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我做了個怪夢。
夢裡自己赤身裸體,雙手抱臂,踩著巨大的貝殼,漂浮在碧綠的湖面上。
貝殼迅速靠岸,岸上有數不清的灰色小人——隻有一個是亮黃色,伸開雙臂,蹦得老高。
我眯眼細瞧,認出他是高晟。
他們將我團團圍住,齊聲喚我為「維納斯」。
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我感覺不錯,就緩緩張開了手臂,在陽光下翩翩起舞。
不一會兒,我像豌豆射手一樣,從嘴裡向他們噴發大白兔奶糖……
人群開始流動起來,他們拼命搶奪,「維納斯」的呼聲愈發強烈……然後我就醒了,發現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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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晟,正蜷縮在我的腋下,流著口水,吧唧著嘴,倒真像個孩子。
我猶豫了半天,還是伸出了手,替他拭去了口水。
一聞,果然是大白兔味。
21
很顯然,我已經把高晟吃牢了,徹底將別的女人排斥在外。
我不屑於再跟許美玲、唐瀅計較,因為已經毫無意義——給對手最大的打擊,就是徹底的無視。
但她們沒那麼容易S心,唐瀅繼續發揮她蹩腳的「育兒大法」,卻遭到高晟的強烈抵抗。
——那是因為,「忠於媽媽」這四個字,已經在他心中建立起堅固的防御系統。一旦她故技重施,非但不靈了,反而還會把高晟惹毛。
很快,湯秘編了個借口,將唐瀅辭退。
許美玲和唐瀅這才明白,她們已經徹底敗了。
雖然我也沒必要再刻意去討好高晟,但有時我心情好,還會陪他繼續錄廣播劇。
畢竟,高晟真挺有這方面天賦的,我們的作品備受網友好評,始終掛在平臺分類榜單前三名。要是徹底放棄了,也挺可惜的。
更何況,我還可以從中體驗不同的角色,穿梭於一段段別樣的人生。
我迷戀那種剝離感,一次次從別人的故事裡獲得重生。
有次的腳本裡,出現一對相互試探的男女,一方總是若即若離,一方反復灰心喪氣——直到後來,因為誤會,男主差點被人害S,男童偵探智擒壞人後,兩人終於袒露心扉,走向一個美好的結局……
「男主是個霸總啊,咱社團裡的幾個男生都試過了,聲線都不太合適。」
高晟斜著眼睛看我,繃著張欠揍的撲克臉道:「我沒法從小晟的狀態快速切換回來……」
我眼珠一轉,想出了解決的辦法:「咱可以先把男主的臺詞一口氣錄完,再錄小男孩的,丟給他們去剪輯!」
高晟面無表情,沒有接話。我當他默認了。
錄音室裡,暗紅的燈光映著我倆的臉。
我戴著耳機,湊近話筒,看著提詞器上開始奔跑的亮金大字,照著念道:「你還記得去年五一團建嗎那天跟你分開後,我一抬頭,發現天邊的雲很美,就想拍下來立馬發給你。那一刻我突然知道,我完了……」
高晟挑了下左眉,我避開他的目光,舔舔嘴唇,繼續念:「嗯……我真想把每天遇到的小事都告訴你,卻又害怕打擾你……」
高晟沒立即搭腔,我忍不住偷瞟了他一眼,他這才有些不耐煩地說:「嘁,雲彩有什麼可拍的要拍就拍張咱倆的合照——紅底免冠的那種。」
我直視他的眼睛,竟破天荒地流露出一絲深情。
他率先移開了視線,又恢復成那張冰冷的撲克臉。
「演技進步了哈,又看了幾本書」我問。
「彼此彼此,你剛才那段兒情緒也不錯。還真挺像個純情少女。」他答。
我咧咧嘴,決定等會兒罰他多做兩頁數學題。
他邊調試設備邊說:「這腳本誰寫的換人了要不這兩段再改改吧太矯情了!」
「誰說不是呢……估計是風格需要吧。別改了,沒存貨了,更新該來不及了。」
我話音剛落,他突然靠過來,從身後環抱住了我。
我剛要掙扎,他沉著嗓子說:「別動!」
後背緊緊貼著他的胸肌,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砰!
