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上一世大雪紛飛的元宵時節,她也說了同樣的話。
她說雪如飛絮,可待春景。
彼時我沒聽出她的語中深意。
也或者我聽出了,但還是裝傻充愣,執意站隊太子。
還好這一世,我想通了。
我寫好回信,直言我會赴約,語氣親昵卻無半點出格,仿佛我們真的是一對閨中密友相約花朝踏青,任誰也看不出半點毛病。
接著我拿出準備多時的木盒,放了些珠寶俗物進去,權當回禮。
乍一看沒什麼不對,但其實,木盒底部早已被我刻上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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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
12
我和公主於花朝相見。
「妹妹實乃真性情!我那不爭氣的弟弟著實欠教訓,被妹妹責罰,實屬活該!」
「姐姐別取笑我了,我為人婦,怎敢責罰夫君?說出去,我的臉面該往哪放?」
「哦?我還以為妹妹故意走漏風聲,就是想讓姐姐誇贊呢!看來是我多慮了。」
她佯裝失落嘆息一聲,逗得我哈哈大笑:
「殿下七竅玲瓏心,我這點小把戲哪能瞞得住您?」
「不敢,妹妹乃女中豪傑志在青雲,若不花點心思,本宮怎能借上妹妹東風?」
我早聞公主野心勃勃,但不想有這樣一副謙卑姿態,屬實讓我心生歡喜。
她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心思,語氣中多了一絲遺憾:
「我本想元宵就來拜會妹妹,卻不想妹妹不願見我。我還以為,我們有緣無分呢。」
「公主多慮了……」
「但轉念一想,三顧茅廬的美談得以流傳千古,不就是因為玄德三顧,方能得見臥龍麼?」
她滿上一杯酒,敬我:
「如今在下得見臥龍,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大笑接過一飲而盡。烈酒入喉,灼得我胸腔發疼。
我不由想起前世那慘痛的結局。
女子登天路,何其艱難?
我再次看向公主期待的眼神,竟不知心中期待更多,還是迷茫更多。
前世,我拒絕了公主的邀約,但迎風而上的雌鷹不會放棄搏擊天空。
所以前一世,盡管實力不足,她還是走向了既定的命運。
最後流放邊疆,S於中途。
當然,公主黨的下場雖然難看,但將她拉下馬的那些人,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比如我。
我心中悵然,拐彎抹角地提起了前世。
我很想知道,這樣一個如磐石般堅定的女人,面對曲折前程,會有何種思量?
我想過她會躊躇,也想過她會立馬聲明自己的一往無前,但我沒想到,她竟笑得如此豁達:
「前路艱難,本宮心裡早有準備;隻是如今父皇年邁、兄弟不才,若如你所說,今後大晉江山飄搖,那本宮身為公主,更不該坐視不管了!」
「本宮十歲論政,學堂一語,震驚夫子與眾兄弟;我本以為會迎來誇贊,卻不料受到父皇痛斥。那時我以為,是我說錯了;但後來我才知道,錯在我不該說。」
「雲意乃將門虎女,嫁為人婦後亦可將竹竿舞得虎虎生風,隻是這狹小後院,怎配當你的沙場!要我說,邊關戈壁,才配得上你這把長槍!」
「你我才能不輸任何人,那這天下之主,為何不能是我,我們,還有像你我這樣的他人?」
她朝我伸出手:
「你所言結局在本宮看來,不過是因為我們未曾攜手。君為玄鐵、孤為烈火,相遇相焠,神兵乃成。」
「如此,玄鐵不會被埋沒成墊腳石,烈火也不會熄滅得悄無聲息。你我聯手,必能劍定天下!」
「雲意,你願意同本宮一起,試著走下去麼?」
13
我終於回了父親的信。
父親在信中叫我回家。我剛一踏入內院,就看見父親揮舞著藤條,呵斥我:
「跪下!」
我依言下跪。
藤條抽在我背上,他一邊抽,一邊責罵我不守婦道、不敬父兄、不尊君主。
我默默忍受。
哥哥聽到聲響也走出房門,立在我旁邊抱臂調笑:
「小妹啊,為兄早勸過你了,為兄脾氣好、疼你,不願與你計較;但你不敬爹爹,可不得好好罰麼?」
爹爹越聽越氣,藤條揮舞得更加用力:
「逆女!你可知錯?!」
我冷笑,低著頭,掩住眼底的倨傲:
「女兒知錯。」
個鬼嘞!
入夜,我趁著夜色掩護,翻進了爹爹臥房。
14
我打算尋我幼時偶然看到的那本刀譜。
公主雖說,做將軍兵法為先,武藝次之;但我還是覺得,身為女子真要上陣,不當一員猛將帶頭S敵又怎可服眾?
面對挑刺非議,最好的方式就是用實力讓他們閉嘴。
如今我右手受傷,單手刀比起雙手長槍更好使;可為何那本刀譜,我卻左右尋不到?
難道在書房?
