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姐愛賢名。

 

太子登基時，她自請讓位，將皇後之位讓給別人。

 

她把我許給京城頭一號紈绔。

 

她羨慕不已：「富貴如浮雲，本宮已困在宮牆一生，隻盼妹妹能自由自在。」

 

父兄獲罪時，她淡淡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們流放前務必叩首謝恩。」

 

後來，她假S出宮。

 

「我就是想用我的S來懲罰皇上，讓他嘗嘗痛失所愛的滋味。」

 

可皇上不僅沒有傷心欲絕，甚至在她的喪期內將她的S對頭封為皇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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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以叛國之罪將姜家滿門抄斬。

 

再睜眼，回家太子登基姐姐自請讓出皇後位時。

 

這時我跪了下來：「臣女願為皇後！」

 

姐姐以為她的少年郎是因為愛她，才讓她做皇後的嗎？

 

帝王涼薄，他要的是姜家的軍權。

 

１

 

「隻要皇上心裡有我，我即便隻是做個宮女，也是我的福氣。

 

「可我若做了您的皇後，會傷了永勤侯府的心，請皇上冊封永勤侯府嫡女秦芷蘭為後！」

 

和上一世一樣，嫡姐姜沅寧跪在新帝面前，拒絕了封後的聖旨。

 

她以為她這樣，便會在皇上心裡留下個不爭不搶的性子，亦會在天下百姓心中落個賢名之德。

 

可她根本不知道。

 

新帝李承想要的是姜家足以撼動整個大夏的軍權。

 

姜家嫡女一日為後，他的皇位就坐穩一日。

 

而永勤侯府是李承的外祖父家，早已落敗，對新帝並未無加成，在他看來姜沅寧跪在他面前，就是用整個姜家逼他。

 

讓他認為姜家是在蟄伏，時機一到便會奪了他的帝位。

 

李承在這個時候，就已經有了要除掉姜家的決心。

 

「陛下，臣女姜楨和願為後！」

 

為保姜家，為了讓姜沅寧為她的清高付出代價，我來做個皇後！

 

「陛下，楨和願意姜家十萬兵馬為嫁妝，入主中宮為後，永世效忠陛下！」

 

李承投來意味深長的目光。

 

姜沅寧不可思議：「姜楨和你胡說什麼？皇後之位豈是你能坐的？你也配和我……和永勤侯府嫡女搶？」

 

父親和兄長紛紛蹙眉，意外我的行為，可他們也深知君心難測。

 

姜家女為後這事，若是群臣奏請，頗有威脅之意。

 

可若是新帝主動賜封，便是拉攏，若拒絕表面是抗旨，實際是告訴皇帝，姜家要與他站在對立面了。

 

嫡姐蠢笨，滿腦子都是她的清高和賢名。

 

哪裡想得到這些？

 

「皇上，楨和自幼端莊持重，確實比沅寧更適合做皇後。」

 

在嫡姐錯愕不及中，我接下了李承封我為皇後的聖旨。

 

「皇上，嫡姐說富貴如浮雲，當皇後便要困在宮牆一生，她隻盼著能自由。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她嫁給京城最灑脫自在的陳昭小世子吧。」

 

嫡姐徹底裝不下去了，目眦欲裂：「那陳昭頑劣不堪，不知道弄S多少女人了！」

 

原來嫡姐也知道陳昭頑劣不堪啊。

 

上一世，她逼我嫁過去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皇上，沅寧與您青梅竹馬，沅寧不要嫁給別人，沅寧隻要陪著您！」

 

我冷屑揭穿她：「我和姐姐自幼就一同隨父親在西北生活，兩年前才回京，何談青梅竹馬？」

 

李承看我的目光越發深沉了：「好，就按皇後說的去辦，將姜沅寧許給定遠侯世子陳昭。」

 

姜沅寧還要為自己辯解爭取幾句，去見李承已經離開。

 

她隻能怨恨地瞪著我：「姜楨和你為什麼害我！」

 

２

 

我和姜沅寧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她比我年長兩歲，是父親第一個女兒，因此受到了更多的寵愛。

 

她驕縱，貪賢名。

 

在西北的時候，她嫌馬髒，又想出風頭，便讓我戴上帷帽替她御馬，果不其然她被誇不愧是將門之後。

 

她說射箭是粗鄙，可當我一箭射瞎敵軍將領時，卻冒頂了我的功勞，先帝嘉許她巾幗不讓須眉，封她做了郡主。

 

後來我們回了京城，在宮宴上，她故意讓我穿著比京城貴女們都華貴，而她隻是一身紅色騎馬裝。

 

她當眾訓斥我：「我們是將門之後，你怎麼能愛上這些奢靡之風？」

 

人人誇她英姿颯爽，諷刺我貪多不足。

 

太子對她一見鍾情，她卻總說他們是兄弟之情。

 

