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哲一把掐住她脖子按在落地窗上,氣息曖昧湧動。
他聞到她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是寧榆舟身上的。
他媽倆看來關系真的很好……
不知道為什麼,江煜哲居然氣紅了眼睛。
“你他媽——”
“掐重點。”
金妙儀竟在笑,缺氧讓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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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我好炫耀給你的小白花看啊,咱們這麼親密,她會不會嫉妒到哭呢?”
江煜哲觸電般松手。
她滑坐在地,吸吸鼻子,抹去了臉頰的一滴淚。
隨後仰頭拋來一份文件。
那份文件是一個月前她為了江煜哲的公司暗自接下合作商的合同。
她咳嗽著解開襯衫最上面兩顆紐扣,露出曖昧的吻痕。
“你以為...我金妙儀...就隻會玩這種低級把戲?我告訴你,我曾經為了你的公司花費了多少心血,你以為你公司能夠開到今天是因為誰?要不是我替你支撐著,拉著臉面給你求來一個又一個贊助商,把我的資源全都給你,你真以為你有這個本事能夠在商圈裡站住腳嗎?”
辦公室門突然被推開,寧榆舟端著兩杯咖啡站在門口。
他微笑著把拿鐵放在桌上,杯底與實木桌面碰撞出清脆聲。
他俯身幫金妙儀整理衣領時,嘴唇幾乎貼上她耳垂。
“抱歉打擾二位。剛開完董事會,聽說江總來了。老爺子問婚戒要不要換成Harry Winston的藍鑽?”
她腳尖勾起江煜哲的下巴,鞋跟在他喉結處施壓。
“現在跪下來求我,你的公司或許還有救。”
江煜哲氣的臉都快黑了,他才是金妙儀的未婚夫,可是自己的未婚妻跟著別的男人鬼混,甚至連定婚戒指都沒有跟自己商量。
“你就不怕我不來定婚嗎?你就不怕你顏面掃地嗎?”
他來不來,都無關。
因為男主角根本就不是他。
金妙儀猛地扯住江煜哲的領帶,將他拉至面前。
她的指甲深深掐進他頸側。
“江煜哲,我隻問你最後一次……這幾年,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次?”
江煜哲嘴角扯出一個譏諷的弧度。
“就算你問一千次一萬次,我的答案都不會變。”他一根一根掰開她的手指,“我愛的是阿阮,從始至終都是。你跟我訂婚你也得不到我的心,我們倆都互相折磨有什麼意思呢,不如你放我走,我跟阿阮在一起,你跟那個寧榆舟在一起,咱們各自安好。”
金妙儀的聲音,輕得像一聲嘆息。
“江煜哲,我們之間,從來就不是互相折磨。是我一直在給你機會,而你...從來都不配。”
她沒有生氣,隻是放江煜哲離開。
臨走時還叮囑江煜哲要來參加訂婚宴。
寧榆舟看著她,眼神中流露出心疼。
他撫著金妙儀的頭。
“何必這樣委屈自己,這不是你的錯,你真心實意的愛給錯了人。以後有我陪著你,不必要為這種人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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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當天。
金碧輝煌的帝景酒店宴會廳內,連水晶燈上的一顆水晶吊墜都夠普通人辛苦一輩子。
京市所有名流權貴悉數到場。
觥籌交錯間,空氣中彌漫著香檳與高級香水混合的奢靡氣息。
這場訂婚宴,早已成為上流社會最矚目的盛事。
帝景酒店的水晶吊燈將整個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
金妙儀站在二樓露臺,看著江煜哲牽著白阮走進來。他穿著白色西裝,領口別著白阮最喜歡的百合花胸針。
寧榆舟遞來香檳杯,指尖在她腰間輕輕一點。
“真有意思。他居然敢帶著那個女人來我們的訂婚宴。”
金妙儀抿了口香檳,看著鏡子裡優雅美麗的自己,笑了。
“讓他鬧吧,反正...今天的主角是我們。”
“好,你等我,我去招呼賓客。”
化妝間裡,白阮正對著鏡子補口紅。
鏡中突然出現金妙儀的身影,她驚得手一抖,猩紅的口紅劃出猙獰的痕跡。
“怎麼?很意外?”
