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眼看著他出了醫院大門才收回臉上僵硬的笑。

 

隨即轉頭去了傳染科。

 

我不光查了懷孕，也查了傳染病六項。

 

但好在結果都是陰性。

 

我還是健康的。

 

拿到報告沒多久，我手機上多了條匿名短信。

 

“別以為有了孩子你的位置就穩了。”

 

“阿晏早就對你沒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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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多想也知道這條短信是誰發來的。

 

我被喬言心厚顏無恥的話氣到，反而笑了。

 

“你是這個月第五位向我挑釁的小三了。”

 

“不過還是謝謝你提醒。”

 

發完後我就拉黑了對方。

 

任憑喬言心再換手機號也不再搭理。

 

二十出頭的年紀，又是心高氣傲的富家千金。

 

光是這句，就能把她氣得夠嗆。

 

果不其然。

 

徐舟晏又開始出差了。

 

也許是為了哄喬言心，他們去了國外旅遊。

 

她在朋友圈發出兩人的影子或是徐舟晏的某個身體部分。

 

見我沒反應。

 

又得寸進尺地發起了明顯的吻痕或浴室前的自拍。

 

她大膽而又張揚地刺激我挑破這層窗戶紙。

 

我全當看不懂，有時還會給她點贊。

 

不然怎麼對得起她僅我可見的苦心呢？

 

隻是還是會難過的。

 

每當徐舟晏給我匯報完今天的“工作”。

 

喬言心的朋友圈就會更新。

 

兩相對照，心痛加倍。

 

不過這樣也好。

 

我安慰自己。

 

越痛越理智。

 

第2章 2

 

徐舟晏出差回來的那天，我去接他了。

 

他給我帶了禮物還有一周沒見的情話。

 

他沒變，我也沒變。

 

除了拒絕他晚上的求歡，我一如既往。

 

“醫生說太頻繁反而不容易有寶寶，我們都休息下吧。”

 

我笑著推開他，同時也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放松。

 

原來我們都在假裝。

 

他看不出家裡我的東西已經被搬了七七八八。

 

也看不穿我眼底真實的難過。

 

大約是因為愧疚。

 

旅行回來後，徐舟晏對我更好。

 

除了工作就是陪著我身邊。

 

就連碎片時間都要抽出來陪我去做想做的事情。

 

看完話劇出來，我還沉浸在剛才的劇情裡。

 

回過身才看到徐舟晏一副心事重重地模樣。

 

“怎麼了？”

 

“沒什麼。”

 

他伸手替我整理了下頭發，眉眼間有些許落寞。

 

“我昨晚做了個夢，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我怔了怔，而後輕松地笑了笑。

 

“怎麼會呢，難不成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話沒說完，徐舟晏忽地用力抱住我。

 

“清清，這輩子都別離開我好不好。”

 

“我受不了這個。”

 

我被這忽如其來的一抱嚇到。

 

幾秒後才反應過來。

 

我伸手撫了撫他的肩背。

 

語氣低到像是呢喃。

 

“除了背叛跟欺騙，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7.

 

第二天一早。

 

我們在劇院外擁抱的照片登上了本地熱搜第一名。

 

“撈一撈這對高顏值情侶，好有故事感！”

 

這條帖子瀏覽量巨大。

 

我跟徐舟晏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火了。

 

有網友扒出了我們的過往，感慨我們十年相伴。

 

紛紛去公司官網下留言又相信愛情了。

 

我一條條翻著評論，覺得挺有意思。

 

心想來日我跟徐舟晏離婚。

 

這評論區又該是怎樣的風向。

 

隻是我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喬言心比我想象得要更加沉不住氣。

 

照片發出來的第四天。

 

熱搜已經降到了最低。

 

偏偏她在社交平臺上發了段視頻，又把這熱搜又給升了上來。

 

這下詞條直接爆了。

 

我暫時沒勇氣看那段視頻。

 

本想先看看評論區網友的留言

 

徐舟晏的電話先打來了。

 

“清清，你聽我解釋！”

 

“這件事回頭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開發布會澄清...”

 

我的話似乎給了徐舟晏錯覺。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語氣急切又欣喜。

 

“清清，你相信我是嗎？”

 

我頓了頓，語氣沉靜。

 

“不是，是因為這樣能把影響降到最低。”

 

畢竟我手裡還有公司的股份。

 

在拋售之前，總要發揮最大的價值。

 

7.

 

昏暗背景下，男人深情地擁吻著懷中女孩。

 

整個畫面張力十足。

 

透過鏡頭都能感受到那層原始的荷爾蒙衝動。

 

如果視頻裡的男女主我不認識，那我也許會好好欣賞。

 

但我認識。

 

所以我隻覺得想吐。

 

喬言心發出這段視頻的目的很愚蠢。

 

她僅僅是為了反駁我跟徐舟晏那張被眾多網友認同的合照。

 

她在比誰更有所謂的故事感。

 

視頻很快被她刪除。

 

但再怎麼快也快不過被好事的路人錄屏。

 

我們三個人就這麼被同時推上了輿論的高臺。

 

我跟徐舟晏以最快的速度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微笑著澄清這段視頻是合成的，做不得數。

 

網友並不買賬。

 

還開始懷疑我們剛開始爆出來的合照也是營銷的一環。

 

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我將早就擬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徐舟晏面前。

 

聲音淡淡的。

 

“籤了吧。”

 

其實我並沒有打算這麼早攤牌。

 

但事情發展成這樣，也容不得我再退縮。

 

關於那段視頻。

 

徐舟晏一句都解釋不了。

 

我們都很清楚那段視頻究竟是不是合成的。

 

徐舟晏雙眼通紅，連肩頸的線條都在抖顫。

 

