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上道,立刻裝出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眼尾泛紅,活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我心念一動,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5
一直到泡澡時,時宴都沒有餍足。
床上、沙發上、地上、書桌上,到處都是歡愛痕跡。
他再次抱上來的時候,我不可避免地心驚了一下。
還來?
我無奈地瞪了時宴一眼。
他在我的耳邊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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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再忍忍。」
我顫抖地趴在時宴的肩頭,望著鏡子裡雙眸泛紅的自己。
忽然笑了。
高端的獵人,往往會偽裝成獵物的樣子。
我當然知道在這之前,時宴見過我五次。
第一次,是我被認回蘇家的那天。我蹲在院子裡哭,而他站在蘇染身側,遠遠地朝這邊望了一眼。
第二次,是大學運動會時,我不小心用籃球砸掉了他的水。
第三次,是他被女生糾纏時,我冷著臉從他和女孩中間穿過。
第四次,是學校元旦晚會,我故意挑走了他身邊的男生做舞伴。
第五次,是酒會上,我故意將他認錯,蒙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猜猜我是誰。在他抓住我手心的剎那,又故作驚慌地抽離,說自己認錯了人。
每一次都短暫倉促,但也足夠作為愛情的開端。
時宴小我兩歲,卻因為成績突出,連跳兩級,跟我上了同一所大學。
我一步步撒下甜蜜的誘餌。
本是想著利用他,來搶回那些原屬於我的東西。
可上輩子,自沈雋出現後,我就放棄了計劃。
我以為,時宴不會對我上心,收手也還來得及。
畢竟,蘇染追在他身邊那麼久,他都冷得像塊冰。
誰知,他竟然比我想象中純情得多。
我才隨便撩了幾次,他就說要娶我了?
回憶起上輩子,時宴得知我的S訊,為我報仇時,頭破血流的樣子。
我抱他的力道更緊了一些,眼睛泛起霧氣。
時宴立刻緊張起來:
「怎麼哭了?」
我微揚著頭,讓眼淚流得更好看了些:
「時宴,我不是什麼好人,你想清楚了?真要娶我?」
經歷了上輩子,我當然知道,自己什麼樣的表情,最吸引人。
時宴果然心疼極了,他貼著我的耳唇:
「姐姐,你還可以再壞一點……」
頓了一下,他語氣帶了幾分醋意,顫聲試探:
「還是說……你現在還是喜歡沈雋?」
我捧住他的臉,破涕而笑:
「時宴,做這種事的時候,別提那種掃興的人。」
他愣了下,耳廓通紅地親住我,聲音更啞,動作更賣力了:
「好。」
果然吶,眼淚,是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
6
那天之後,時宴帶我住進了他的別墅:
「如果不喜歡這裡的裝修,你可以自己設計,我再置辦一套新的。」
我詫異:
「你怎麼知道我會設計……」
時宴笑了:
「我還知道你會拉小提琴;你的願望,是想辦一場自己的獨奏會。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幫你聯系經紀公司,讓你站上舞臺。」
等等……
他知道的好像有點太多了。
是的,我會拉小提琴。
我一直夢想自己能有一個萬人矚目的舞臺。
隻是,上輩子為了照顧沈雋,我放棄了一切。
沈雋雙手廢掉之後,每次看我拉小提琴時,目光都陰鬱得讓我難過。
他無法接受自己再也彈不了鋼琴,而我卻還能繼續堅持自己的夢想。
所以,我為他放棄了小提琴,專心致志地陪他四處求醫,看手。
直到他治好了傷,一舉成名,成了鋼琴家,而我,則成了為他鞍前馬後的經紀人。
最後,我失去利用價值,就被他徹底丟進了垃圾堆。
那些痛還歷歷在目——
而這一世,時宴卻已經效率極高地給我安排了經紀公司。
是啊,我的理想,也該重新拾起來了。
我忽然就變得忙碌起來。
而蘇染那邊,卻好像N待沈雋上了癮。
她見我上次在宴會上沒上鉤,就變本加厲。
「姐姐,看看沈雋這副快S的樣子,你真不心疼嗎?」
她把沈雋綁到床上,戴上頸圈。
甚至扒了他的外衣,拍各種角度的照片給我。
照片裡的沈雋清冷又屈辱,看起來孱弱可憐,有一種詭譎的病態美。
起先,我沒有理她。
她卻不肯放棄:
「我知道你喜歡他,要是不想他被我玩S,你最好帶他滾得遠遠的。
「你知道嗎?沈雋在發燒昏迷時,居然還在念你的名字……
「其實,你們早就有一腿了吧?還裝什麼呢?」
隨著照片和小視頻越發越多,我知道她急了。
我卻不介意再多刺激她一下:
「你養的這條狗,身材確實不錯。
「衣服都脫了,你不睡豈不是虧了?
