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聞璟的第三年,他恢復了神智。
他卻選擇繼續裝成痴傻,養精蓄銳。
他在宴會上當著眾人的面將手上的油汙擦在我的衣裙上。
也會故作鬧脾氣將我熬了幾個時辰的湯潑在我腳下。
最後一次,他假裝受驚,將我丟在了失火的鋪子裡。
瞞天過海,卻獨獨漏了我,也獨獨利用了我。
他不再是覺得娘子天下第一好的聞璟,隻是世人口中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攝政王聞璟。
我自請下堂那日,恰逢聞璟收網,滿京惶恐,人人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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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說我今日熬的湯比起從前味道淡了。
可從知道他騙我那日起,我就沒再為他下過廚了。
1
去找聞璟時,他正在喝湯。
眼底的痴傻已然全然消失,著一身官服,周身泛著寒氣。
走近一步,隱隱可以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聽聞今日他出門早,去上朝清算那些曾經趁他痴傻時討好處的異黨。
四處抄家,鬧得滿京惶恐。
這才是真正的聞璟,鐵血手腕的攝政王。
但不是那個口口聲聲說最喜歡我的夫君。
和離書藏在身後,我準備拿到跟前時,隻聽他放下碗,說了句:
「今日熬的湯比起從前味道淡了。」
我點了點頭:「這些你同廚房說便好,我很久沒下過廚了。」
從我知道他騙我那日起,我再沒親手熬過湯,通通假手於丫鬟。
原來他一直都記得受傷失智後的事,連湯的鹹淡都記得一清二楚,隻是不想喝罷了。
抬眼時,恰好對上他漫上怒意的眼。
握著碗的手指節泛白,似要將碗捏碎。
大抵是氣我一個庶女,也敢對他有所欺瞞。
可明明是他先開始騙我的。
三年朝夕相對,眼前人變了,自然不難察覺。
大抵是從京郊遊玩回來開始,聞璟就變了。
2
那日晴光正好,聞璟央我帶他去京郊遊玩。
我拗不過他,隻好應了下來。
上山的路很多,聞璟每次都拉我走最難走那條。
他身形高大,也比我有力。
後半段基本是他一手提著糕點,一手拉著我走。
那日我終是沒忍住問他:「為何每次都要走這條路?崎嶇難行,上山要花好些時間。」
那時的聞璟眼神躲閃,緋色沿著耳廓漫到頸部。
支支吾吾了半日,在我的「逼問」下,才磕磕絆絆地說道:
「因為……走這條路可以……可以牽著娘子的手……很久……很久」
說完,他瞥了我一眼又飛速躲開。
連帶著臉也紅透了。
我笑出了聲,眼角卻有點湿。
他低聲「威脅」我:「不準笑。」
語氣裡還帶著幾分被看穿的委屈。
我點頭說好,在山下就拉住了他的手。
「其實走哪條路你都可以牽我的手,牽多久都可以。」
聞璟看向我,滿足地點頭。
「好啊,娘子答應了可不準後悔。要拉鉤……」
「一百年,也不會變。」
我應得輕巧,也天真地以為,我們可以共餘生。
3
上山後我在樹蔭下擺好充飢的糕點後就靠著樹幹刺繡。
聞璟則追著鳥滿山跑。
隻聽一聲巨響後,聞璟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我急忙丟下刺繡跑過去,隻見他摔倒在地,頭撞上了一旁的樹。
聞璟並未像平常一般哭鬧,他捂著頭腦,冷靜地起身。
我以為是疼得失了神,心疼地上前替他查看是否有傷。
「阿璟,蹲下讓我看看傷哪兒了?」
說著,我心急地踮起腳尖上手撫摸。
手卻被猝不及防地甩開。
力道很大,明顯帶著嫌棄的意味。
「阿璟,我弄疼你了?」
我緊張無措地問道,恰好看見了他眸中轉瞬即逝的那抹冷淡。
或許聞璟隻是在氣方才我沒有陪他一起玩,又或許是我剛好觸及傷口。
我如此安慰自己。
聞璟或許看出了我的疑惑,開始哭著喊疼。
我隻好打消疑心帶他下山看郎中。
上山路難行,下山路更險。
這次下山,聞璟獨自走在了前頭。
沒有同往常一樣,緊緊拉著我的手,仔細地替我看著每一步路。
他比我高出許多,開始時寬厚的肩背徹底擋住了前面的路。
後來,他走得比我快上許多,將我遠遠地甩在了後頭。
我心急想追,卻將自己摔得手和膝蓋都破了皮。
聞璟則一路往前走,未曾回頭。
4
回過神來,聞璟手中的湯碗不知何時碎在了腳下。
我並未意外,眼前的聞璟的確喜歡用摔東西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一如當時他將整碗湯賭氣似的潑在我腳下。
熱湯浸湿鞋襪,任由我在眾人的目光下強顏歡笑。
自那次後,我再未為他熬過湯,通通假手於丫鬟。
我清楚,他已經不是那個覺得自家娘子天下第一好的聞璟了。
我的夫君會對我下廚做的所有菜式照單全收。
哪怕有時我忘了時辰,他也會夾起燒煳的菜放入口中,然後樂呵呵地說:
「隻要是娘子做的,阿璟都喜歡。」
隻是,我再也見不到阿璟了……
我鼻尖有些酸,低頭匆忙將眼底的淚收回。
越過腳下的碎瓷片,我將和離書遞給聞璟。
「當初入府是因為王爺受傷需要生辰八字相合的女子衝喜,如今王爺痊愈,我也沒有留在王府的必要了。
「我不過是侯府庶女,從前是我高攀了。」
回應我的是良久的沉默,我想聞璟大抵是生氣。
氣我用丫鬟做的湯糊弄了這麼久,氣我不過一個小小庶女,竟敢先一步同他和離。
下颌被他掐住,我被迫與他四目相對。
眼神是熟悉又陌生的冷漠。
熟悉是因為從他恢復神智那日起,即便他繼續裝成痴傻,看向我時,眼底卻是冷的。
陌生是因為阿璟從不會如此看我。
「你當我攝政王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眸底怒意翻騰,他加重了力道,我疼出了眼淚。
「昔日永安侯將你嫁進來,不就是讓你監視本王,看本王是不是真成了痴傻嗎?
