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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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了反派兩百年的師尊。


 


把他養得乖巧懂事、仙姿玉質。


 


直到我的官配男主出現,他徹底瘋了。


 


前一秒還踩著男主腕骨的沈雁白,淚珠子斷了線:


 


「嗚嗚師尊,他罵我是瘋狗。」


 


「可我分明,隻是師尊的乖乖小狗呀~」


 


後來我才發現。


 


不是我的徒弟有兩副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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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好像有兩個徒弟。


 


01


 


宗門上下都在傳。


 


大師姐寂寧瘋了,在拜師宴上搶了六長老內定的徒弟。


 


我就是寂寧,正在給搶來的小徒弟洗澡。


 


他很不配合,蜷在湯池一側,睜著黑葡萄似的眼睛SS盯著我。


 


像頭走投無路仍張牙舞爪的小獸。


 


「țú₆乖一點,我隻是想把你洗幹淨。」


 


我實在不解。


 


剛才六長老髒手摸到他腿上時,人縮得像個鹌鹑。


 


怎麼我要脫他衣服,他就成了驚弓之鳥?


 


六歲的小反派,也這麼有羞恥心嗎?


 


再次被濺了一身水後,我徹底放棄了。


 


「好好好,你自己洗,我真走了。」


 


說著走,實則守在了湯池入口。


 


生怕到手的命根子跑了。


 


02


 


我綁定了小紅花系統。


 


反派屠戮宗門時,我上前勸架,被收劍不及的他一劍穿心。


 


女主S亡,世界意識崩潰。


 


系統耗費巨大能量,將我送回了 18 歲。


 


為了彌補能量虧損,我要教導反派走上正途,日行一善攢夠小紅花值。


 


我當機立斷答應了。


 


沒想到噩夢才剛剛開始。


 


「等會兒,我沒看錯吧。」


 


「這該S的小紅花值,為什麼要十萬?!」


 


03


 


小反派別別扭扭地出來時,臉被熱氣燻得紅成一片。


 


我將他攔腰抱起,不顧他的掙扎反抗,把人扔在了偏殿裡。


 


「放你在弟子居我不放心,以後你就住在這裡。」


 


小反派縮在寬大被褥裡,警惕地看向我。


 


黑淨眼眸裡藏著不屬於孩童的銳利。


 


「你要做什麼……」


 


我沒發覺異常,咧著嘴笑:


 


「我呀,我要……」


 


說著,我指尖一掃,冰涼的傷藥被抹在小反派的脖頸上。


 


他驚得睫羽微顫,耳尖紅得發燙。


 


真不經逗。


 


我暗笑著,捏起小沈雁白的臉蛋,讓他直視我。


 


「我要你做我的徒弟,日行一善,早日實現修仙界大同!」


 


趁他聽得愣住,我一把掀掉他身上的被子。


 


抽了他腰間綁得S緊的束帶。


 


「小屁孩使不完的牛勁兒。」


 


「來,乖乖地,身上也得好好上藥。」


 


04


 


確認沈雁白睡著後,我去了趟山下古溪鎮。


 


在一處破敗的院落裡,我找到了沈雁白母親殘破的屍首。


 


【都告訴你,他母親早被滅口了。】


 


系統確實說過,沈雁白是為了保住沈母的命,才甘願做六長老的爐鼎的。


 


結果他剛被帶走,母親就被滅了口。


 


【萬一呢……】


 


明知是不可改變的過去,我還是想來看一看。


 


【反正都倒轉時間線了,為什麼不能再早一點?讓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系統不吭聲了。


 


我沉默著抱起女屍,打算找個地方安葬。


 


轉身就對上了一張蒼白小臉。


 


沈雁白怎麼跟來的?!


 


來不及多想,就被哭聲揪住了心。


 


「我……我沒有母親了……我沒有家了……」


 


我實在空不出手去哄他。


 


隻能柔聲安撫:「跟師尊回家,帶你母親一起回家。」


 


我把沈母安葬在了棲梧峰後山。


 


整個過程小沈雁白都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


 


除了最開始的哭泣,他平靜得不像話。


 


孩子不吭聲,多半是需要治了。


 


我蹲下身,捏起他的臉蛋:


 


「給我哭!」


 


小沈雁白霎時紅了眼眶,一下把我撲倒在地,埋在我懷裡大哭起來:


 


「師尊……嗚嗚……」


 


我強忍著想扔開他的衝動,摸了摸小反派的狗頭:


 


「別怕別怕,師尊還在呢,永遠都在。」


 


我那時還不知,一句安慰人的鬼話,會被這小子記那麼多年。


 


05


 


日行一善計劃,一開始還是很成功的。


 


系統對好人好事的判斷,非常刻板。


 


隻要幫助者和被幫助者都為這件事感到開心,就評定成功。


 


我也是這麼教導沈雁白的。


 


當晚看到被褥裡鼓鼓的一團時,我還以為自己老眼昏花了。


 


「小崽子,誰準你上來的!」


 


「師尊……」


 


他轉過身,眼眸裡盈著水汽,似是困極了。


 


但還是慢騰騰地挪出位置,把自己塞到冰涼那邊。


 


「師尊,我暖好了,快進來睡。」


 


【宿主,檢測到反派快樂值上升,就差你了,你就說快不快樂吧。】


 


我咬牙鑽進了被窩,含淚快樂。


 


為了小紅花值,我忍了。


 


夜裡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抓狂:


 


【不是,誰家徒弟做好事是給師尊暖床啊!】


 


【我好像變態……】


 


「師尊……」


 


小反派一隻手掛在了我脖子上。


 


我大氣不敢出,默默縮回被子裡。


 


在心裡暗暗發誓。


 


明晚,絕不能讓他上來了!


