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闖進侯府抄家的那日,身為乳母的阿娘,給我灌下啞藥並推出去道:「她就是世子妃。」
而真正的世子妃,那位由她精心照顧長大的五姑娘正被她護在身後。
我掙扎著拽住阿娘的裙擺,含糊不清地問她為什麼。
她卻高昂著下巴,冷眼答:「這是你的命。」
什麼命?
在親娘逼迫下,為五姑娘替罪受罰、落下半身病痛的命?
或是在大婚之夜幫五姑娘伺候世子,遮掩她早就與人苟合的命?
還是說被灌下絕子湯、被推向斷頭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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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一生悽苦倒是成全了阿娘【忠僕】的美名。
铡刀落下的那一刻,我想,若有來生,定要叫她名聲盡毀、悔不當初。
1
「使勁兒給我打,叫她長長規矩。」
「沒頭沒臉的賤丫頭,不好好伺候主子,天天撺掇主子玩鬧……」
意識模糊不清之際,感覺有零星雨點落在後脖頸,小腿處傳來火燒火燎的疼痛。
瞬間仿佛回到了阿娘親手把滾燙的啞藥灌入我口中的那個時候。
滿是苦味的湯汁燙破了口腔的皮,嘴邊瞬間燙出燎泡。
火辣辣的疼,刻骨銘心……當痛感再次襲來,我驚覺一切不是幻象。
眼前站著那個讓人使勁兒打的年輕婦人不正是我的【好】阿娘?
一陣陣疼痛襲來,終於撐到懲罰結束,阿娘厭惡地瞥了我一眼,冷漠道:
「若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進屋去了。
一模一樣令人心寒的話語和神情,令我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回到五姑娘議親待嫁之前,而我尚未被阿娘拉入深淵。
……
記憶慢慢回籠,我總算想起眼下為何受這一遭罪。
前世五姑娘因為迷戀上城中新來的戲班子裡的乾旦,多次偷偷溜出女學去聽戲,結果被先生直接告到了老爺夫人面前,老爺惱怒之下命人拿戒尺上家法。
而我阿娘因為心疼五姑娘,所以跪在老爺夫人面前,指責說是我年紀小貪玩成性,故意引誘五姑娘出門,本就心疼女兒的夫人立馬叫人把我押到院中懲戒……
本來淅淅瀝瀝的小雨點忽然變得稠密,圍觀的人漸漸散去。
我撐著雙臂勉強從施刑的長凳上爬下來。
腳一落地,便能感受到小腿痛得止不住地哆嗦。
沒等我挪出院門,就有夫人身邊的小丫鬟偷偷來喚我進去。
屋內夫人正坐在五姑娘身邊,耐心地安慰受驚的女兒,面上難掩心疼之色。
瞧見我進來,她才扭頭看了一眼道:「你娘素來忠心耿耿,你也是個好的。以後好好伺候姑娘,以後少不得給你指一條好出路。」
可阿娘聽見這話卻倒頭就跪下,朗聲拒絕道:
「她一個丫鬟胚子,能跟在五姑娘身邊伺候已經是天大的福氣,能為主子排憂解難本就是她的分內之事,豈能再討夫人的賞?還望夫人莫要折煞奴婢。」
「唉!」夫人聽了這話輕嘆一聲,臉上卻越發滿意,「阮大家的,你啊最讓人放心。」
說完夫人轉頭叫貼身大丫鬟捧上一對翡翠镯子賞給了阿娘。
阿娘再次感激不盡,主僕三人說說笑笑,把我忘得一幹二淨。
又跪了足足一炷香功夫,夫人才擺手讓我下去。
臨出門前,我不甘地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阿娘。
可那雙熟悉卻陌生的眸子時刻緊盯在五姑娘身上,再分不出半分給外人。
我拖著越發疼痛的雙腿,踉踉跄跄跨出五姑娘的清蓮院。
豪門大宅連門檻也高高的,害我險些摔倒。
惶恐時,一隻手拽住我的胳膊,手背青筋畢露,虬勁有力。
2
抬頭看去,是個歲數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輕人。
明明穿著僕從統一發放的青布長衫,卻顯得格外的蜂腰猿背。
他挑眉細細打量我,語氣輕佻:「怎地,又被【赤膽忠心】的阮大娘子罰了?」
看他語氣熟絡,我卻有些記不清這是誰。
小腿傳來一陣陣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咬住唇,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人不由沉下臉色,接著就見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白瓷瓶塞過來。
「算你運氣好,小爺今兒差事辦得利落,得了老爺賞,上好的傷藥便宜你了。」
觸手溫潤的瓷瓶讓我不自覺回想起一段往事。
前世我剛挨了這頓打不久,五姑娘便聲稱要去香山寺禮佛。
原本我的舊傷未好,不想跟著過去,專門跟管事請了假。
可阿娘卻不顧我傷痛難忍,那天出門特意把我從床上拖下來。
我強忍腿傷跟隨上山,結果撞見五姑娘和那戲班子的乾旦在禪房後顛鸞倒鳳、珠胎暗結。
逃離時因驚慌失措下發出了聲音,不幸被五姑娘看到了我的背影。
回來之後五姑娘便故意把我調到身邊伺候,動輒尋我錯處懲處,大冬天捧著炭爐跪在廊下,晚上故意叫我守在門外整夜整夜熬著,借著端茶太燙太涼扇我巴掌、命我罰跪。
短短一個月時間,我整個人便消瘦了一圈,頭發也一绺一绺掉。
阿娘看出了不對勁兒,暗地裡詢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時我私以為她是我骨血一體的親生母親,是生我養我之人。
所以毫不設防地把事情原委告知她,哪成想她驀然變了臉色,結結實實地甩了我一巴掌,打得我雙眼發黑,嘴角滲出血來。
我茫然地看向她,不明白為什麼會挨打?
