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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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魔界就是以吞噬怨念修行壯大。


 


天庭便另設一名女神官,輔助天象運轉。


 


自此,氣節規律不少,人間也得以繼續繁衍生息。


 


這肖老三求雨的本事不知如何得來。


 


但隻要求到女神官婆央那裡,她定會體恤百姓,降下雨露。


 


「婆央與我交好,認得我的劍術。


 


「如今我雙臂已斷,唯一習得我劍術的人,便是你。」


 


我眼神一亮:「姐姐,你這麼好的劍法,為何隻教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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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我的劍術隻傳女,不傳男。


 


「並非隻教過你。而是隻有你堅持下去了。


 


「最初練得最好的,是一位鏢師的女兒。可她嫁人後,夫家不喜她舞刀弄槍,便再也沒有練過。」


 


我攬上她的肩:「姐姐,我給你練一遍,你聽聽。」


 


劍術共十三式,我學了半年,才算囫囵吞棗學完。


 


這七年裡,無論寒暑,我每日練劍五個時辰。


 


自從姐姐飛升成仙後,不少人登門要給我說媒,我都一一拒絕。


 


我始終記得,姐姐將村民從山匪刀下解救後,村民便商討要S了我。


 


嬸娘們說我小小年紀委身山匪,丟了清白,不知廉恥。


 


叔伯們指著我,神情激奮:「有什麼好說的,她就是山匪的女人,山匪差點害S我們一村人,不S她,留著她給她男人們報仇,再害我們一次嗎?」


 


可他們好像忘了。


 


山匪進村掃蕩時,他們卑躬屈膝,獻上瓜果牛羊。


 


最後將主意打到我這個S了爹娘的孤女身上。


 


趁著半夜將我綁了,獻給山匪,求他們不要糟蹋自家閨女媳婦。


 


院前隨劍風落英繽紛,一招一式,快而穩。


 


身世如浮萍,這劍就是我立身根本。


 


我再也不怕半夜會有人綁了我。


 


一劍就能將他了解。


 


16


 


要讓婆央神看到,需要行儀式。


 


這七日,在郊外山莊練習。


 


不眠不休,筋疲力盡。


 


可神官好似不為所動。


 


明牧勸我歇息片刻,可我不想歇。


 


萬一,下一次,神官就看到了呢。


 


他不再勸我,而是給我備上糕點補充體力。


 


約定日的前一天夜裡。


 


木臺子上燃起的火焰熱氣蒸騰,一套劍招熟練揮出。


 


我額頭的汗成股滑落,衣衫緊貼皮膚。


 


半空驟然降落一股雨,澆滅火焰。


 


火盆裡燃的是求雨辭。


 


請婆央神在六月十五為人間降雨。


 


神官聽到了。


 


我抹了把汗,看著火盆燃盡,飛快跑去找姐姐。


 


還沒進屋,又是聞到一股血腥味。


 


心頭一緊,生怕姐姐出了什麼差錯。


 


幾個丫鬟端著沾血的盆子出來。


 


我推門而入,姐姐正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紙。


 


她卻在笑,原先已經顯懷的小腹,如今卻平坦。


 


而年紀稍長些的嬤嬤,正在給一個布包打結。


 


「不必擔心,我隻是在找回自由。」


 


姐姐聞著血腥味的源頭,似乎在虛空中看到布包,淡淡道:「那孽障本就不該出世。」


 


我為她慶幸。


 


17


 


第二日,我和姐姐一同前往登雲臺。


 


她是仙體,肉身經過淬煉,身體強健。


 


雖有些虛弱,卻堅持要來。


 


那肖三爺微佝著身子,抬眼時目光卻陰鸷狠辣,似乎要將我生吞活剝了似的。


 


肖昌德站在他身後,滿臉不屑,視線落在姐姐的小腹上,嘲諷的笑僵在臉上。


 


「我兒子呢!


 


「賤婦!你把我兒子弄去哪兒了?」


 


登雲臺下擠滿來觀求雨的百姓,自然不可能任肖昌德扯皮。


 


肖三爺緊緊拽住他,低聲說了些什麼。


 


肖昌德依然憤憤:「那可是我的二兒子啊!


