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被王爺私兵堵在太子府,可以說腦袋已經掛在了別人褲腰帶上。


是我帶著借來的禁軍闖入太子府,救了他一命。


 


爹爹率周家大軍與叛軍廝S,穩固了局勢。


 


可我的戰功沒有讓我當上將軍。


 


那一戰中我傷了右手,從此再也拿不起槍。


 


爹爹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嫁給了太子,喂了太子一顆定心丸。


 


我認命了,覺得我對太子到底有救命之恩、君臣之誼,以後當上皇後培養皇子,又何嘗不是報效國家呢?


 


爹爹說得對,畢竟千百年來,女子都是這樣過的。


 


我隻需要他對我尊重,我便會對他盡可能幫扶,從此相敬如賓、榮辱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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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對我。


 


他討厭我,嫌我不夠溫柔小意,嫌我說話一股傲氣,還嫌我皮糙肉厚沒有女人味兒。


 


於是他縱容小妾爬到我頭上,我也懶得搭理,眼不見為淨。


 


許是我的愛答不理的樣子刺痛了他,這次事發,他便順勢借孩子的事打壓我,要挫挫我的銳氣。


 


但他不敢真拿我怎樣,因他羽翼未豐,還得仰仗我家助力。


 


於是隻能拿我的小馬出氣。


 


前世,他說他網開一面,隻拿這畜生報仇,我還真謝了他的恩德;


 


後來,他將我打入冷宮,我也懶得和他爭,昂著頭過好了悽苦日子。


 


最後,他S了我,踐踏著我不能執槍的右手,眼中淨是報復的快意。


 


全然記不起這隻手救過他的命。


 


想到這裡,我抬頭瞥了一眼這慫包男人,我忍不住出言諷刺:


 


「怎麼,你這嬌嬌心頭肉吃了這微不足道的小小苦頭就受不了了?」


 


「戰馬如何?馬糞如何?若無我將門世家養馬喂馬,護你這個嬌蠻公子的安全,你還不知道在哪苟延殘喘呢!」


 


太子咬牙切齒,眼神似要將我凌遲。


 


但他終究沒有反駁。


 


這些話打在他心坎上,既定事實,無可辯駁。


 


他自己也知道,他沒有資格辯駁。


 


本就是他依仗我,而非我依仗他,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若不是前世我受忠君思想荼毒太深,在他S我小馬時被他的君臣之儀唬住、受氣時被三從四德禁錮,何至於連一匹馬都保不下來,甚至丟了性命?


 


李菡看著太子弱下去的氣勢,焦急道:


 


「殿下!這毒婦如此侮辱您,您快下令休了她,或者直接砍了她的腦……」


 


「閉嘴!」


 


李菡一愣,眼淚又啪啪掉下來。


 


太子可從未兇過她,更何況她還指望他給她報仇呢!


 


但如今太子被我這一通敲打,哪還有這膽子?


 


我呵呵一笑,看向李菡,好心提醒她:


 


「妹妹可別這樣生氣,剛剛小產,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本就身子弱流掉了孩子,不好好歇息非要四處找茬汙蔑她人,當心遭了報應,以後可生不了了!」


 


李菡氣得發抖。


 


但我可不是隨口亂說。


 


這次過後,李菡到S也未再有孕,宋羽楓也一直無子。


 


甚至他登基後,我為此事勸他納妃,他卻以此為由,將我打入了冷宮。


 


7


 


上一世,他於五年後登基。


 


他登基後每日琢磨的事不是民生社稷,而是想著如何鬥垮我的家族、扶持李菡當上皇後。


 


盡管無子,他依舊獨寵李菡一人,將她封為皇貴妃,扶持她的家族,縱容外戚貪汙,既是為了討李菡歡心,也是為了對付爹爹。


 


當然,若不是後來我進了冷宮,發現裡頭發落了好些承他恩寵的宮女,我就真信了他的邪。


 