我正打算翻窗出去,卻不想床榻上傳來一聲:
「意丫頭。」
15
我被嚇得渾身一震,又忽然反應過來:
這是母親。
果然,母親坐在床頭,黑暗教我看不清她的神情:
「意兒,你在找這個?」
刀譜。
還有一把刀。
兩樣東西疊放於母親膝頭。
「您……您怎會……」
我訝然。
母親嘆息一聲,悵然道:
「你的事情,我聽說了。曾經我總教你為婦之道,現在看來,你的道不在這裡;那些俗道,也困不住你。」
「意兒啊,你可真像我年輕的時候。」
母親右手一揮,單刀已然出鞘。寒光映著月光,在黑暗中翻出幾個漂亮的刀花。
母親張口,給我講了一段她的陳年舊事。
她說,幾十年前,周家軍還不信周,姓凌。
她是凌老將軍的女兒。
她生活在邊疆戈壁,與黃沙和刀槍為伴。她刀法卓絕須眉不敵,她曾想,她若上了戰場,那不出十年,她也能成為戰功赫赫的將軍。
凌老將軍也看中女兒,但他看中女兒的方式,是把她嫁給他最看重的後生。
那將士的才能皆不如她,可在父親看來,女兒的才能再好,又有什麼用呢?
女兒又不能接過他的衣缽,當上將軍。
後來,凌將軍戰S,老將軍看中的小將軍接替了他的位置,也接管了他的女兒。
凌家軍漸漸改姓周,凌小姐也成了周夫人。那個明媚女子被囚於後院,漸漸忘了她也拿起過刀。
還耍得不賴。
話音落下,我好像看清了母親的表情。
落寞不甘。
愣神間,母親突然站起,將佩刀捧於我面前。
恍然間,我好似看見了自己出嫁那天,母親偷偷在陪嫁隊伍裡塞了一匹小馬。
火紅的鬃毛、高大的身軀。洋洋得意、威風凜凜。
知女莫如母。
冰涼的刀身貼在我掌心,我好像碰著一團火。
「試試吧,意兒。」
「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去試試吧。」
16
憑借公主的周旋、智囊的獻計還有我重生的經驗,公主派一路勢如破竹,勢力膨脹得令人咋舌。
黃河水患、贛州旱災、朝廷貪汙大案……
一樁樁一件件,直到驸馬去世公主回宮,太子才如夢初醒。
他要爭,但我不會讓他如願。
這些日子,我除了與公主偶爾通信、以我重生的經驗委婉提醒方向外,就是在房間裡練習刀法。
太子討厭我,從不來我這裡,倒是給了我許多搞事空間。
除此之外,我在明面上,一直裝成一個恪守婦道的主母。
他們不招惹我,我也從未出格。
我知道,宋羽楓和李菡一直想抓住我的錯處,以報馬厩之仇。
但我偽裝得天衣無縫,而公主殿下如今勢頭太大,他不得不愈加依仗我的家族。
長此以來,他也不得不愈加依仗我。
舊仇未報,他卻不能奈我何,我隻能看著他無能狂怒。
人一生氣,就容易昏頭。
太子的朝堂之路愈發不順,我的心裡樂開了花。
我以為我會一直看著宋羽楓這副無能狂怒的樣子直到落敗,卻沒想到我還是低估他了。
低估了他不要臉的程度。
一天清晨,我被李菡尖利的哭喊聲驚醒。
17
我順著聲音走到太子府後門。
李菡發髻凌亂,被兩個家丁扯著胳膊往外丟。可她還不S心,聲音尖利地喊著太子昵稱:
「四郎、四郎!你說好要與妾身一生一世、妾身不能沒有你啊!!」
那聲音似鬼哭狼嚎,看不出半點梨花帶雨的美人樣。
挺悽慘的。
我饒有興趣地抱臂觀看。
但沒想到,太子的回復才讓我驚掉了下巴:
「住嘴!你這賤婦,挑撥本宮與夫人感情,其心可誅!念於舊情本宮不S你,休書你已畫押,自己識相便莫要糾纏!」
我:「……」
我是萬萬沒想到,上輩子情深似海、當了皇帝也「不肯」納妾的太子殿下,竟如此絕情!
是被火燒眉毛了嗎?
是終於看清形勢,知道這個花瓶沒有半點用處了嗎?
我看向李菡,她如今衣衫不整披頭散發,宛如上輩子,我在冷宮裡看到的那些瘋女子。
這些日子,我一直扮演好我的主母角色,沒有為難她分毫。
結果沒想到,還沒等我出手,她便被深愛她的情郎捅了心窩子。
我嘆息一聲,我好不容易好吃好喝把她供著,她現在成了這副樣子,我都害怕「那位」見到她會不滿意。
「那位」是李菡的庶姐,李薇。
一直以來,我不為難李菡和宋羽楓,原因有三。
一來,如今我的身份敏感,最好低調行事莫要被人抓到錯處,以防被他們順藤摸瓜找出公主;
二來,我知道,比起李薇,我跟李菡的仇隻能是打打鬧鬧。畢竟這人雖然賤得惡心,但到底不像宋羽楓那樣,是跟我有正兒八經的血海深仇。
身負血海深仇想向李菡報仇的,另有其人。
李菡的庶姐,李薇。她的母親因身份低微,在數九寒天的日子裡,被李菡拋入湖中取樂,活活凍S。
而李薇自己,也是被李菡當狗一樣使喚,苟延殘喘了二十年。
如今,那個曾經像狗一樣被她踩在腳下的庶姐,如今已成了公主麾下的第一謀士、她家的實質性的掌家,我毫不懷疑她以後會成為巾幗宰相,而那欺軟怕硬的妹妹若被趕回娘家……
所以我一直不動她,是給李小姐留著呢。
三來嘛……
我正想著,忽然懷中撞進一頭東西。
是太子。
我聽著他在我懷裡一個勁地道歉、一個勁地說好話、一個勁地說他愛我,笑了。
三來,我要把他養肥了,先高高拋起、再踩入地底,慢慢S嘛。
重回八零年代,媒婆給我介紹了個準大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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