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之後就會慢慢地恢復了。

 

可我媽不聽，她打從心底覺得就是我多管闲事作的祟，把他的那些後遺症全都怪在我的身上。

 

而這一世，張大寶的問題遠比之前嚴重得多。

 

他沒辦法自主進食，上廁所也要人幫忙。

 

智商完全退化到七歲小孩一般，但他今年已經十五歲了。

 

有時候坐著坐著，他會突然看著人痴痴傻傻地笑出聲，還會流著口水一臉猥瑣地看著人家。

 

我媽嚇壞了。

 

她每天緊抓著護士不放手，不斷追問人家張大寶還要這樣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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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最後被問得不耐煩：「這種事情您應該去和主治醫生多了解了解。再說了……」

 

「這本來是很小的手術，誰知道術中會出現那種情況……短暫窒息引起的後遺症很難跟您保證什麼時候能痊愈能恢復如初，您後續謹遵醫囑，配合醫生治療吧。」

 

說完，護士就要走，我媽卻不放過人家。

 

她抓著人家年輕的小姑娘不放，眼裡全是火氣。

 

她不由分說地指責人家。

 

「你什麼意思？欺負我沒讀過書是吧？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罵我，我是他媽！我能故意地去害我兒子嗎？年紀輕輕的，沒想到你心那麼黑那麼壞！我看你這種人以後也不會生得出什麼好東西來！」

 

我媽越罵越髒，甚至直接抬起頭對著人家的頭甩了一巴掌。

 

還好護士躲得快，我直接衝上去擋在她面前。

 

「媽你幹什麼呢？你打人家幹嘛？」我實在看不下去。

 

「滾開！有你什麼事！S丫頭片子！你現在向著外人是吧？我打不S你個賤蹄子……」

 

我媽把怒火轉移到了我身上。

 

但我這一世不是吃素的。

 

我直接反抗躲開，沒讓她打到我半點。

 

她更氣了。

 

我一直東閃西躲的，把她當猴耍。

 

最後她一拳砸在了牆面上，疼得她不出話來。

 

「你隨意打人家公職人員是犯法的，要坐牢的……你讓大寶怎麼辦？他天天念叨要找你。」我假模假樣地勸說著。

 

我深刻地知道大寶是她的軟肋。

 

打蛇還要打七寸呢。

 

我媽的七寸就是張大寶。

 

她這才泄了點氣。

 

樓下的保安隨即趕到這裡，這場鬧劇才算徹徹底底結束。

 

我媽的惡劣行徑，肆意攻擊醫護人員的舉動，引起了病友的不滿。

 

他們雖然不能明晃晃地趕人，但是他們處處排擠，最後我媽哪哪兒都待不下去了，隻能帶著張大寶出院，況且之前燒的錢太多了，這會也已經住不下去了。

 

7

 

我們直接回了家。

 

我奶奶本來很期盼張大寶回來，她一看到心心念念的大孫子就念叨個不停。

 

說著奶奶可想S你了，奶奶的大寶孫子。

 

結果她一臉殷勤地貼上來，卻得到了張大寶淌下來的一堆口水。

 

我奶奶直接傻愣住了：

 

「大寶，你這是幹嘛了，大寶，你別嚇唬奶奶啊！」老人家說話的聲音直接尖銳了起來。

 

我媽直接怕得紅了臉，但她支支吾吾地還想著撒謊，想把責任甩到人家醫院上面去。

 

「都怪那個醫院，醫術不精，給我們大寶做的手術……嗚嗚嗚……」說著說著她居然開始哭了起來，試圖賣慘。

 

但她忘了，我可是全程跟在醫院的人。

 

於是我立馬開口：「大寶在手術前禁食，但他一直嚷嚷著餓啊餓啊。奶奶，你也知道我媽這人的，她最是心軟了，弟弟稍微哭兩聲她哪裡扛得住啊？這不就給他吃了幾口雞湯面嘛……」

 

那雞湯面三個字，我說得分外用力。

 

就怕她老人家耳背，沒聽見是我媽給吃的東西。

 

「就吃了那麼幾口啊？你說是吧媽媽？」我直接轉過頭看她。

 

我媽還以為我在幫她說話呢，立馬就點頭如搗蒜。

 

真是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呢。

 

於是我扭頭回來繼續道：「結果大寶手術中出現了窒息的情況，他把那些湯面嘔了上來，結果堵住了，出現了短暫窒息的情況，醫生就趕緊做別的處理，結果大寶就成這樣了，這事弄得你說說……」

 

我裝著很無奈地拍手跺腳的。

 

