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怎麼了彤彤？」

 

媽媽伸手想摸我的頭，我嚇得往後退了幾步。

 

整個人跌坐在樓梯上。

 

她也不強求，隻是催促著我快點下樓。

 

我磨磨蹭蹭的跟在她身後。

 

最終還是站到了地下室的門前。

 

媽媽手裡拿著鑰匙，臉上的喜悅掩蓋不住一點。

 

「彤彤啊，以後我們家的店就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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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把你老公帶上，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我跟在她身後，沉默的點頭。

 

黑暗籠罩著我的眼睛，霸道的腥臭味燻得我有點反胃。

 

地下室安靜的隻有我跟媽媽的腳步聲。

 

我很害怕。

 

想到姐姐那句會S，更害怕了。

 

但是又有點按捺不住的激動。

 

終於能解開困擾我二十多年的謎題了。

 

黑暗中我扶著牆壁走了，幾分鍾後才感覺自己踩到平地上。

 

媽媽走在我前面，咔的一聲打開了燈。

 

燈光瓦數還能低，整個地下室還是很昏暗。

 

勉強能看清楚眼前的東西。

 

面前是個巨大的玻璃水缸。

 

玻璃上吸附著深綠色的青苔。

 

水裡好像有個巨大的黑色物體，但是我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

 

在那個物體上面是一棵桃樹，上面掛著細小的果子。

 

看著跟外面的桃樹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隻不過我家的桃樹是種在水缸裡...

 

不對！

 

這桃樹的根部有點異常。

 

它往下蔓延著，扎根在水中的黑色物體之上。

 

被好奇心勾著，我往前走了幾步。

 

貼在玻璃水缸上，仔細觀察。

 

突然，一雙幽綠色的眼睛出現在我眼前。

 

「有怪物！！」

 

我尖叫著往後退。

 

轉過身想拉著媽媽往樓上跑。

 

媽媽卻十分淡定，用眼神安撫示意。

 

「放尊重點，什麼怪物。這是咱家的老祖宗，龜神仙。」

 

什麼？

 

這地下室裡養著的是一隻烏龜？

 

12.

 

我繞著水缸走了一圈。

 

才相信了媽媽說的話。

 

這水缸裡...確實是一隻烏龜。

 

我剛剛看到的桃樹就扎根在烏龜的背上。

 

跟烏龜連成一體。

 

這桃樹是種在烏龜身上的。

 

太詭異了...

 

我瞪著眼睛跟龜神仙對視。

 

它突然眨巴了下眼睛，把我嚇得跪倒在地上。

 

往後退的過程中，一直背對著我不知道在箱子裡翻找什麼的媽媽。

 

突然也轉過身來。

 

我的餘光瞄到有個尖銳的物品。

 

扭過頭。

 

看到媽媽拿著一把水果刀站在我身側。

 

我愣住了，嘴角止不住的顫抖。

 

「媽..媽媽你拿刀幹嘛啊？」

 

這地下室大概二十多平方。

 

空間不大，除了我身後的玻璃水缸。

 

還有角落堆積著的東西。

 

我打量了半天也找不到任何可以保護自己的武器。

 

媽媽沒有說話，拿著刀慢慢向我靠近。

 

「伸手，要右手。」

 

我不敢惹怒她。

 

試探性的把右手伸出去。

 

下一秒一陣刺痛感襲來。

 

媽媽拿著水果刀在我的手心劃開了一道口子。

 

「哎呦，趁熱趁熱。」

 

她扯著我的手，遞到那雙幽綠色眼睛的上方。

 

血液不斷的滴落到水裡。

 

我覺得自己快要失血過多抽過去了。

 

媽媽期待的盯著布滿青苔的水面。

 

好幾分鍾後，從水裡慢悠悠的伸出一條深紅色的舌頭。

 

朝著我手心的方向遊走而來。

 

貪婪的舔舐著我的傷口。

 

我的手心一陣溫熱，痛感慢慢消失。

 

等我收回自己的手，意外發現傷口已經愈合了。

 

媽媽激動的留下淚水。

 

「太好了，龜神仙認同你了。」

 

「我們劉家終於後繼有人了！」

 

13.