「如今看本王傷愈,就怕了?」
「若我真的向侯府通風報信,以攝政王從前的辦事風格,能留我活到今日嗎?」
我笑著,任由淚水滑落。
聞璟覺得我另有所圖,但他又何嘗不是利用我來掩人耳目?
5
與聞璟相合的生辰八字是假的。
聞璟說得對,我爹不過是想要一個監視他的人,確保他的痴傻之症永遠不會痊愈。
而我,不過是想要借機逃離宅院紛爭的庶女。
其實我也曾希望聞璟永遠不會好,就這樣安安穩穩地同他度過餘生。
沒有婆母刁難,沒有妯娌相爭,更不用擔心子嗣之事。
阿璟雖然痴傻,但他有一顆京中貴子難有的真心。
這對我來說,就已經夠了。
在聞璟恢復後,我甚至奢望,這隻是偶然,我的阿璟還會回來。
但我忘了,上天於我,總是殘忍。
一如年幼我失去了阿娘,如今眼前人也徹底奪走了阿璟。
眼前人非心上人,水中月撈不得。
阿娘說,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
越哭,旁人越清楚你此刻的怯弱。
我用袖口擦幹眼淚,強撐鎮定道:
「我的事已做完了,攝政王也利用我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不如就此和離,從此各走各路?」
聞璟看著我笑了,眉眼冷得可怕。
「你沒有向侯府通風報信,如今還要與我和離。回到永安侯府,你能活幾日?」
他說得不錯,回到侯府,我爹和嫡母定不會容我。
可他也想錯了,我也並非隻有侯府這一條退路。
「我自有打算,不勞王爺費心了。」
「我可沒有答應你要和離。」
聞璟輕描淡寫地將我的計劃打破。
還未等我開口,隻聽他饒有興致地說:
「這三年,我記得你鮮少回侯府。不如回去住幾日,看看爹娘?」
我如他所願,點了點頭。
聞璟臉上劃過一絲失落,許是以為我會害怕。
畢竟是叱咤朝堂多年的攝政王,S人誅心,滴水不漏。
聞璟說他記得這幾年我鮮少回家。
這幾年的事他記得很清楚。
他記得我與阿璟從前的一切,也記得我被阿璟的一片真心感動的點點滴滴。
可他依舊選擇對我冷漠,甚至想將我送回侯府,讓我服軟求饒。
他嫌棄我,卻又不願放我走。
大抵人都是矛盾的。
「不知從永安侯府回來後,王爺是否就會答應與我和離?」
我靜靜地看著他,眼淚隨著下颌痛楚消失化作淚痕,扒在臉上,幹澀生痒。
一如如今我與聞璟的婚姻。
「你也知道我與你爹是政敵,我如今官復原職,人人皆知我痊愈。如今和離,豈非讓你爹四處傳我拋棄糟糠,無情無義?」
我竟不知,素來狠戾無情的攝政王也會有如此在意自己名聲的時候。
我沒有應聲,道了句回屋收拾衣物後便離開了。
一邊是幾次拿我的性命掩人耳目的夫君,一邊是斷了聯系後忌憚我立場的爹。
對我來說,如今的王府和永安侯府沒有區別。
6
聞璟第二日一早就差人將我送回永安侯府。
說是送我回來敘舊,實際上是讓我來送S。
剛下馬車,嫡母便帶著同時回府探親的嫡姐在門前等候。
「我還以為你陪那攝政王從痴傻恢復,他會同從前那個傻子一般護著你。
「沒想到啊,其實他也瞧不上你。
「將你趕回來,是覺得侯府要收留你這個棄婦嗎?」
嫡姐落井下石,不屑地看著我。
「柔安,還不見過王妃。」
嫡母朝她使了個眼色,話裡雖是訓斥,但語氣確實平常。
「從前覺得姐姐隻是美貌,想來最近姐夫納的小妾不懂事,讓姐姐變得一無是處了。」
「你!」說著,嫡姐鬱柔安便要上手打我。
我將她的落下的手扣了下來:「姐姐確定要在這裡打我?」
「我是不是棄婦還輪不到姐姐嚼舌根。」我湊近她低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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