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配了四張圖。

合照、驗孕棒、情趣睡衣、離婚材料。

 

發完後，朝著餘璟展示了一下手機。

 

「後悔多沒意思。」

 

「你可千萬別後悔。」

 

9.

 

我打車離開的時候。

 

餘璟黑著一張臉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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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機裡瞬間被轟炸了 99+的消息。

 

剛準備挨個回復的時候。

 

餘璟給我打了電話。

 

「什麼意思？什麼接盤俠？」

 

「沈靜，你給我解釋清楚！」

 

我不屑地笑了笑。

 

「誰懷孕的你問誰啊，找前妻問，不合適吧？」

 

快速掛斷電話，心情前所未有地舒暢。

 

出去玩之前，我就把和餘璟的這些破事告訴了閨蜜。

 

她義憤填膺地說要替我查一查蔡曉雅。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原來這個蔡曉雅，根本就不是什麼暴發戶。

 

高中畢業後，連個大專都沒考上。

 

一直在酒吧裡賣酒。

 

然後被個大哥B養了好幾年，被大哥的老婆發現後。

 

她被暴打一頓，差點毀容。

 

於是就幹脆去 H 國，整容又整形。

 

回來後，給自己鍍金了一個海外留學的經歷。

 

繼續在酒吧裡混。

 

這回不自己上陣了，當起了媽咪。

 

同學聚會上那幾個猥瑣的老同學。

 

基本上都跟她有過關系。

 

偏偏餘璟還把她當個寶，覺得榜上了富婆。

 

這種眼瞎心也瞎的男人。

 

不離婚，我都覺得晦氣。

 

離完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辭職。

 

公司領導也知道，留在這屈才。

 

很爽快地就給我批了辭職信。

 

還給我辦了一個歡送會。

 

吃過飯，我們從火鍋店出來。

 

餘璟站在一旁的大樹底下抽煙。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朝相反的方向走。

 

他趕緊追到我身後。

 

拉住我的手腕問：「沈靜，你都知道什麼？

 

「你跟我說實話，朋友圈是不是你故意氣我的？」

 

我有些嫌棄地甩開他的手。

 

趕緊用酒精湿巾，把剛才被他碰到的地方擦了擦。

 

「想知道？自己去查嘍。

 

「又不是什麼秘密，去問問你那些老同學。

 

「說不定還能交流交流經驗。」

 

10.

 

辭職後，我爸媽來陪我。

 

打算等離婚冷靜期結束後，我們一起回家。

 

餘璟不知道從哪得到的消息。

 

也不要臉地拎著東西上門了。

 

我爸把他擋在門外。

 

「誰讓你來的？我們家不歡迎你。」

 

餘璟點頭哈腰地把東西放在地上。

 

「叔叔，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就算我和沈靜離婚了，我們也還是朋友。

 

「大家都是一個地方的，低頭不見抬頭見。」

 

一個地方的是不假。

 

但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是他爸和我爸。

 

我爸是銀行裡的一個小領導。

 

而他爸，在我爸手底下幹了大半輩子。

 

我們倆結婚，最高興的就是他爸了。

 

我從地上把東西拎起來，丟了出去。

 

「你想太多了，誰跟你是朋友。

 

「餘璟，做人總得要點臉吧？」

 

他當著我爸的面不敢發作，賠著笑臉說。

 

「沈靜，你有東西落下了。

 

「在車上，跟我下去拿一下吧。」

 

離開的時候，確實沒仔細收拾。

 

沒有多想，我跟著他下了樓。

 

他依舊開著那輛寶馬，我掃了一眼。

 

不知道是炫耀還是想讓自己有點底氣。

 

餘璟走到車旁邊說：「曉雅送的，她說反正她也不開。」

 

我淡淡地「哦」了一聲。

 

見我沒什麼反應，他又接著說。

 

「我問了，曉雅就是做小生意，你以後少造謠。

 