她卻恨恨地盯著我:「身為奴婢自然該忠心耿耿,你卻私自說嘴,莫要以為拿捏了姑娘的把柄就能如何,從今往後這件事你給我爛到肚子裡,否則我第一個容不下你。」
更可笑的是,她竟然為五姑娘出謀劃策要整治我【疑似背主】的壞毛病。
後來我身上都是被掐被擰被鞭打的痕跡,腿傷沒能根治,每逢陰雨天便猶如百蟲啃食般的疼。
那段由不忿直到麻木的黑暗時刻,唯一的亮光是窗臺上莫名多出的一個白瓷瓶。
不引人注意的,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悲慘而無助的歲月裡。
那個白瓷瓶曾被我日夜握在掌心,虔誠地感謝送藥之人。
所以當這人把白瓷瓶遞過來的剎那,我已經認出了它。
難不成當年暗中贈藥的人便是眼前之人?
我再次深深地觀察眼前之人的樣貌,終於想起來他的身份。
他好像叫做周雲嵩,是府裡大管家的獨子,如今隨他父親在老爺跟前做事。
仔細想來我跟周雲嵩倒是有過幾面之緣。
一次是五姑娘心情不好,故意指責我為她繡的羅帕不好看,於是阿娘命我在清蓮院外的青石板甬道裡罰跪,不巧天降大雨,而他正好路過送給我一把油紙傘。
另一次是我給五姑娘端茶時,她因為走神不小心打翻了茶盞,阿娘便怪我當差不利,命我將府中的馬桶刷洗幹淨,又正巧他帶著手下人路過,便幫了把手。
還記得刷完馬桶,他帶來的那群人故意嚷嚷著身上都臭了。
他清雋的眉眼微微彎起,大手一揮請他們晚上吃飯。
一群少年人眉開眼笑的吵嚷聲、調笑聲猶在耳畔。
為了感激他兩次援手之恩情,我專門做了一碟雲片糕送給他。
在記憶裡,我與他的往來似乎隻有這些。
那周雲嵩卻又為何專門贈我傷藥?
沒等我想明白,眼前之人似乎因為我的出神有些不樂意。他左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兩聲,有些不自在道:「姑娘家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落下個毛病有你好受的。」
我將白瓷瓶緊緊握在手心,朝他欠身道謝。
他側過身虛虛躲開這一禮,環顧四周忽而放低聲音道:
「聽聞過幾日五姑娘準備去寺裡上香,你腿腳不便,還是早早告了假吧。」
聞言我忍不住苦笑,連他都看出了我傷得嚴重,可我的親生母親卻對我步步緊逼。
我原打定主意這次絕不跟隨她們上山,但這一瞬間突然有了別的主意。
3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五姑娘要出門上香的日子。
不等阿娘逼著我去服侍主子,我便主動拖著尚未痊愈的腿要跟隨前往。
這反而惹得阿娘狐疑地盯著我看了許久,我順著她往日的心思道:
「主子的賞罰都是女兒的福氣,若是因為病痛壞了姑娘的心情,才是我的罪過。」
聽到我說出這麼一番話,阿娘臉上的神情緩了緩,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待她轉身去往五姑娘乘坐的馬車旁伺候,我才緩緩地抬起頭。
眼中的淡漠和恨意尚未收斂,忽然覺得一道灼人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
嚇得我立馬站直身體,側頭卻對上周雲嵩玩味的眼神。
「小兔子咬人之前可不會輕易露出這樣的破綻。」他故意輕聲道。
我心中驚愕,總覺得他似乎知道些什麼。
更奇怪的是上輩子周雲嵩並沒隨五姑娘一起上山,到底哪裡出錯了?
直到上了山,我才知道他原來是奉老夫人的命,到香山寺供奉海燈祈佑平安。
興許真的是巧合,我一心想著今日的計劃,便不再多關注他。
五姑娘帶著貼身丫鬟等人進入大殿,我們便侯在院裡隨時聽候吩咐。
很快如前世一般,阿娘在外許久不見五姑娘等人出來,便著急地喚我去尋人。
「冬兒,去瞧瞧姑娘有沒有什麼吩咐?」
「帶你出來是專門伺候主子的,偏你沒個眼力勁,慣會躲懶!」
一起等候的還有其他小丫鬟,但是阿娘素來愛惜名聲,怕別人說她偏心,遇事總先訓斥我。
旁邊有丫鬟憐憫地看了看我未痊愈的腿,正準備出聲代我前去。
卻沒料到阿娘見我沒動靜,忽地出手推了我一把。
「S丫頭,還使喚不動你了?做不好事情看我不回去讓夫人發賣你!」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話語和動作。
曾幾何時,聽到這話我的心冰涼一片,誰家親生母親會撺掇旁人賣掉自己的女兒?
不知名的情緒彌漫上心頭,我壓下唇角,繼而有了相應動作。
——趁著她那一推,重重摔倒在地上。
「啊!嘶——好疼……」
我癱坐在地抱腿哀嚎,露出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
周圍有看不慣的丫鬟們慌忙來拉我,有人忍不住開口道:
「前幾日冬兒剛挨了打,今天又把她拉上山,阮大娘子還真是一片慈母心腸。」
「什麼慈母心,明明是一顆赤膽忠心,滿府誰比她更得主子看重。」
「要我說,阮大娘子真關心咱家五姑娘,不妨親自去瞧瞧?」
「阮大娘子還是趕緊去伺候才是正事,姑娘身邊正需要您這位好【忠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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