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9

以前沒有那麼多汙染源水質比現在好太多，因為資源稀缺有S雞S鴨的也早就被自家或者臨近的人家撿來吃了，哪還輪得著飄到下遊！

 

現在的水嚴重汙染又有工業廢水和重金屬汙染，稍微年輕點兒的都知道洪水裡的東西不能撿，生活富裕了大家對家禽肉也沒那麼渴望，聽說前幾天上遊雞場可是剛扔了一片S於雞瘟的雞，誰知道大伯撿那雞是不是也是上邊飄下來的……

 

但大伯執拗也不想懂這些，他認為他老說的就是對的！

 

爸爸上前安慰，大伯神色悲痛的拉著他的手道：「軍啊，你先幫我把大勇送殯儀館去，醫院裡我們家那唯一的根兒還在那病著呢！」

 

「我不能讓他還沒好就知道自己爸沒了啊！」

 

說著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可一點不心疼他，他這純屬是沒病找病！

 

堂哥在外邊跑車又做著小買賣，大伯家的經濟實力在全村那可是數一數二的，根本沒必要去省這三十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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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很奇怪，怎麼大伯的症狀就這麼輕呢？

 

他這個罪魁禍首就拉了一次肚子就好了？

 

10

 

實在想不出我隻能將一切歸咎於他運氣好，因為在醫院奔波了一晚上我和爸爸處理完堂哥的事回到家倒頭就睡。

 

天還沒亮就聽見媽媽在院子裡和別人打招呼。

 

媽媽見我醒了來屋裡問道：「昨天你大伯家裡沒事吧？大寶那孩子還要住幾天院麼，我咋看著你大伯一大早就提著飯盒走了。」

 

我這才想起昨天急匆匆的根本沒和我媽說發生的事。

 

當聽到堂哥S了時，媽媽的眼都瞪大了。

 

她結結巴巴的開始脫圍裙，「那不行，小孩不知事你嫂子肯定猜到了，咱們走，去醫院看看那娘倆去！」

 

因為家裡要留人看著爺爺所以我和媽媽是坐車去的，等到了縣醫院都中午了。

 

一進病房門口就聽見一個女人悽厲的哭聲。

 

「我的兒啊！你和你爸就這樣丟下我讓我怎麼活啊！」

 

我和媽媽對視一眼，這聲音好像是我的堂嫂劉梅！

 

等我倆趕過去的時候，正看見頭發凌亂失魂落魄的堂嫂抱著孩子在痛哭。

 

而大伯兩眼無神的跪在地下，他的腳邊是爛成兩半的飯盒，熬的白嫩的魚湯灑在地上浸湿了大伯的褲腿，但大伯仍然沒有反應。

 

我心裡一咯噔，該不會那熬魚湯的魚也是從洪水裡撈上來的吧？

 

11

 

此時醫生和護士也趕來了。

 

可剛剛喪夫就接連喪子的堂嫂精神有些崩潰，她緊緊的抱著孩子怎麼也不撒手。

 

媽媽扔下手裡的水果上前幫忙掐住堂嫂護士才把大寶奪了出來，可他身子軟軟的，早就已經咽氣了。

 

清醒過來的堂嫂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頭：「求求你們了，救救他吧，這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啊！」

 

可醫生最後還是給大寶蓋上了白布。

 

堂嫂掙扎著從地下爬起來拿著凳子就往大伯身上砸，「你害S了你兒子還不夠，現在又害S了你孫子！」

 

「醫生剛剛查房才說大寶已經有點兒好轉了啊！你讓我怎麼活啊！」

 

大伯這時才像找回了魂，他抹了一把頭上被凳子砸出來的血喃喃道：「那魚是在水裡遊的，怎麼就不能吃了？」

 

「我注意了的呀，怕還有細菌，我一宿沒睡熬了五個小時，那湯奶白奶白的怎麼就能將我的大寶吃S了呢！」

 

他的聲音悲痛，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同情他。

 

我搖了搖頭，直到現在大伯還是執迷不悟，魚活著能吃，可他撈上來的時候魚已經S了呀！

 

12

 

我爸知道消息開車來的時候大伯眼神都是木木的。

 

將醫院的所有事都解決之後我們一行人帶著大寶的屍體回了家。

 

村裡老支書是我爺爺的老朋友，知道出了這慘劇也帶著幾個代表來慰問。

 

但大伯無心應付，他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在床上歇了兩天愣是沒緩過來。

 

天太熱，堂哥趙勇和大寶的屍身就算放在殯儀館的冷櫃裡也放不住。

 

爸爸看不下去了和大伯商量，「咱要不先把倆孩子送走吧，這在外邊放著沒著沒落的也不是個事啊！」

 

大伯終於回了點神，他一骨碌的從床上爬了起來，「你說的對，我得給這倆孩子風風光光的大辦，我對不起他們爺倆啊！」

 

「我有錢，給他們辦最豪華的！」

 

