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竟不知這些刺客究竟是來S我的，還是來告訴我，我在李承的心裡一文不值。

「楨和你沒事吧？」

 

謝祁緊張地檢查了一番，見我身上的血是別人的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些刺客是姜沅寧派來的，一來是為了S你，二來……」

 

「二來是想以苦肉計博取李承的心疼，故而復寵。」我替謝祁說出他沒出完的話，「想必此時，姜沅寧已經為李承擋一刀，生S未卜。」

 

「難為她拖著氣血兩虧的身子，演這麼一出苦肉計了。」

 

「楨和，你跟我走吧。你不做皇後了，我也不復仇了。我們遠走高飛，隱姓埋名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好不好？」

 

我沉著心，冷眼復雜地看著謝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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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生母乃先帝原配發妻，李承的母親為奪後位，害S了你的母親，導致你流落民間。」

 

我早就知道謝祁的身世。

 

他也從未隱瞞過我，隻是我從未提及。

 

此時我說出他的身世，他微微一怔，沉沉地睨著我：「楨和，你要做什麼？」

 

我遙遙看向京城的位置，擦去身上的汙血：

 

「阿祁，我懷孕了。

 

「我做你的皇後，好不好？」

 

15

 

謝祁挾持我入宮了。

 

他拿出先皇後留下的玉佩，自證自己是隨著先皇後枉S流落民間的大皇子李祁。

 

光憑一塊玉佩自然不能證明他的身份。

 

但伺候先皇後的老人和為大皇子李祁接生的產婆和御醫也都在。

 

他們根據謝祁肩膀狀似梅花的胎記，以及小時候他跌倒留下的疤痕為證，證實謝祁就是大皇子李祁。

 

李承有些茫然，有些尷尬，他非嫡非長，皇位原本屬於大皇子李祁的。

 

「皇上，微臣流落民間多年早已習慣民間的自由自在，如今回宮隻為報仇！」

 

李承面色一凜，戒備警惕起來。

 

「微臣隻求皇上，將您的皇後娘娘交給我處置，她負了我一片真心，又S了我！」

 

李承松了一口氣，復雜地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我。

 

我頓時呼吸不穩，緊張不已。

 

李承淡淡地收回視線，攜著迫人的壓力道：「既然皇兄無礙，此事便作罷。」

 

謝祁不甘心，卻表現出不得不向皇權低頭的妥協。

 

他跪在李承面前：「微臣雖恨皇後，卻又羨慕皇兄能得到這世間最美好的女子。」

 

李承的目光變得越發幽深了。

 

謝祁離開後，他捏住我的下巴，逼問我：「他為什麼救你？」

 

「大概是不想我S得太痛快吧。李承並不滿意我的回答，他把我摔開，「記住你的身份，你是皇後，若你……」

 

「皇上，臣妾有一個月的身孕。」

 

離我親手「S」了謝祁已經有數月，李承自然不會懷疑我的孩子不是他的。

 

16

 

佔有欲會讓男人變得狹隘。

 

謝祁的回歸，以及我與他曾經的情分，都讓李承很不舒服，他越是不舒服，越是張揚對我的寵愛。

 

姜沅寧的苦肉計失敗了，她為李承擋了一劍，身受重傷既然沒有復位，仍是採女。

 

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不再與我作對。

 

「妹妹，不，皇後娘娘，這是我親手為小皇子繡的虎頭肚兜。」

 

姜沅寧眼巴巴地送上針腳別扭的肚兜：「娘娘不會嫌棄的，對不對？」

 

她都這麼說了，我若真嫌棄，就成了不識好歹。

 

我讓太醫查過了，肚兜沒有問題，但我還是讓宮女將其束之高閣。

 

姜沅寧不懷好意，提防些總是沒錯的。

 

這日許貴妃為我送來放了安神藥的荷包。

 

「女子有孕總是辛苦的，希望臣妾的荷包能讓娘娘少受些苦楚。」

 

我不疑有他的手下：「過幾日就是秋獵了，你也別總是躲在屋裡了，隨本宮一起去南山獵場，權當散散心。」

 

17

 

李承自幼就喜歡狩獵，每年他都會來獵場。

 

秋風獵獵，李承縱馬穿梭在獵場上，意氣風發，宛如天降神祇。

 

我第一次見到李承就是在這片獵場上。

 

彼時他贏了所有人，被先帝嘉獎了一塊玉如意，讓他送給在場的一位世家貴女。

 

大家心知肚明。

 

玉如意給了誰，誰就是未來的太子妃。

 