 


「你們非要我娶那苗氏,可她不能生。


 


「好不容易有了兩個孩子。


 


「要是這賤婦動了什麼手腳,我要她償命!」


 


陛下一到,肖昌德這才消停下來。


 


對於求雨一事,陛下還是半信半疑:「阿檀姑娘可準備好了?」


 


我沉著鎮定,順勢提出要求:「要是順利求雨,陛下可能允諾我姐姐自由身?往後誰再謠傳蕭蘊靈是肖昌德之妾,便是違背聖令。」


 


左右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皇帝答應得利落,他淡淡掃了一眼肖昌德:「為天下百姓,肖愛卿應當沒有怨言吧。」


 


「臣不敢。」


 


我繼續道:「而按照律法,肖昌德所犯……」


 


肖三爺打斷,作一副憂國憂民之態:「咳咳!百姓都聚在登雲臺下等姑娘求雨,還是莫要為微末私情拖延求雨了。」


 


皇帝也面露不耐煩:「朕早已聲明,若能求雨,重重有賞。朕還會欠阿檀姑娘的褒獎不成?」


 


話已至此,我不得不先行求雨。


 


揮動短劍,風雲驟變。


 


烏雲壓城,遮天蔽日。


 


臺下百姓仰天期待。


 


先是登雲臺上火盆被雨滴澆滅,而後淅淅瀝瀝打湿人的衣裳。


 


不多時,雨水哗然,傾盆而下。


 


歡呼聲直衝雲霄。


 


皇帝抬手,讓撐傘太監退後,親自感受這甘霖。


 


肖三爺的臉幾乎黑成墨汁了。


 


回到議事殿,陛下還是暢快,金銀宅邸,賞了一堆。


 


他親口道出:「從今往後,蕭姑娘恢復自由身。


 


「朕要等諸州的好消息來,再重重褒獎阿檀姑娘。」


 


肖昌德傻了眼。


 


「陛下,我的兒子還在她肚子裡呢!


 


「她怎能不是我肖家的女人?」


 


這又叫皇帝犯了難。


 


「這樣吧,她恢復自由身可以,等把兒子生下來後,這求雨的本事,必須傳給我兒子!


 


「還有我那大兒子,她當娘的怎麼能不負教養之責,要把修仙術法統統教給他。


 


「如此方才能走。」


 


皇帝和起稀泥,沉吟道:「女子本就該相夫教子,雖然蕭姑娘不願留在國公府,但教子之責卻是天經地義。」


 


「何來的子?」姐姐淺笑,「不過既然肖家想要,那我給就是。


 


「汙穢之物,肖家去亂葬崗尋吧。去晚一些,怕是會被野狗分食。」


 


皇帝駭然,驚得說不出話。


 


「我眼瞎斷臂,被人稱作瘋子,教這孩子的第一件事,就是下輩子看準好父親再投胎。


 


「我倒是還有個兒子,拿來,我教教。」


 


姐姐語氣溫柔,卻讓人心神一凜。


 


肖昌德嚇得退了兩步:「誰知道兒子到你手裡還有沒有命!」


 


「那就是無須我教了。」


 


出宮時,他踉踉跄跄,虛成面條。


 


總算吃了回癟。


 


隻等各地降雨的消息傳來,我便要讓他受牢獄之災。


 


18


 


十日後,好消息陸續傳來。


 


皇帝應允的褒獎,也該兌現了。


 


金銀布匹這類賞賜,太監念了一炷香。


 


太監等著我謝恩。


 


我卻以為他終於說完了,該我說了。


 


「陛下,那肖昌德所犯罪行,也該懲治了吧。


 


「我查過律法,他至少要被杖打一百,判五年牢獄。


 


「何時捉拿他?


 


「還有肖家的一眾幫兇,那盜走衣裙的獵戶,拿出捆仙索的苗氏……」


 


不曾料到,皇帝竟然開始耍無賴了。


 


「朕早就說過,人無完人,肖愛卿收留之舉雖有不妥之處,但終究還是救了蕭姑娘一命。


 


「你又何必追著不放?


 


「朕允諾蕭姑娘是自由身,還有如山的金銀財寶。旁的,倒是未曾說過……」


 


……


 


我負氣出宮。


 


路上遇一伙官差捉拿犯人。


 


為首官差提著個鳥籠子。


 


來往闲客碎嘴:「這是什麼陣仗?」


 


「噓!國公府大爺養的鸚鵡飛了,跑進了這男人家裡。」


 


「這男人一看成色不凡,起了私心藏家裡。剛到鳥市上找買家,就被官差抓住了。」


 


「聽說國公府管家一定要這男人蹲大牢呢!」


 


活生生的女子,還比不過一隻鸚鵡,真是諷刺。


 


明牧見我鬱悶,特來開解我。


 


「國公府老大戰功赫赫,是名老將。


 


「近日異族來犯,朝廷正缺人手。而那肖大稱病推脫,父皇正是求著肖家的時候。


 


「自然不願為蕭神女之事同肖家撕破臉面。」


 


我揉揉鼻子,應了聲「嗯」。


 


可止不住煩悶。


 


三步跨上牆,越到房梁上,對月嘆氣。


 


公道,公道。


 


其實就是公的道理,不是女子的道理吧。


 


自己的道,隻有自己來求。


 


得利者怎麼可能為我們稱冤?