砰!!
砰!!!
「好了。」
他幫我調好麥克風的高度,就立馬松開了我——連哪怕一秒的留戀都沒有。
但我周身仿佛還殘留著他溫熱的懷抱和鼻息……
「還愣著幹啥接著錄小晟的部分啊。」
我這才緩過神,從兜裡掏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喂他吃下之前,我沒忍住,摸了摸他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他十分嫌棄地把我的手打開。
天啊,我心跳竟然又加速了……要完!
那晚把小晟哄睡後,我沒有留在他的臥室,而是回到了那間小客房。
我不停在心裡告誡自己:想啥呢就你們這種見不得天日的關系,還能修成正果咋的
以我早年的戀愛經驗,所謂真心,不過是一閃即逝的東西。
留不住,更靠不住。
誰鬧著玩,誰就佔據了遊戲主導權。
誰走心,誰就會被傷得肝腸寸斷、脾肺俱裂。
袁潔,你是個技術型撈女啊!
撈錢才是正經事,你可別忘了初心啊!
——但是,如果真能一直跟他在一起……好像也不錯。
22
高晟的生日就快到了。
趁他和湯秘出差,我僱人把次臥拾掇了一下,布置成一間兒童房。
屋子正中做了道拉門,將兒童房分為兩個部分:左邊擺了書桌、書架、小黑板,以及成套的練習題;右邊則堆了各種玩具,除了一張蹦床,我還特意買了臺喜羊羊搖搖車。
兩邊牆壁的顏色也截然不同——左邊是冷靜的鉛灰,右邊是活潑的亮黃。
看見那臺搖搖車,高晟果然十分興奮,都沒吃糖,自己就切換到了小晟的狀態。
「真……真的可以嗎」他在搓手。
「當然。」說著,我把他牽到搖搖車前,指著旁邊的一盒子硬幣,補充道:「隨便你坐多少次。」
雖然我已經買了加大款,但他一坐上去,兩腿還是支稜出來,顯得十分別扭。
在我的鼓勵下,他終於投入一枚硬幣,片刻之後,喜羊羊開始上下搖動,頭頂的犄角閃著紅燈,還放出歡快的卡通片主題曲……
小晟一臉不可置信,兩眼含淚地衝我說:「你簡直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
我微笑著注視他——他在日記裡說,因為母親對搖搖車這種東西十分不屑,小時候自己從沒坐過。每次都是別人家的孩子在上面玩,他站在旁邊看。
有天放學後,他還是拿著零花錢,偷偷去坐了一個多小時。
母親找過來,一把扯住他的耳朵,將他從搖搖車上薅了下來,狠狠甩了他一個耳光,扇得他腦袋嗡嗡響:「你是高家的孩子,怎麼能去坐那種幼稚的東西你不怕掉價,我還嫌丟臉。」
而小伙伴們正站在馬路對面,爆發出各種譏笑。
沒過多久,母親就對他徹底失望,將他定性為一個難成大器的「破孩子」,開始對他情感淡漠,不管不顧,甚至毫不掩飾自己對這個兒子的嫌棄……
所以,搖搖車對他有特殊的情感意義。
我料到他一定會很喜歡它。
單憑它,他也會慷慨地為我報銷布置兒童房的一切費用。
我又能借此賺上一筆。
一天夜裡,我又在兒童房哄小晟坐搖搖車,姑媽突然來了電話,上來就對我破口大罵:「你跟你那S媽一個德行,就是賤,一點都不負責任!」
聽見她聒噪尖銳的聲音,我胃裡開始翻江倒海。
短暫的沉默過後,我一邊挖鼻孔,一邊冷冷道:「紅霞,你不就是又想要錢麼」
掛掉電話,我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忽然感覺手上黏糊糊的,就抽了張紙擦了擦。
回到兒童房時,喜羊羊已經開始左右搖擺,小晟仍一臉喜悅地望著我,嘴裡含混地哼著什麼。
我突然大步衝上前去,扯住他的耳朵,一把將他薅了下來。他歪著腦袋,呲牙咧嘴地喊疼。
我甩了他兩個巴掌,大聲怒吼:「你再哭個試試給我憋回去!」