金妙儀慢條斯理地取下耳環。
“你!”
白阮猛地轉身。
“金小姐,我知道你有錢,但是你也沒必要這麼炫耀吧?隻不過一個訂婚宴有必要這麼大陣仗嗎?更何況您的未婚夫還不喜歡你,他喜歡的人是我,你就算是大小姐又如何,在感情面前下賤到脫光了勾引他他都不會看你一眼。”
她指著自己脖子上的鑽石項鏈。
“這是他親自為我買的鑽石項鏈,對你來說不算什麼,但是他應該沒有給你送過這麼貴重的禮物吧,畢竟……什麼樣的人在他這裡值什麼樣的價格,他有數。”
金妙儀突然輕笑出聲,她指尖劃過白阮鎖骨處。
“真的是這樣嗎?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脖子上這項鏈,是我當玩具送給他的一個小玩意兒,隻有你當成是寶貝。”
金妙儀轉身時,看見江煜哲正站在門外。
“江煜哲,我們認識一場,相信你不會在今天毀掉我的訂婚儀式,對吧?”
江煜哲單手護著白阮,摟著她往外走。
回頭的一瞬,看向金妙儀的眼裡居然有一絲的猶豫。
可白阮緊緊拽著他的手,就像是拽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阿哲……你不會拋下我跟她訂婚的對嗎?”
“……嗯。”
訂婚宴的時間到了。
宴會廳的大門被侍者緩緩推開。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入口處。
江煜哲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裝,宛如童話中走出的王子,而他臂彎裡挽著的,卻是面色蒼白卻刻意昂著下巴的白阮。
“那不是金大小姐養了十年的軟飯男嗎?”
“他身邊的女人...天啊,是那個白家的私生女白阮?”
“金小姐的訂婚宴,他這是要...”
竊竊私語如潮水般在賓客中蔓延。
江煜哲對周圍的議論置若罔聞,他微微揚起下巴,目光堅定地掃視全場。
白阮緊緊攥著他的手臂。
“各位。”
江煜哲突然提高聲音,宴會廳頓時安靜下來。
他從侍者託盤上取過一杯香檳,金屬勺輕敲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
“在今天的訂婚儀式開始前,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二樓觀禮臺上,寧榆舟眯起眼睛,而金妙儀依舊保持著完美的微笑。
“我和白阮小姐...”江煜哲停頓了三秒,到嘴的話卻又那般的艱澀難言,他目光直直望向二樓的金妙儀,“已經正式在一起了。”
宴會廳瞬間哗然。
閃光燈瘋狂閃爍,記者們爭先恐後地記錄這爆炸性的一幕。
白阮適時地露出羞澀的笑容,卻掩飾不住眼中的得意。
白阮的聲音帶著哽咽。
“七年了,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阿哲身邊。感謝金小姐的成全,讓我們明白真愛的可貴。”
二樓的金妙儀輕輕搖晃著香檳杯,忽然輕笑出聲。
這笑聲不大,卻莫名讓全場再次安靜下來。
司儀尷尬的笑了兩聲,隨後開口。
“那恭喜江先生和白小姐,不過今天最隆重的主角還是金妙儀金小姐和寧榆舟先生!”
“歡迎大家來參加金氏與寧氏集團的訂婚宴!”
宴會廳爆發出更大的騷動。
隨著一陣熱烈的鼓掌聲。
江煜哲站在原地,白色西裝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諷刺。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
這場他精心策劃的“反擊”,從一開始就注定失敗。
因為金妙儀早就已經把他的角色替換掉了,讓他來訂婚宴根本不是因為金妙儀想跟他訂婚,而是為了讓他看到她金妙儀沒有江煜哲,日子過得能夠有多麼風生水起!
寧榆舟挽著金妙儀的手,緩緩從二樓旋轉樓梯走下。
男人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襯得肩寬腿長。
而金妙儀一襲香檳色高定禮服,宛如一朵盛放的玫瑰,美得驚心動魄。
兩個人行為氣質極為相似,自小相同的家世背景讓他們倆如出一轍的矜貴散漫。
江煜哲站在原地,突然意識到自己像個跳梁小醜。
他原以為金妙儀舉辦這場訂婚宴是跟自己訂婚,是為了逼他回心轉意。
可現在,看著寧榆舟溫柔地牽起金妙儀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他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不對……不對。
全都不對!