 


我伸出手掌,攥緊又松開。


 


既然沒人給我們公道,那我就把道掌握在自己手裡。


 


「吃糖葫蘆嗎?消消氣。」明牧從我身後出現,舉著一根糖葫蘆喂到我嘴邊。


 


我泄憤似的咬下一口,將山楂連帶糖衣嚼得稀碎。


 


「國公府乃是當世望族,並非一朝一夕就可以扳倒。


 


「忍一時,總有將他們連根拔起的時候。」


 


邊關吃緊,國公府肖大卻始終沒有要出戰的意思。


 


幾日後,明牧帶來一則消息。


 


「陛下要召姐姐入宮議事?」


 


「何事?」


 


誰也不知。


 


姐姐聽後卻十分鎮定:「或許這便是我們扳倒國公府的機會。」


 


她用斷臂勾起桌上的一壺茶,沒多猶豫便將茶水穩穩倒進杯子中。


 


照顧她的嬤嬤說,姐姐從未因傷殘而頹廢自怨。


 


僅僅是倒茶這麼個動作,她便練習了一個時辰。


 


讓自己像個正常人一樣獨立起來。


 


我也漸漸安定下來。


 


進了勤政殿,大太監殷勤地為姐姐搬來椅子坐下。


 


皇帝也熱絡地問她身上的傷如何了,要不要太醫再來瞧瞧。


 


姐姐從善如流。


 


賜下一杯香茶後,圖窮匕見。


 


皇帝憂心忡忡道:「這異族蠻子來犯,朝中武將青黃不接,偏肖大將軍還染上重病。


 


「邊關百姓流離失所,叫苦不迭。實在讓朕頭疼!


 


「傳聞神女驍勇,一人一劍,解救過無數百姓,功德圓滿,成五百年來第一位飛升的女武神。


 


「朕欽佩不已。


 


「神女可能解朕燃眉之急?」


 


言下之意,竟是要姐姐擊退異族。


 


「對曾經的我,這並非難事。可如今我被肖家所害,雙目失明,雙臂已斷,如何能擔起大任?


 


「若是我妹妹,倒是可以。」


 


皇帝殷切地看向我,我橫眉以對,冷嗤一聲。


 


「陛下偏袒那肖昌德,怎麼不讓他上戰場?


 


「罪行累累,S在戰場也算贖罪了。」


 


皇帝尷尬地哂笑:「阿檀姑娘玩笑了。朕一貫公正。你求雨成功,朕就立刻允了蕭神女的自由身。


 


「一功得一賞。


 


「要是能協助我軍擊退異族,朕定將有罪行之人揪出來,任你處置。」


 


我抱臂:「一言為定!」


 


19


 


太子明牧掛帥,於朝堂上立下軍令狀,不勝不歸。


 


我和姐姐隨大軍同行。


 


星夜兼程,趕至峒山關。


 


離邊境還有一城距離。


 


天色已晚,便先行駐扎過夜。


 


月暗星淡,嗅到一股焦煳味。


 


我握緊短劍,蹬地離帳。


 


「不好了,糧車起火了!」


 


待到軍中反應過來,糧車已燃起熊熊火焰。


 


可峒山關水源離此處尚有五十餘裡。


 


趕不上的。


 


我動念,想試一試求雨。


 


未等誊寫出求雨辭,便又聽見驚呼。


 


「有刺客!」


 


「保護太子殿下!」


 


我未曾與明牧交過手,不知他功夫如何。


 


火燒眉毛,也顧不得求雨,直奔嘈亂處去。


 


那一群蒙面刺客顯然目的性極強,隻找準明牧一人。


 


他們體型高大魁梧,訓練有素,而將士們為護著明牧,有些束手束腳,步步後退。


 


混戰至一處險坡,我找準時機,飛身從後襲擊,割了一刺客的脖子。


 


劍法行雲流水,S人如砍瓜切菜。


 


直到最後一個,我將他踹伏在地,挑開蒙面黑布。


 


正是異族人長相。


 


他驟然在口中咬破一殼,毒蟲飛濺到我手腕上,劇痛難忍。


 


似乎是早有預備,他趁機起身撞向太子。


 


明牧沒有防備,在坡崖踉跄著往後倒。


 


幸好拽住了他的手腕。


 


那刺客在他身後,腳尖踢出利刃,我帶著明牧翻身換位,險險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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