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不信，怎麼辦？」

 

秦深面色不改，「不用管他，我來解決，先吃早餐，你最喜歡的那家蟹粉小籠。」

 

我點頭。

 

也隻能這樣。

 

洗手，打開包裝盒。

 

手機再次傳來了提示音。

 

是秦穆的微信。

 

發來了一段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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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裡，秦穆微闔雙眼，難掩情動。

 

男女的喘息聲交織纏繞，旖旎曖昧。

 

「寶寶，你真棒……」秦穆呼出一口氣，「不像許知知，S板無趣，結婚前碰都不讓我碰一下……」

 

林楠俏皮發問：「那我好，還是她好？」

 

「當然是你。」

 

「等你結婚後，我要去你們家做管家，每天在你們的主臥裡榨幹你，讓你一滴都不給她剩。」

 

「呦，佔有欲這麼強，你想讓她守活寡？」

 

「不行嗎？」

 

秦穆低低笑了聲，「那可不行，傳出去了，別人會以為我不行。放心，我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也就是交個公糧，剩下的，都留給你吃。」

 

我平靜地看了一眼時間。

 

哦。

 

距離我們掛斷電話。

 

隻過去了三分鍾。

 

我打開淘寶。

 

搜索萬艾可。

 

復制鏈接。

 

發送。

 

秦穆秒回。

 

【？】

 

【什麼意思？】

 

12.

 

彈幕：

 

【哈哈哈，神他喵的萬艾可】

 

【知知好可愛啊，用最平靜的表情，做最侮辱人的事，哈哈哈哈】

 

【笑S，秦穆還以為自己很牛叉呢，一打開手機看到這個鏈接已經懷疑人生了】

 

【本來就是啊，三分鍾還有臉叫囂，知不知道他哥什麼水平啊？】

 

【斯哈斯哈，前面的別說了，秦深雖然還是處男，但天賦異稟，新婚夜的時候知知估計會失焦了……】

 

我沒理會秦穆。

 

專心致志地吃早餐。

 

秦深好像，很了解我的口味。

 

我承認。

 

一開始，我隻是退而求其次。

 

可半個月相處下來，我突然感覺，跟秦深結婚，好像也不錯。

 

至少。

 

他不用吃藥。

 

13.

 

彈幕說。

 

秦穆提前回國了。

 

據說是我那條微信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在逼問過林楠後，才知道真相。

 

他大發雷霆。

 

把林楠丟下，一個人回了國。

 

隻是他還是很自信。

 

回國後並沒有來找我，也沒去找秦深。

 

而是。

 

跟他的朋友們聚會。

 

14.

 

秦穆很意外。

 

往日話那麼密的朋友們，都變得有些沉默。

 

他嗤笑：「行了，看看你們一個個的，臊眉耷眼的，多大點事？以後咱們還是一起玩，沒人管得了我。」

 

有人抬頭，松了口氣。

 

「穆哥，你能想通是最好了。」

 

其他人附和。

 

「是啊穆哥，反正你和林楠也是初戀，又那麼契合，不如退而求其次，跟她好算了。」

 

「你是你哥帶大的，總不能為了一個女人跟你哥鬧翻啊。」

 

秦穆蹙眉。

 

「都胡說八道的什麼東西，林楠那種女人，床上玩玩也就算了，真結婚，我還是要許知知。」

 

「行了，明天我就要回去準備婚禮了，今晚盡興點。」

 

話音落下。

 

周遭再次陷入沉默。

 

眾人面面相覷。

 

有個膽大的小聲試探：

 

「穆哥，你真的不知道嗎？」

 

「之前我們猜錯了，你哥準備的，確實是自己的婚禮，不是你的……」

 

「他真的要跟許知知結婚了。」

 

15.

 

「許知知，你什麼意思？！」

 

秦穆找來時。

 

我正跟化妝師聊天，確定最後的妝容風格。

 

「什麼什麼意思？」

 

他臉色真的很難看。

 

「我就是出去散散心而已，馬上就要踏入婚姻這個墳墓了，我散散心都不行嗎？你要這樣報復我？！」

 

「好了，我知道你還在賭氣，我跟林楠就是在國外偶遇到了，也就做了那一次，放心，以後不會了。」

 

他說話沒有避人。

 

周圍的工作人員被迫聽了這些，很尷尬，卻又難掩八卦。

 

我嘆了口氣。

 

真丟臉啊。

 

真的丟臉。

 

「110606，」我說，「需要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意思嗎？」

 

秦穆一怔。

 

臉色瞬間煞白。

 

「知知，你都知道了……」

 

16.