我心裡閃過一絲鄙夷，人活著不舍得花扣扣搜搜的，人S了倒是大方！

 

他說著就下床去裡間開櫃門，好幾天沒吃飯的他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還是爸爸扶著去的。

 

可一看就傻了。

 

那櫥櫃門都被撬開了，裡邊空空如也。

 

13

 

大伯推開爸爸扶著的手踉跄著上前。

 

「我的錢呢！我存了一輩子的錢哪裡去了，二十萬啊！」

 

我和爸爸看了看發現鎖都被砸爛了。

 

爸爸安慰：「那小偷偷去也沒法花啊，都有密碼，輸錯了就鎖了咱去報警去！」

 

結果大伯痛哭著說道：「沒有卡和存折啊！我覺得銀行不安全，都是現金啊！」

 

爸爸掏出手機要報警，我開口問道：「這幾天怎麼沒見堂嫂啊？她回娘家了麼？」

 

這時大伯才如夢初醒，堂嫂自那天從醫院回來後就消失了。

 

過來送飯的媽媽恰巧聽見這句，她猶疑的問道：「不能吧？劉梅那天在醫院哭成那樣怎麼會偷錢跑了呢？」

 

我媽善良，根本不知道人可以多壞。

 

劉梅作為一個母親，知道自己兒子S了哭成那樣也正常，可她丈夫和兒子都是被大伯這個公公無意害S的，她卷了錢跑了根本就是意料之中。

 

何況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人。

 

前世我們全家S之後，因為那個爺爺年輕時醉酒說的那個寶物，大伯一家無所不用其極。

 

先是餓著爺爺，後來又不給他水喝。

 

見他快S了就再給點飯吃吊著他的命，可爺爺老年痴呆哪裡想的起什麼寶物，八十多的爺爺縮在牆邊一個勁的搖頭說不知道。

 

見狀被寶物迷了心的劉梅竟然提出打爺爺。

 

她說：「疼讓人清醒，多打他幾鞭子就想起來了。」

 

我飄在空中恨不得咬S劉梅卻隻能無能為力的看著劉梅拿鞭子一下一下的抽爺爺。

 

本來就餓成一把骷髏的爺爺哪經得起她那麼打，到了半夜就S了。

 

可第二天劉梅知道後卻沒有一絲悔過之心，她惡狠狠的說：「這老頭真不禁打！」

 

所以，這一世我絕不會放過劉梅這個女人。

 

見大伯猶豫不決遲遲不報警，我上前給他加了一把火。

 

「就算嫂子對您有怨起碼也得您留下點啊，這哥哥和侄子的喪事還沒辦，以後你咋活啊！」

 

「咱報警抓住她也不要多，讓她留下一半做賠償，剩下的再還給您？」

 

大伯強撐著身體道：「對，就這麼辦！」

 

我笑了笑，真是個法盲，盜竊金額巨大起碼十年，一旦立案警察可不會聽你的還一半留一半。

 

派出所來了人採集指紋之後發現嫌疑人就是劉梅，人跑了現在抓不到，可喪事得辦啊。

 

沒辦法大伯隻能先從我家借錢給堂哥和侄子辦了喪禮。

 

出殯那天大伯也沒能參加，因為被偷錢刺激的他有些輕微腦梗哆嗦著手去診所輸液了！

 

三天之後我去給他送餃子時發現他蹙著眉頭從廁所出來。

 

「小夢啊，你說這人能拉白水麼？」

 

這確實超過我知識範疇了，我不解的搖了搖頭。

 

他見狀笑道：「我也是傻，怎麼還問上你了，拉肚子不是事，我去牆邊扣點牆土衝衝喝就行了！」

 

我那句去醫院查查的話愣是憋在了嘴邊。

 

放下餃子我轉頭給了自己一巴掌。

 

這嘴咋就不長記性呢！尊重他人命運啊！

 

但回家後我還是好奇。

 

查了資料後才發現，白色水就是淘米水樣便啊，該不會大伯得的是霍亂吧？

 

14

 

晚上去拿餃子碗時，我看見大伯在院子裡正在自斟自飲，他的桌前還放著一盤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骨頭。

 

大伯看見我指著桌前道：「鴨架子小夢你吃不？」

 

我搖搖頭趕緊跑，這家的飯誰敢吃啊！

 

而且大伯現在可是疑似霍亂，這玩意可是傳染啊！

 

我剛走到門口，就看見大伯一頭栽了下去。

 

等我回家叫來爸爸時，大伯已經二便失禁了。

 

送到醫院準備抽血時他清醒了。

 

知道檢查要花錢他攔著爸爸不讓，「就是拉了幾天肚子，不礙事，花這錢幹啥！」

 

我說怎麼沒見大伯有症狀呢，原來這是在強忍著啊！

 

霍亂最長時間的潛伏期是六天，今天剛好是第六天。

 

大伯雖然拒絕可他渾身沒有力氣根本拗不過爸爸，等了三個小時結果才出來。

 