先帝去世，太子登基，他要封西北大將軍姜家嫡女做皇後，人人都看得出皇上此舉是為了拉攏姜家。

 

可偏偏姜沅寧自請讓出了皇後之位，在所有人的贊許中以昭儀的身份入宮。

 

深宮險惡，她之前那些虛偽的招數不再有用。

 

皇後秦芷蘭、貴淑德賢四妃皆對她嗤之以鼻，她攢下的賢名一點一點被瓦解，她急了怕了，於是找了個理由把我許給陳昭。

 

陳昭是變態，落到他手裡的女人沒有一個能活著。

 

姜沅寧故作羨慕：「富貴如浮雲，本宮已困在宮牆一生，隻盼妹妹能自由自在。陳昭雖然暴力，卻如同西北的風和馬兒，能給妹妹最廣闊的天空。」

 

李承皇位已穩，手握十萬大軍的西北大將軍成了他的眼中釘。

 

我求她為父兄陳情，她卻淡淡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們流放前務必叩首謝恩。」

 

姜家落敗了，她這個昭儀徹底失寵，她卻看不出門道，咬定是皇後和貴德淑賢四妃的蠱惑勾引，這才讓她失去寵愛。

 

於是，她假S出宮，找到我。

 

她要我日日都帶一些她「生前」用的衣物首飾，到皇上面前哭訴對她的思念。

 

「我就是想用我的S來懲罰皇上，讓他嘗嘗痛失所愛的滋味。

 

「我雖然S了，但永遠活在他心中，皇後她們終其一生都贏不過我！」

 

可皇上不僅沒有傷心欲絕，甚至在她的喪期內將她的S對頭德妃封為皇貴妃。

 

她氣壞了，便去蠱惑陳昭入宮，她與他白日宣淫：「你比皇上更讓本宮舒爽，那我是不是比你夫人更讓你舒爽？」

 

陳昭玩慣了女人，很快就對她失去了興趣。

 

比起諂媚討好，陳昭對我這種對他冷言相待的更感興趣。

 

姜沅寧氣急敗壞，竟趁著皇上微服出巡時，跑到他面前誣蔑我想S她，所以她不得不假S脫身。

 

皇上正愁如何徹底鏟除姜家，姜沅寧主動送上門來了。

 

皇上以我謀害妃嫔為由，判處姜氏滿門抄斬。

 

刀落下來時，我想若有來世，我不想再讓著姜沅寧了。

 

既然她要賢名不要後位。

 

那就賢名和後位都歸我。

 

３

 

我攥著封後的聖旨，看著鏡子裡尚未被陳昭蹉跎的容顏，心中無不歡喜。

 

真好。

 

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後位，歸我了。

 

姜沅寧回過神來，衝進我房間，氣急敗壞地推翻了我的梳妝臺，又來撕搶封後的聖旨。

 

「姜楨和你是個什麼玩意，也敢和我搶皇後之位？我告訴你，我是你姐姐，你這輩子隻能臣服於我！」

 

我撿起被她打翻的首飾盒。

 

她又過來推我：「你聽到我說話沒有？你馬上去告訴皇上說你不當皇後，你說你愛自由，你要嫁給陳昭！」

 

我不緩不慢地放下首飾盒後，在姜沅寧還沒緩過神時，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她被打蒙了：「你，你居然敢打我這個未來的皇後？」

 

「你不是主動讓出皇後之位了嗎？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整個大夏的人都知道西北大將軍嫡女姜沅寧風高亮節，自請退讓皇後之位，替妹下嫁紈绔世子了。

 

「你的賢名，會傳遍整個大夏！

 

「而我會母儀天下。」

 

姜沅寧心氣高，自然忍不下這樣的委屈，她原本是想著以妃位入宮，假以時日以賢名換得群臣為她請封皇後之為的。

 

如今機會被我打亂了，她怎麼能忍？

 

她拔下頭上的簪子朝我衝來：「不要臉的賤蹄子，等我劃花了你的臉，我看你還如何勾引皇上？」

 

從小她就偷懶，不愛跟隨父兄習武。

 

可我不是，我愛紅妝更愛武裝。

 

所以姜沅寧撲過來時，我一腳就踹中她的心窩子。

 

她被我踹飛出去，又重重摔在地上，嘔了一口血出來。

 

我居高臨下地欣賞她的恐懼。

 

「記住了，從今往後我是君，你是臣，你要永遠臣服於我，明白了嗎？」

 

４

 

我早已和父兄分析了眼下的局勢，他們清楚地認知到，現在的皇後隻能是姜家的女兒。

 

所以當他們知道我把姜沅寧踹飛之後，也隻是緘默不言。

 

姜沅寧無法接受一向寵愛她的父兄為何突然改變了態度。

 

「姜楨和，若是皇上知道你在西北早已有情人，他還會讓你當皇後嗎？」

 

姜沅寧威脅我。

 