 

「這也不能全怪我。」

 

他說。

 

「你捫心自問，要不是你太守舊，連讓我碰一下都不肯，我會找別人紓解嗎？」

 

「知知，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我不過就是稍微有些遊離，你轉頭就要嫁給我哥，這公平嗎？」

 

「我知道你還在生氣，但你跟我哥又沒有感情，你們結婚會幸福嗎？我已經回來了，婚禮也沒有延期，別鬧了，好嗎？」

 

我看著他。

 

忍不住勾了下唇。

 

真夠不要臉的。

 

明明是自己出軌，還要給我扣一個屎盆子。

 

「所以，你出軌還怪我咯？」

 

秦穆有些語噎。

 

彈幕：

 

【妹寶問得好！S渣男，除了會甩鍋還會幹什麼？】

 

【好想穿進去給他一巴掌啊，哪來的臉呢？】

 

「這件事是我不對。」

 

秦穆抬頭，「但是你不能跟我哥結婚，許知知，你知不知道他……」

 

「我怎麼了？」

 

話音未落。

 

秦深到了。

 

17.

 

「說說吧，我怎麼了？」

 

秦深輕輕攬過我的腰，宣示主權一般。

 

秦穆目光落在我們身上，火氣更盛。

 

「秦深，你就是這麼照顧弟媳婦的？」

 

「照顧到了自己床上？」

 

秦深神色依舊冷淡。

 

「秦穆，別這樣無理取鬧，出軌是你自己選的，婚期是你自己要推遲的，怎麼現在人人都有錯，就你沒有？」

 

秦穆梗著脖子看他。

 

「我又不是不娶她，要不是你蓄意插足，許家那麼看重顏面，怎麼可能讓我們兩個退婚？！」

 

啪！

 

秦深狠狠甩了秦穆一巴掌。

 

「原來你也知道。」

 

他聲音愈發冷了。

 

「你知道許家要顏面，卻為了下半身那點破事，把知知一個人丟在國內，婚禮延期，虧你這腦子能想得出來，你有想過她的處境嗎？」

 

「我……」

 

秦穆嘴唇動了動，終究是說不出反駁的話。

 

他不再與秦深爭辯，轉頭看向我，眼眶漸漸紅了。

 

「知知，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會再跟林楠聯系了，以後我的身邊也不會再出現其他女人，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嗎？」

 

「過幾天，我們就要結婚了……」

 

我拉著秦深離開。

 

走出幾步後。

 

又回頭看了秦穆一眼。

 

「秦穆，以後再見到我，還是叫嫂子吧。」

 

「放心，你是阿深的弟弟，我做嫂子的，不會跟你計較那些小事。」

 

他雙手緊握成拳，SS地盯著我們交握的手。

 

驀然笑出了聲。

 

「嫂子？好一個嫂子啊。」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遇到林楠嗎？！許知知？」

 

18.

 

秦深腳步一僵。

 

彈幕：

 

【我靠我靠！這是哪段啊，之前怎麼沒看到？】

 

【我也不記得有這麼一段劇情……】

 

【天S的啊！S渣男你到底在胡說什麼，秦深和知知好不容易要結婚了，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 be 了啊千萬不要啊！】

 

「哥，」秦穆盯著他，「謀劃了這麼久，終於得逞了，你很得意吧？」

 

他快步走到我們面前。

 

「許知知，你不是最討厭別人騙你嗎？現在呢？」

 

「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對你有那種齷齪變態的心思！為了拆散我們，他想盡辦法！我和林楠都六年沒見了，如果不是因為他，林楠怎麼可能會突然回國？」

 

「如果不是因為他，我又怎麼可能遇到林楠，怎麼可能背叛你！」

 

「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知知，你看清楚吧，你身邊這個人，遠比我卑劣得多！」

 

秦穆音量陡然拔高。

 

情緒完全爆發。

 

面對他的指控。

 

秦深依舊沉默。

 

隻是與我交握的手，在輕輕顫抖。

 

他想松開。

 

被我用力握緊。

 

秦深一怔，目光與我交匯。

 

我從未見過他這種神色。

 

驚慌又忐忑。

 

「知知…我……」

 

他開口，聲音很啞。

 

醞釀了很久，隻擠出一句「對不起」。

 

「聽到了嗎？聽到了嗎！」秦穆咬牙，「他承認了！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他策劃的！是他給我挖坑，引誘我犯錯！」

 

「許知知，這樣的人，你確定要嫁給他嗎？」

 

19.

