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在他身前停下，沒有半分為他遮擋的意思。

「你去奶奶墳前跪下磕頭，跪在這算什麼。」

 

季宴抬頭，眼眶通紅。

 

「你要永遠記得，是因為你，奶奶才去世的。」

 

我俯身，溫柔低語，幫他回憶以前奶奶對他有多好：

 

不在意他私生子的身份，幫他趕跑長舌婦，每天給他做好吃的，每次都會溫柔地安慰他。

 

他卻縱容著白薇薇氣S奶奶。

 

他蹣跚起身，去了奶奶的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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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不停地磕頭。

 

額頭滲出血跡，他卻依舊堅持。

 

磕到最後暈倒，醒來後繼續。

 

助理在一旁焦急不已，但別無選擇，隻能在一旁照顧孩子。

 

第三天，助理抱著孩子上門。

 

求我去看一眼季宴。

 

季宴見我過來，顫顫巍巍地掏出同心結。

 

「阿瑜，同心結……」

 

說完，他再也撐不住，整個身子砸在地上，徹底昏S過去。

 

助理連忙去扶：「夫人……」

 

我打斷他：「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

 

「夫人，您不知道，季總早把離婚協議撕了。

 

「白家和楚家都破產清算了，白薇薇求他，他也沒放過白家。

 

「他去求完同心結，就馬不停蹄地過來了……

 

「他真的知道錯了。」

 

助理懷裡抱著孩子，攙扶季宴變得艱難起來。

 

我不想為難一個打工人。

 

嘆了口氣，把孩子接過來。

 

「你把季宴送到醫院後，再來接他。」

 

14

 

結果來的卻是季宴。

 

他頭頂裹著紗布，嘴唇泛白起皮。

 

執拗地拿著同心結。

 

他哀哀切切：「我把同心結求回來了，我們之間還有可能的是嗎？」

 

他目光又落在孩子身上。

 

「孩子還需要你。

 

「跟我回去吧，我請了頂尖的專家團隊。你一定可以好起來的。」

 

我看著他的悽慘模樣，最終還是無聲地嘆息。

 

轉身回到院子，抱起孩子。

 

「季宴，我不會回去的。」

 

季宴卻觍著臉跟進來，一臉討好。

 

「好，那我陪著阿瑜，阿瑜你不要生我的氣了。」

 

「呵，那你在意的季氏和白薇薇怎麼辦？」

 

我輕柔地搖晃懷裡的小嬰兒，嘴裡的話卻猶如利劍，毫不留情。

 

季宴裝作沒聽到的樣子，自顧自地在我家住下。

 

和我一起照顧孩子。

 

更多的時候，是他照顧我和孩子。

 

時間隻剩下半月，我看著忙碌的季宴。

 

閉了閉眼，身體越發沉重。

 

每天去山神廟時，都是季宴帶著我過去。

 

車子繞過一段山路，停在山神廟門前。

 

在下車前，我看著他認真看向我的眼神。

 

我想，算了。

 

沉默地祭拜完。

 

我看著開車的季宴，主動提起孩子。

 

「我想好孩子叫什麼了，就叫季辰。」

 

季宴明顯開心不少：「好，以後就叫季辰。」

 

人都快S了，計較那麼多也沒什麼意思。

 

察覺到我的態度軟化，季宴對我更好了。

 

我的手稍微一抬，他就利索地端起水杯喂我。

 

這邊歲月靜好，但我知道，白薇薇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一天晚上。

 

助理急匆匆趕來，對著季宴耳語幾句。

 

季宴的眼神閃爍，猶豫糾結半晌。

 

最後低頭親吻我的額頭：「阿瑜，公司出事了，我要去處理一下，等我。」

 

見我不回答，靜靜地盯著他看。

 

他又連忙保證：「我很快就會回來，相信我。」

 

說完，步履匆匆地坐上林肯，離開了小鎮。

 

心裡沒有一絲波瀾，畢竟隻有他過去，好戲才能真正拉開帷幕。

 

15

 

季星在第二天趕來，帶來昨天的消息。

 

是白薇薇，利用肚子裡的孩子威脅。

 

但被趕回國的男主發現。

 

季宴去晚了，男主直接帶著白薇薇去流產。

 

季宴當場和男主大打出手，被狗仔偷拍了。

 

這件事直接引爆媒體，季家股票大跌。

 

季宴顧不上身上的傷，回到公司開始主持大局。

 

季星看著淡定吃藥的我，目光復雜。

 

「季星，你後悔的話，現在還可以抽身。」

 

我面不改色地擦掉鮮血。

 

「季氏隻能是小辰的，我不允許其他人分走。

 

「不，我不後悔。」

 

季星搖頭，又問我：「你讓我引蕭覺回來，是算好了這一切嗎？」

 

是，在我知道這本書的劇情時，我就算好了這一切。

 

我知道女主會拉著季宴去應靈觀，在這裡碰見男主。

 

