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拔掉耳機,垂下眼睫,靜靜看著湖上白鵝悠闲浮水。
在這寂靜時刻,我剛打開手機聯系人,看到親屬號。
突然,身後冒出瑟縮一句:
「那個…你,你好。
「請問是,是姚袁嗎?」
14
銀白月光照在面前單瘦小巧的女生身上。
我看清來人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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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能這麼瘦。
瘦到感覺能一下把她四肢捏斷。
許雲棲美麗瘦削臉龐上,兩隻大眼睛正閃閃眨著,黑亮亮的。
我有些疑惑,答:「對。」
「太,太好了。」許雲棲似乎有些激動,小跑到我身旁,問:「你天天都堅持跑步嗎?」
我愣愣地看向她。
三秒後,點了點頭。
「你好棒啊!」她突然興奮起來。
「…」
可能是被罵久了,我莫名一嚇:「…謝謝。」
她嘿嘿一笑,猶疑地問:
「你是不是想參加明年全國大學生長跑比賽呀?」
漸漸習慣了她的自來熟。
我看著她,有些稀奇:「你怎麼知道?」
「哼。」她傲嬌地像隻開屏孔雀。
「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徐巍那個勢利眼,欺負你了是不是?不肯幫你交申請表是不是?」
我挑眉,有些詫異:
「你偷聽?」
15
「哪有?!」許雲棲紅了臉。
有些氣急敗壞:「我那隻是偶然的路過,意外!
「當時我正好要去批假條,沒想到撞見了你們班的鄒甜娜,因為論壇照片的事,我沒一起進去,隻是站在外面等。
「可誰知道徐巍聲音那麼大,我一不小心全聽見了…」
似乎察覺到自己語氣有點衝,許雲棲漸漸地將聲音降弱。她垂著腦袋,乖巧地看我,小聲開口:「姚袁,你想不想把申請表交上去?
「我有辦法幫你,不過……」
「不過什麼?」
我側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覺得有些可愛。
「不過…」許雲棲猶豫著開口:「你能…能不能帶著我跟你一起跑步?」
16
許雲棲想增肌。
因為不夠自律,她要找個人監督她。
可身邊人都說她現在身材足夠好,165 身高 73 斤,不用增。增了就胖了,不好看。
說到最後,許雲棲義憤填膺與我控訴:「好不好看憑什麼由她們決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審美方式,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要是人人都崇尚一種美,那世界不就人人一樣了?
「人人都一樣,那還能分辨出美嗎?」
她是真氣到了。皺著眉頭,紅唇粉嘟嘟,模樣瞧著格外動人可愛。
我斜靠在湖邊欄杆上,夜風吹拂起了發絲一下吹走了所有的煩悶與燥熱。
漆黑的眼珠靜靜望著她,我突然勾唇,點了下她腦袋,笑著回應:
「行啊,小不點。
「明天早上六點,操場不見不散。」
17
許雲棲家境很好,家裡有人,沒兩下就幫我搞定了徐巍。
我既高興,又難過。
我真不知道……這小千金這麼弱雞。
吃得少,動不了。
在第五次看見她累的兩眼翻白地倒地上,我有些欲哭無淚。
「要不,咱,咱別跑了?」
我跑過去扶起她,學著她結巴語氣,有些擔心:「你今天任務完成,完成的不錯,再跑估計就要出人命了…」
「噗嗤。」許雲棲虛弱地靠在我懷裡忽然一笑,她臉上出著汗,雙頰跑得紅彤彤。
「不行。」微喘著氣,許雲棲目光堅定地搖頭,「說好一千米,就是一千米,還剩最後三百米了。
「袁袁,你,你自己先跑,別管我。我吃塊巧克力,休息一下就好了。」
18
歇三步停兩步地跑完回到寢室,已經八點多。
幸好今天是周末。
與許雲棲分別後,我邊擦著汗推開寢室門。
寢室隻有尹可欣在。
剛推開門,我就聽見她在和自己的好姐妹打視頻,正冷嘲熱諷:「真不知道有些人吃相這麼難看,看別人有錢,不要臉地就舔上去…」
「許雲棲也真是餓了,什麼都吃得下,也不嫌 low,一對臥龍鳳雛!」
「她們兩個現在就是個跳梁小醜,在學校都是我們娜娜的陪襯。」
