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親子綜藝上，兒子撲到當紅小花丁檸懷裡。

 

乖軟地喊她：「媽媽。」

 

我的京圈太子老公不僅沒有阻止。

 

還對著鏡頭微笑：「丁小姐確實是很理想的另一半人選。」

 

「瑞瑞也很喜歡她。」

 

我向系統申請脫離任務世界。

 

系統冰冷的電子音響起：【申請通過。】

 

【走之前，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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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

 

我輕笑，走到 5 歲的兒子面前。

 

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好的不學，就學會了亂認媽？」

 

「你親媽還沒S呢。」

 

1

 

睡前，我給兒子讀完故事書。

 

卻見他還是毫無睡意，睜著大眼睛看我。

 

奶聲奶氣地道：「媽媽，我想吃糖。」

 

我下意識有些怕，卻還是溫聲輕哄：

 

「睡前不可以吃糖，會吃壞牙齒的。」

 

「瑞瑞乖，明天再吃好不好？」

 

果然，沈瑞瞬間變了臉。

 

他對我拳打腳踢。

 

負氣道：「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怎麼什麼都不可以？！」

 

「我最討厭媽媽了！！」

 

「你不是我的媽媽就好了！」

 

他轉身背對我。

 

身體上的疼痛遠不敵心中的痛。

 

我僵硬地停在原地，直到他的呼吸逐漸均勻。

 

才輕手輕腳地起身，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

 

可就在我下樓倒水時。

 

卻見沈川正穿上外套。

 

邊急匆匆地往外走，邊對電話那頭說：「你別怕，我馬上就到。」

 

我很清楚對面的人是誰。

 

當紅小花，丁檸。

 

我老公的新女朋友。

 

我沒攔住他，隻是在他身後說：「如果受不了，可以離婚。」

 

沈川動作一滯。

 

下一秒，他像被點燃。

 

轉身逼近，捏住我的下颌。

 

恨聲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明知道我沒法取消聯姻，才故意說這種話來惡心我！」

 

他與我四目相對，冷笑道：

 

「不過我已經想通了，對你最好的懲罰，就是讓你親眼看著你的丈夫、你的兒子都好好在你身邊卻都恨你，不是嗎？」

 

沈川狠狠甩開我，摔門離去。

 

我沉默地盯著安靜的空氣，覺得沮喪。

 

我怎麼好像去哪兒都是這樣？

 

能將人生過得一塌糊塗。

 

2

 

七年前，我現實世界裡的弟弟得了癌症。

 

為了救他，我媽跪地苦苦哀求。

 

要我綁定攻略系統，賺錢給弟弟治病。

 

十年為期，佣金很高，按月結算。

 

攻略成功還能拿到一大筆獎勵金。

 

但那明明還是很不穩定的實驗，媽媽卻並不在乎。

 

我厭惡那時的生活，便同意了。

 

於是我來到了這個世界。

 

我在這裡的身份是一名企業家的女兒。

 

名字跟從前一樣。

 

姜晚。

 

系統說，我的任務是攻略京圈太子沈川。

 

我看著人物卡，還覺得開心：「他本來就是我的聯姻對象，攻略他豈不是很簡單？」

 

系統卻說：【讓他愛上你，才算攻略成功。】

 

我更不覺得難。

 

倒不是我自信，而是這個世界的我，確實漂亮又有錢。

 

再加上我現在在讀研二，跟沈川同一所大學。

 

平時見面的機會並不少。

 

我私下調查許久，知道沈川喜歡賽車。

 

賽車場上。

 

我穿著修身的賽車服，在眾人的口哨聲中站在他面前，眼裡都是明媚與自信：

 

「跑一圈嗎？」

 

沈川先是一愣，而後眸中閃過興味：

 

「好啊。」

 

賽車疾馳在跑道上，風馳電掣。

 

我玩賽車時有種不要命的美感。

 

許是從前太過謹小慎微，現在隻想恣意痛快地活著。

 

就在快要跑完一圈時。

 

我換擋，加速，調轉車頭。

 

完成了一次視頻中很火的賽車吻。

 

場上都是圍觀群眾的驚呼聲。

 

我下車，摘下頭盔。

 

濃密的黑發被夜風吹拂，我衝他吹了聲口哨。

 

沈川心有餘悸。

 

先是怔愣，而後失笑。

 

第二天，他送了我一大束香檳玫瑰。

 

這個在交際場上向來遊刃有餘的男人，在此刻卻對著我紅了臉。

 

「我知道很俗，但我沒追過女孩。」

 

「你喜歡什麼，之後再慢慢告訴我，好不好？」

 

3

 

最初，我們對彼此確實都有過好感。

 

可隨著劇情的展開，我才知道。

 

我們的聯姻來自爺爺輩在戰場上的交情。

 

恰逢那時，我哥投資冒進。

 

導致家裡企業的資金鏈斷裂，眼看著就要背上巨債。

 

爸爸說是一視同仁，可在生S關頭。

 

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犧牲女兒，為自己的兒子鋪路。

 

好像無論在哪兒。

 

他們都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

 

沈川爺爺的壽辰，我爸帶著我到老爺子面前，拿出許多年前一封泛黃的信。

 

許是年紀到了，老爺子對著信落淚，當場認下了這份親。

 

看到沈川驚愕的表情，我就知道。

 

完了。

 

他最恨被人擺布。

 

可偏偏他還沒有能力，可以完全擺脫家裡的光環。

 

於是，這份怨氣就被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那個平時待我珍重的人露出獠牙。

 