 

媽媽這才告訴我家裡這桃子的秘密。

 

我兩歲那年，爸爸媽媽回家祭祖。

 

到水庫釣魚，誤打誤撞的迷路進了深山水潭裡。

 

媽媽看到桃樹上掛著鮮嫩的果子。

 

沒忍住爬上去摘了幾顆。

 

等到腳下的「土地」開始移動。

 

媽媽才知道自己腳下踩著的是隻烏龜。

 

當晚媽媽做夢夢到了龜神仙。

 

龜先生說它身上結出是陰桃。

 

可以讓男性生殖能力大增，吃一次能管用五年。

 

它可以讓出自己的陰桃，供媽媽賺錢。

 

但是對應的必須滿足龜神仙的條件，必須把它帶回家供養起來。

 

用鮮血獻祭，隻有它吸食過鮮血的人才有資格採摘陰桃。

 

媽媽不同意的話，龜神仙會S了媽媽，作為私自採摘陰桃的懲罰。

 

媽媽是又害怕又好奇，就答應了龜神仙的請求。

 

兩個人費了好大勁才把烏龜到回家，還養到地下室。

 

桃樹生長周期短，一個月結一次陰桃。

 

葉子更替頻繁，每天水缸裡都會堆積厚厚的落葉。

 

龜神仙要求媽媽每天十二點後清理一次。

 

每次都得忙活三四個鍾。

 

接著再仔細的擦拭每顆陰桃的表皮。

 

等忙活完就七點了。

 

為了不汙染水池的水，媽媽隻能穿薄衣服下水。

 

難怪她每次從地下室出來都那麼冰冷。

 

雙腳還不斷的顫抖...

 

14.

 

媽媽一步步的教我怎麼清理水池裡的落葉。

 

還有擦拭陰桃的步驟。

 

我學的很仔細。

 

這些年靠著媽媽爸爸，我衣食無憂，雙腳踏過很多不同國家的土地。

 

沒有吃過一天生活的苦。

 

也是時候扛過家裡的擔子了。

 

媽媽：「你回頭讓林鳴也來幫你，男的負責採摘陰桃。」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媽媽的提議。

 

「他在備考公務員呢，採摘的工作我也一起負責了吧。」

 

「反正一個月才一次，我可以的。」

 

媽媽卻不認同我的話。

 

「公務員能有多少收入？我們家的桃子可值錢了。」

 

「那你也得帶他來見見龜神仙，他也得獻祭。」

 

「不然就會像...」

 

媽媽的話突然停住了。

 

我：「像什麼？」

 

地下室陷入無邊的寂靜，過了好一會兒，媽媽像是下了後的決心。

 

才繼續往下說。

 

「像你姐夫那樣。他不願意獻祭就直接爬上去摘桃子。」

 

「龜神仙生氣了，伸著樹枝把他撕爛了。」

 

「你姐她...就在邊上看著。」

 

果然...我就知道姐夫的失蹤跟家裡的桃子有關系。

 

姐夫覺得這都是封建迷信，不願意割手心。

 

爸爸在監控裡看到他直接爬上水缸，才剛爬上樹枝就撕爛了。

 

畫面異常血腥。

 

我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讓林鳴牽涉到這一切裡。

 

15.

 

等到隔天早上我才渾身冰冷的從地下室裡出來。

 

換了身衣服，疲憊的回我自己家。

 

一打開門又是一陣濃鬱的啤酒味。

 

林鳴躺在房間床上呼呼大睡。

 

「臭S了...」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收拾客廳桌子。

 

卻發現其中一個玻璃杯上有口紅印...

 

猛地又想起來上回桌子上也是有兩個玻璃杯。

 

我掏出手機調監控，越看我的內心越沉重。

 

林鳴果然不是一個人在家打遊戲。

 

他知道我不會突然半夜回家。

 

喊了我們的共同好友微微師姐一起打遊戲。

 

畫面裡他們兩個並排坐在沙發上。

 

微微師姐身上穿的還是我的睡衣。

 

兩個人舉止親密，喝了很多酒。

 

孤男寡女的怎麼可能隻是打遊戲這麼簡單...