 

我沒理他。

 

目不轉睛地看著秦深。

 

他移開目光。

 

氣氛膠著。

 

彈幕瘋狂刷新。

 

【啊啊啊，女主寶寶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生秦深氣了？】

 

【不要啊，不要啊，我的 cp 不要 be 啊！】

 

【說起來，秦深能這麼做，也是 ooc 了，他的人設就是克己復禮，能做出這種挖牆腳的事，已經是很大的挑戰了】

 

沒有生氣。

 

我隻是……

 

看到他現在無措的模樣，有些心疼。

 

「秦深，」我輕聲說，「走吧，結婚前，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忙。」

 

他一愣。

 

秦穆變了臉色：「許知知，你瘋了嗎？這種人，你還要跟他結婚？！他今天能這樣陷害他的親弟弟，明天就會這樣對你！你……」

 

「那你呢！」

 

我厲聲打斷。

 

「你敢保證，當初你追我時就沒有其他目的嗎？」

 

「秦穆，清醒點吧，你也一直在嫉妒你的親哥哥，知道他對我動了心，你就千方百計追到了我，不是嗎？」

 

20.

 

送我回家的路上，秦深依舊沉默。

 

直到到了我家樓下。

 

他才悶悶開口：「知知，如果你不想結婚，你爸媽那邊，我可以幫你搞定。」

 

我氣笑了。

 

「秦深，你到底在擰巴什麼？我什麼時候說我不想結婚了？」

 

「秦穆說的都是真的，林楠回國，他們重逢，都是我安排的。」

 

我有些無奈。

 

「但是你沒有按頭讓他和林楠上床，也沒有逼他出軌。」

 

「秦深，你沒必要這樣自責，真的。」

 

「秦穆本性如此，如果沒有你做的這一切，我確實會跟秦穆結婚，可他也一定會出軌。不是林楠，還有張楠，李楠。」

 

我說著，踮起腳捧住他的臉。

 

一字一句。

 

「我還要謝謝你，秦深。」

 

「謝謝你讓我在婚前看清了這個人。」

 

「所以，還要取消婚禮嗎？」

 

他笑了下，突然垂下眼。

 

一滴溫熱的淚，滑進我的掌心。

 

21.

 

這一晚，秦深沒有離開。

 

距離我們的婚禮，隻剩兩天。

 

他想走。

 

被我拉住。

 

衣物一層層剝落。

 

他呼吸粗重，亂七八糟地吻我。

 

卻在最後一步，選擇收手。

 

「再等等，我們還沒有結婚……」

 

我主動去吻他，手指一路向下。

 

「秦深，我覺得你有必要提前證明一下自己，畢竟我不想要一個無能的老公。」

 

「如果你不行，我們……」

 

事實證明。

 

人啊。

 

確實不能說男人不行。

 

他可太行了。

 

我大腦一片空白，軟著嗓音求饒時，驀然想起了彈幕說過的一句話。

 

【斯哈斯哈，前面的別說了，秦深雖然還是處男，但天賦異稟，新婚夜的時候知知估計會失焦了……】

 

真的。

 

要失焦了。

 

到達雲端那一刻。

 

我再一次看到了彈幕。

 

【我靠！什麼意思啊，怎麼滿屏都是馬賽克？】

 

【幾乎你在搞什麼？知不知道我們觀眾到底愛看什麼啊！】

 

【給我放出來啊啊啊啊！這是我們尊貴的 svip 應有的待遇嗎？我甚至是 19.9 開的會員！沒！有！券！】

 

秦深輕輕吻上我的眼睛。

 

「辛苦了，老婆。」

 

「我愛你。」

 

22.

 

秦穆一直在鬧。

 

隻是。

 

他在秦家並沒有什麼話語權。

 

在秦家鬧完無果。

 

他又去找了我爸媽。

 

隻是，他說的對。

 

我爸媽極度重利，上趕著要跟秦家聯姻。

 

一個是秦家的掌權人，另一個是掌權人親自帶大的紈绔。

 

我爸媽又不是傻子。

 

聽說他們溫和地聽秦穆說完，而後又溫和地道歉。

 

「阿穆啊，實在是不好意思，其實咱們咱們兩家聯姻原定的就是你哥和知知，當時是我們搞錯了，這才定了你，現在一切走回正軌，你也就別鬧了。」

 

秦深親自上門。

 

帶走了秦穆。

 

關了起來。

 

婚禮前夜，他不知怎麼想的, 從三樓跳出來, 一瘸一拐的，要帶我逃婚。

 

「知知，我知道你還愛我，跟我走，好不好？」

 

我輕輕搖頭。

 

「對不起啊，秦穆, 我不想要一個無能的老公。」

 

「你哥哥他……很厲害，不用吃萬艾可。」

 

彈幕：

 

【哈哈哈哈，萬艾可已經成了梗了！】

 

【知知啊，舔一下嘴唇會被自己毒S吧！】

 

【明天就是新婚夜了，好激動好激動，剛剛下載了個新瀏覽器, 據說會自動解碼！】

 

【前面的請分享，我有個朋友, 真的是我朋友想看】

 

23.