隻是一開始我不知道這些事。彼時我還秉持臣子之責,勸他納妃,延續社稷。


 


但他勃然大怒,大罵我挑撥他和李菡感情,還將我打入了冷宮。


 


瘋子的世界我果然不能理解。


 


進了冷宮,我盡力去過好悽苦日子,出行昂首闊步,見人衣容整潔,全然不像那些披頭散發的瘋女人。


 


他從未打倒過我,這或許就是他耿耿於懷的點,所以才拼命想要報復,所以才在我S前那樣折磨我。


 


那真真是我最狼狽,也是唯一狼狽的時刻。


 


幸得老天垂憐讓我得以重新開始,這輩子,別說再為他的子嗣考慮,就算他真想納妃,也沒這個機會了。


 


那些屈辱的記憶我絕不會忘記,這樣忘恩負義、瘋癲暴虐的草包男人,也配當這天下之主?


 


他不配。


 


8


 


那日在馬厩,我和太子劍拔弩張對峙許久。


 


最後,是他先轉身,宣布了對我的懲罰:


 


禁足兩月。


 


我也接受了這個結果,沒有再鬧下去。


 


我知道,如今各退一步是最好的結果。


 


而閉門獨處的禁足懲戒,更是正中我下懷。


 


他不會知道我在密謀什麼。


 


這段日子,我將自己關在屋裡,連貼身丫鬟也很少見。


 


除了今後準備計劃,我還在準備一件東西,要將它送給一個人。


 


她關系到我的命運,關系到我的生S。


 


經此一鬧,我和太子如今的關系,可以說是勢如水火、魚S網破。


 


於他來說,此人小人心性睚眦必報,我當著這麼多人打了他的臉,他若得勢,必不可能放過我。


 


甚至那天,可能比前世來得更早。


 


我不會讓他有這一天的。


 


於我而言,前世今生的新仇舊怨加在一起,我更是想在最短的時間裡,給他最難看的S法。


 


我等著我的助力,可卻左右等不來。


 


按著上一世的時間,這兩個月裡,我早該等到她了。


 


我難道是我改變了當時的行為,導致之後的事件產生了連鎖反應?


 


我轉變思路,開始在屋中推論自己的所作所為產生的影響。


 


剛有頭緒,丫鬟便通知貴客來訪。


 


是貴客,但不是我等的那個。


 


來的是太子的S黨、是個打壓我的說客。


 


9


 


「你看看你,弄成什麼樣子了!為人妻子失了容人風度,甚至對自己丈夫出言不遜!你真是、真是……我周家怎麼教出你這樣的女兒!你幹的那些好事被已經傳開了,我和爹爹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是的,來人是我哥哥。


 


他如今跟太子,真的是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傻帽。


 


我在心裡罵他。


 


我一臉無所謂地歪在椅上聽他嘮叨,著無所謂的樣子把他惹火了。


 


他陡然提高音量:


 


「周雲意!你真是越來越好脾氣了!身為人妻不好好管理家業相夫教子,現在連我這個兄長也不放在眼裡了?你定要我去告訴爹爹你現在成了這副樣子才知道收斂嗎?」


 


我白他一眼:


 


「告爹爹?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是長不大呢!」


 


「況且我為何要把你放在眼裡?要不我們出去練練,看看到底是誰沒把誰放在眼裡?」


 


他被噎得說不出話。


 


是的,其實在我心裡,若不是他是我哥哥,我根本不會把這個草包二號放在眼裡。


 


世人皆道,周家的小將軍乃驚才絕豔的少年英雄;


 


可他們不知道,周家巾幗,光芒更甚。


 


他從小就比不過我,無論是兵法還是武功。


 


可惜我沒有舞臺展示才華,就算我曾經率軍於百人間救出太子,這事的所知者也寥寥無幾;


 


大多數人知道的,是周小將軍破府槍挑百人,救出了太子。


 


那個故事裡,我連個陪襯都算不上,因為壓根沒有我的名字。


 