 

家裡也隻有客廳裝了監控。

 

我又調了其他日期的監控。

 

結果發現這幾個月裡，林鳴根本沒有在備考，他白天睡覺。

 

晚上等我走了，就叫微微師姐上門打遊戲。

 

我這頭上的綠帽子都焊S了。

 

「你回來了？」林鳴醒了。

 

他還不知道我發現他出軌了。

 

坐到我旁邊，張手就想抱我。

 

我心裡膈應的很，側身躲開了。

 

林鳴：「老婆，鄰居好吵啊。我晚上都睡不好。」

 

「不如我們買個房子吧？我朋友住景秀園，他說那邊很安靜。」

 

「安靜的環境才有利於我備考呀...」

 

景秀園...

 

那不就是微微師姐住的地方嗎。

 

這對狗男女這麼迫不及待了嗎？

 

我面上掛著微笑，答應了他的請求。

 

還說房子可以寫他的名字。

 

「好啊，但是我有個條件。」

 

林鳴撈男的模樣掩蓋不住一點。

 

迫不及待。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誰讓你是我老婆呢。」

 

怎麼以前我發現他這麼惡心呢？

 

但是這都不重要了。

 

我：「那你今晚跟我一起回水果店。」

 

16.

 

「今晚...那好吧。」

 

林鳴眼神閃爍，背過身在手機上打字。

 

我瞄了幾眼，看著是聊天頁面。

 

最頂上的備注名是：小微。

 

呵...

 

果然是狗男女感情深厚，這還報備上了。

 

沒關系，我很快就會讓你付出代價。

 

十點多我拉著林鳴進了水果店。

 

媽媽詫異的看著我，眼神裡滿是詢問。

 

爸爸倒是面色如常。

 

「來啦？讓彤彤帶你熟悉下後廚吧。」

 

「以後這賣桃子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媽媽拿著紙巾擦拭著眼角。

 

林鳴眼裡滿是迷茫，他隻知道我家很有錢。

 

賣水果賺了十幾套房，好幾輛豪車。

 

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水果。

 

林鳴：「老婆，這是什麼意思啊？」

 

「我是要考公務員的，怎麼能跟你一起賣桃子呢？」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爸爸冷哼一聲。

 

他最討厭別人嫌棄我家的桃子了。

 

「呵，多少人眼巴巴的想幫忙都輪不到。」

 

「你倒嫌棄上了，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林鳴皺眉還想反駁，他看到了桌上貼著的價格標籤。

 

震驚的說道：「一顆一萬？搶劫啊！這能賣出去嗎？」

 

我開口圓場：「能啊，每個月都能賣十二顆。我家生意很好的。」

 

林鳴低頭沉思，像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

 

幾秒鍾後諂媚的開口。

 

「那好吧，我也舍不得老婆你這麼辛苦。我就勉為其難的來給你幫忙吧。」

 

爸爸看人一向準確，他一向不喜歡林鳴。

 

但迫於我喜歡，他也沒有說過什麼。

 

此刻他臉上掛著明晃晃的嫌棄。

 

17.

 

這次媽媽沒有跟我們一起。

 

我帶著林鳴進了地下室，反鎖了門。

 

故意沒有開燈，怕他察覺到異常。

 

憑借著記憶，我拿出給他準備好的幹淨衣服。

 

催促著他換衣服。

 

林鳴雖然極度不情願，但還是按照我說的來。

 

「這地下室好臭啊，腥味好重。」

 

「這能種桃子嗎？你爸爸不會是耍我們吧？」

 

我有點不耐煩了，噓聲讓他閉嘴。

 

玻璃水缸裡龜神仙閉著眼睛，我看不到幽綠色的光。

 

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這樣對林鳴。

 

水池裡龜神仙像是聽到了我的心聲。

 

睜開了雙眸。

 

來不及多思考，我招呼著林鳴爬到桃樹上。

 

他在黑暗中摸索著，途中踉跄了幾步。

 

跌落到水池裡。

 

「這啥呀！老婆，我的衣服都湿了。」

 

我：「等下再換，你看到桃子了嗎？摘下來。」

 

林鳴聽話的踩著龜神仙的背部，伸手夠桃子。

 

他採摘下來一顆還泛著青色的桃子。

 

舉著果子對我笑得一臉燦爛。

 

殊不知危險已經來臨了。

 

桃樹上的枝丫微微蠕動。

 

林鳴身後的幾根樹枝已經伸到他的背後了。

 

我看時機差不多了，轉過身往出口走去。

 

以後就隻有我一個人繼承店裡的生意了。

 

18.