「以後畢業出校,在社會裡她們肯定沒人要,也沒法立足~」
……
見我回來,尹可欣輕瞥了一眼門口,用刷子打著腮紅,聲音沒止,繼續輕蔑嘲諷。
我沒看她,也沒說話。
眉眼平靜,安靜地拿好衣服朝衛生間徑直走去。
19
誰是跳梁小醜,誰是陪襯。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將來誰能在社會上立足,時間自會證明。
她們現在越是無所事事,貪圖享樂。
越是揪人短處,辱罵不停。
就越會深陷在那個名為愚昧墮落的泥潭裡,越陷越深。
小可愛和她們才不一樣。
她心無雜念,用盡全力地塑造更優秀的自己。
我也一樣。
我們永不會被世俗眼光所禁錮。
我們要在萬千紅花叢中種出一棵樹。
一棵茂盛的、蔥綠的參天大樹。
它會在天際肆意地長出枝椏,綻放又發芽。
20
申請表審核下來,已經兩個多月過去。
夏天跑的連尾巴影兒都不見了,我和許雲棲在操場上揮灑的汗水,化為了一場涼爽秋雨。
電腦屏幕前,我盯著裡面綠色符號,不停地眨了又眨眼,眸中閃著碎光。
「嘶~」許雲棲突然吃痛一叫。
她扳開我的手,懊惱嬌瞪我:「知道你高興,但拜託別傷害我好嘛…」
王曉曉站在身後,噗嗤一笑。
她垂眸看著我,欣慰地說:「小棲,你不知道,我們袁袁是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拿到這次比賽資格的。
「她從小就想當長跑運動員,可是她家裡人不讓。曾經還有教練專門上她家找,可是……唉。」
王曉曉說著,長嘆一口氣:「行了,不說這些傷心事,都過去了……」
她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兩眼放光,興奮地嘿嘿搓起手:
「袁袁,這麼大喜事……是不是得請我們吃一頓啊?」
21
王曉曉說的沒錯,我提交申請表,參加明年比賽,是瞞著家裡人的。
我弟弟十二歲時,因為一場比賽意外,永遠地離開了。此後,「運動員」三個字,在我們家成了禁忌。
「姐姐,你看小狄跑的快不快?」
「姐姐,姐姐,哈哈哈我抓到風了……」
「哈哈哈我要把抓住的風藏在瓶子裡,藏在姐姐房間,姐姐晚上寫作業的時候就不熱啦…」
「姐姐,通過這次比賽,小狄離自己的夢想又進一步啦!」
盛夏黃昏裡,男孩歡愉地笑著,手高高舉著透明玻璃罐,在風中肆意奔跑…
漸漸的,他聲音越來越小。
身影也越來越模糊……
最後映在眼眸裡的畫面。
是男孩倒在鮮紅汩汩血泊中,脆弱蜷縮著,小小的一團。
火鍋店歡聲笑語。
面前的火鍋冒著騰騰熱氣。
我眼角流的一滴淚,啪嗒一聲。
砸在了桌上。
22
「袁袁,你快來。」
王曉曉匆匆地跑上樓想拽我手。
反應過來自己手上還拿著一束花,她將它往我懷裡塞,「來,花是送你的~」
說完,她又立馬牽起我,帶著我就往樓下跑,嘴裡一邊誇張說:「你不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大事,真的是好大的一個瓜!」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事啊?」
她突然定住,轉過頭。
模仿知否裡大娘子「真是好大一張床」嚴肅表情,認真說:「一個,驚天大秘密!!!
「你看完就知道了。」
23
入秋後,天黑的早。
王曉曉牽著我彎彎繞繞,拐彎抹角,最後把我帶到了個昏暗小巷。我沒看清被石頭絆了一跤,氣得有些不耐煩,剛想罵人。
突然,寂靜黑夜裡響出一道熟悉清脆女聲——
「你他媽的能不能快點?」
我嚇得猛地屏氣。
任由王曉曉牽著,把我帶到一直蹲在角落裡觀察記錄的許雲棲身邊。
「來來來,袁袁你蹲這兒,這兒視角更好。」
「小棲你蹲那兒,那兒光線還可以,能照清這白蓮花樣子,你小心手機閃光燈哈。」
王曉曉小聲地,用氣聲與我們溝通。
許雲棲嚴肅舉著手機,認真點頭:「嗯!」
我:「……」
24
面前昏暗路燈下,「校園女神」鄒甜娜將闊腿褲撸到膝上,露出一雙浮腫松弛到可怕又惡心的腿。
因為抽脂反彈,加上傷口感染,正流淌著難看的黃膿。
緊接著,悄無聲息的深夜,一句又一句地響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已經兩個星期了,我他媽好不容易在學校火了,你讓我等,等到什麼時候?!