李承掃了一圈後，對先帝說：「兒臣不喜歡眼前這些隻會琴棋書畫的籠中雀，兒臣想要的太子妃是能翱翔天地的雄鷹。」

 

我將這句話牢牢記在了心裡。

 

後來我執意要隨父兄去西北，學會了騎馬射箭，成了瀚翔天地的雄鷹。

 

李承卻選擇了姜沅寧這個慣會沽名釣譽的籠中雀做了皇後。

 

這一次，李承理所當然又贏了所有人。

 

姜沅寧一副崇拜不已的樣子：「皇上，你太厲害了！」

 

李承將獵來的野狼送給我：「待會兒找人將狼牙拔下來，做成項圈給我們的孩兒！」

 

我仰著頭，看著沐浴在陽光下的李承。

 

此時的他，眼裡隻有我。

 

「皇上……啊，皇上小心！」

 

不知何時，草叢中竄出一隻黑熊，直奔著李承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我推開李承，擋在了他的前面，硬生生挨了黑熊一掌。

 

肩膀被抓破，血流不止。

 

「皇後！來人，快來人。」

 

我暈倒之前，聽見李承驚慌不已的聲音，可惜一切都晚了。

 

如今的我，想要的隻有權利。

 

我在兵荒馬亂中生下了皇子，李承喜極而泣，當即就封了太子。

 

不隻是姜沅寧會用苦肉計。

 

我也會。

 

18

 

為保證皇帝的安危，獵場守衛森嚴，營帳百米之內是絕對不會出現猛獸的。

 

黑熊卻突然出現，必有蹊蹺。

 

嚴查後才放心，有人事先在通往營帳的小路上塗抹了蜂蜜。

 

而李承身上的荷包裡也被浸泡過蜂蜜。

 

這才引來了黑熊。

 

問題出在，荷包是我送的。

 

姜沅寧誠惶誠恐地跪了下來，一副大義滅親的凜然：「皇上，皇後娘娘雖是臣妾的姐姐，可臣妾實在做不到替她隱瞞！

 

「皇上此番遇陷，是她勾結謙王，意圖謀反！」

 

謙王是李承給謝祁的封號。

 

看似嘉許他的謙讓，實際是提醒他的身份。

 

「是臣妾親眼所見，她用蜂蜜浸泡荷包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問許貴妃，是她和臣妾一起看見的！」

 

姜沅寧自知皇上不會輕信她一人之言。

 

可搬出許貴妃就不同了。

 

宮裡頭人人都知道，許貴妃不爭不搶，她沒有理由誣陷我。

 

許貴妃亦跪了下來，證實姜沅寧所說不假：「臣妾確實看見皇後娘娘浸泡荷包，但並非蜂蜜，而是安神的湯藥。

 

「娘娘說，皇上最近心神不寧，所以她才送了個安神的荷包給皇上。」

 

姜沅寧一愣，她震驚地看向許貴妃：「你瘋了吧，你知不知你在說什麼！」

 

「皇上，皇後娘娘送您的荷包是臣妾親手繡的，裡面放的亦是安神的方子。」

 

李承凜著眉心，將荷包拿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這並非你的功夫！」

 

許貴妃輕笑一聲：「皇上手裡的荷包確實不是臣妾繡的，臣妾繡的荷包早已被姜採女調包了。為的就是嫁禍皇後娘娘！」

 

許貴妃的突然反水，打得姜沅寧措手不及。

 

「皇上，姜採女用我弟弟的性命要挾我，與她一同汙蔑皇後娘娘。」

 

無論姜沅寧出於什麼原因嫁禍我，她的行為都險些讓李承命喪黑熊之手，也差點讓我一屍兩命。

 

讓李珵下定決心賜S姜沅寧的，是謝祁突然出現告訴他，當日神龍寺下的遇刺，亦是姜沅寧為復寵所為。

 

九五之尊，最憎恨的就是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19

 

白綾是我親手繞上姜沅寧脖子上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許貴妃為什麼突然反水？」

 

姜沅寧撕扯著白綾，憎恨地瞪著我。

 

「我就讓你S個明白吧，你以為我不知道，從我遇襲回國之後，你就用許貴妃的弟弟拿捏住了她，她不爭不搶，你知道我對她向來不設防備，所以她給我荷包我也不會懷疑。

 

「可你卻不知道，許貴妃看似被你拿捏，實則是想借你的手S了皇上。」

 

姜沅寧猛地一愣，「你……你說什麼？」

 

