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景珩很快就恢復了臉上的情緒，強裝鎮定對我說道。

 

「蘇雲崢，景珩，我這輩子，不可能給別人作嫁衣裳，就算是自毀金丹，也不會讓你們拿去給柳煙蘿！」

 

我報復性地衝他們笑了笑，不等他們兩個人反應過來，就握緊手中的本命劍，起手剔除仙骨，自爆金丹。

 

「不要，瑤瑤！」

 

兩個人異口同聲，迅速朝斷崖邊衝了過來。

 

我徑直跳下了斷崖，他們兩個連我的衣袖都沒有拽到。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們兩個眼中的震驚、失落、悔意……

 

不知道有沒有一刻情緒是為了我，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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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落地的時候，我用盡全力抓住了山壁。

 

扯出腰間的繩子，一點點安全落地。

 

禁書裡面記載，上一個修煉無情道的人，就是在這山谷下，發現了修煉秘籍。

 

我也可以，我也能做到讓別人望其項背。

 

沒有什麼是跨越不過去的，那些廉價的愛，我不要了。

 

隻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讓他們後悔今日的決定。

 

5

 

景珩和蘇雲崢眼睜睜地看著蘇雲瑤跳下斷崖。

 

那裡深不可測，還從未有失足落下去的人上來過。

 

他們兩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萬劍宗的，隻知道蘇雲瑤永遠回不來了。

 

景珩不知道怎麼走到了蘇雲瑤的院子裡，看到路過的婢女，他發了瘋地問她們。

 

「雲瑤，你們為什麼不守著雲瑤！」

 

「她離開為什麼不快一點去通報我！」

 

婢女被嚇破了膽，立即跪了下來。

 

「少宗主，是您說的，蘇小姐沒了修為，儼然一個廢人，不用看得太嚴。」

 

「您說煙蘿姑娘睡覺輕，多夢，讓我們多注意她，有情況就去找您……」

 

景珩泄了氣，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住般，喘不上氣。

 

自從蘇雲瑤修為被毀後，他怕她生出端倪，就撤掉了院子裡的守衛。

 

剛剛安排的人，也隻是怕蘇雲瑤在煉金丹之前跑掉，出現變故。

 

而柳煙蘿，前半輩子在外界受到不少委屈，他也隻是想多關心她一點。

 

景珩強撐著身體，推開房門。

 

看到滿地的鮮血後，他心如S灰。

 

他不知道蘇雲瑤是什麼時候知道他們兩個的計劃的。

 

他隻知道，那個圍著自己轉的小姑娘，再也不會出現了。

 

他真的隻是想幫助煙蘿拿到聖女的位置，不想逼S雲瑤。

 

他承認，自己確實是愛上了柳煙蘿，可和蘇雲瑤的情分，一直都在。

 

柳煙蘿活潑可愛，她的出現打破了他沉寂的心。

 

可蘇雲瑤已經陪伴他半生了，於他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景珩捧著蘇雲瑤的血衣，癱坐在地上，懊悔不已。

 

他不該找人欺負雲瑤，廢了她的修為，也不該暗示婢女散播那麼難聽的話。

 

景珩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眼眶通紅。

 

他的瑤瑤最在乎別人的評論，可他卻做出了這樣的混賬事！

 

一身仙骨和那金丹，都是蘇雲瑤期盼多年的。

 

她到底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忍著劇痛剔除仙骨，自爆金丹的。

 

「也對，雲瑤是最要強的，她若是知道了我那骯髒的算計，做出這些，也不意外。」

 

蘇雲崢也跟著來到了蘇雲瑤的臥室，看到滿地狼藉，他SS地揪住景珩。

 

「景珩，你不是向我保證過，不會讓雲瑤知道這件事嗎？她可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景珩滿臉頹廢，任憑蘇雲崢一拳接一拳地落下。

 

「雲瑤她沒有S，我要去找她。」

 

萬劍宗靠著的斷崖險象環生，根本沒人下得去。

 

「少宗主，煙蘿姑娘做噩夢了，想讓您去看看她。」

 

那婢女的話剛說完，就被景珩抬手趕了出去。

 

「滾開，讓她給我滾！」

 

景珩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聽到柳煙蘿的事情，隻覺得厭煩。

 

不知țũₓ不覺中，柳煙蘿在他心裡的位置，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他不信邪，抄起火把，獨自一個人去了斷崖。

 

6

 

在斷崖下面的這幾天，確實有奇遇。

 

我在石壁上發現了前人記錄的斷情劍秘訣，以及絕情劍陣。

 

所謂的無情道，也並不是世人以為的沒有感情，冷若寒冰。

 

他是明心見性，更好地看清人性，反倒是至情至性之人，才能悟道。

 

靠計算著日升日落，我推測到明天就是選聖女的日子。

 

哪怕我修煉了無情道，不該被凡塵俗世所困擾，也不代表我可以咽下這口惡氣！

 

我從斷崖小路離開了這座山，聖女考驗，就算不是我，也不能落在柳煙蘿手裡！

 

十年一度的選聖女如期舉行，我也準時出現在了山門之外。

 

正要進門時，遇到了曾經的故人。

 