「錢?呵,錢我有一大把,一分不會欠你的。
「你隻管給我抽就好,要不然我這雙腿你讓我怎麼去見人?
「我他媽明年還要參加選美比賽,我要穿最短的褲,跳最辣的舞!這可是我唯一踏進娛樂圈的大門!」
……
回火鍋店路上,王曉曉帶著我一起津津有味看著許雲棲錄下來的視頻。
她們邊走邊看,邊看邊笑:「說什麼出國玩啊,這不就是腿爛變形,學癩蛤蟆躲洞,沒臉見人了哈哈哈…」
我被兩人擠在中間,一手箍著一個,邊聽著視頻裡的聲音,邊笑著提醒:
「哎你們小心點啊。
「注意腳下石頭…」
25
秋意漸濃,北方一股寒潮南下,冷冬就要來。
我和許雲棲晴天在操場跑,雨天在健身房跑。期末來臨之際,許雲棲小腿長出了緊實的肌肉。
她高興了好久。
與此同時,論壇又又又掀起一股波瀾。
「校園女神」鄒甜娜出國回歸,從富二代男友的豪華拉風跑車上提胯扭下來,模樣風姿迷人,光彩奪目。
照片裡她穿著光腿神器,一雙腿又細又長。
而被偷拍的許雲棲因為長出肌肉,拿去對比。被貶低的一無是處。
好在我們倆心寬,那段時間王曉曉也沒上網衝浪。
我們三人忙著制訂寒假計劃出去玩。
她倆是真玩,而我是訓練。
在家,我怕瞞不住爸媽。
因為沒有把握,我要做足準備。
所以在飛到南邊四季如春的溫暖城市後,我每天起的更早,吃的更加健康,跑的路程也更多。
每天每夜地重復練習,有時候我在拉伸按摩的時候,聽王曉曉說鄒甜娜連期末考都沒參加就瘋狂找借口離開學校,我彎唇笑了笑。
說不定也在拼命呢。
我忙著拼命跑步,她忙著拼命修腿。
我們都在為開春的比賽做準備。
我們都有光明的未來。
26
時間在枯燥無聊的訓練中一日又一日地度過。
來年,春暖花開。
比賽的那天,無比晴朗。
現場熱鬧歡呼,人滿為患,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的那個盛夏。
風溫柔地劃過臉頰,我奔跑著,仿佛聽到了小男孩直喊姐姐的清脆笑聲。
跑鞋輕盈地在操場跳躍,終點線首先被我衝過。
紅色細帶在我身上隨風飄動起舞的那刻,現場比賽氛圍達到高潮,鼓掌喝彩高呼聲爆起。
衝過終點,我因為慣性而緩慢小跑著,心髒卻砰砰直跳,手心也發麻。我緩慢又僵硬地走著,抬頭看見觀眾席上王曉曉和許雲棲眼裡閃著激動的光芒,我一下愣住。
而後,眉眼一彎,臉上漸漸綻放出喜悅的笑容。
抬頭,是歡呼的人,無盡的天。
天邊,兩個可愛太陽天球隨著風緩緩上升。
此時此刻,我知道。
我的夢想,將與小狄的夢想,一起啟航。
27
頒獎儀式在比賽最後一天才會舉行。
下場後,我喝著水正往休息區走,就聽見王曉曉激動到歇斯底裡的大嗓門:
「問我問我!
「剛才那個第一名每天都和我一起睡!我什麼情況都知道!」
王曉曉伸出手,一下子攔住好幾個朝我走來的記者。
見鏡頭朝她對著,王曉曉秒變神色,整理好妝容,笑容得體看向鏡頭:
"「妻主,能不能不要納侍?」 上輩子我如願納了花魁,他卻在我病重時卷走了我所有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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