 


06


 


翌日,我出去洗漱的工夫,沈雁白已經將被褥疊好了。


 


我還在震驚著,他就鑽進了小廚房,把房門緊閉,不許我進去。


 


等我運轉了一遍周身靈力,梨木桌上已經擺好了四菜一粥。


 


香噴噴的仙米魚羹入口即化,我眼睛忍不住亮了一下。


 


「師尊,開心嗎?」


 


「嗯……開心!」我邊吃邊答。


 


【小紅花 +1。】


 


我被腦子裡的聲音驚醒。


 


不是,這小子怎麼老在我身上刷分!


 


07


 


在我三令五申下,沈雁白終於肯對除我以外的人伸出援手了。


 


今天幫師姐修剪靈植,明天幫師伯誊抄經書,後天再給靈獸們修剪指甲……


 


我很是欣慰,心放下心來,專心去對付六長老這個隱患。


 


這個毒瘤不除,宗門之危遲早會重演。


 


早前我已修書一封,試圖找回外出雲遊不著家的師尊。


 


他好歹是宗主,在外鬼混這麼久,也該回來主持大局了!


 


在等他回來的期間,我偷偷潛入六長老住所,搜羅了不少證據。


 


越探查,就越心驚。


 


不忍心看著那些孩子們被欺辱,我暗中出手了幾次。


 


終於還是被六長老發現了。


 


他利用我的心軟,將我困在詭異的陣法裡,靈力被剝離的痛苦激得人冷汗淋漓。


 


「師尊!」


 


沈雁白不知怎麼闖了進來。


 


手裡還提著和他小小的人極其不符的重劍。


 


「看來今天收獲頗多,送來個大的,還撿了個小的。」


 


我用盡最後一點靈力,使了個障眼法。


 


「跑!」


 


可沈雁白沒聽我的。


 


六長老剛撥開靈霧,就被重劍洞穿了心口。


 


看得我也心頭一痛。


 


這不是我的S法嗎!


 


08


 


六長老命真大,心髒居然長在右邊。


 


但撿回一條命,也不是件好事。


 


殘害同門,猥褻幼童幾十餘人,暗中修習禁術。


 


條條罪狀下去,他像S豬一樣被拖進了戒律堂。


 


此後一月,哀號聲夜夜回蕩在獵獵風聲中。


 


吵得我睡不著覺。


 


正煩悶著,床邊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被窩裡鑽進一隻小狗崽。


 


小狗崽把手按在我耳朵上,嘴裡念念有詞:


 


「師尊,阿雁給你捂著,就聽不到了。」


 


我撥開他的手,翻過身不理他:


 


「先把你那劍怎麼來的,解釋清楚。」


 


我現在心口還在隱隱作痛。


 


那祭雪劍分明是他成年後,在魔界血淵裡得到的。


 


怎麼現在就出現了!


 


「師尊,我錯了……」


 


小沈雁白熱臉貼上我的冷背。


 


無措解釋:


 


「是它自己找來的。」


 


「我扔掉了,它還會自己跟回來。」


 


我戳了戳正在看紅色電視劇的系統。


 


它隨口猜測:【可能是世界線出了 bug,祭雪劍來尋主了?】


 


我不信邪,又帶著沈雁白扔劍多次,才終於認清了現實。


 


刺骨寒風裡,我捧著沈雁白的臉,語重心長:


 


「小崽子,聽好了,既然丟不掉,就好好使用它,不要被它控制。」


 


「劍心定,劍道正,沒什麼好怕的。」


 


我這麼說著,也是在安慰自己。


 


沈雁白已經不是前世那個滅絕人性的魔頭了。


 


不要怕,寂寧。


 


他是你徒弟,你不能怕他。


 


09


 


轉眼間,沈雁白抽條一般長大。


 


我兢兢業業了兩百年,總算把他養得乖巧懂事、仙姿玉質。


 


唯一煩惱的,是他一點也不懂得男女有別。


 


還跟幼時一樣,致力於在他師尊身上刷分。


 


在又一次被我踹下床後,他抱著被子角,委屈地掉小珍珠:


 


「師尊,你是不是不喜歡阿雁了?」


 


「阿雁隻是想和從前一樣,幫師尊暖床。」


 


「我是在聽師尊的話,幫助師尊,師尊不開心嗎?」


 


系統檢測到關鍵詞,在我腦子裡同步問:


 


【宿主你不開心嗎?不開心這分可不能加嗷Ţù₁。】


 


我咬牙切齒:「師尊喜歡得發瘋,師尊開心得要命。」


 


地上的人聽了這話,脫了外衣,麻溜地鑽上了床。


 


一隻手親昵地攬上我的腰,滾燙身軀緊緊貼上來。


 


「師尊,靠在一起暖得快。」


 


我噎了一下,到底沒再說什麼。


 


小紅花值已經攢到了九萬九千朵了。


 


寂寧!你可以的!