「照片這麼精彩,需不需要我發給你的時宴哥哥看看?」
一聽說我要把照片發給時宴,蘇染立刻就怒了:
「蘇落,你別不要臉了,你以為時宴哥哥會理你嗎?」
我笑:
「你猜呢?」
「你敢!蘇落,你會後悔的。」
從那之後,蘇染和沈雋那邊終於安生了兩個月。
但我知道,他們也沒闲著。
我買通了蘇染的保姆。
保姆發來消息說,雖然不知道沈雋最後是怎麼說服蘇染的,但神奇的是,蘇染不再N待他了。
相反,還對沈雋的身體上心起來。
她帶著他去各地奔波,看醫生。
甚至還讓沈雋在我爸爸面前露臉,插手生意上的事。
終於,在蘇氏拿下城南地段的商務晚宴上,我見到了笑容豔麗的蘇染,以及西裝革履、矜貴疏離的沈雋。
他們自二樓款款而下,並肩站在一起,竟好似天造地設的一對。
蘇染笑著湊到我面前,含笑挑釁:
「姐姐,看到了嗎?
「沈雋現在成了爸爸的左膀右臂,還是我推薦的。
「以後,這個家裡,更不會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我掃了一眼沈雋。
卻見,沈雋也正目光陰鬱地盯著我。
蘇染立刻擋在我們中間:
「姐姐,你應該很後悔當初沒帶走他吧?
「要不然,你的日子肯定會比現在好過點,至少不用背著小提琴四處奔波了。
「就你那點演出費,嘖嘖,還不夠塞牙縫的。」
我嗤笑了下:
「狗就是狗,難道穿上衣服,就能當個人了嗎?」
蘇染一哽,冷冷地翻了個白眼,走了。
說起來。
沈雋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就入了我那位父親的眼。
前世,他隻是個彈鋼琴的,在商業運作上並沒有太突出的才能展現。
他是怎麼幫助蘇昊獨吞下城南那塊地的?
我一時走神。
思緒回籠後才發現,這裡竟然隻剩下了我和沈雋。
沈雋正雙眼微紅地凝視著我。
我轉身要走。
他卻極為隱忍地喊住了我:
「落落……你不要我了嗎?」
7
那股違和的熟悉感又出現了。
隻是,他才叫了我一聲,就忽然轉過頭去,猛地咳嗽起來。
雖然西裝革履,卻掩不住病態的臉色。
畢竟被蘇染N待了那麼久,他那個身體,可不是短短兩個月就能治好的。
我幸災樂禍地看著他。
上輩子我為給他治病治傷,不僅出錢出力,還努力學習燉湯做菜、中醫食療,如抽絲剝繭一樣,才慢慢把他身體養好。
現在,蘇染急著讓他在我父親面前長臉,自然沒那個耐心。
她隻會給他用猛藥罷了。
看夠了他生病孱弱、狼狽不堪的樣子,我冷漠地轉身。
他卻再次上前,不S心地拽住了我的手腕,香檳灑了一地:
「落落,你也重生了對不對?
「要不然……你那天一定會帶走我的,你不會忍心把我丟給蘇染的。」
他聲音哽咽,語氣更是我從來沒聽過的卑微。
近乎是在討好我。
我用力抽出手腕,恨不得立刻衝到衛生間去洗手。
沈雋看出我眼底的嫌棄,臉色一白。
他用一種快要碎了的眼神望著我,聲音嘶啞地解釋——
8
「落落,你知道斯德哥爾摩症嗎?
「上輩子,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的,我隻是病了……
「我心理狀態出了問題,才會認不清自己的心意。
「失去你的每一天,我都在後悔!
「後來,我自首了,警察給我請了心理醫生,落落,我的心病已經治好了,我根本就不愛蘇染,我恨她!
「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補償你好嗎?