「還有那個孩子，我們去醫院了。

 

「時間對得上，是我的。」

 

我真的是頭一次見人被騙到這種程度，還心甘情願當小醜。

 

不想再跟他廢話。

 

我開了口：「東西呢？」

 

他雙手插兜，甩了一下頭發。

 

可能覺得自己這樣很帥吧。

 

「我騙你的，沒有東西。

 

「我就是想來告訴你，曉雅給我投資了一家公司。

 

「我現在已經自己創業了。

 

「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感情的份上，以後你有什麼事情找我。

 

「我能幫的一定會幫忙。」

 

連著翻了他好幾個白眼。

 

我丟給他一句「神經！」

 

然後轉身上了樓。

 

一進門，我爸就問我。

 

「什麼東西丟了？」

 

我無奈地看著他。

 

「沒什麼，他跟我顯擺他過得好來著。

 

「想讓我後悔。」

 

11.

 

我爸聽到這，氣不打一處來。

 

第二天就帶著我去買車了。

 

買的跟他是同款。

 

提完車還特地去他家樓下按著喇叭轉了一圈。

 

餘璟從樓上往下看了一眼，拉上了窗簾。

 

我笑他幹嘛攀比這個。

 

他說：「就是要讓他知道，你是被寵大的。

 

「誰也不能欺負我閨女。」

 

又等了好幾天，終於到了領離婚證的這天。

 

我們全家齊上陣，陪我去了民政局。

 

餘璟這次沒有帶蔡曉雅。

 

穿了一身從前從來不穿的正裝西服。

 

頭發也梳成了大背頭。

 

我爸從鼻子裡發出一道哼聲，說：「人模狗樣。」

 

餘璟聽到後，一臉不屑。

 

「叔叔，現在時代變了，有錢才是王道。」

 

我爸還想要說什麼，被我攔住。

 

現在趕緊離婚才是正道。

 

領完證，我丟給他一個 U 盤。

 

「這就當是，我送給你的離婚禮物吧。」

 

裡面全是閨蜜幫我查到了蔡曉雅的資料。

 

照片視頻，應有盡有。

 

之前不拿出來，是擔心他一上頭撤銷離婚。

 

現在離婚證拿到手，不惡心他一下我心裡難受。

 

開著車揚長而去。

 

一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留給餘璟。

 

我和爸媽當天，就收拾了東西回老家。

 

在家休息了幾天。

 

他們給我安排去了一家金融公司上班。

 

小城市，都是靠熟人關系做業務。

 

很輕松。

 

第一個月工資拿到手五萬的時候，我都傻眼了。

 

怪不得我爸媽一心想讓我搞金融。

 

是真香啊。

 

下班回家的時候，給爸媽買了一堆禮物。

 

他們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以為他們是知道我發工資了。

 

沒想到是等著跟我聊八卦。

 

「我今天聽人說，餘璟被拘留了。」

 

我趕緊豎起耳朵。

 

我爸滔滔不絕地開始說：「他發現蔡曉雅是幹那個的。

 

「氣地去找她，最後是在會所裡找到的她。

 

「據說她當時還趴在男人大腿上。」

 

12.

 

餘璟質問蔡曉雅，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蔡曉雅一口咬定孩子就是他的。

 

直到說要把她幹這事的照片曝光出去。

 

她才嚇得說了實話。

 

原來她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誰的。

 

就是想找個接盤俠，順便報復一下餘璟和我。

 

沒想到，餘璟還真就上鉤。

 

餘璟當天夜裡就坐在醫院等到天亮，要去做檢查。

 

最後的結果是陽性，他果然得了病。

 

跪在醫院的地上，哭了整整五個小時。

 

等到他再想要找到蔡曉雅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了。

 

警察找上門的時候，他一臉懵。

 

直到公司被查封，車和房子都被警方扣了。

 

他才知道，蔡曉雅的錢來路不明。

 

就是想通過餘璟，幫她背這個黑鍋。

 