三人展開那些無聊的拉扯戲碼。

 

女主把兩人釣得SS的。

 

但如果，男主被絆住，沒有來呢？

 

於是，我讓季星去辦這件事。

 

故事的發展果然如我所料。

 

季宴第一次拋下女主，再加上白家出事。

 

白薇薇自亂陣腳，勾引季宴。

 

可她忘了一個道理：隻有得不到的才叫白月光。

 

我抿唇，揚起一抹輕巧的笑容。

 

「季宴要回來了，你該走了。」

 

季星的大手覆上我的眼睛，他半跪下來。

 

「楚楚，我隻求你一件事：別拿自己的命冒險，他不值得。」

 

我轉過頭，提起另外一個話題。

 

「季星，回京市去，季氏的掌權人要換一換了。」

 

季氏要穩穩升值，不能出岔子。

 

我要給季辰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

 

果不其然，季宴灰溜溜地回來了。

 

16

 

但他依舊撒謊。

 

我毫不客氣地戳穿他的假面。

 

「季宴，都是你的貪心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說著，我費力地亮出手機屏幕——白薇薇耀武揚威發來的照片。

 

季宴的眼眶頓時泛紅。

 

我渾身都疼得厲害，身體對止痛藥已經有了抗性。

 

但我依舊堅持開口：

 

「季宴，你為什麼要放過白薇薇？

 

「你就那麼喜歡她嗎？

 

「一邊對我虛情假意，一邊又舍不得白月光。

 

「季宴，你真是夠賤的。」

 

我手指無力地垂下，點開一段語音。

 

手機傳出白薇薇高高在上的得意之聲：

 

「楚瑜，你馬上就要S了，即便季宴現在失去董事長的位置。

 

「但股票還在他的手中，我相信他的能力。」

 

後面的聲音壓低，但依舊清晰。

 

「而你，就等著去S吧。你要是求我，我說不定還會照顧照顧你兒子。」

 

季宴面色蒼白，呼吸急促。

 

他一臉愧色。

 

「對不起，阿瑜。都是我的錯，但這是我欠她的。」

 

他痛苦地跪在地上，揪著自己的頭發。

 

「如果沒有白薇薇，我就沒有現在的一切。

 

「但我和她斷了，是真的！

 

「我不能對她動手，當初是她把我接回季家，拉出泥潭，我不能忘恩負義。」

 

季宴眼神痛苦，試圖讓我體諒他的難處。

 

我冷笑，恨不得能夠多扇他兩個耳光，可惜我現在一點力氣也沒有。

 

「季宴，你真應該去看眼科。

 

「你知道為什麼季奶奶接你回去的時候，我躺在醫院嗎？

 

「因為我的下肢骨折，是為了救你奶奶。

 

「是我求她把你接回去，是我說，你想爸爸媽媽了。」

 

一字一句，聲音雖然不大，卻振聾發聩。

 

季宴慌亂地搖頭，心中的信念徹底崩塌。

 

我不給他否認的機會：「季奶奶不是為了你來的，她隻是做公益慈善來到這裡。

 

「你當初圍著她打轉，實際上她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

 

「是我用差點喪命的代價，求她把你帶回去。

 

「可你沒有關心我一句，滿心滿眼都是季家、白薇薇。

 

「你從一開始就看不起我和奶奶。

 

「季宴，眼盲心瞎不過如此。」

 

17

 

我心中的鬱氣發泄出來，吵醒了睡夢中的寶寶。

 

三四個月大的寶寶，雖然精心養著，卻依然和瘦弱的貓兒一樣。

 

我「呵呵」笑出聲：「對了，你知道為什麼寶寶身體那麼差嗎？」

 

季宴眼睛緊緊閉上，巨大的悲痛幾乎席卷了他，嗫嚅著拼不出完整的詞句。

 

我不打算放過他。

 

「是那天晚上，你說要帶我去吃燭光晚餐。

 

「結果白薇薇一個電話，就讓你把我扔下車。

 

「那天我等了好久，路上沒有一輛車，手機也沒有信號。

 

「我隻能相信你會回來接我。

 

「結果我等到後半夜，隻能自己一步一步走回去。

 

「路好長，後面甚至下起了大雨。

 

「我的腿骨折過，再加上路面湿滑。

 

「走得更慢了，就是那一天，我先兆流產。

 

「醫生說，胎兒生下來了也體弱多病。

 

「季宴，那時的你在幹嘛？」

 

季宴神色恍惚。

 

那時的他正在溫暖明亮的房間裡，和白薇薇曖昧，糾纏不清。

 

江南多煙雨，外面雨滴又落下，似乎在為我悲慘的命運哭泣。

 

季宴眼眶通紅，似乎能夠滴出血。

 

他恍惚地站起身，走到小院外面，嘴裡不停地念叨著。

 

助理連忙撐開傘，季宴卻一把揮開。

 

身上的衣服頓時被淋湿。

 

助理看著魔怔了的季宴，不敢再上前。

 

