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我走進房中,門被關上,房中隻餘下我與聞璟二人。
他躺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
我想起昨夜他身上的寒氣。
許是昨夜染上了風寒。
聞璟從受傷後身體就很弱,不能吹風,不能著涼。
我常給他熬湯,也是遵循郎中的話為他補身。
他聽到我進來的動靜,睜開眼看向我。
「就當賠給你了。」他舉起滿是紗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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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丫鬟說,手臂是他用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用玉簪刺的,手掌的傷是握拳撞向牆而致。
後者我能猜到,我房中的山水畫不知所蹤,原本遮蓋的牆壁也變得面目全非。
「王爺的話我聽不懂。」
聞璟笑了笑,蒼白的臉上多了一分血色。
「嫁入王府前一年,你嫡姐議親,結果卻面容潰爛久治未愈,最後隻能潦草嫁給尚書府的長公子做繼室,婚後被寵妾滅妻,日子並不好過。
「你那嫡母私放印子錢,最後借錢的人不知所蹤,白白吃了啞巴虧,最後還被永安侯發現,怒斥一頓不說,讓她用從前的嫁妝來填窟窿,害得你嫡姐出嫁的嫁妝也顯得寒酸。
「從前是我小瞧王妃了,不讓人細查,也不知王妃如此聰慧。」
「皇城司果然手段通天,我再如何厲害,也比不過王爺有手段。」
這些聞璟能查出來我不奇怪,不過比我預想得要遲。
可能真的是傻了幾年,反應也遲鈍些。
其實細想就能猜到,聞璟從前為攝政王時樹敵眾多,趁著他病重痴傻,昔日那些敢怒不敢言的人才會出手。
隻是阿璟單純,我從未告訴過他。
至於眼前人,也不必知道。
「你為什麼會喜歡那個傻子?」他問我。
「因為他是我的夫君。」
我回答得有些多餘,可從前我問阿璟時,他也是這麼回答我的:
「因為娘子是我的娘子。」
17
剛嫁來王府時,我才將侯府攪得翻天覆地,一地雞毛。
但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我阿娘的S,他們都有責任。
我阿娘隻是永安侯醉酒時臨幸的婢女,身份低微,無人在意。
所以我自然而然成了我爹嫁去王府的棋子,作為最不起眼的女兒,能嫁去王府是我的福氣。
這是我爹當時的原話。
我樂意至極,留在侯府,指不定要嫁給別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人。
一個傻子,總比一個爛人好。
侯府,王府,對我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隻是我沒想到,我遇到了阿璟。
成婚那日,一切從簡,沒有賓客,沒有賀禮。
一頂紅綢,一對紅燭,便已是全部。
眼前的大紅色被撤去後,映入眼簾的是阿璟的臉。
輪廓分明,貌如謫仙,雙眸卻透著憨傻。
他不似傳言那般暴躁愛撒潑,而是小心翼翼遞給我一塊白玉糕,討好般問我:
「他們說新娘子要餓好久,這個白玉糕很好吃的!你餓不餓?要不要嘗嘗?」
見我沒有應聲,他又將桌上別的糕點端了過來。
「不喜歡白玉糕還有別的,還有雞腿、龍須糖、甜棗、酒……酒不要,不好喝!」
我被他逗笑了:「可我就想喝酒怎麼辦?」
他皺緊眉頭,無奈地看著我。
「那你就喝一點,一點點就好了。他們說喝酒傷身,我要照顧娘子,不可以……不可以受傷。」
說著,他倒好一小杯酒遞了給我。
我接過酒,笑得花枝亂顫,酒全灑了出來。
他還傻乎乎地去接。
「酒都灑了,娘子沒有酒喝了。」他眉頭皺得更緊了。
明明一滴酒都沒喝,我卻有了醉意。
我捧著他的臉問他:「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
明明這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他眉間舒展開來:「因為娘子是我的娘子。」
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仿佛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18
「我也是你的夫君。」
因著尚在病中,聞璟的雙眸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無辜。
聞璟記得那個傻子生病時她是如何寬衣解帶地照顧他,也記得她會將藥溫好一點一點地喂給他。
如今兩兩對視,她卻看著他發笑。
比起憤怒,聞璟心裡更多的竟然是失落。
心被人扯著,墜得生疼。
聞璟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王爺費盡心思將我抓回來,不會隻是想說這些不痛不痒的話吧?」
「自然不是。」
聞璟努力讓自己維持平靜,他如今需要一個人照顧自己。
直覺上,理性上,鬱春都是最佳人選。
她貼身伺候過他三年,清楚他受傷後的身子。
「這幾日,留在我身邊照顧我。」
鬱春又笑了,她拿起床邊的繃帶套在指尖上玩。
聞璟竟然會想起從前握她手時的觸感,纖細又帶些骨感。
寬大的袖口之下,手臂上燒S的疤痕若隱若現。