「雲瑤？真的是你，我看著你掉下懸崖，以為你已經……」

 

景珩難以掩飾臉上的欣喜，快步走到我身邊。

 

「瑤瑤，你能活著回來真的是太好了，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日日到斷崖邊去找你。」

 

「我就知道，你是不可能出事的。」

 

景珩張開了雙臂，像往常一樣，等著我倚靠在他懷裡。

 

可這一次不同，他的懷抱落空了。

 

景珩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再次朝我靠近。

 

「雲瑤，你既然回來了，我們就把婚禮提上日程吧，我會把景家最好的藥材拿出來，幫助你恢復修為。」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翻篇吧，我今後隻會一心一意地對你好。」

 

景珩說完話後，我輕蔑地笑了笑。

 

他這種避重就輕的答復，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什麼少宗主夫人的名分，狗都不稀罕！

 

「景珩，你們家的靈丹妙藥還是留著給柳煙蘿吧，畢竟她那樣的廢柴，少了靈藥怎麼能留在萬劍宗呢？」

 

至於我們的婚約，不過是長輩間的玩笑話，做不得數，你景珩根本就配不上我的愛。

 

二十多年來，我都在為了這個婚約努力，不斷地妥協。

 

可是景珩從未珍惜過我的付出，到現在，我還記得那天他醉酒後的話。

 

他手裡捏著柳煙蘿的珠花，眼神裡盡是失落。

 

「煙蘿，我要是個普通人就好了，就能和你相伴終生。」

 

我晃了晃頭，將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全都拋之腦後。

 

「景珩，別再糾纏我了，有這闲工夫還是多陪陪你的煙蘿吧。」

 

甩開他的手，我徑直朝門內走去。

 

沒走幾步遠，景珩再次貼了上來。

 

「瑤瑤，我知道你孩子啊生氣，從前確實是我不對，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也不該為了柳煙蘿跟你發脾氣。」

 

「我已經知道錯了，我會好好改正的。」

 

「啪！」

 

看著景珩虛偽的嘴臉，我就怒火中燒，忍不住一腳把他踹到了牆上。

 

「少來招惹我，景珩，你想取我金丹的事情就閉口不提嗎？那天柳煙蘿來我房間的時候，早就告訴我了。」

 

景珩身形一震，滿臉的不可置信。

 

「是她告訴你的？」

 

「對，她說你們才是彼此相愛的一對，而我，隻是你們的犧牲品。所以，景珩，不要再來打擾我了。」

 

我轉身往裡面走，身影決絕。

 

「不是這樣的雲瑤，你聽我解釋，我是對柳煙蘿有過好感，可我現在，早就不喜歡她了，更不可能為了她去傷害你。」

 

我聽著他前後蹩腳的謊言，暗暗冷笑。

 

7

 

走進聖女考驗的會場時，我才發現哥哥也在。

 

高臺之上，長老拉著柳煙蘿的手，鄭重地說道：

 

「本次考試的勝出者是柳煙蘿，還有沒有人想挑戰她？沒有的話，煙蘿就是我們下一屆聖女。」

 

柳煙蘿的臉上滿是得意，還沒等她登上那聖女的位置，我就出聲打斷。

 

「我來挑戰柳煙蘿。」

 

我從人群中御劍上前，周圍開始不斷傳出難ẗû⁾聽的話。

 

「她不是那個被修士糟蹋的蘇雲瑤嗎，怎麼還敢來選拔聖女？」

 

「長老可是親自把她除名了，連清白都不在了，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

 

臺上的長老臉色陰沉，嫌惡地看著我。

 

「蘇雲瑤，你沒有資格參加聖女考驗，是你哥和景少宗主親自作證的。」

 

我側過頭看了一眼，哥哥和景珩羞愧地低下了頭。

 

「哼，我才不要那聖女的虛名，我隻是單純地挑戰柳煙蘿而已。」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我的劍剛出鞘，柳煙蘿就被打飛在十米開外。

 

「無情道？」

 

「蘇雲瑤修的是無情道？」

 

「沒想到這套劍法還能重出江湖？！」

 

在場有的人投來敬佩的目光，有的人斥責這是歪門邪道。

 

「蘇雲瑤，就算天資聰穎，失了貞潔的人也不能來競選，你不能把怨氣全都撒在我身上。」

 

柳煙蘿本就小家碧玉惹人憐愛，哭起來更是讓人心疼壞了。

 

有不少人幫著她說話，讓我滾出這裡。

 

「你們不知道事情真相，有什麼資格妄議是非？」

 

「她柳煙蘿，就是個廢柴，能有今天的行為都是萬劍宗的靈丹妙藥堆出來的。」

 

「她心思齷齪，為了贏得聖女比拼，竟然想奪取我的金丹。」

 

柳煙蘿這些年來做的樁樁件件，我全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出來。

 

她的臉色難看至極，從地上爬起來後，快速跑到了哥哥和景珩身旁。

 

「雲崢哥，阿珩，你們要為我做主呀，雲瑤她前些時日S我未遂，今天又想破壞我選聖女。」

 

「兩位哥哥是知道的，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為新一屆的聖女。」

 

