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慘叫一聲，忽地坐起來。

 

陸儼不知何時來了，他眼底透著緊張和關切：「珞珞做噩夢了？別怕，我在。」

 

說著便要來擁住我，用手拍我的背，我渾身緊繃，像一塊石頭。

 

他感受到了，動作稍有停滯。

 

我推開他，把還凝著血的手指給他看：「我覺得不隻是十指連心呢，它受傷，我渾身都跟著痛。」

 

陸儼趕緊喚人去拿藥箱，非要給我上藥包扎。

 

而我隻覺煩躁，我已經沒有耐心陪他演下去了。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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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廚房送來魚靡羹，試過毒之後，婢女準備喂暉兒吃。

 

我端著書，餘光瞥見婢女的手在微微發抖。

 

「慢著！」我喝道。孤影見狀上前一把按住婢女，魚靡羹撒了一地。

 

她嚇壞了，身體抖得像篩糠。

 

孤影隻假意要卸她一隻胳膊，她就嚇得都招了。

 

果然是嚴皇後。

 

次日，嚴皇後用過早膳後，突發急病，渾身紅疹，雙目充血，據說她瘋狂抓撓自己，竟將自己抓個血肉模糊。

 

我不屑用下作手段對付別人，但是對付下作的人，隻能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天下又不是隻有嚴家會這些，顧嬤嬤當年甚是喜歡研究些旁門左道，隻不過她生性善良，研究來也隻是為了救人。

 

做些試不出來的毒，她也是會的。

 

嚴皇後以紗覆面，深夜闖進我的寢宮。

 

一個皇後，形狀無端，冒失衝動。

 

不使些卑劣手段，確實無法坐上這個位置。

 

透過面紗，我仍能看見她臉上的疤。她抓起花瓶想砸我，顯然又不想吸引侍衛過來，悻悻地又放下。

 

我坐在床沿靜靜看著她。

 

「你以為隻有我想那個野種S？」她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來，接著又語帶嘲諷：「如果陛下不允，你以為我真的敢S皇子？」

 

「你以為陛下不知道那個野種是誰的孩子？」

 

「哈哈哈，你一個非完璧，嫁過人的女人，真不知道皇上迷戀你什麼！一個殘花敗柳，皇上肯要你，你還妄圖留下野種！」

 

我猜到了陸儼知道暉兒是誰的孩子。隻是我沒想到他會借嚴皇後的手。

 

想除後患，又想嫁禍他人，好心計。

 

買通張御醫保下我，因為孩子還在我肚子裡。

 

生產當日，又讓醫女S掉孩子。

 

他一直都知道我想幹什麼。

 

17

 

這個女人真的很蠢，她知道我的秘密，還反復挑釁我。

 

被人輕而易舉下了毒，還敢隻身到我這來。

 

真是被嚴相寵壞了。

 

我抱著胳膊，嘴角帶笑，眼神卻有S意。

 

她瞥見了，當下有些發怵。

 

我緩緩走到她跟前，舉起她之前想摔又放下的花瓶，狠狠砸向地面，花瓶在深夜發出巨大的脆裂聲。

 

我蹲下去，將手掌按在其中一塊碎片上，碎片無比鋒利，扎透了我本來就單薄的手背。

 

劇烈的疼痛鑽心而來，疼得我倒在地上。

 

侍衛很快來了，陸儼也到了。

 

我隻默默流淚，任陸儼問我什麼我都搖頭。

 

傷上加傷，我此刻虛弱得像隻受傷的小貓。

 

陸儼更加憤怒，他眼眶發紅，似乎失去理智。

 

他轉身狠狠一巴掌扇在嚴皇後臉上，嚴皇後「啊」地驚呼一聲，轉而跳著腳罵陸儼：「你也不看看是誰幫扶你上位的！就憑你，你以為能當上皇帝？！」

 

「沒有我嚴家，你屁都不是！」

 

真是作S。

 

陸儼徹底失控，一把抽出旁邊侍衛腰間的佩劍，一刀刺中嚴皇後心髒。

 

嚴皇後瞪圓了眼睛，張了張嘴。

 

她沒來得及發出聲響，便倒了下去。

 

18

 

幫我調查真相的，是陸煜城的老部下，曾受陸煜城重恩，因此盡心盡力。

 

掘地三尺，終於得知，陸煜城和七皇子，都是中了一種叫「潛影」的幻香。

 

中毒者會看見自己深愛之人陷入險境，奮不顧身前去相救，然後，就被陸儼事先埋伏在附近的手下亂刀砍S。

 

嚴相和陸儼早成一黨，嚴皇後更是喜歡陸儼甚久。

 