明明跟金妙儀的訂婚的是自己啊。
她還找人讓自己挑選禮服和戒指……不就是想讓他當新郎嗎?
還是說金妙儀這次是認真的。
她早就放棄自己了。
“感謝各位百忙之中來參加我和榆舟的訂婚宴。”
金妙儀至沒有多看江煜哲一眼。
“寧家與金家的聯姻,將會開創京市新的商業。接下來,請允許我向大家介紹幾個即將啟動的合作項目。”
身後投影亮起,展示著金寧兩家合作的商業版圖。
數字龐大得令人咋舌,連在場的商業大佬們都忍不住低聲驚嘆。
江煜哲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這些項目中,有半數原本是他負責的金家業務。
他雖然是金家的家庭教師,但是他憑借著金妙儀的喜歡也在金氏有一職位。
金妙儀為了讓他獲得更多錢,甚至不惜把自家的重要項目全都給他。
白阮察覺到他的異常,小聲問道。
“阿哲,怎麼了?”
江煜哲沒有回答。
他的目光SS盯著屏幕,那些項目數據他再熟悉不過了。
過去三年,他一直在暗中轉移金家的資產,準備有朝一日帶著白阮遠走高飛。
可現在,這些項目全部被移交給了寧家。
而他在金氏集團的所有職位,早在兩周前就被悄無聲息地撤銷了。
她終於看向江煜哲。
“江煜哲先生,作為金氏集團前財務總監,你能解釋一下過去三年間那筆總計兩億三千萬的資金去向嗎?”
宴會廳瞬間安靜到落針可聞。
江煜哲有些站不住腳。
白阮的手也突然變得冰涼,她下意識地松開了挽著他的手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江煜哲的聲音有些幹澀,舔了舔嘴唇。
金妙儀輕輕抬手,助理立刻遞上一個文件夾。
她慢條斯理地翻開。
“2019年3月,海外子公司轉賬500萬到‘星辰貿易’賬戶;2020年7月,研發經費中800萬轉入‘白氏投資’...需要我繼續念下去嗎?”
這些賬戶都是他精心設置的殼公司,最終資金都流入了白阮家族的口袋。
為了白阮,他幾乎把事做絕,他根本沒想到金妙儀會揭穿。
畢竟這些錢對於她來說根本就不算是什麼。
他原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妙儀,我可以解釋...”
寧榆舟適時地上前一步,摟住金妙儀的腰。
“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這些掃興的事情就交給律師處理吧。江先生,律師函明天會送到你手上。對了,金家提供給你的那套公寓和車子,請在24小時內清空。”
白阮的臉色變得慘白,她突然尖叫道。
“阿哲!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那些錢是你應得的嗎?”
江煜哲沒有回答。他的目光SS盯著金妙儀,突然意識到這十年來,他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女人。
他以為她是那個被他迷得神魂顛倒的大小姐,卻不知自己一直是她的掌中玩物。
金妙儀挽著寧榆舟的手臂走向宴會廳中央。
賓客們自動讓出一條路。
樂隊奏響華爾茲,寧榆舟牽著金妙儀邁入舞池。男人寬大的手掌穩穩託著她的腰,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無比默契。
“滿意了?”
寧榆舟在她耳邊低語。
“當然,多謝寧大少為我做的這一切咯。”
金妙儀的目光掃過被記者團團圍住的江煜哲和白阮,親昵的蹭著他的脖頸。
十年前的今天。
金家收留江煜哲的時候,金妙儀在花園裡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那時的她笑得天真爛漫,而他心裡隻有屈辱和算計。
十年後的今天,他才知道原來被拋棄的感覺,比屈辱痛上千百倍。
他早就下意識的以為金妙儀會愛他衣蛾鼻子,會跟他一輩子,就算自己再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都沒有關系,可是他忘了,金妙儀也是有心的。
她會哭會鬧也會失望。
江煜哲看著臺上金妙儀挽著寧榆舟的手臂,兩人相視一笑的模樣,心髒狠狠的抽痛一瞬,瞬間難以呼吸了。
白阮在他身邊小聲抽泣著,但他已經聽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