「我不用你陪我去醫院治療,我以後會賺很多很多錢,給你很好的生活,你……咳咳……」
他語氣一急,又痛苦地皺眉咳嗽起來。
看來,他這個身體,已經被蘇染折騰得不成樣子了。
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活該啊。
這次,我沒忍住,狠狠地抽出手,甩了沈雋一巴掌:
「沈雋,你真讓我惡心!」
我都S過一次了,他後悔有個屁用!
當我哭著給他打電話求救時,他不後悔。
當我被國外的流浪漢壓在身上時,他不後悔。
當我奄奄一息地被丟在垃圾堆裡時,他不後悔。
等我斷氣S了,等我又重生了,他跑過來說後悔了?
我心頭怒火激烈,憎恨的情緒隨時都要突破牢籠。
然而,還沒等我歇斯底裡,就聽見了蘇染的大喊:
「蘇落!你在什麼?
「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沈雋是你這個賤人能打的嗎?」
她聽見動靜,一路小跑過來,跋扈地擋在沈雋身前。
我冷冷地站起身,反唇相譏:
「連自己的狗都看不好,蘇染,除了仗著爸媽的寵愛為所欲為!你還有什麼用?」
蘇染氣急了,揚起手來就想打我。
我沒再慣著她,直接拽住她的胳膊,還順手砸了一個紅酒杯:
「再說一句我不愛聽的,這玻璃可就對著你的臉扎下去了哦。」
蘇染立刻變了臉色。
蘇染身邊的小跟班姐妹們看不下去了,開了口:
「蘇落!你也太不要臉了!你不過就是蘇家的一個養女罷了!染染好心讓你這個土狗來參加宴會!你怎麼可以這麼欺負她?」
話音落下,人群交頭接耳。
指點和鄙夷紛紛落在了我身上,還有人站在後面拍視頻。
蘇染這下又不怕了,有恃無恐地看著我,得意的嘴臉都快掩蓋不住了。
我鄙夷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反問:
「哦?你們說誰是養女?」
「當然是你!蘇家收養了你這個孤兒,這些年你吃蘇家的喝蘇家的,你不是養女,難道染染是?別搞笑了,人家染染是實打實的千金大小姐好不好?」
我聽完,笑得更厲害了:
「這可不一定——」
我還沒說完,蘇染就一下子心虛了,匆忙地打斷我:
「閉嘴!保安呢?還不快把她趕出去?」
話音落,人群裡擠進幾個保安,其中一個上來就要拉我胳膊。
我正想揮開,卻忽然被一股力氣向後拽去,砸進了溫熱的懷抱裡。
時宴把我輕輕抱住,胸膛起伏著,聲音低沉:
「誰敢動我的人?」
一時間,場面寂靜。
有人倒吸了口涼氣:
「這是時總的女朋友?」
蘇染怔怔地站在原地,失神地看著我,隨後楚楚可憐地問道:
「阿宴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9
時宴淡淡掃了蘇染一眼:
「讓開。」
蘇染不樂意,還想再鬧。
隻是她一看到跟在時宴身後走出來的人,就徹底蔫了。
蘇氏集團創始人,蘇昊。
也就是我那個血緣關系上的爸爸,來了。
他身邊還站著一位美婦人,正是我的親生媽媽,葉瑤。
他們夫婦二人的目光輕飄飄地掠過蘇染,最後定在我的臉上。
我裝作孺慕的姿態,乖順地叫了他們一聲:
「爸、媽。」
爸爸朝我點了點頭。
而媽媽的嘴角則浮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勉強算是和藹。
場上眾人臉色各異。
尤其蘇染,眼神更是充斥著恨意。
他們夫婦兩個走上高臺,我爸爸手舉紅酒,面容平靜卻威懾力十足:
「既然大家都在這裡了,那就順便給大家介紹下我的女兒吧。」
蘇染霎時白了臉。
她的小跟班湊上去問:
「怎麼回事,你爸糊塗了?他的女兒不就是你嗎?」
蘇染狠狠地瞪她一眼:「滾。」
媽媽站在爸爸身邊,已經優雅地朝我伸出手。
她穿著高定禮服,連每一根頭發絲都恰到好處地詮釋著她富貴端莊的身份。
目光含笑地等待我時,她就像是在等著展示一件商品。
我從容地在他的召喚下走向前,經過蘇染的時候,低聲道:
「麻煩讓一下,我親愛的妹妹。」
蘇染的眼神,幾乎要噴出火來。
是啊。
她從前所喜歡的、所依仗的,如今,已經全都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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