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進來的時候,寧榆舟單手撐著頭正盯著金妙儀打著石膏的腿發呆,手指勾著她的一縷發絲玩。
金妙儀躺著喝奶茶,有一句沒一句的跟他互懟。
“選好西裝了嗎?”
“挑的是你喜歡的黑金色那套,等著我出場絕對秒S全眾。”
“好,反正是你的主場,就讓你出出風頭。”
看著寧榆舟在,江煜哲有些愣神。
什麼主場,什麼風頭?
算了……這些權貴子弟三天一聚會,兩天一晚宴的,他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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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他們倆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
他怎麼不知道。
寧榆舟勾唇一笑:“我去給你買好吃的,你待在這裡等我。”
金妙儀點點頭。
看著眼前的江煜哲。
江煜哲沒有一點心虛愧疚,直截了當的開口。
“她不是故意傷你,你找人撞了她母親,她一時激動才手滑沒抓住你,這件事情責任在我,我承擔錯誤。我不該……”
“是我一時太衝動了,我不應該讓你當眾下跪。”
“江煜哲,你在替她跟我道歉嗎?”
“好,那你就答應我一個要求。”
她看著江煜哲隱忍到手臂都爆起青筋的模樣,不禁覺得好笑。
難不成自己就這麼讓他覺得厭惡,厭惡到甚至同處一室都無法呼吸的程度了嗎。
“訂婚宴的那天,打扮的好看點,我需要你在。”
見證自己跟寧榆舟的幸福。
“這樣做你就能放過阮阮和她的家人嗎?”
金妙儀沒說話,隻是看著他笑。
他下定了很大決心,深呼吸一口氣。
“好……我答應你就是了。”
“很好,滾出去吧。”
她揮揮手。
江煜哲頓住腳步。
果然,下一秒金妙儀又喊住了他。
“既然辭去了家庭教師的位置,明天就從家裡搬出去,把家裡鑰匙留給管家就行了,附屬金卡和出入金氏的通行證也都留下。”
他都要跟她結婚了,還要這樣戲弄自己嗎?!
把這些東西收回去又有什麼用,婚後還不是都屬於自己。
隻不過她現在在氣頭上,隻要不遷就到他的阿阮身上,怎麼樣都可以,隨她吧。
江煜哲早就攢了些錢,準備自己開一家公司,現在就等著合伙人入股投資,他的公司就能愈加擴大。
到時候趕超金家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到時候帶走金家的機密產業,跟白阮離開這座城市遠走高飛。
這一世,就算是不憑借著金妙儀的幫助,他照樣能夠運籌帷幄,掌握全局。
為了阿阮的安全,他隻要一時委屈就好……
金妙儀看著他憤慨離去的背影,有一絲的酸澀。
“喂,特助,把當初我助資給他公司的那些合作方全都撤銷。我要看看,沒有我的幫助,誰會跟他一個藉藉無名的人合作。”
江煜哲快速的從金家搬出去,在外租了一個房子跟白阮住在一起。
日日黏在一起的生活也還算是幸福。
每天早起給白阮做飯,從餐桌做到床上,從床上做到浴室。
日夜顛倒。
為她親自去白家討公道,要繼承權和遺產。
為她去婚紗店擲百萬買一套婚紗。
為她在教堂宣誓接吻,隻愛她一人。
他做的聲勢浩大,圈內的人幾乎都知道了。
反正他這樣做,丟人的也是金妙儀。
距離訂婚的日子還有兩天。
金妙儀在此期間卻幾乎沒聯系過他。
頭一次,
他安耐不住了,借著回金家拿資料的名義去找她。
卻看見她房間內燈影綽約,不斷傳來喘息曖昧。
推門卻看見寧榆舟單手摟著她纖細的腰肢索吻。
江煜哲的手指在門把上驟然收緊。
屋內暖黃的燈光下,金妙儀的絲綢睡裙滑落在肩頭,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寧榆舟的手掌正沿著她的腰線緩緩上移。
兩人交纏的身影在落地窗前投下晃動的影子,金妙儀微仰的脖頸間,還留著幾處曖昧的紅痕。?
“砰”
房門撞擊在牆壁上發出巨響,江煜哲的瞳孔劇烈收縮。
金妙儀緩緩轉頭,唇角還掛著未褪的潮紅。
指尖勾著寧榆舟的領帶,指尖輕輕摩挲著他的喉結。
寧榆舟倒是神態自若,隨手扯過一旁的西裝搭在金妙儀肩上,動作熟稔。
江煜哲的視線SS釘在金妙儀鎖骨處那抹刺眼的紅。
金妙儀輕笑一聲,指尖順著寧榆舟的襯衫紐扣往下滑。
“江先生來做什麼?”
她眼尾微挑,語氣裡帶著不加掩飾的諷刺。
“還是說後悔了現在的生活,想求情讓我放你回來。”
江煜哲深呼吸一口氣。
“你想多了,我隻是來拿資料。”
緊緊拽著她的手腕,隻覺得可笑。
也是。
她是京市大小姐,做什麼都可以,她有錢有勢,玩弄別人的感情也是理所應當。
他有什麼資格……
他隻能任憑金妙儀擺布。
“江煜哲你弄疼我了。”
她輕聲開口,手腕在他掌心輕輕翻轉。
不經意間露出腕骨處的舊疤。
那是三年前她連夜開車去郊區找他,在泥濘的山路上摔倒時留下的。?
她為他做過的一切好,他刻意去忘記甚至早就習以為常了,
在他看來,金妙儀今天的舉動也不過就是在惹他矚目,踐踏他的自尊。
江煜哲的手指驟然松開。
金妙儀卻趁機上前,指尖劃過他緊繃的下颌。
她忽然湊近,在他耳邊輕笑。
“怎麼?看到我和別人在一起,吃醋了?你當初帶著白阮搬出去的時候,在餐桌上對我說出‘別髒了阿阮的胃口’那句話時,可曾想過我會心疼?”?