季宴卻開口叫他：「小李，停了白薇薇的卡，把她趕出醫院。」

 

季宴開始了對白薇薇的瘋狂報復。

 

他也自虐一樣，跟野狗一樣，守在我的院門外。

 

醫療團隊和保姆被他送來，照顧我們母子。

 

他不敢進來，隻能在外面窺視我和孩子。

 

一旦我出門去山神廟，他又充當起我的司機。

 

小心翼翼，像對待琉璃一樣。

 

我拿著手機，看季星發來的白薇薇近況。

 

看見她跟乞丐一樣落魄，心裡暢快極了。

 

但還不夠，這遠遠不夠。

 

好戲還沒到高潮呢。

 

最後一周，我病得連手都抬不起來。

 

但依舊執拗地要去山神廟。

 

「山神廟……」

 

季宴現在對我言聽計從，抱著我每天都往山神廟跑。

 

被固定在副駕，我看著眼前崎嶇的山路。

 

因為止痛藥的作用，我眼前一片眩暈。

 

我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車前面突然有人衝過來。

 

來人面目猙獰，季宴下意識猛打方向盤，腳踩急剎。

 

我的心跳加速，周遭一切變得緩慢。

 

那人被撞飛的瞬間，我認出來她是白薇薇。

 

車子翻出車道，直直衝向樹林。

 

季宴還在說：「阿瑜，下輩子, 我一定好好對你。」

 

意識陷入黑暗前，聽到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季宴，還是再也不見得好。

 

18（番外）

 

再次睜開眼睛，我深陷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試探地動了動手指, 指尖觸碰到溫熱的皮膚。

 

側頭去看，是我的寶寶，正在呼呼大睡。

 

看著可愛的兒子，我忍不住笑起來。

 

突然一陣機械的電子音響起。

 

是託管系統。

 

「檢測到兩個任務全部完成, 恭喜宿主重獲新生。」

 

話音落下，我的身體徹底放松下來。

 

至於是哪兩個任務。

 

其中一個自然是攻略成功。

 

剩下那個，則是達成男二S亡結局。

 

門外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走來。

 

溫柔地撫摸我的發頂。

 

「楚楚, 一切都準備好了。」

 

時隔三個月，我抱著季辰再次回到季家, 以女主人的身份。

 

季宴因車禍去世, 季父季母早在一年前因空難去世。

 

遺囑上的名字隻有我和季辰。

 

我繼承了季宴全部的財產。

 

外界自然對此津津樂道。

 

楚父得知我回來的消息, 試圖再見我一面。

 

被我拒絕了。

 

另一邊，警察多番調查後, 一無所獲。

 

即便案件有很多疑點，但沒有關鍵性證據。

 

那些便隻是猜測。

 

18

 

藍天白雲下，陽光明媚得讓人想要落淚。

 

其實，我憎惡季宴。

 

從發現他拿我刺激白薇薇的那一刻起。

 

但任務已經開始, 我必須刷滿他的好感度。

 

我想，我是一個完美的演員。

 

騙過系統，騙過季宴，騙過所有人。

 

包括季星。

 

我隻是一個可憐的被欺騙的女人罷了。

 

季星也被我這副深情的模樣吸引, 眼神開始為我停留。

 

老宅裡, 陪伴我時間最長的就是他。

 

感情是壓抑不住的。

 

那晚，他敲響我的房門。

 

「嫂子開門。」

 

我「不設防」地打開門。

 

我作為一個深愛他哥哥的女人，自然言辭激烈地拒絕他的求愛。

 

隻是還不等他離開, 季宴就醉醺醺地回來了。

 

我知道，機會來了。

 

室內一片漆黑，季宴抱著我不停地喊「薇薇」。

 

下一秒，徹底睡過去。

 

季星從櫃子裡鑽出來，扒開他, 認真地盯著我。

 

「嫂子, 隻有我愛你。」

 

是啊，他不信我。

 

「-剛」在外人眼裡，我隻是無辜的, 被波及的受害者。

 

在季星眼裡, 我的病都是偽裝，那場車禍也是他提前趕來救下我。

 

19

 

那一晚過後，我繼續扮演合格的戀愛腦。

 

好像那一晚隻是個夢。

 

如果系統沒有給我第二個任務。

 

我也有信心完成攻略, 畢竟離婚時季宴的好感度也隻降到 75。

 

那個傻子，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愛上我了。

 

隻不過身體的潛意識讓他去追逐白薇薇。

 

三個月都不用，我就能讓他跪在我面前求和, 並深刻意識到我才是他的真愛。

 

可有了第二個任務, 那計劃就要變動一下。

 

原本劇情裡, 男二的結局是因車禍去世。

 

但這不夠，我還要他的錢，所有的遺產。

 

季星？

 

季星根本不在意季氏。

 

能假借空難, 把季父季母關到國外的人，可不是什麼正常人。

 

剛好，季辰需要一位無所出的小叔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