「就算雲瑤地位高，也不能隨意欺負同門師妹呀。」

 

柳煙蘿的手剛碰到景珩的袖口，就被後者大力甩開。

 

「我們萬劍宗沒有你的位置了，雲瑤不僅是我的未婚妻，還是萬劍宗的大師姐。」

 

「她教訓你是理所應當，你有什麼資格議論他的是非？！」

 

真是讓人震驚，一向偏愛著柳煙蘿的景珩，竟然沒有幫著她說話。

 

「瑤瑤，等我回去後，就正式宣布，把柳煙蘿逐出宗門。」

 

柳煙蘿見到求助景珩無望，立刻挽住了哥哥的胳膊。

 

「雲崢哥，你不能不管我呀，你先看著，我被人欺負嗎？」

 

這一次，她的撒嬌討好失效了，哥哥冷著一張臉，根本不理會她說的話。

 

「雲瑤，跟哥哥回家吧，從今往後，哥哥隻屬於一個人，除了你，哥哥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

 

看著他們兩個人懺悔的樣子，我隻覺得像個笑話。

 

8

 

「景珩，哥，你們不用排除這副假惺惺的姿態，從我剔除仙骨，爆金丹的那一刻，我就和萬劍宗，沒有半點瓜葛了。」

 

「我好不容易熬過了七十二道天雷，可你們呢？為了柳煙蘿，阻止我突破金丹期，指使他們把我帶入惡鬼林。」

 

「你們可是我最親近的人啊，那些惡心的混蛋撕破我的衣服時，你們有沒有為我著想過？」

 

我不怕在這麼多人面前撕開血淋淋的傷口，我要讓他們做的腌臜事被所有人知道。

 

「瑤瑤，求求你，別再說了，我知道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吧，我們倆今後好好的過日子。」

 

景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這還是他第一次為了我哭。

 

「我有悔，我不該毀了你的前程，可是他們做的那些事，真的不是我指使的。」

 

景珩拉著我的手不停道歉，就連哥哥，也從懷裡拿出了那一條長命鎖。

 

「瑤瑤，這條長命鎖是你出生時娘親給你帶上的，咱們雙親過世早，我沒有做好當兄長的責任。」

 

兩個人的臉上全部都是無盡的懊悔，可是，他們做的事不值得我原諒。

 

「哥，你為了柳煙蘿算計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娘親的囑託，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 我蘇雲瑤，這輩子也不想和你們再相見。」

 

我手裡握著本命劍，不斷朝柳煙蘿逼近。

 

「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那些事情都是你哥哥和景珩心甘情願做的, 不是我指使的。」

 

「要怪就怪他們, 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手起刀落，在柳煙蘿的臉上寫下了大大的「賤」字, 整個會場都是柳煙蘿的哀嚎。

 

「我的臉，我的臉啊，蘇雲瑤，我恨S你了，就應該讓那幾個修士把你凌辱至S, 讓你S在男人的身下，踐踏你的尊嚴！」

 

柳煙蘿疼得滿地打滾, 她做的那些事悉數說了出來。

 

哥哥和景珩的臉色陰沉，怒不可遏。

 

「柳煙蘿, 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多, 你竟然敢害瑤瑤丟了清白, 你真是該S。」

 

縱然是溫潤如玉的哥哥，眼神裡的怒火也快迸發出來。

 

「柳煙蘿, 我怎麼會為了你這樣的人傷害自己的親妹妹！你施加給瑤瑤的，我要加倍討還回來。」

 

兩個人把怒意全都發泄在了柳煙蘿身上, 那些看不慣的人, 也都對她拳打腳踢。

 

很快, 她就被打倒在地, 讓人拖了出去。

 

他們兩個回過頭來，雙眼湿潤地望著我。

 

「瑤瑤, 我錯了。」

 

「雲瑤, 哥哥錯了。」

 

「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遲來的道ťū́ₗ歉, 比塵埃還卑賤。

 

若是等著他們的話, 我想要的公道, 永遠都不會得到。

 

「離我遠一點Ṱüₐ, 我說過了，我蘇雲瑤和你們沒有關系了。」

 

「以後我練我的無情道，和你們這些自詡名門正派的人, 沒有一絲關系。」

 

景珩偏要上前阻攔我離開, 被我一劍劃傷了胳膊。

 

景珩眼睫微湿, 整個人都籠罩著一層破碎的悽涼感。

 

「瑤瑤, 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我從懷裡掏出那張婚書, 親手撕碎, 扔到了他的臉上。

 

「景珩, 隻盼望我們此生不復相見。」

 

我御劍離開，景珩和蘇雲崢就算合力也不是我的對手。

 

9

 

後來我在萬劍宗下面建立了無情道, 專門和他們作對。

 

新加入的小師妹是個小話嘮, 據她說。

 

上一屆聖女柳煙蘿, 被幾名凌辱致S。

 

這之後，萬劍宗的景珩辭去了少宗主的位子，去遊歷人間了。

 

他說, 要去完成未婚妻想做的事情。

 

至於我哥哥蘇雲崢，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避世了。

 

曾經種種，如今看來都是過眼雲煙罷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