我眼眸一眯，危光浮現。

 

姜沅寧嚇得猛吞口水：「我告訴你吧，我已經飛鴿傳書去西北，讓徐清風把你的情郎帶進京了。想必這會，皇上已經知道你和你的情郎是如何縱馬偷情，又如何墮胎小產的！」

 

「謝祁入京了？」

 

「你現在知道害怕已經晚了！」

 

瞧著姜沅寧篤定的樣子，我不由得笑了出來：「本想留你一條命的，沒想到你非要自尋S路。

 

「那我就成全你。」

 

５

 

乾清宮宮門已經落鑰。

 

卻因一道宣我即可入宮觐見的聖旨而重新開了門。

 

少年皇帝初登龍椅，不怒自威，李承居高臨下地睨著我：「朕手裡的這封密報說，你在西北時與一名叫謝祁的男人私定終身，甚至小產落胎可是真的？」

 

李承開口之前，我已經跪在冰冷的地上跪了兩個時辰。

 

東方既白，我揉著酸脹的雙腿，回稟著：「我與謝祁確實有段情，我也確實小產落胎過。」

 

「放肆！」

 

李承扔出的鎮紙穩穩當當地落在我的額頭上，血順流而下，淌進嘴角。

 

我背脊挺直：「太祖昭儀皇後嫁給太祖時，膝下有二子，後來都成了太祖打天下的左膀右臂，世襲爵位。

 

「您的祖母昭明皇後入宮之前有一女，後來此女和親匈奴為我大夏爭取了二十年休養生息的機會。

 

「如今您的皇後，能為您帶來令匈奴聞風喪膽的十萬大軍。」

 

李承黑眸微眯，似在權衡利弊。

 

「陛下，我既已選擇落胎便說明我和謝祁已經斷絕關系，若是您不信，我可以當著您的面親手S他。」

 

李承命人將受過嚴刑拷打的謝祁帶了上來。

 

他見到我，很歡喜。

 

插入他胸口的匕首，將他脫口而出的「楨和」二字咽在了嘴角邊，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好似不明白，幾個月前才同床共枕的枕邊人為何突然變得如此狠心。

 

「你不是說愛我嗎？那就最後成全我一次吧。你S了，我就能當皇後了。」

 

我在他耳邊，輕聲耳語的同時，攪動插入他胸口的匕首。

 

謝祁疼得連連倒吸冷氣，直到沒有了呼吸。

 

「皇上，這就是我的誠意。」

 

我丟下染滿血的匕首，目光無懼地看向李承。

 

「你夠狠。」

 

「母儀天下的皇後若不狠，如何與您一統四海，萬朝來賀？」

 

大夏歷時五代君王，無一不將天可汗作為榜樣，欲建立能與之比肩的功業。

 

李承也不例外。

 

他難掩激動之色：「好，有你這樣的皇後，朕何愁不能一統四海！」

 

我俯首跪在地上，沉沉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謝祁，心中暗暗冷笑。

 

大夏會一統四海。

 

但受萬朝來賀之人，絕非李承。

 

６

 

我完好無損地回到姜家，這讓已經開始為我哭喪的姜沅寧無法接受。

 

「你！你居然還能回來？」

 

她覷著我。

 

瞧見我雙手都是血時，不由得慌了一瞬，她變得警惕：「謝祁呢？徐清風呢？」

 

我冷笑一聲：「S了，和謝祁一起S了。」

 

徐清風是兄長的副將。

 

他自幼愛慕姜沅寧，是她最忠誠的狗。

 

上一世姜沅寧假S出宮時，就是徐清風一路陪伴。

 

「出宮之時，我告訴皇上，徐清風是因為愛慕我，所以才對謝祁心生妒恨，故意掀起我和他的舊事。」

 

「你！」

 

姜沅寧氣得快要嘔血了，畢竟除了徐清風，她再也不到這麼聽話的狗了。

 

「徐清風他怎麼可能愛慕你！」

 

我慢條斯理地擦去手上的血跡，從胸膛裡悶出一聲笑：「重要嗎？在皇上眼裡，謝祁和徐清風都覬覦他的女人，平等地都得S。」

 

姜沅寧偷雞不成蝕把米，氣得連續好幾日都閉門不見。

 

直到宮裡送來封後時的鳳袍時，姜沅寧坐不住了。

 

７

 

她趁著夜色入了宮。

 

她見到李承後，哭得梨花帶雨，訴說著她的思念和委屈。

 

「皇上，沅寧好想您。

 

「沅寧心裡有您，沅寧恨不得一輩子都留在皇上身邊。可是沅寧愚鈍，沒有妹妹那般心機，硬是被她將您搶走了。

 

「皇上您再給沅寧一個機會，好不好？」

 

她撲進李承的懷中，仰著蒼白的小臉，送上自己精心描繪的紅唇。

 

李承臨幸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