說我不氣是假的,所以今天我也不偽裝,直接出言嘲諷:


 


「既然比不過我,就別想著教育我!你有什麼能耐讓我聽你的?」


 


這話把他刺痛了,他抿著嘴,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看來嫁人也沒教會你認清自己,反倒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我現在就去告訴爹爹,看他怎麼收拾你!」


 


呵,狗嘴裡吐不出象Y來。


 


我簡直能從這氣急敗壞的語氣中聽出他破碎的自尊心。


 


他從小自詡為「好哥哥」,平時教我女子本分時總一副兄友妹恭的樣子,可一當我嶄露鋒芒,擊敗他、超越他時,他就會開始重復:「女子自古以來」、「會這些有什麼用」。


 


我展露出想當將軍的野心時,他反對得最兇。


 


他覺得,周家的未來,理應是他的。


 


我算個什麼東西?


 


現在我要讓他知道,他算個什麼東西?


 


一個手握大軍卻被兄弟坑到S的冤種草包。


 


我眼神凌厲氣勢洶洶,他根本壓不住我。


 


躊躇片刻,他轉頭,惱羞成怒地走了。


 


我知道,他是真去找爹爹告狀了。


 


我在他身後吹了聲口哨:


 


「慢走啊哥,不送了!」


 


啪的一聲,他被門檻絆倒在院門口。


 


10


 


幾天後,我的禁足期到,但依舊閉門不出,謝絕了所有客人。


 


太子見我,我說沒空,妾身不想惹殿下生氣;


 


哥哥見我,我說算了,我們沒啥好說的;


 


就算爹爹來信,也被我丟進爐子裡燒了。


 


要等到人左右等不來,我開始轉而研究如何主動出擊,才能與那人接上頭。


 


這是個冒險的法子,我不得不謹慎些,才不被太子抓到把柄。


 


直至花朝將至,我才終於等來了好消息。


 


「夫人,秦夫人的信。」


 


11


 


我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讓我的貼身丫鬟佯裝抱怨我的脾氣、再不動聲色地提起馬厩那事。


 


所有人都會知道,太子娶了個悍妻,此類談資會越傳越廣,最終傳到有心之人耳朵裡。


 


盡管太子嫌丟了臉面忙於掩蓋辯解,但由我的丫鬟親自認證的傳言,他人不信都難。


 


偶爾一次出格,旁人隻會覺得我脾氣暴烈,了解他寵妾滅妻的前因後果後甚至會覺得,這是我忍無可忍的結果;


 


但我相信,那人會嗅出一絲不一樣的味道的。


 


果然,她來了。


 


秦夫人,國子監秦學正的妻子。


 


秦學正隻是九品芝麻官,但秦夫人可是貨真價實的公主、太子的姐姐。


 


本朝太祖定下的規矩,公主皆低嫁,就算嫁給平民也是常有的事。


 


出嫁後,更是從夫而活,不似前朝公主那般舒心。


 


但這位永寧公主宋羽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才華顯著不輸所有皇子,但因鋒芒過盛而被皇帝草草嫁人。


 


現在想來,或許是老皇察覺了什麼,才將她趕出了皇宮吧。


 


倏忽間,我心中升起一股同病相憐之感,摩挲著手中的信。


 


上一世,我並未阻止太子S我戰馬,同他的關系也沒鬧僵。是以元宵佳節,他的長姐來府上拜會,我得以見客。


 


她長我六歲,我與她年少時有過些表面交集。但到底年齡不同,聊不到一塊去。


 


後來她嫁了人更不必說。


 


可前世那次相見,她卻拉著我談天說地,熱情過了頭,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我們是閨中密友。


 


現在想來,許多事情那時便已初現端倪。


 


我展開信件,果然,信中語句與前世意思相同,隻是情緒激昂、措辭更烈。


 


信中內容很平常,不過約我花朝相見曲水流觴,賞春景,詠飛絮。


 


如今春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好時候,這封信似乎隻是尋常邀約;


 


但我知道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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