不知道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當時的聞璟沒想過要留活口。
有時他會想,如果那日鬱春早早地S了,他如今大抵不會這般的搖擺不定。
「照顧?如今王爺病重,難道就不怕我此時動手?」
聞璟與她對視一笑,這般赤裸裸地將意圖告訴他,說明她並不打算這麼做。
「府上全是皇城司的暗衛,就我房外就有不少。我S了,你也活不成了。」
但他卻願意配合她說話。
「王爺要我回來,恐怕不僅僅是讓我當丫鬟這麼簡單吧?」
「那不如王妃自己猜猜,我究竟是何目的?」
目的……
連聞璟自己都說不出目的。
一開始將她從侯府接回來的確是為了防止她同侯府沆瀣一氣,後來頂著秋夜的寒意去尋她,連他自己都不清究竟是一時之氣還是另有所圖。
聞璟看著鬱春,病體讓他沒辦法一直將她看得很清楚。
眼前人時清時糊,如水中月時遠時近。
19
我將手中換藥的繃帶放下,去給聞璟換藥。
「天子如今聽信永安侯所言,王爺雖然清算,卻得聖上猜疑。
「我猜,王爺是想要我幫你清君側。」
聞璟的目的根本不難猜,他清楚我在永安侯府诓騙了我爹,如今對付我爹,我無疑是最好的棋子。
而我因下藥失敗害謝嵐真出醜已經得罪了謝府,如果聞璟再將我丟回侯府,我無疑是S路一條。
他知道我為了活下去隻有一條路可走,而且也恰好想除去我爹,永絕後患。
聞璟聽後滿意地笑了:「王妃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都是跟王爺學的。」
……
聞璟讓郎中開了猛藥,第二日症狀就被壓下去了不少。
猛藥傷身,隻會耗損基底,更何況聞璟曾經受過重傷。
但他別無選擇,隻能強撐著上朝。
他如今的位置,天子忌憚,與我爹水火不容,稍微出錯,朝堂上旁觀者如野狗一般聞風而上,隻會讓他粉身碎骨。
為政者,便是如此。
表面風光,隻有自己才能看到腳下的刀山火海,退一步就是無邊地獄。
所以我沒有謝嵐真那樣天真的打算。
棋子總有沒有利用價值那一天,所以我要趁自己還有價值,找到出路。
20
聞璟允許我出門同夫人小姐們交際,但每次出門總要派上兩個丫鬟跟著。
明裡是兩個丫鬟,在背地裡的暗衛數量遠不僅這些。
聞璟要確保,我不會再逃跑。
但他不知,我的另一條路從來都不在這些虛偽的交際裡。
大齊國力強盛,天子又正年輕,宮中常有宴會。
恰逢中秋,天子宴請群臣及其家眷。
在宴會上,我遇見了謝嵐真。
自從上次給聞璟下藥失敗,她沒有再來過王府。
聽丫鬟說,聞璟下令,不許她踏入王府半步。
也在與世家夫人的談話間得知,謝辭最近屢屢被彈劾,天子早有意向對謝家開刀。
謝辭忙著為謝府奔波,也清楚聞璟亦不願再保謝府,謝嵐真也隻能被迫安分了下來。
聽聞謝辭有意為謝嵐真擇婿,但礙於從前的傳言,讓諸多世家卻步。
宴會期間,屢屢感受到謝嵐真投來怨恨的目光。
聞璟在人前演作一副愛妻如命的模樣,更讓她以為我那日獻計,隻是借機除去我。
這也是聞璟對我的警告,他要將我的「靠山」一一除去,讓我別無選擇,隻能依賴他。
「怎麼?你也有害怕的一天?」
聞璟自然也察覺到了謝嵐真的目光,打趣道。
「不過是一直被人盯著覺得不自在罷了。」
我端起酒杯正準備喝,無意間對上謝嵐真的目光時,卻發現她眼中的憤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得意。
杯中除去果酒的香氣外,沒有別的味道。
我飲入一口,再用手帕擦拭。
假裝吞咽,其實酒全在手帕裡。
再看謝嵐真,她迅速移開目光,嘴角笑意難掩。
我忽然想起,那日她買來的催情藥,也是無色無味。
我有些想笑,卻隻能裝作無措。
正愁找不到機會離開宴會,謝嵐真卻幫了我一把。
「去哪兒?」聞璟見我起身,下意識地扣住我的手腕。
「這酒有些醉人,想出去吹吹風,醒醒酒。」
宮宴的果酒不易醉人,確保老少皆宜,人人共飲。
聞璟不可能聽不出我話裡有話,卻松了我的手。
他在等我求他。
但我卻希望他不要跟來。
大臣及其家眷入宮,家僕需在宮門外等候。
宮城護衛早已被天子收回,皇城司暗衛無法入宮。
這條路,一個人走剛剛好。
算準了謝嵐真會跟過來,我順著記憶往宮城深處走。
21
「勞煩公公,我有事要求貴人。」
「求朕?你從前口口聲聲答應朕的事,可是一件都沒做到啊!」
明黃的錦靴一步一步走到我眼前,抬頭恰好對上了他的眉眼。
這便是當今天子宇文洵。
「當年郎中說聞璟痴症無法治愈,民婦也沒料到聞璟會突然痊愈。
「民婦亦被他蒙在鼓裡,險些喪命。陛下若不信,大可去查。
「聞璟嫌我身份低微,又曾是永安侯送來的細作,看不上我。我在王府,日日如履薄冰,若非如今性命垂危,走投無路,我也不會在今日打擾陛下。」
我跪在地上,額頭貼著冰冷的磚面,等候宇文洵開口。
「你要朕如何信你?」
宇文洵知道我的處境,今日跟來也不過是想看我的笑話。
但上位者不會有泛濫的慈悲之心,更不會被我三言兩語說動。
「聞璟名下產業眾多,他痴傻的這三年一直是由民婦打理,每年利潤不少,但與王府內庫的存銀卻對不上。民婦認為,這些都是聞璟用來疏通打點各處的開支。
「如今雖國力強盛,但殿下從國庫支取的銀子都需記錄在檔,雖有私庫,但畢竟錢銀有限,哪裡比得這些產業源源不斷要好?」
宇文洵忽地笑了:「萬一這是你與聞璟的計策,那朕可又要吃虧了。」
「若陛下不信,民婦願先以性命作賭。」
宇文洵是有野心的君主,不然也不會連同我爹刺S聞璟奪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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