“你看,連寧總都知道,我金妙儀從來不是會被人踩在腳底的軟柿子。江煜哲,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來質問我?是我金家的未婚夫,還是那個靠我資助才勉強苟且到現在的家庭教師?”?
江煜哲的喉結滾動兩下,金妙儀忽然走到他身邊,指尖勾住寧榆舟的領帶往下扯,在他錯愕的眼神中吻了上去。
這次她沒有回避江煜哲的視線。
反而在交纏的唇齒間,用舌尖輕輕舔過寧榆舟唇角。
她在挑釁。
她喘息著推開寧榆舟,指尖撫過自己紅腫的唇。
“現在你知道,沒有你,我金妙儀照樣能活得風生水起。而你……連質問我的資格,都是我給的。”
“想多了,金小姐,阮阮還在等我回去,先走了。”
他捏著那資料,轉頭就走。
“江煜哲。”
金妙儀叫住他。
他勾唇,現在叫住他又是做什麼,後悔了嗎?
可是他江煜哲從來就不是那樣的人。
可心底那種油然而生的雀躍卻讓他停住了腳步。
而下一秒,就徹底愣在原地。
“我送你的那輛邁巴赫鑰匙留下。我的副駕駛不是給你養的小白花坐的。”
江煜哲臉都氣的有些歪了。
咬著牙把車鑰匙扔下,他最喜歡這輛車,現在她把車要回去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臉。
給出去的時候自己心都在滴血,可惜這車終究不是自己的。
等他創業成功。
脫離金家的時候害怕買不起一輛車嗎?
白阮正在落地窗前修剪玫瑰,聽見聲音便踩著拖鞋跑出來。
“阿哲你看,”
白阮舉起剛剪下的紅玫瑰,花瓣上還凝著水珠。
她踮腳要吻他的唇角,卻被他突然摟住腰肢按在車身上。
“疼……”白阮委屈地眨眼。
江煜哲忽然笑了,低頭在她手腕內側落下細密的吻。
“明天帶你去巴黎看秀,訂麗思酒店的頂層套房。”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手腕處的镯子。
那是金妙儀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價值百萬,他不在乎,所以全都給白阮。?
三天後,商場的奢侈品店被包場。
白阮穿著高定禮服在鏡子前旋轉時,江煜哲親手為她戴上鑽石耳釘。
盡管他已經脫離了金家,不再像曾經那樣有錢,但是為了讓所有人知道自己對白阮的好,他甚至願意掏空家底。
深夜回到別墅,白阮枕在他胸口熟睡。
他卻盯著天花板,想起金妙儀說“連質問的資格都是我給的”時那唇角的一抹豔紅。
讓他莫名有些躁動。?
這樣不粘著他的金妙儀……還真有一番獨特的魅力,讓他有些欲罷不能。
一夜未眠,他盯著黑眼圈走出來。
距離他和金妙儀的訂婚宴越來越近了。
金家管家特意上門送來賀卡邀請他前去挑選婚禮上穿的禮服。
可到了才發現不是原本那家做高定禮服的店鋪,而是低兩個檔次的服裝店。
從前金妙儀包了他的衣食住行,從來都不吝嗇的。
怎麼今天會讓他來這裡。
“江先生,在這裡挑選您訂婚當天穿的衣服就好了。”
“他一個配角都能在那家店選,憑什麼我隻能在這裡選?”
江煜哲有些不甘心的看向一旁的寧榆舟。
寧榆舟笑著看向他,拿起一件衣服。
“江先生,你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你自己不清楚嗎?”
江煜哲當然還不知道金妙儀根本就沒選他,反而選的是寧榆舟。
“江先生您在說什麼呢,金小姐明明是跟寧……”
管家有些困惑,還沒說出口的話卻被打斷。
“好了,我不想知道她跟寧榆舟之間的事情,你一句也不要提出來,要不然這個訂婚宴我就不去了。”
在金豔豔面前,他一向傲氣。
金豔豔也成全他僅有的那麼一絲自尊。
他挑選完衣服看著管家好一會才開口。
“跟你們家小姐說,都要訂婚的人了何必這樣小孩子氣,拿寧榆舟激我我隻會更厭惡。”
管家有些想笑,看來江煜哲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情況,他太高估自己的地位了。
小姐。
早就不要他了!
“好的,江先生。”
他冷著眼離開,卻好奇為什麼沒有看見金妙儀。
隻不過這話他才說不出口。
隻不過隔了兩天,江煜哲就又被迫去找金妙儀了。
他暴躁的踹開總裁辦公室大門時,整層樓都聽見了那聲巨響。
“金妙儀!”
金妙儀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她正在籤一份價值三億的並購案,萬寶龍的鋼筆尖在紙上劃出聲響。
“有意思嗎?斷了我的十二家核心供應商,就為了逼我來見你?”
早上收到消息的時候他驚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之前所有答應投資的合作商居然一夜之間全部變卦。
本打算趁著訂婚前上市,現在是完全來不及了。
金妙儀慢條斯理地合上文件夾。
她轉動左手無名指的鑽戒,這顆鑽石戒指還是她自己買的,當初的她想要跟江煜哲在一起的決心態度幾乎誰都無法撼動。
她寧願自己出錢來辦這場婚禮,甚至花錢自己哄自己,買一顆鑽石戒指。
對外宣稱是江煜哲送的,給足他臉面。
但是如今,她不需要這樣了。
“江煜哲,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想要合作商?”
她突然輕笑,鞋尖點了點地面。
“跪下,把我鞋上的灰舔幹淨。”
空氣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