醫生一看見那報告就跑了過來，待看見大伯時喊道：「我讓你那天檢查一下你非拒絕，現在已經嚴重了，這兩天是不是拉白色水啊！還有，你是不是又亂吃不幹淨東西了」

 

大伯神色怔怔道：「昨晚上我吃了點鴨架子，雞不能吃鴨也不能吃麼？」

 

「我不是沒啥事麼？怎麼就成了你說的那什麼霍亂了？」

 

話音剛落他突然尖叫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那醫生朝護士站大喊：「快來搶救，病人潛伏期霍亂病發入腦了！」

 

15

 

我苦笑著對爸爸說：「昨晚大伯還叫我吃，還好我……」

 

爸爸摸著我的頭無奈的嘆了口氣。

 

醫生努力了兩個小時大伯還是沒能搶救過來。

 

那醫生出來搖了搖頭對我們說：「進去看看他準備後事吧，拖的太久了。」

 

爸爸神色凝重的走了進去，大伯張著手在那大喊：「爹啊！大勇啊！」

 

因為前幾天大寶S時鬧了那一場, 護士也知道大伯一家兒孫都S了的事，她對爸爸說：「這病後期意識已經模糊了，他說胡話呢，你們安慰安慰他讓他走好吧！」

 

說著護士就出去了, 爸爸坐在床邊握著大伯的手道：「大哥安心走吧, 咱爹有我呢, 我一定好好照顧他！」

 

「以後大勇和大寶的墳上我都會關照的，你們好好的走！」

 

說著爸爸哽咽著說不下去又轉過身子用手擦了擦眼角。

 

結果病床上的大伯突然說道：「嘿嘿, 趙軍S了爹的寶物就是我的了！」

 

「大勇啊！這頓別給你爺爺喂了, 誰讓那老不S的還不說實話！」

 

「爹啊，你就說實話吧, 你年輕時我都聽見你說留給我們寶物了，你都要S了咋還不說實話呢！」

 

我心頭湧起一抹震驚, 這些話可都是前世大伯說的。

 

這什麼情況！

 

而爸爸聽到這些話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接受不了大伯會這麼對爺爺，而且他根本不知道什麼寶物的事。

 

他遲疑的問我，「夢啊, 醫生是說你大伯說胡話吧？」

 

我點點頭, 我此刻是真好奇那寶物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這時, 床上的大伯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隻有我倆非要掙扎著起來, 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我就知道我沒啥事，醫院這幫人就是老想騙錢。」

 

我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表情, 大伯應該不知道，他這種情況屬於回光返照。

 

爸爸沒管他說的什麼將他按到床上, 「大哥, 爹留下了什麼寶物我怎麼不知道啊？」

 

大伯一臉震驚又心虛, 「你知道了啊？我也不是想獨吞, 可爹痴呆了早就不知道那寶物放哪了啊！」

 

爸爸一聽真的有寶物，他悲愴的問道：「你是不是盼著我S沒人和你爭寶物啊？」

 

「我真的S了爹要是還記不起寶物的事你是不是會逼問他？會餓著他？」

 

大伯一臉糾結, 見他遲疑爸爸已經明白了什麼意思。

 

他拉起我的手就走, 結果這時村支書進來了，他大著嗓門問：「寶物？什麼寶物？你爹年輕時讓我存起來的那個木疙瘩？」

 

我們三人同時望向了眼前人，怪不得前世大伯將家裡翻遍了也找不著那東西, 原來那東西在爺爺的老友村支書家啊！

 

我拉過村支書爺爺悄悄說道：「大伯快不行了, 就惦記著那寶物呢？」

 

村支書爺爺顧不得難過直接拍板, 「趙軍和我回去拿去！」

 

大伯也不掙扎了，躺在床上神色奕奕的盯著門口。

 

我眼睜睜的看著大伯的眼皮子慢慢耷拉下來，可他心願未了, 愣是撐著爸爸趕了回來。

 

爸爸生氣的將那和擀面杖差不多的東西扔給他, 「這就是你說的寶物！」

 

大伯不敢置信的看了看, 打擊太大竟然一下子過去了，這眼睛一閉就再也沒睜開。

 

16

 

大伯S後爸爸順理成章的繼承了大伯家留下的房子和車, 大數據時代堂嫂劉梅也被抓住了, 贓款雖然花了大半可剩下的警察也返還給我們了。

 

爺爺因為我們的精心照顧又活了五年，接近他九十大壽的前一天，他突然找出了那個木疙瘩將它撬開了。

 

隨後把牆角的我喊過來說：「夢丫頭這東西就送你啦！」

 

然後他轉身回屋了，等我打開才發現那是一張地契, 我們村裡是旅遊村，這地契的價值可想而知。

 

等我追到屋裡時卻發現爺爺已經微笑著永遠閉上了眼。

 

原來爺爺是真的留下了價值連城的寶物，可這世間珍貴之物貪婪之人永不可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