 


系統幸災樂禍:【宿主你太可以了,天天冷水洗澡,遭老罪了吧。】


 


我這時還有闲心和系統鬥嘴,以為攻略成功隻在一夕之間。


 


哪承想不過出門見了趟故友,一切都變了。


 


10


 


沈雁白就是個醋缸子。


 


之前懲治六長老,解救出六七個天賦極好的孩子。


 


師尊本想交給我一起養了,沈雁白知道後,小珍珠啪啪地掉:


 


「師尊有我還不夠嗎?」


 


「師尊不要我了嗎?」


 


「師尊不是答應過我,永遠隻和我在一起的嗎?」


 


這小崽子,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他這個了?


 


但誰讓他是我高貴的命根子呢?


 


我隻能婉拒了師尊,隻我們兩人,在棲梧峰相依為命。


 


連師尊偶爾雲遊歸來,都不敢住棲梧峰,說是怕小徒孫的眼淚把山頭淹了。


 


是以這次故友來信相邀,我沒敢讓沈雁白知道,謊稱去山下採買了。


 


「師尊,我和你一起去。」


 


「師尊多大人了,還用你陪著,你給我乖乖在山上待著,把今天的好事做了,師尊回來給你帶禮物。」


 


我溜得很快。


 


以至於錯過了身後人挽留的動作。


 


還有他眸中一閃而過的陰沉鬱色。


 


11


 


我要見的人,是幼時故友沈子清。


 


他找我有要事,因此耽擱得久了一點。


 


他又嗜酒,我便也陪著小酌了幾杯。


 


別說,被沈雁白管得久了,我現在真有一種帶娃老母親難得自由參加小姐妹聚會的快樂。


 


回到棲梧峰時,夜色濃重得讓人有些壓抑。


 


四周靜得可怕,偶爾聽得到幾道蟲鳴和風聲。


 


寢居內沒有點燈,想來沈雁白已經睡了。


 


我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


 


拐過屏風時,被床前黑影嚇了一跳。


 


黑影手中的燈盞倏地亮起。


 


清俊的眉眼在昏黃的燭光裡晦暗不明。


 


仿佛含著一塊冷玉,沈雁白語氣涼得不像話:


 


「師尊,我的禮物呢?」


 


12


 


我醉意上了頭,心虛之餘,也有些被嚇著的惱怒。


 


「沒有禮物,回你房裡睡覺去。」


 


說著,我想伸手去接沈雁白手中的燈。


 


剛一靠近,就被他長臂一攬。


 


他像小狗一樣,埋首在我頸間輕嗅。


 


不知聞到了什麼,他語氣更是冷得徹底:


 


「師尊,你去見別的男人了?」


 


「痒,滾開……」


 


我推開的手被沈雁白單手反攥在身後。


 


同時,微涼的指節在我唇上碾壓摩挲。


 


黑沉的目光壓得我喘不過氣。


 


「師尊還背著我喝了酒。」


 


我頭有些發蒙,總覺得哪裡不對。


 


到底誰是師尊,誰是徒弟,他怎麼教訓起我來了?


 


我晃了晃熱烘烘的腦袋,神志全凝在沈雁白如玉的指節上。


 


鬼使神差地,我張口咬了下去。


 


然後呸呸了兩聲,質問道:


 


「我交代你的事做好了嗎?」


 


沈雁白愣住了,輕碾了兩下湿潤的指尖。


 


非但沒呼痛,眼眸裡還多了幾絲愉悅,亮得駭人:


 


「幫五師伯移栽了竹子,幫七師叔下山買了糕點。」


 


說到這,他委屈垂眸:「還幫師尊暖了床,但師尊遲遲不歸,已經涼了。」


 


我這時候頭更蒙了,痴痴一笑:


 


「乖啦,現在再幫師尊暖一暖也不遲。」


 


這話意為安撫,沒承想沈雁白突然有了脾氣。


 


半是誘哄,半是威脅地咬了下我的耳垂:


 


「師尊先把身上的味道洗淨,阿雁再幫師尊暖。」


 


耳尖的微痛讓我清醒了一瞬。


 


嗯?剛才發生了什麼?


 


13


 


翌日醒來後,我頭痛欲裂。


 


總覺得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沈雁白適時推門而入,帶進一堂春風。


 


推著我坐在銅鏡前,一如既往的乖巧。


 


「師尊,我來為你挽發。」


 


我沒拒絕,沈雁白手指修長靈活,平日裡也沒少為我做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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