為了討陸儼歡心，嚴皇後派人尋來一懂邪術老道，特意研制了「潛影」。

 

嚴相扶陸儼上位，陸儼立嚴相女兒為後。

 

互惠互利，蛇鼠一窩。

 

嚴相失了女兒，豈肯罷休，朝堂上要說法，下了朝還要說法，陸儼煩不勝煩。

 

他本就不喜歡嚴皇後囂張跋扈，當初立後也是履行承諾罷了。

 

現在他認為根基已穩，借嚴皇後傷人一事，S了就S了。

 

他一向狠辣。

 

我主動找到嚴相，跟他談條件。

 

他不屑地哈哈大笑起來，仿佛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珞貴妃好生有趣，你我也算不共戴天的仇敵，憑什麼認為老臣會答應？」

 

我遞給他一張紙，上面寫著「潛影」的配方以及老道的名字。

 

「陸儼敢S你女兒，就敢S你，畢竟知道他這個秘密的人，終歸是永遠閉嘴才是安全的。」

 

「你猜，他什麼時候動你？」

 

不久，嚴相糾集一堆老臣聯名奏書上表，要求陸儼立暉兒為太子，理由就是群臣們常用的那些罷了。

 

陸儼拖著不理，大臣們就每日提起。

 

他到我這來，我也愛理不理，就那麼晾著他。

 

終於他妥協了，下詔書立暉兒為太子。

 

19

 

我叫我宮裡的小廚房，備了一桌他愛吃的菜，設宴在宮裡最高的廷花閣。

 

這裡視野寬廣，望出去整個皇宮景色，盡收眼底。

 

他見我高興，心情也大好。

 

我特意穿了純白素雪千水裙，長及曳地；頭僅簪一隻白玉蘭花釵。

 

「珞珞今日格外清麗動人，像一朵水仙花。」他飲了兩杯我親手釀的玫瑰酒，略有醉意。

 

我又給他倒了一杯, 笑顏盈盈：「是啊, 今天這日子, 必須好好打扮。」

 

陸儼皺了一下眉頭, 似是在回憶什麼，他問：「今天是什麼日子，朕給忘了嗎？」

 

我臉上依然掛著笑：「陸煜城戰S的日子。」

 

「啪」陸儼一下子站起來，卻又站不穩，一屁股坐下。

 

「怎麼提起他來？」他眼底有一絲復雜神色閃過, 又垂下眼低聲道：「珞珞忘記他吧，朕定加倍對你好，朕把能給的都給你。」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

 

「可不是嗎？三皇子才去了多久？」

 

「完等」「陸煜城。」

 

他受了刺激, 抓起酒杯砸向地面, 聲音染上怒意：「你為何就是不喜歡我？！小時候也是, 你眼裡隻有他！我送的東西你都不要, 你隻要他的！他有什麼好？如今, 我，朕才是皇帝！」

 

我將目光投向閣樓外，他顫顫巍巍過來想要抱住我, 被我躲開。

 

「朕連太子之位都給了暉兒！暉兒是他的孩子, 你以為朕不知？朕本想和你再生幾個孩子, 將皇位傳給我們的孩子, 但是，但是……」

 

「我怎麼可能生下你的孩子？！」我幾乎嘶吼起來：「你S了我夫君！S了我孩子的爹！」

 

「你本來就不該是皇帝！你殘暴、嗜血, 如果你光明正大和陸煜城競爭, 你以為你還能是皇帝？？」

 

「你從小到大都隻會使一些骯髒的手段！像一隻臭蟲躲在暗處。因為你無能！卑鄙！齷齪！所以你害怕一切被陽光照耀到的地方！哪怕你用盡一切手段！都敵不過光明正大的人心！」

 

「所以，你注定會輸。」

 

陸煜城就如燦爛的陽光一般，他愛民如子, 愛我如己。他從來都堂堂正正, 所以中了自己皇弟的奸計。

 

陸儼眼角有淚水滾落，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他想過來抱住我, 卻忽然眼神迷離起來，腳步有些不穩, 他目光渙散越過我看向遠處：「珞珞，珞珞別站在那，那裡危險！」說罷, 便向閣樓的欄杆衝過去, 一個趔趄, 從欄杆翻過去, 摔下去，當場摔斷了頭顱。

 

21

 

暉兒年少，我輔政。

 

我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撤職嚴相。他在任時樹敵太多，於回鄉養老的途中, 被人暗S。

 

孤影成了護國將軍。

 

陸煜城，你可放心了？

 

我和暉兒，會讓你看到萬民樂業, 盛世太平。

 

等暉兒再大些，我就來找你，等著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