「就那麼幾口面而已啊，怎麼就能這樣呢？真是苦了我們的寶啊。」說著說著，我也開始哭了起來，哭得比我媽更大聲，更洪亮。

 

直接讓我奶更加呆愣了。

 

她老人家精明得很。

 

短暫回想了一下我剛才說的話之後，她直接氣得臉都黑紅黑紅的，一腳上前給了我媽一個大耳刮子。

 

打得整個屋裡都震天響。

 

伴隨著我媽的痛叫。

 

張大寶還以為是在做什麼遊戲呢，開始跟傻子一樣地瞎樂呵，還拍著手咯咯咯笑個不停，嘴裡說著好玩，真好玩。

 

「你個沒腦子的東西！誰讓你給大寶吃東西的？你敢這麼害我孫子，你還活著回來幹什麼？」我奶憤怒地喘著粗氣。

 

我媽被打得趴在地上嗷嗷叫。

 

我當即身子一軟，抱住了我媽假裝求饒：「奶奶，你可別怪俺媽啊，那也不能讓大寶餓肚子啊，您大孫子可得吃東西的呀？」

 

奶奶越聽越炸：「你給我起開，我今天就非要打S你個蠢婆娘！」

 

她拿起了角落的一根藤條，甩得噼裡啪啦。

 

這玩意打人可疼了。

 

我立馬飛快地閃開，讓那些鞭子都挨在了我媽身上。

 

她躲閃不及，被抽了兩鞭，痛得差點暈過去。

 

而後，她手腳並用像個家禽一樣在地上爬來爬去使不上力，被我奶逮著狠狠打了一頓。

 

那衣服都開裂了，身上都冒血了。

 

疼得她動都沒法動，在床上整整趴了三天，隻能我進去給她喂點清粥小菜。

 

三天後，她才能緩慢地從床上下來活動活動。

 

但是幹不來活，免不了又被我奶奶臭罵幾頓。

 

每當這個時候，我都躲在角落暗笑。

 

該！

 

可這點疼痛又算得上什麼？

 

和我前世比起來，那都是九牛一毛。

 

她不過挨了頓打。

 

我可是被那老頭綁在床上欺負了一遍又一遍。

 

想到他滿口黃牙，一身餿味地靠近我，我就惡心地隨時隨地想要吐出來。

 

這樣的好滋味，不讓我媽去體驗體驗像什麼話。

 

8

 

張大寶成了這樣，我奶不可能放著不管。

 

那畢竟是唯一的大寶孫。

 

但家裡的情況，能帶他上大醫院做個手術就已經負債了。

 

哪裡還有錢能繼續呢？

 

我三不五時地就在我奶奶耳邊吹風，說大寶總這樣可不行。

 

得早點籌點錢帶他再去治一治，免得被這村裡的人看笑話，說莊裡多了個傻子，以後娶不了老婆。

 

這些話讓我奶奶聽見，她次次都氣得差點厥過去。

 

也總是忍不住在家門口叉著腰大聲啐罵那些嚼舌根的女人。

 

農村人掙錢哪兒那麼容易啊。

 

不就是靠著天靠著地，掙著辛苦錢。

 

再攢一筆是難事。

 

但是再找李老頭要一筆就不是太難的事。

 

給他個媳婦，換來五萬塊錢。

 

許是我吹的風讓我奶驚醒了過來。

 

她發覺我已經十九歲了，能嫁人了。

 

村裡很多女孩子都是年紀輕輕就嫁人生孩子了，這種事情早就司空見慣。

 

這天，我回家的時候，就偷聽到了我奶奶和我媽在屋裡小聲說著話。

 

「春嬌年紀也不小了，趕明兒把她嫁了去，就能拿一筆彩禮錢，到時候再給大寶湊點去做手術。」我奶奶說道。

 

我媽趕忙附和：「就是，早點找個人把她嫁了。省得她成天待家裡吃啊喝啊，光吃飯不進賬，賠錢貨……」

 

我靠在牆外，冷冷一笑。

 

賠錢貨？

 

我隻要在這家裡就沒闲過。

 

她們把我當佣人一樣使喚，一看我坐下雙眼立馬直了起來，嚷嚷著要我去做這做那的。

 

而張大寶，從出生到現在就十指不沾陽春水，成天躺著玩手機，看電視。

 

打兩把S來S去的遊戲，還要被我媽誇真有男子氣概，以後一定是頂天立地好男兒。

 

一米六的身高，一百六十斤的體重，還成天說他哪哪都瘦了。

 

而我，累S累活不到九十來斤，還嫌我在家裡吃喝過多。

 

沒過幾天，我媽就風風火火地從外面進來，直奔我奶的房間。

 