不料角度沒掌握好,指甲在他臉上劃出一道長約兩釐米的傷口,血滲了出來。
我想起自己母親從小對我的體罰,隻為逼我變得更優秀,以便將來嫁入豪門。
她控制欲極強,從早六點起床到晚十點睡覺,隻要我出現在她眼皮子底下,我就要無條件服從、履行她的意志——就連每次出門穿哪雙襪子,我都不能自己做決定。
小晟蹲在地上,捂著臉痛哭,我也莫名其妙跟著掉眼淚。
見我也哭了,小晟自己止住了哭聲,用手背擦擦眼淚,花著一張臉蹭過來:「媽媽你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我以後一定會做個乖孩子。你要是不信,我……我可以跟你拉鉤。」
說著,他伸出右手小拇指,跟我的拉了拉。我這才破涕為笑。
見我笑了,他也跟著笑了。笑得還是那麼燦爛。
我用棉籤蘸碘伏,給小晟處理臉上的傷口。
趁他還沒變回高晟,我用他的指紋解鎖手機,給我轉了五萬塊錢,並告訴他:「這算孝敬媽媽的。」
他在蹦床上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已全然一副大人的神情。高晟摸摸自己臉上的創可貼,十分不快地斜眼看我。
他找來自己的手機,解鎖,劃動幾下……我SS盯著他,心髒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我右手正攥著一顆大白兔,做好了隨時將他變回小晟的準備……
好在他並沒有說什麼。可能還沒發現。
望著他的背影,我心想,早晚有一天,我會名正言順地榨光你的錢,再像我媽一樣,瀟灑跑路,去尋找更有實力的金主……
可一想到小晟將被第二次拋棄,我突然又心軟了。
我越來越琢磨不透自己了。
23
消停不到一個禮拜,姑媽又來電話,說我爸情況很糟,叫我回去籌備後事。
我以為這又是她找我要錢的鬼把戲,直到她給我爸錄了個十幾秒的小視頻,我糾結好半天才點開來看,發現他確實都瘦脫相了,兩眼發直,插著氧氣管,呼吸好像很淺薄。
「回去我也不懂,你找人張羅吧!我給你錢。」
姑媽竟沒再罵我。一陣沉默後,她兀自掛了電話。
整晚難眠。
次日一早,我決定跟高晟請假。
「有點……私事。」
「需要幫忙不」
「不用。」
我拽著箱子要走,他又皺著眉頭問:「真不用我陪你去」
我一愣,故作輕松說:「總裁大人,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高鐵上,小李發微信跟我匯報,說照這兩天的趨勢,不出本周,我們的廣播劇肯定會衝上慄子 FM 的分榜第一。
我卻回她說:「不行,咱隻能保持在第二!趕緊給現在的第一名刷量打榜,一定別讓它掉下來!」
小李很識趣,沒問什麼,乖乖照辦。
我要用這件事吊著高晟,我需要錢。
剛見面,姑媽就要拉我去見我爸。我甩開她的手,不屑道:「我又不是神仙,看他還能把他看活」
姑媽氣得咬牙切齒,好半天才憋出一聲:「再不濟,他也是你爸。」
見我不接腔,她從一個無紡布布袋裡掏出一沓票據和化驗單:「你自己看吧,除了你給我打過來的錢,我還替你墊了一萬七千多,盡快還我。」
我像被什麼東西擊中,咂咂嘴,往地上吐了口痰,開始衝她大吼:「紅霞,他還是你哥不他生意沒敗那會兒,你家劉洋沒錢上學,他可沒跟你算這麼清,大幾千大幾千地往你家送,別以為我不知道!」
她瞬間滿臉通紅,瞪著雙牛眼,一手掐腰,一手指著我的鼻梁說:「你個沒老沒少的東西,再叫我聲紅霞試試沒媽教育真是不行,一點最起碼的禮數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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