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生養過的夫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江知月也湊了過來。
瞧了幾眼,詭異地笑了:「我怎麼瞧著,這肚子不像是五六個月,倒像是七八個月?」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畢竟人人都知道我與沈乘淵成婚才六月有餘,若說我的肚子是七八個月,那便是在婚前便珠胎暗結,甚至還會牽扯到國喪期。
這輕飄飄兩句話,是要置我於S地。
江知月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我卻面露微笑。
「府中的大夫說,腹中有雙生胎呢。」
眾人聽完都連聲道賀,隻說我是個有福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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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月臉色驟變,啞然地張了張嘴,甩袖走了。
我確實沒有撒謊。
郊外別院的大夫來侯府稟報時,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容姨娘腹中的確是雙生胎。
如今在眾人面前說出來,日後也不會那般突兀。
可我今日這風頭出得實在是大了。
好幾位夫人都拉著我的手闲話家常,說是想沾沾我這多子多福的喜氣。
全然忘記從前背地裡是怎麼議論我的。
赴宴結束回到侯府時,我已經是極其疲累了。
剛進院子,便有一道人影衝了進來。
是數月不見的沈乘淵。
「快……快!阿容要生了!快!」
他慌亂得有些口不擇言,我心中一緊,立時就讓人請了大夫,套了馬車。
我曉得。
最緊急的關頭終於要來了。
11
容姨娘腹中的胎兒還未足月,算是早產。
產婆說孩子受了衝撞有些橫過來了,再者又是雙生胎,便十分不好處置。
我並未問沈乘淵容姨娘為何動了胎氣,隻暗自安排著丫頭去燒熱水,煮湯藥。
心中火燒一般的不安。
內閣彌漫著血腥氣,滿院的丫頭進進出出。
瞧著床榻上痛呼的容姨娘,我突然就想起了小娘滑胎那一日。
也是這般的情形,滿床的鮮紅,滿室的慌亂。
產婆在這時叫了起來:
「夫人,姨娘怕是要血崩了!您得同世子爺拿個主意,是保大還是保小。」
我腦子裡炸了起來,還未曾來得及反應,就有丫頭跑出去通報了。
我聽見沈乘淵顫抖的聲音:「……保小!先報小……不……容姨娘也得保!」
天光從窗縫照出一線,我瞧見容姨娘似乎微微睜開了眼,而後又閉上了。
自古以來,男人遇到這般的抉擇,似乎做出的選擇都是相同的。
那產婆聽了吩咐,拿著剪子就要上前,被我一把攔住。
「先救容姨娘。」
那婆子面露難色:「夫人……」
「還不快去!若是太夫人與世子怪罪,我來擔責!」
產婆這才掀開簾子進去,方才的剪刀,也換成了紗布。
幾個產婆奮力接生,可容姨娘卻沒了聲響。
怕是方才聽見了沈乘淵的話,生了自棄之意。
我不知該如何寬解她,隻道:「若是你S了,這兩個孩子怕是也活不成。」
幾個丫頭聽見我這般說,皆是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這話雖糙,可在理。
歷來深宅大院中沒了生母的孩子,往往要活得比旁人艱難百倍,其中的苦楚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啊!」
突然傳來女子悽厲的叫喊,隨即是嬰孩嘹亮的啼哭。
「生了!生了!」
「是龍鳳胎!」