面色嫌惡地看我：「你真讓我感到惡心。」

 

我攤手：「惡心嗎？那也沒辦法。」

 

無論是現實中的我，還是攻略世界的我，都隻有一個選擇。

 

那就是打動他，讓他愛上我。

 

婚禮過後，沈川基本沒有回過家。

 

他拿我當空氣。

 

我急不來，隻好慢慢想辦法。

 

直到一次酒醉，我意外懷孕。

 

拿著報告單找上他時，我清楚地看見沈川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可以去流掉。」

 

他像是在掙扎。

 

卻在我要放棄時，SS地拽住我的手：「姜晚。」

 

沈川與我四目相對。

 

眼角氤氲出一片紅。

 

「孩子我要，留下吧。」

 

我那時以為，沈川是愛我的。

 

他隻是恨自己不能擺脫家裡的管制，恨就連婚姻都不能自己說了算。

 

可後來我才發現。

 

人心尤為善變，愛是賠率最大的賭注。

 

難怪會給那樣高的賞金。

 

4

 

我想要生下沈瑞，並不全是為了攻略。

 

而是我覺得，兩個世界裡，我都太孤獨了。

 

我懷孕懷得很辛苦。

 

沈川雖然嘴上不說，但倒也算是無微不至。

 

他會別扭地安撫我的情緒，會幫我按摩水腫的腿。

 

也會在看到我食欲不振時，請一個又一個阿姨來試菜。

 

直到試到能做出最合我口味的飯菜的阿姨為止。

 

生孩子更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剖腹產留下的傷疤，即便用再多金錢，也恢復不到最初的模樣。

 

可令人欣慰的是，最初，沈瑞真的很可愛。

 

他從牙牙學語，到開始磕磕絆絆地行走。

 

我曾真實地體會過為人母的喜悅，也短暫地擺脫過那要人命的孤獨感。

 

沒什麼盼頭的女人，總是能將全部的期望與注意，都投注到孩子與另一半身上。

 

我生出了留在任務世界的念頭。

 

即便系統告訴過我，留下的代價是，我會永久接入腦機接口。

 

肉體S亡，以意識的形式，在數字世界永生。

 

而且攻略系統還並不穩定。

 

有風險，沒有回頭路。

 

直到沈瑞 3 歲那年。

 

他好像逐漸懂事，也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

 

我對他總是嚴厲。

 

不準他瘋玩，不準他吃冷貪涼，更不準他吃太多甜食。

 

可婆婆卻對他溺愛，不經常看顧他的沈川也是。

 

隻要他們一來，總會帶很多沈瑞喜歡的東西。

 

糖果、蛋糕、冰淇淋、遊戲機。

 

於是媽媽就變成了壞人。

 

奶奶和爸爸就變成了好人。

 

尤其，婆婆一直對我很不滿。

 

她認為，如果不是我，沈川會娶到更加門當戶對的人。

 

5

 

直到今天，直到現在。

 

沈川營造自己恢復單身的人設，跟當紅小花丁檸公開出雙入對。

 

而沈瑞。

 

他被慣得，隻要要求不能得到滿足，就會肆意朝我發火，從不在乎我的感受。

 

果不其然。

 

沈川離開不過半小時，丁檸就發了微博：

 

【需要你的時候，你一直都在。】

 

並配了一張十指相扣的照片。

 

我認出了，裡面沈川的腕表。

 

一周後，沈川沒跟我打招呼，便從幼兒園接走了沈瑞。

 

就在我打不通沈川的電話，心急如焚時。

 

狗仔拍到了他、沈瑞，還有丁檸親密聚餐的照片。

 

沈瑞的臉被打了碼，說明這張照片被發出來，或許是沈川默許過的。

 

網友瞬間炸了，最激動的當屬丁檸的粉絲：【好配絕配天仙配！】

 

【嗚嗚嗚，可是跟沈川在一起，丁檸就要當後媽了是不是？不過寶寶開心就好……沈川幸虧有顏有錢，不然我才不會同意！】

 

【隻有我發現丁檸寶寶對孩子特別有耐心嗎？她真的超級溫柔啊啊啊！】

 

……

 

而下一秒，我就刷到了一條來自丁檸的。

 

最新的視頻。

 

視頻裡，平時對我冷漠厭煩的沈瑞，正軟乎乎地對著丁檸撒嬌：

 

「我可以叫你媽咪嗎？」

 

畫外音裡，帶著笑意的女聲溫柔：

 

「好。」

 

那一瞬間，我突然明白。

 

我不能靠婚姻和生育去逃避原先存在的問題。

 

因為問題始終存在。

 

時間一到，總會顯露無遺。

 

6

 

失魂落魄兩天，我開始忽視沈瑞。

 

打算做點別的轉移注意力。

 

其實跟沈川結婚這幾年，我的手頭並不寬裕。

 

家裡在我結婚後並不給我錢，他們隻會伸手讓我向沈家討要什麼好處。

 

沈川這種對錢沒有概念的，更不會想到我會有什麼缺錢的地方。

 

系統說，我在這個世界憑借自己的能力賺到的錢，也是能帶回到原本的世界的。

 

而原先世界的我，沒有任何經濟支持，也沒有這樣漂亮的臉蛋。

 

既然現在有資源。

 

我不如先搞事業，再自行決定去留。

 

雖然沈瑞的吃穿用度有保姆管家幫忙採購。

 

可我依舊對沈瑞的事親力親為，也積累了不少育兒經驗。

 

於是我便在網上做一些母嬰好物分享。

 

最初沒有起色，但我最擅長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