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梨從小就在‘鄰居家的小孩’林寧的陰影下長大，看見他就好像看到疾言厲色的教導主任。

嚇得往林鶴嶼懷裡躲，雙目無神梨花帶雨哭訴：“不是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哥你管的也太寬了吧，我們為什麼在一起，還不是想給你和宋可心讓位！”

 

林鶴嶼將李梨往他背後攏，聲音中帶著難以啟齒。

 

“你以為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確山，是你當初跟宋可心告白的地方！”

 

我怔了怔，年代太過久遠，以至於我都忘記。

 

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我跟林寧，從高中到大學，畢業後一起進軍音樂界，樂隊混的風生水起。

 

年輕人膽子大敢想敢做，我們來過這裡騎行，九S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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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了如果出去就做這輩子最瘋狂的事情！

 

後來我們終於平安到了山下，我的願望是玩一次真心話大冒險。

 

上學的時候我逼著自己做題，畢業了逼著自己工作。

 

我想做什麼都做到最好，我太緊繃了，以至於沒有什麼朋友。

 

我也從來沒跟朋友玩過這種小遊戲。

 

男男女女朋友們起哄玩大冒險，林寧向我表白。

 

我能看出他眼中明晃晃的笑意，那不是愛情。

 

我們心知肚明。

 

隻是我那時候被保護的太好，不知道人心險惡。

 

出來後視頻被惡意剪輯，我被罵漢子茶，花了很多錢才將這件事平息下來。

 

林寧顯然也是花了很多時間，才想起來這件事。

 

林鶴嶼居高臨下，攏著李梨站著看林寧：“我說的沒錯吧，這是你們的定情之地，我想你們對這裡，比我可熟悉多了，宋可心怕是做夢都再回味這個地方吧！”

 

“誰都可能會S在這個地方，就她不可能！”

 

林寧一拳打在林鶴嶼臉上。

 

李梨在後面尖叫。

 

林寧面色陰沉：“你就是這樣看我們的？跟宋可心夫妻兩年，你覺得她是那種人？”

 

林鶴嶼擦了擦被林寧打出的嘴角血：“你急了？”

 

我看到林寧用力閉了閉眼：“我真後悔。”

 

“你後悔，我看該後悔的人是我吧。宋可心走在哪裡都有一堆人捧著她，我就活該被她拿捏是吧！”

 

李梨小聲安慰他：“還有我在呢。”

 

我從來不知道，在林鶴嶼眼中我是這種人。

 

拿捏丈夫，忘不掉丈夫的哥哥，永遠被人捧著。

 

我從畢了業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考研被歧視，考編專業限制到如今的小有名氣的歌手。

 

每一步都是我用命拼過來的，我愛林鶴嶼，是我有了自主權利之後的唯一一次任性。

 

我愛他，不想讓他經歷我經受過的艱難。

 

所以他感受到窒息，不想我過問公司事項。

 

我都理解。

 

我看著公司每個月幾百萬的流水，我認了，起碼公司現在能正常運轉。

 

但他怎麼能那樣想我？但凡我和林寧有一點可能性，我都不會嫁給他，為他拼命！

 

他真的是不愛我，不在意而已。

 

4.

 

整整三天，救援人員才終於找到我的屍體，將我的屍體從山中抬下。

 

林寧見到屍體的慘狀時，站都站不穩，他抖著手從救援人員手中接過。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隻能一個個拼命道謝：“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小周幾度哭到暈厥，自責不已。

 

而林鶴嶼看都沒來看我的屍體一眼。

 

因為他的小乖幾番驚嚇，人發起高燒，即使在睡夢中都不安的握住他的手指，哭喊著不讓他離開。

 

林鶴嶼為她叫了急救車，先行離開了確山。

 

我的親人全部離世，作為丈夫的林鶴嶼不聞不問。

 

隻有由林寧代為接手遺事。

 

林寧跟他的弟弟無話可說。

 

直到我葬禮開始的那天，林鶴嶼還在跟李梨徹夜在酒吧狂歡高歌。

 

人群中孤零零的飄蕩著我的一個靈魂。

 

忽然濃濃的倦意席卷了我。

 

人間不過大夢一場，落得一身悽涼。

 

林鶴嶼回到家的時候，沙發上坐了一個身影，驚嚇了他一跳。

 

他喝了酒，昏昏沉沉被嚇得後退，反應過來後背對著沙發冷笑：“宋可心，要S就S遠一點，別髒了我家的地板，我以後還要留著和李梨新婚用。”

 

他在說什麼，這曾經是我的婚房，他竟然要拿來和別的女人用？

 

更不用說，這房子是我全款購買，掛在我名下的！

 

“鶴嶼，你幹什麼去了？”出聲的確實是女聲，林鶴嶼剛準備嗆回去，琢磨出聲音不對。

 

他閉著眼睛甩了甩頭，左右兩步上前，驚愕的差點坐下：“媽？”

 

婆婆聲音溫柔，但是一身黑隱在凌晨的陰陽交界之處。

 

“你幹什麼去了，李梨呢？”

 

林鶴嶼的聲音透露著早戀被抓到的滋味：“李梨在車庫等我呢，我拿點東西就走。”

 

婆婆突然開始發瘋，拿著我曾經買給她的，冷硬的名牌包狂甩在林鶴嶼身上。

 

如同痛打落水狗：“可可剛閉眼，你就帶著別的女人鬼混！”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可可都沒有人守靈！”

 