 

爸爸在監控裡看到了這一切。

 

抽著煙問我，「林鳴S了，你要一個人負責清理水缸跟摘桃子的工作。還得開店賣，忙得過來嗎？」

 

我想到之前自己也是這樣養著林鳴的。

 

兩個人的家務都是我在做。

 

笑著點頭。

 

「可以的。」

 

爸爸也沒有再勸阻我，隻是告訴我等半個小時再下去清理水池。

 

估計是要等龜神仙把屍體消化完。

 

我等待著的時候拿著林鳴的手機玩。

 

發現微微師姐給他發了很多條信息。

 

都在問他明天能不能打遊戲。

 

許是林鳴一直回復消息，微微師姐給我打了電話。

 

「喂，彤彤。你跟林鳴在一起嗎？我給他發消息一直沒回。」

 

微微師姐的聲音聽著很著急。

 

「今天的遊戲任務還沒打卡呢。」

 

我不耐煩的回答：

 

「他跑路了。」

 

微微師姐倒吸一口涼氣。

 

「林鳴他出軌不要你了？」

 

真是好笑，怎麼小三還好意思說出軌這個詞？

 

我：「呵，是啊，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她疑惑的啊了好幾聲。

 

「什麼在一起？我們隻是一起打遊戲，沒有其他關系的。」

 

「你知道的...我喜歡的是你。」

 

「跟林鳴一起打遊戲也是為了有理由去你家見你。」

 

刷的一聲。

 

我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空白。

 

我回想起來微微師姐每次看到我都扭捏不說話，紅著臉坐著。

 

但是又貼得我很近，每次都拉著我的手。

 

難怪老喜歡穿著我的睡衣...

 

林鳴吃軟飯是真的，但是沒有出軌。

 

我馬上衝下去地下室。

 

桃樹上掛著一小節我給林鳴買的打底褲。

 

19.

 

再之後，我把租的房子退了。

 

搬進了水果店。

 

開始正式接手家裡的生意。

 

每天十二點進地下室清理水池。

 

隔天早上再出來。

 

一邊靠著爸爸媽媽留下的十幾套房收租。

 

一邊每個月十二號開門賣十二顆陰桃。

 

銀行賬戶裡的錢越來越多，我在男人們身上花的錢也越來越多。

 

每次都是玩得差不多就換一個更帥氣的。

 

反正姐有的是錢。

 

爸爸媽媽到處遊山玩水，不需要再管家裡的事情。

 

日子按部就班的過著。

 

很多次深夜裡，我在陰暗的地下室清理落葉時。

 

都很想丟下這一切不管了。

 

也出去遊山玩水，離開這二十平的地獄。

 

但是一想到爸爸媽媽跟龜神仙下的契約。

 

隻要停止供養，龜神仙就會反噬所有獻祭的人。

 

我咬咬牙就繼續堅持了。

 

後來住在療養院的姐姐過世了。

 

爸爸媽媽也相繼過世了。

 

我才來地下室門口。

 

沿著樓梯往裡倒柴油，燻得我眼睛都睜不開了。

 

等倒得差不多了。

 

我點燃了打火機。

 

拔地而起的大火一瞬間吞並了整個地下室。

 

帶走了綁住爸爸媽媽幾十年、我的幾十年光陰的龜神仙跟桃樹。

 

我義無反顧的奔向熊熊燃燒的大火。

 

結束吧，一切都結束吧。

 

以後再無壯陽的陰桃，也不會再有被著龜神仙綁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