「許貴妃入宮多年，不爭不搶，不是性格嫻靜而是對皇上恨之入骨，她恨皇上屠了她心上人滿門，她一直伺機而動。

 

「你的拉攏讓她看到了機會。」

 

姜沅寧還是不明白:「可是……可是她為什麼……」

 

「那是因為我告訴她，她的心上人在九泉之下絕對不會希望她冒著被滅滿門的風險替他報仇。」

 

許貴妃至情至性，這麼簡單的道理她不是不知道，隻是缺個人告訴她而已。

 

她想通之後，自然就不會再與姜沅寧同流合汙了。

 

姜沅寧聽完之後，瘋癲大笑了幾聲後，怒視著我，「姜楨和，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姐姐下輩子別再沽名釣譽了，所謂的賢名在權勢面前不值一提。」

 

「隻要和皇上一條心，姜家的女兒誰做皇後都無所謂。」

 

白綾一點一點地奪走她的呼吸。

 

就在她快要窒息時，我貼著她的耳邊，告訴了她一個讓她S不瞑目的秘密。

 

20

 

父兄知道姜沅寧被賜S的消息後，痛惜惋惜。

 

可他們也都知道，姐姐是咎由自取。

 

西北傳來捷報，父兄終於將困擾大夏數十年的匈奴趕回了大漠。

 

李承徹底放下了對姜氏的戒備。

 

他說他要與我做一對千古伉儷帝後。

 

可這樣的話，若是他早些年和我說，我會毫不猶豫。

 

可如今，重活一世我早就不吝嗇情愛了，什麼自由翱翔天地的飛鷹……都不如皇權更能讓我暢快。

 

所以，李承必須S。

 

我傳召謝祁，我告訴他，李承懷疑太子並非他所生了。

 

於是太子百日宴上，謙王突然謀反了, 他用一杯毒酒毒S了李承。

 

「皇位本該就是我的, 你的皇後也是我的, 哦對了，就連你的兒子也是我的！」

 

大概是想起這些年的東躲西藏的窘迫和失去一切的痛苦，謝祁不解恨, 他一劍又一劍地砍在李承的身上。

 

血噴濺了我一身, 李承S不瞑目。

 

謝祁發泄完了，一副大仇得報得暢快, 他將我緊緊抱在懷中：「楨和, 我終於拿回屬於我的一切了！」

 

我任由他抱著, 目光沉冷地開口：「謝祁。」

 

「怎麼了？你……你……」

 

月光下，一把匕首從謝祁的後背貫穿他的胸口。

 

他的血和李承的血混合在一起, 分不清楚誰是誰。

 

就像當初在西北，很多時候我也分不清楚與我纏綿的人究竟是謝祁，還是遠在京城我可望而不可即的李承。

 

謝祁問我：「為、為什麼？」

 

「西北初遇, 你騎著紅馬朝我走來的模樣，像極了我第一次見到李承的樣子。

 

「如今李承S了, 你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我早就盼著今日了。

 

謝珵無力地靠在我肩膀, 我翻絞著手裡的匕首，讓他S得更痛苦些。

 

「忘了告訴你，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是我故意打掉的。我要回京了, 我不可能帶著你的孩子去見李承。」

 

我蠢過，我甚至想放棄過我的野心, 安心地做李承的皇後。

 

可神龍寺下，姜沅寧的苦肉計，李承的棄我而去讓我幡然醒悟。

 

重活一世竟然還看不懂！

 

隻有權力不會負我。

 

「琮兒, 是李承的孩子。」

 

這也是姜沅寧臨行之前, 我告訴她的那個秘密。

 

「回京後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次，我都喝了避子湯。」

 

謝祁氣息變得微弱不可察，他撐著最後一口氣還是問我為什麼。

 

「因為我要權力。

 

「這一世，男人於我而言不過是點綴，隻有權力才能保住我, 保住功高震主的姜氏滿門。」

 

謝祁S了, S在我的懷裡。

 

國不可一日無君, 我的兒子李琮在姜家的扶持下，即日登基, 是為元貞元年。

 

新帝年幼, 姜太後垂簾聽政。

 

為保姜氏百年榮耀，我在西北設立都護府，由父親擔任都護, 兄長擔任大司馬。

 

姜氏無詔不得入京。

 

元貞十二年, 我兒駕崩。

 

他無子無女，群臣聯合上書，恭請我登基為女帝，是為永嘉元年。

 

永嘉十年, 大夏一統四海。

 

我穿著冕服，戴著冕冠，坐在金鑾寶殿上

 

萬朝來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