產婆興奮地叫著,旋即又有些為難地看著我。
「怎麼了?」
「姨娘身子損了,日後怕是……」
我掀開帳子走進去,容姨娘面色蒼白,而那榻上一片血色。
瞧見這一幕我便也知道了,這產婆的意思是,容姨娘此後怕是再也不能生育了。
不過好在保住了命。
歷來生育都是九S一生,這樣已經算很好了。
孩子被乳母抱著,兩張小臉都是皺巴巴的。
我接過其中一個,走到床榻邊:「瞧一瞧,這是你阿娘。」
昏睡中的容姨娘眉心微動,卻並未睜開眼。
12
我遣散了別院中一半的丫鬟婆子,又給了銀錢封口。
再進屋時,正瞧見沈乘淵抱著孩子,初為人父,他還是極歡喜的。
他將兩個孩子親了又親,才交到乳母手中。
「今日真是多虧有你。」他看著我,眼底已經不復從前的傲慢,滿是敬意。
我笑笑:「世子該謝的是容姨娘,今日辛苦的是她。」
沈乘淵也點點頭,走上去像從前一般攬住容姨娘,卻被她躲開了。
「我有什麼好辛苦的?不過是個生育的工具罷了,世子現在這副模樣又做給誰看?」
瞧著她諷刺的模樣,沈乘淵面上也有幾分掛不住。
卻也還是極有耐心地解釋:「方才那是情況緊急,是我說錯話了。」
「世子說錯話了?那昨日世子宿在春月樓又該作何解釋?睡錯榻了?想來如今是瞧著孩子已然平安出生,便瞧著我哪哪都不順眼了!」
我這才明白,原來容姨娘昨日之所以動了胎氣,是因為沈乘淵老毛病又犯了。
從前未出閣時,我也是聽說過的。
沈乘淵身為盛京第一紈绔,從來都是眠花宿柳的。隻是在納了一房小妾後,才略有收斂。
想來沈乘淵必定是跟容姨娘承諾了些什麼,才讓她惱怒到動了胎氣早產。
「你是越說越不得體了!我且問你,若是你能選,你是保孩子,還是保自己?」
沈乘淵「騰」地站起來,面上已然帶了幾分薄怒。
容姨娘毫不畏懼:「當然是保我自己!」
「爹娘生我一場,我若是為了兩個還未出世的孩子便舍了性命,又怎麼對得起他們?」
大抵是沒聽過這般驚世駭俗的言論,沈乘淵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甩袖走了。
容姨娘也氣得不輕,我上前替她掖了掖錦被。
「你才剛生產完,見不得風,也動不得怒。」
榻上的女子轉頭看著我,一雙杏眼裡帶著困惑:「你為何要這般待我?」
「我為何不能這般待你?」
「因為……」她似乎是思考了一瞬,「因為我們都是沈乘淵的女人啊。」
我笑了:「就因為我們都是沈乘淵的妻妾,所以便要針鋒相對嗎?」
「難道不是嗎?」
我這才覺得,眼前的女人傻得可愛。
「我們雖都是沈乘淵的女人,但求的東西是不一樣的。」
「我隻求做個安安穩穩主持中饋的主母,而你則隻想做求情求愛的寵妾。一個主持家務,一個侍奉主君,我們並沒有共同利益,我為何不能待你好?」
容姨娘愣在了原地,仿佛從未聽過這樣的話。
歷來男人的後院中,妻妾們總是沾酸惹醋,為了那一星半點兒的情意爭破了頭,而男人則樂在其中,無比享受。
而我之所以找上沈乘淵,便做好了斷情絕愛的打算。
由愛生嗔,由愛生痴,由愛生恨。
人生短短幾十載,我不願做個愚昧的妒婦。
半晌後,她才問我:「那你覺得,我方才對沈乘淵說的話對嗎?」
我想了想,才認真地回答:「對,也不對。」
「?」
「生S攸關之際你得保自己,但這無關父母,也無關子女。」
「僅僅隻是因為,你,是你自己。」
容姨娘眼睫震顫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
「夫人,你日後,便叫我容兒吧。」
13
我與容兒在郊外別院待了近三個月,方才回京。
這時距離我對外宣告的生產時間已經相差無幾,再者兩個孩子本就早產,如今養了幾個月,瞧著倒和剛出生的足月嬰孩差不太多。
侯府的滿月酒極其熱鬧,京中有頭有臉的人戶都來了。
我抱著孩子在內閣應付來看孩子的貴婦們,隻覺得十分疲累。