“清清，我一時迷了心竅，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我沉默了很久，直到自己的眼眶也紅了。

 

“我沒辦法原諒。”

 

“咱們好聚好散吧。”

 

我不是沒想過鬧跟報復。

 

每當想到結婚紀念日那晚他在溫聲安慰別的女人。

 

我就痛得撕心裂肺。

 

可在我們這一行，我見過太多的魚S網破了。

 

比起傷人，似乎更傷己。

 

而我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忍耐這麼久也隻是為了拿到更多確切的出軌證據。

 

將來在法庭上為自己爭取更多利益而已。

 

我給了自己充足的時間去抽離這段十年的感情。

 

可在徹底挑明的這一刻。

 

還是喘不過氣來。

 

徐舟晏之於我。

 

不僅僅是愛人，更是親人。

 

可現在我什麼都沒了。

 

徐舟晏伸出手想要抱我，卻隻觸摸到我的裙角。

 

我的態度冰冷決絕，給他下了最後期限。

 

“一周內給我答復，否則我就起訴離婚。”

 

我另租了房子。

 

東西也早就搬了過去。

 

房子被塞得滿滿當當。

 

可我還是覺得空蕩，空蕩得令人害怕。

 

習慣終究是個很難戒掉的東西。

 

我呆呆地坐在沙發上。

 

任由手機肆意地響著。

 

徐舟晏給我打了很多電話，發了很多短信。

 

我看著那些道歉的字句。

 

恍惚間覺得我這前半生都像是黃粱一夢。

 

8.

 

高二那年，我跟徐舟晏分到了同一個班。

 

我們都是貧困生。

 

我由奶奶帶大。

 

而他擁有賭鬼的媽跟酗酒的爸。

 

或許是因為相似的成長背景，我們很快被對方吸引。

 

那時候我們最愛做的事，就是爬到屋頂上，對著天空暢想未來。

 

我跟徐舟晏都很想擺脫這樣貧窮的日子。

 

“我希望奶奶身體健康，也希望未來我們能夠賺很多很多的錢！”

 

“沈清，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我發誓會為此努力。”

 

少年的語氣很堅定，卻帶給我無限力量。

 

我們都很努力。

 

一路從小縣城考到了大城市。

 

畢業後為了留在這座城市，我們咬咬牙決定創業。

 

最難的時候。

 

我跟徐舟晏蝸居在陰冷潮湿的地下室裡啃著饅頭。

 

他把最柔軟的那部分喂到我嘴裡。

 

笑著笑著就紅了眼。

 

“對不起啊，現在還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我捧著他的臉，毫不在乎。

 

“這樣的日子也不差啊。”

 

“徐舟晏，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或許是上天眷顧。

 

不久後我們的工作室迎來了第一單。

 

人脈漸漸積攢。

 

再加上我倆都很拼。

 

工作室變成了公司。

 

員工也從剛開始的兩人增加到了幾百人。

 

我做到了當初許下的願望。

 

徐舟晏也給了我一場盛大的婚禮。

 

就在我以為未來人生也會這樣平靜過下去的時候，上天跟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我險些沒緩過來。

 

可日子還是要照舊過的。

 

誰沒了誰都能活。

 

我沒主動找喬言心，她反倒先找上了我。

 

張口就問我使了什麼手段，逼得徐舟晏要跟她分手。

 

我觀察著喬言心的一舉一動。

 

忽然有些明白徐舟晏為什麼會被她吸引了。

 

喬言心跟我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她雖然做事莽撞囂張，但擁有少女絕對的單純與天真。

 

這一點，就很惹人注目。

 

對比做什麼都無比理性的我，自然顯得有趣極了。

 

原來徐舟晏出軌是時間問題。

 

不是人的問題。

 

可他沒搞清楚一點。

 

我跟他無法擁有這樣橫衝直撞的勇氣是因為沒有家庭託底。

 

我們隻有自己。

 

9.

 

話沒說兩句，徐舟晏就出現了。

 

喬言心被他的人帶走，連句狠話都沒來得及放。

 

他沉默良久。

 

我主動開口。

 

“考慮清楚了？”

 

徐舟晏動了動唇。

 

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起另一件事來。

 

“奶奶的祭日要到了，我們…”

 

“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我止住他的話，言語明顯過激。

 

在發生這種事後，我實在不想從他嘴裡提到我奶奶。

 

那個從奶奶手裡接過我的徐舟晏。

 

我已經默認他S在了在那天凌晨的陽臺。

 

徐舟晏的反應很受傷。

 

想靠近卻又不敢。

 

“我跟喬言心…分開了，我發誓她不會再來找你麻煩。”

 

“清清，我真的後悔了。”

 

沒等他話說完，我的手機屏幕突兀地亮了。

 

喬言心一連串的挑釁讓我看花了眼。

 

“他愛的是我，對你隻有愧疚！”

 

“如果你識趣，就早點離開阿晏…”

 

“……”

 

我舉起手機，似笑非笑地看著徐舟晏。

 

“你的發誓，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用。”

 

不論是年少，還是現在。

 

徐舟晏當然知道我在指什麼。

 

他的臉色變得慘白。

 

我不想再跟他做無所謂的糾纏。

 

打算離開時卻被他握住手腕。

 

“為什麼你永遠這麼冷靜，你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是不是？”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就真的當垃圾一樣拋了是嗎？”

 

“沈清，你的心是鐵石嗎？！”

 

徐舟晏一字一句，幾乎像是控訴。

 

我看著他的眼睛，覺得荒唐極了。

 

被欺騙的是我。

 

被傷害的也是我。

 

他憑什麼做出這副姿態？

 

我用力甩開他。

 

徐舟晏一個沒設防，狼狽地往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