來塞到他手裡。
「兩回面聖都是公公來接我,多大的緣分。」
「還不知公公怎麼稱呼呢?」
小太監笑得更盛,悄默聲地把金子收攏到袖中。
「奴才劉培。」
劉培帶著我,重新踏上那條通往浩瀚乾坤殿的路。
上回走是黑天,八角燈籠左搖右晃地飄著,如鬼火一般絢麗又吊詭。
如今是個豔陽天,剛下過雪,天上如叫人洗過一般。
盛陽宮的大門緩緩打開,我規規矩矩地跨入門檻,聽到裡頭嬌媚的一聲:
「那是臣妾跳得好,還是孫選侍跳得好?」
皇帝無奈地笑過,
「自然是她跳得好。」
「要不怎麼她是舞伶,你是朕的愛妃。」
16、
我跪倒在烏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腰身下墜,修長的脖頸恰到好處地側著。
我本就熟知拿捏男人的造作樣子,又在那冊話本子帶給我的記憶中和皇帝趙淵神交許久,自然知道何種體態最能撩撥他。
可不是嘛,
我可不是個下賤的舞伶嘛。
「妾選侍孫瀟瀟,拜見陛下。」
我沒有抬頭,看不見上頭兩人的神色。
隻聽王映容笑鬧了一聲,皇帝才開口。
「你父孫正鳴雖已年邁,卻是個有風骨的。他在西北寫了許多好文章啊,就連薛丞也贊不絕口。你家如今已官復原職,選侍的位份委屈你了,升個貴人吧。」
「銀光斡藏,白裡銜篁。胡傾四維斷絮,悌耕壟思故園。」
「你孫家不錯。」
好長一段話,話本裡的皇帝從沒有和我說過如此多的話。
我這才微微抬頭,眼睛裡蓄好的一汪淚順勢滑下。
「謝陛下垂憐愛重。妾不會說話,便替父親給陛下磕三個頭吧。」
話畢,我便「砰砰砰」連磕了三個頭。
再抬臉時,額頭上圓鼓鼓地一塊紅印子。
皇帝有些瞠目結舌,愣了一瞬竟被我逗笑了,他拍了拍王映容的手。
「容兒你看。」
王映容這才漫不經心地看我一眼,僅一眼就收了回去。
她是隴西王氏出身,十四歲便才名遠播,入宮後結交的也都是名門淑女。她自詡高貴寬厚,是皇帝唯一的真愛,從不把我這種低賤的人放在心上。
「隻是可惜了孫大人,一身清高傲骨,卻生個如此做派的女兒。」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換來我又「砰砰砰」往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娘娘,妾身份低微,入宮以來無人教導宮中禮儀。妾害怕貽笑大方,這些日子除了自個屋子,都隻敢去些沒人的地方。」
皇後身子不好,宮中大半權力都在王映容手裡。
話本子裡,她就是如此,一邊不安排人教導我禮儀規矩,一邊恥笑我卑賤做派毫無嫔妃儀態。
我現下倒沒有眼淚,隻是頗有幾分委屈地垂下眼。
「看在妾實在沒給陛下丟人的份上,您便饒恕妾吧。」
王映容臉色一變,退後兩步就要請罪。
皇帝卻先抬手扶了她。
「好了,宮中奴才向來如此,不是你的錯。朕看孫貴人沒什麼心眼,是個實在的。」
他又看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
「回去等著吧,今夜朕傳你侍寢,往後宮中便不會有人欺負你了。」
「哎呀!」
我按住心底裡翻湧而出的恐懼和厭惡,佯裝驚喜地抬起頭,兩隻手捂住腦門。
「謝陛下,往後妾便有陛下撐腰了!」
走出浩瀚乾坤殿時,我挺直了腰板,細軟的腰肢來回扭動。
隻聽皇帝又笑一聲:
「倒是有趣,有幾分像你從前的嬌憨。」
這句話,怕是要氣S純妃娘娘了。
17、
侍寢這條路我走過,因我現下住的地方不大體面,今次還是被卷了抬進去。
劉培替我掌燈,笑得剖幹赤膽。
這次他給我講皇帝的喜好,講宮中的娘娘,講那位有寵哪位生了皇子。
一副和我掏心窩子的坦蕩模樣。
我也笑,笑浩瀚乾坤殿前九十九級高階,我能從下往上一點一點爬上去。
這次侍寢,我已有兩次經驗,花樣百出,將皇帝伺候得眉開眼笑。
他要了一回又一回,幾乎將我對折了發泄。
「好瀟瀟,滿宮嫔妃,你讓朕最是舒爽。」
「竟還有這樣的法子?」
月夜恆長,皇帝累得趴在我身上喘息。
他性子暴虐,在床榻上尤甚,可也隻限於那些卑微如草芥的女子,但凡有個正經家室,他都會收斂些。
故而這個帝王在男歡女愛上,從來都是主導者,哪裡見過我這些新奇東西。
「陛下,沒有人教過妾,妾如此孟浪會不會不合規矩呀?」
此時我額頭上的紅痕還未消退,皇帝打了個哈欠,隨意翻身躺下。
「朕許你孟浪,若都如她們那個樣子,朕還有什麼滋味。」
如今我有父兄家族,雖是沒有根基的小官,卻也不用喝避子湯了。
我想到,這樣小小的一件事,我在書中九S一生玩盡了心眼都做不到。
我滿足地閉上眼,
心裡想的都是,如何能讓孫家的官,再做大一些。
18、
皇帝很滿意我昨夜的努力,賞了很多東西給我。
其中我最喜歡的便是布料首飾,還有兩罐江南進貢的香膏。
女子愛美,本就是天性。
尤其我這種要以美色侍人的,更要將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後宮六局二十四司,今日隻零星來了幾司,搬東西的、裁衣服的,錯落有序忙而不亂。
我知道,這是皇後的手筆。
王映容在宮中向來是菩薩臉,治下松散得很,哪有這樣井井有條的架勢。
"兒子重病三年。 好不容易等來的腎源被人搶走。 失去孩子後,我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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