畢竟我沒有生產過,卻還要裝出一副產後虛空的模樣,十分不易。
闲話間,竟有人說起了江知月。
「那姑娘可真是個狠角色,兩月前勾搭上了南郡王府的世子爺,如今竟成功嫁了過去,不過卻是個沒福氣的……」
「你小點聲兒,那位可是沈夫人的姐姐……」
兩人小聲議論著,瞧見我又收斂了些。
我隻裝若無意地笑,並未拆穿。
滿月酒結束後,我讓白玉去打聽了一番。
這才曉得,原來我與容姨娘待在別院的這段日子,江知月一直都和南郡王府的世子廝混在一起。
他們便是在那日賞花宴上相識的,江知月過後竟上趕著跑去王府門口堵那世子。
那也是個跟沈乘淵不相上下的紈绔,如今瞧見有送上門來的貴女,便來者不拒地收了。
一來二去間,江知月就有了身孕。
聽說,那南郡王府本來是不願娶江知月的,我那嫡母便三番兩次地上門去哭訴,這才成就了這一番姻緣。
可嫁過去才知道,那世子院裡養了十七八個外室,個個嬌豔有心機。
沒兩天,江知月腹中的孩子便沒了,又落得個不知廉恥的名聲。
京中竟無人敢與她往來。
我聽了隻覺得暢快,從前她嘲諷我的那些腌臜話,竟都落到了她自己身上。
可我也沒心思去想她這些破事兒了,畢竟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等著我去料理。
婆母許氏為兩個孩子起了名字, 哥兒叫知珩, 姐兒叫知瑜。
君子如珩,懷瑾握瑜。
可容姨娘還是悄悄地叫兩個孩子阿喜, 阿樂。
她說,在鄉下給孩子起這樣的小名,往後便會像名字一般平安喜樂。
我並未阻止,她九S一生生下的孩子, 自然有權利給他們起名字, 何況隻是小名。
沈乘淵已經又十日未曾歸家了, 婆母許氏懶得管。
我是不想管,而容姨娘竟不哭不鬧。
我本以為她是生了孩子改了性子,便暗自思量著, 等開春時,必定要給她抬個貴妾。
可沒想到,沒等到開春,大雪紛飛的冬日裡, 她就走了。
滿屋的丫鬟婆子竟看不住一個大活人。
我趕到紫薔庭的時候,隻看到她留下的書信——
「夫人,阿喜和阿樂有你照顧我很放心, 從前我為沈乘淵放棄的東西, 我如今我想找回來了。」
書信簡短, 隻有寥寥數字。
可我曉得, 她不會再回來了。
沈乘淵是在三日後回來的,他看見那封書信, 鬼哭狼嚎了一陣。
嘴中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竟然沒有一句話是留給我的……沒有一句話……」
可如今新婚夜,沈乘淵卻連來我房中都不肯,實在是打臉。
「(女」他這才回過神來,連滾帶爬地出門去, 連包袱都未曾收拾, 就走了。
這一去, 就是三年。
婆母許氏起先還是有些擔憂的,可瞧著慢慢長大的知珩越來越聰慧, 就將沈乘淵拋到九霄雲外了。
知珩的確是個極聰慧的孩子, 兩三歲時,便能跟著啟蒙師傅斷斷續續地背出一整篇詩文了。
婆母說祖上有位先人便是做太師的,幼時便如知珩一般的聰慧。
前幾代出走的紫微星,如今又降到我們沈家了。
我摟著知瑜笑得淡然。
大家族裡的哥兒在眾人眼中總是格外重要的, 即便我少疼愛他些, 他也能闖出一片天。
可知瑜不一樣, 我必得將她養得通透明理,這樣日後才能少些磨難。
闲時我教知瑜認字時,她會仰頭問我:
「我阿爹呢?」
「你阿爹去尋你阿娘去了。」
「可你不就是我阿娘嗎?」
我捏捏她的臉頰, 故意逗她:「如果我不是, 那知瑜還喜歡我嗎?」
小姑娘似乎是極用力地思考了半晌,方才慢吞吞地回答:
「喜歡呀。」
「阿娘用身子生我,可娘親用心養我, 知瑜都喜歡。」
我將她一把摟緊懷中,隻覺得心尖尖上有什麼東西顫了顫。
我就知道。
女孩兒家,天生便是會哄人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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