他被拘留了一個星期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餘璟他爸，天天堵在我爸的辦公室門口。

 

想讓我爸給他想想辦法。

 

我爸就一句話：「自作孽，不可活。」

 

又過了一個月。

 

餘璟灰溜溜地回了老家。

 

他爸硬著頭皮上門問我：「小沈，你能去看看餘璟嗎？

 

「他整天待在家裡不出來，我們都急S了。」

 

我非常嚴肅地拒絕了。

 

我不是聖母, 沒有空關心一個不相幹的人。

 

若他走不出來, 那就是他的命。

 

可我沒去, 他倒是自己來找我了。

 

整個人瘦得像是個骷髏，眼底烏青。

 

頭發長得蓋住了眼睛。

 

就連身上的衣服, 都皺得不像樣子。

 

「沈靜……」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

 

沒有說話, 沒有表情。

 

他往前走了一步。

 

「對不起……

 

「我想了想, 還是應該來跟你說聲對不起……

 

「以前都是我不好, 是我信錯了人。」

 

到現在，他還想要把自己的問題，怪到別人頭上。

 

「餘璟, 別來跟我賣弄你的可憐。

 

「你不可憐, 你隻是可恨。

 

「所有的結果, 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太自私了。

 

「別再來找我，髒了我的眼睛。」

 

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

 

他突然跪了下來。

 

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如果……

 

「如果我說我還愛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我冷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餘璟，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

 

「從前你對我，隻不過是需要，是合適，是一個情感寄託。

 

「所以你願意在我身上花心思。

 

「可是你後來裝不下去了, 覺得不公平了。

 

「正好身邊出現了一個蔡曉雅。

 

「你就理所應當地抽身離開。

 

「就這樣, 你憑什麼說愛我？」

 

13.

 

我的話, 一句一句砸在他的心上。

 

他雙手捂住臉, 失聲痛哭。

 

但我知道。

 

他不是在哭我們的這段感情，是在哭他自己。

 

從那天開始, 我把關於餘璟的一切都拋在了腦後。

 

直到一年之後。

 

警方給我打電話，問我認不認識餘璟。

 

我想了一下，說：「他是我前夫。」

 

警方讓我配合調查。

 

說餘璟入室行兇, S了一個女人叫蔡曉雅。

 

但他S完人之後, 沒有離開。

 

打開了煤氣, 開始不停地喝酒。

 

等他們到的時候, 滿地的白酒瓶。

 

屍檢還沒出來，不知道他最後是喝S的，還是煤氣中毒S的。

 

臨S前, 他手裡SS地握著手機。

 

界面上是編輯給我的短信。

 

一句「對不起」, 永遠都沒有再發出去。

 

餘璟葬禮那天。

 

我還是去了。

 

帶了一束白色的菊花, 放在他的墓碑前。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

 

我才走過去跟他說話。

 

「沒想到你會這麼決絕。

 

「可能是太後悔，想要重來一輩子吧。

 

「沒有要祝福你的話。

 

「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好好保佑我吧。

 

「現在, 我原諒你了。」

 

沒過幾天, 我在公司年會上抽獎抽到了三亞一周遊。

 

特等獎, 帶薪去的。

 

我開開心心地去了三亞，在路上豔遇了一個年下弟弟。

 

他為了追我, 在我們公司做了兩千萬的理財項目。

 

他從隔壁鄰居家走出來，喝得有些醉了。

 

「（…」我勾了勾唇，上了他的車。

 

「誰騙誰還不一定呢。」

 

「更何況，我又不吃虧。」

 

一年以後。

 

我和年下弟弟舉辦了婚禮。

 

他在婚禮上深情告白：「我會永遠愛你，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我拿過話筒。

 

「別承諾未來, 未來有很多不確定。」

 

「愛就在一起，不愛就分開。」

 

「不想成為你的枷鎖和牽絆。」

 

「同樣，你也不是我的。」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