說是給我物色到了人家。

 

「我們這村裡村外的，彩禮撐S也就三萬八。這點錢哪兒夠啊？那王媒婆說還有一戶人家，彩禮能給得多點，就是人嘛，老了點……」

 

我奶趕緊問：「誰啊？」

 

「李家莊的李老頭，去年他老婆剛S，兒子又是個殘疾的，這不趕著要娶個新老婆，最好是年輕好生養的，放家裡生幾個孩子傳宗接代……」我媽繼續道。

 

「那春嬌能答應嗎？待會在家裡鬧起來，鄉裡鄉親的看著像什麼話……」我奶嘀咕道。

 

李老頭能給的錢多，她們自然是願意的。

 

但我不可能心甘情願嫁給一個老東西。

 

於是如同上輩子一樣，我媽悄咪咪說道：「咱們把錢收了，等到那天晚上把春嬌藥了，讓李老頭帶回去，生米煮成熟飯了，不就得了嗎？」

 

「真到了那時候，她不樂意也得樂意，這清白都沒了，她還能尋S覓活不成？還不是乖乖地當續弦，窩家裡生兒育女。」她說得眉飛色舞的。

 

仿佛我不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一樣。

 

更像是她從哪個犄角旮旯撿回來的垃圾。

 

我的拳頭狠狠攥緊了。

 

真是好一個毒婦。

 

她們計劃著下個禮拜就安排李老頭來綁走我。

 

9

 

而在那之前，她們已經偷摸地收到了李老頭的五萬元。

 

李老頭上門的時候，我剛好從樓上下來。

 

我奶奶一看見我，立馬就把錢往布袋子裡揣，生怕被我察覺出什麼。

 

我裝作沒事人一樣，還笑著和李老頭打了個招呼。

 

「李叔，今兒怎麼有空來我們家了？」我故意問道。

 

李老頭看見我的時候眼睛都直了直。

 

我雖然不是什麼絕色美人，但長得也算是秀氣可人，樣貌隨了我媽，和她如出一轍。

 

老東西一想到自己不久之後就要討個十九歲的小嬌妻，恨不得眼冒金光。

 

「找你奶奶商量點事情。」李老頭說著話，一邊不斷打量我。

 

我又故意在他面前扭了個身子，他耐不住地非要貼上來，幸好被我奶奶給攔住了。

 

「哎你不是說你兒子還在家等你呢嗎？趕緊去吧……」我奶奶使了使眼神。

 

李老頭這才摸摸鼻子，悻悻地離開了。

 

我盯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當晚，我就摸著黑到了李家莊。

 

敲開了李老頭家的門。

 

說實話站在門前的時候，我整個人心都突突突直跳。

 

生怕自己有命來，沒命回。

 

但是這險我必須冒。

 

我緊張得手心都出了汗，摸了摸口袋裡裝的防狼噴霧，我的心稍微安定了些。

 

李老頭問著誰啊，一邊走來開了門。

 

直到看見門外站著的是我，他立馬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

 

「這麼晚了？春嬌怎麼來了？」他把我迎了進去，立馬關了門。

 

我直接開門見山：「李叔，我來找你，是找你說點事情。」

 

因為上輩子那窒息的回憶，我看到眼前男人的時候，還是控制不住的恐懼，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

 

李老頭嘿嘿笑著說啥事啊，一邊伸手就握住我的手，正要往上動作的時候，他突然眼尖地看到了我手臂上那大大小小的腫塊。

 

「春嬌你這是咋了？」他低下頭看了幾眼，顯得很疑惑。

 

我直接一把掀開我的兩個袖子，展示給他看。

 

兩手臂的腫塊，看起來觸目驚心，像得了什麼病。

 

「李叔，你今日去我家給錢的事情，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

 

「我知道我奶奶準備把我嫁給你當小老婆，收了你五萬塊錢。但我實在不忍心不告訴您這件事……」

 

李老頭被我說得雲裡霧裡的，抬起頭問我：「啥事？」

 

「我得了髒病，已經是晚期了。」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淡如水。

 

但是李老頭卻震驚了。

 

他飛快地甩開我的手。

 

「你說什麼玩意？」他不可置信。

 

「你沒聽錯，我得了髒病。前段時間陪著張大寶去醫院做手術的時候，我覺得渾身都很不舒服，索性就自己去檢查了一下。結果醫生告訴我，得了髒病，這種病治不好，得持續上醫院拿藥。

 

「我媽我奶她們都不知道，我之前談了一個外地的對象，經常和他偷偷見面。沒想到他是個帶病的人，還傳染給我，現在他自己跑了，我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