“你當初說的，要對可可一輩子好！”

 

她一邊打，林鶴嶼本能的扭躲著，直到感受到婆婆的眼淚。

 

林鶴嶼詫異的抬頭望去，眼神清明：“媽！”

 

他久久沒回車庫，李梨生怕發生什麼變故，跟著找了上來。

 

婆婆站在客廳，看李梨熟門熟路自然的進來，連個門都沒敲。

 

“李梨，出去。”

 

婆婆的聲音不怒自威。

 

李梨喝高了，看見婆婆就上來撒嬌：“姨姨~”

 

婆婆側身躲開，指著門口，聲音尖利幹脆：“出去！李梨，做人不能給臉不要臉！”

 

“這是林鶴嶼和宋可心的婚房！你這麼光明正大進來做什麼，要當林鶴嶼的小三嗎！”

 

林鶴嶼終於從母親的淚水和痛罵中聽明白：“媽，你們合伙騙我還不夠，還要把我撵出去？”

 

“我們騙你什麼了？”

 

婆婆將近六十歲的老人，平時都保養得當，注重鍛煉；此刻卻恨的牙痒痒。

 

林鶴嶼突然暴怒，從口袋中拿出手機，將聲音調到最大。

 

從他的手機中緩緩傳出來我的聲音。

 

“林鶴嶼？不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屁孩。”這句是真的，沒愛上他之前，我一直拿他當弟弟。

 

“我玩他跟玩狗一樣。”這句是假的，但是聲音相似度很高。

 

“你們是沒見到他給我擋酒喝吐的樣子。”我記起來了，是朋友玩的一次真心話大冒險。

 

我沒想到，我這輩子就玩過兩次真心話大冒險，也就都栽在這兩次真心話大冒險上。

 

朋友們問我為什麼要跟林鶴嶼這種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在一起。

 

我拼命慣了，我覺得他擋在我面前的樣子特別傻。就說了句：“我一瞬間就心疼了。”

 

但是從手機中傳出來的話卻是：

 

“蠢得跟路邊沒人要的野狗一樣，又髒又惡心。”

 

婆婆從他手中搶過手機，重重摔在地上：“這是你親耳聽到他說出來的，還是誰發給你的，別人給你發你就信嗎！”

 

林鶴嶼看向李梨的方向：“夠了，我不想跟你爭論這些，還有，李梨不是小三，我會給她名分！”

 

他拉過嚇到失聲的李梨離開。

 

“你知道宋可心懷孕了嗎？”

 

林鶴嶼頓在原地，懷中的李梨顫抖著昏了過去。

 

於是他冷笑道：“醫生說宋可心很難懷孕，你們騙我還是宋可心騙了我，真當我是傻狗了是吧，騙一次不夠，拿我反復開涮？”

 

他匆匆摟著落淚的李梨離開。

 

5.

 

知名說唱歌手宋可心離世的消息引起哗然大波。

 

輿論紛紛猜測S亡原因。

 

工作室一損俱損解散，一時間竟沒有人出來澄清離世原因。

 

網友洞悉能力很強，順著我幾年前的小號找到了留言的林鶴嶼。

 

林鶴嶼創立的隻是一家小有名氣的遊戲公司，網友紛紛他猜測是不是S妻騙保。

 

迫於壓力，林鶴嶼方發了公文聲明，並配文：“真能演，別翻車。”

 

而我的樂隊同時也發了文：“擦亮眼，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兩家掐了起來。

 

深夜，遊戲公司發了張兩個人十指相握，帶著訂婚戒指的照片，配字：“我們，勿擾。”

 

而後秒刪。

 

我看著林鶴嶼寵溺的看李梨將我生前收藏的芭比娃娃全都打包扔垃圾桶，連我給娃娃做的布衣服設計圖都扔在碎紙機裡。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臉色立馬變了，我也飄過去看了一眼。

 

林寧：“媽媽病了，過來。”

 

林鶴嶼立馬驅車前往。

 

我心急萬分，我母親早早的就離開了我，自從我嫁過去之後，婆婆便連同母親那份一起心疼我。

 

冬天給我送她自己彈的棉花被，給我織拖鞋，怕我為了愛美再受寒。

 

深夜還惦記著我應酬完有沒有喝牛奶和醒酒湯，讓我一定再忙也要卸完妝在睡覺……

 

原本我去醫院檢查懷孕就給婆婆發了微信，但是那天剛好她有私教課。

 

她著急的推了一節幾萬塊的私教打車陪我坐在醫院排隊，認真的叮囑我各種事項。

 

我不想她因為我和林鶴嶼生病，不值得。

 

林鶴嶼很快趕到。

 

昂貴的療養院門口，她們並沒有在病房，林寧陪婆婆坐在路燈下。

 

婆婆望著星空，眼都哭的坳陷進去。

 

“媽，你不是病了……”林鶴嶼手足無措。

 

婆婆嘲諷的笑：“還知道來，我還以為我S了你都不會管。”

 

林鶴嶼幾步上前，無奈：“媽……”

 

婆婆的聲音冷硬如鐵：“你就站在那說。”

 

林寧的聲音冷靜：“林鶴嶼，我不希望網上的事情繼續發酵。我不知道宋可心是怎麼S的，但是她S的不安寧，她S後，你還她一個安寧可以嗎？”

 

林鶴嶼下意識否認：“S？你們要鬧到什麼時候，如果不是你們鬧，隻要宋可心乖乖認錯，給我道歉，給小乖道歉，我能原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