 

婚禮如期舉行。

 

盛大。

 

也繁瑣。

 

結束後, 我累到連洗澡都要秦深抱我去。

 

嗯。

 

其實秦深這個人挺沒自控力的。

 

不然我們的新婚夜, 也不會發生在浴缸裡。

 

暈厥過去前。

 

我看到了最後的彈幕。

 

【終於看到大結局了，嗚嗚嗚, 希望知知永遠幸福！】

 

【我靠，說好的自動解碼呢？！怎麼還是滿屏馬賽克？！】

 

番外（秦深）

 

1.

 

遇到許知知前。

 

秦深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嚴謹又道德的男人。

 

自控力滿分。

 

他不懂。

 

為什麼人類總是沉溺於情愛之中。

 

明明世界上有許多事, 都比戀愛有趣得多。

 

學習不有趣嗎？

 

工作不有趣嗎？

 

賺錢不有趣嗎？

 

連吃飯喝水，拉屎睡覺，都比戀愛有趣得多。

 

每次聊到這些。

 

秦穆都大呼小叫, 說他是外星人。

 

「怎麼會有人遲鈍到你這個地步？！哥，要不你去查查基因吧, 也許突變了呢？」

 

秦深不置可否。

 

如果做人類必須要擁有七情六欲。

 

他寧願是個外星人。

 

可惜。

 

他並不是。

 

第一次見到許知知。

 

秦深隻有一個想法。

 

做個滿腦子情情愛愛的普通人類, 好像也不錯。

 

於是。

 

他開始頻繁制造偶遇。

 

去許家談合作。

 

請許知知代表許家來公司參觀。

 

主動給許家項目，並讓許知知周末來他身邊實習。

 

但好像。

 

都沒什麼卵用。

 

暗自苦惱許久，秦深第一次請教弟弟秦穆：「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子, 該怎麼追她？」

 

秦穆愣了兩秒。

 

打了家庭醫生電話。

 

「張醫生, 你快來吧，我哥好像腦袋出問題了。」

 

秦深：……

 

好在。

 

秦穆還是給了他確切的建議。

 

「花和禮物唄，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喜歡花的。」

 

秦深聽了。

 

也照做了。

 

可他醞釀了一路，再見到許知知時, 她正跟別人十指相扣。

 

還是他弟弟。

 

給他建議的, 親弟弟。

 

那一刻。

 

秦深生平第一次, 希望自己是個獨生子。

 

2.

 

其實道德好像也沒什麼卵用。

 

秦深想。

 

雖然秦穆才是許知知的男朋友。

 

但誰又能確定, 秦穆就是最適合許知知的人呢？

 

明明自己更適合。

 

可是弟弟的女朋友, 他也不好明搶。

 

這讓秦深困擾了很久。

 

如果秦穆能出軌就好了。

 

許知知看似乖巧，實際性子很倔，不可能容忍男朋友出軌。

 

隻要秦穆出軌, 他就能趁虛而入, 伺機上位。

 

至於感情。

 

可以慢慢培養。

 

畢竟，一生這樣漫長。

 

3.

 

一切都很順利。

 

秦穆的前女友順利回國，順利與他見面。

 

甚至不需要秦深做些什麼。

 

秦穆就自己把持不住了。

 

許知知知道的，比自己預想中還要快。

 

沒等他去暗示。

 

許知知就已經自己找了過來。

 

要他救場。

 

秦深要開心瘋了。

 

這樣天大的餡餅。

 

還能落在他身上。

 

又幸福了, 深。

 

4.

 

秦穆回來了。

 

說話時。

 

「（他」這小子也不算太蠢，居然查到了自己身上。

 

那一刻。

 

秦深很慌。

 

害怕許知知生氣，害怕許知知討厭他。

 

害怕許知知要退婚。

 

不曾想。

 

許知知說謝謝他。

 

許知知還主動親他。

 

許知知還……

 

天啊。

 

靈魂與許知知一起登上雲端的那一刻。

 

秦深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

 

他想。

 

原來人真的不能留下道德。

 

不然。

 

他又怎麼能和她結婚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