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謝謝你對我的開導。」

 

「如果不是你，恐怕我現在還在鑽牛角尖。」

 

我擺了擺手，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畢竟我現在已經是五皇子的人了。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還是懂得。

 

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全力捧著五皇子走到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隻有這樣，我的下半生才算有了保障。

 

於是我憑借著前世的記憶，幫助五皇子規避了不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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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在胡啟朔的去留上，我們兩人的意見產生了分歧。

 

我十分清楚，胡啟朔此人哪怕有些小聰明，但卻不堪重任。

 

如果五皇子一定要用人的話，我一定會推薦別人。

 

但五皇子卻神情疑惑地說道，

 

「為何？」

 

「現在無論是從才貌亦或者是品性上來說，胡啟朔才是最好的人選。」

 

我皺緊眉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不如你再去調查調查他的私生活呢？」

 

「我相信，他會給你意想不到的驚喜。」

 

胡啟朔並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他雖有才情，但風流成性，欺騙了不少良家少女。

 

而每到了最後，他拍拍屁股走人，隻留下女人黯然神傷。

 

哪怕上一世我嫁進了胡府，胡啟朔也依舊沒能改掉這個壞毛病。

 

在我一次又一次處理了這些爛攤子之後，我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在我的威脅之下，胡啟朔也算勉強和外面的人斷了關系。

 

但我並不覺得，憑借姐姐一個人，能讓胡啟朔改邪歸正。

 

所以這次調查之後，胡啟朔的惡行一定會在五皇子面前展露。

 

08

 

在胡啟朔被五皇子棄用之後，第一個找到我的竟是姐姐。

 

她氣勢洶洶地找到了我。

 

「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你不想看到我當上以後的诰命夫人，所以故意不讓五皇子重用胡郎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胡郎回去！」

 

「不然我們兩人之間的姐妹情誼也算是走到了盡頭。」

 

我皺著眉，抬頭看了姐姐一眼。

 

真不知道是誰給了她錯覺，才會讓她覺得我會為了這點淺薄的姐妹情誼退讓。

 

畢竟這些年裡，她對我著實算不上太好。

 

不然也不會從前世到今生，一直都致力於看我的笑話。

 

隻是很可惜，我一直沒能如她所願。

 

「我以為，我們兩人的姐妹情誼早就走到了盡頭。」

 

「你明明知道五皇子日後會奪嫡失敗，我很可能會被牽連流放。」

 

「可你還是選擇讓我嫁給了他。」

 

「我們之間的姐妹情誼，並不是你親手斬斷的嗎？」

 

姐姐啞然。

 

但她仍理直氣壯道，

 

「不管我做了什麼，可胡郎他終究是無辜的啊。」

 

「你明明知道這對胡郎的仕途會產生多大的助益，你為什麼要阻止他？」

 

「他可是你前世的夫婿，你至於這麼冷血無情嗎？」

 

夫婿？

 

比起夫婿，我更覺得我們倆人就像是因為利益捆綁在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他S，即我S。

 

所以我們必須一起合作。

 

但這一世不同了，我再也不用為了利益和不喜歡的人虛與委蛇。

 

我很滿意如今的生活。

 

所以當誰想要來打破這份平靜的時候，一定會遭到我極致的報復。

 

「你與其有心情在這裡管我，為什麼不去管管胡啟朔？」

 

「你知道他現在會出現在哪裡嗎？」

 

「宜春樓。」

 

「光是聽名字，我知道你應該能想象到那裡是什麼地方了吧？」

 

「真是好笑，一向最為克制守禮的大家閨秀，竟會嫁了這麼一個人。」

 

我本以為姐姐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可當我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時，我便明白了。

 

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並且還是在她默許之下進行的。

 

畢竟如今胡啟朔還要依靠我們家，自然不會讓姐姐抓住了把柄。

 

而他之所以還這麼有恃無恐，一定是因為姐姐的態度。

 

「你說這件事要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們會怎麼想？」

 

姐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胡說，胡郎才不會去這種地方。」

 

「我知道你就是想挑撥我們夫妻兩人的關系，所以故意這麼說的。」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和胡郎和離，讓你看笑話的。」

 

「相反，我要當上诰命夫人，看著你如同喪家之犬般被流放！」

 

光是想想那個可能性，姐姐的身體就因為興奮而變得微微顫抖。

 

也不知道這些年我究竟是哪裡得罪了她，才會讓她如此記恨我。

 

「你是不是還覺得八皇子能繼位？」

 

「我拜託你多關注關注京城裡發生的大事吧。」

 

「八皇子被趕出了京城，五皇子正式被封為儲君。」

 

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到底還是五皇子獲得了勝利。

 

09

 

不得不說，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八皇子還是格外好對付的。

 

不過是隨意給他挖了幾個坑，他便就這麼跳了進去。

 

很難想象，他是被皇帝精心培育長大的皇子。

 

姐姐不敢相信地看向我。

 

「你在騙我的，對不對？」

 

「八皇子前世明明成功繼位了，怎麼可能現在被趕出了京城？」

 

「如果八皇子能被趕出京城的話，那上一輩子的我算什麼？」

 

算你倒霉唄。

 

我撇撇嘴，到底還是沒能說出來。

 

「為何你就不能從你自己的身上找出問題所在？」

 

「前世你覺得五皇子對那個位置勝券在握，所以你眼高於頂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這一世你覺得胡啟朔一定會成功，所以你總是有一股盲目的自信。」

 

「你又幫助了他們什麼？」

 

前世，我為了胡啟朔能夠成功，處處給他出主意，讓他考取功名。

 

這一世，我鼓動五皇子要趁早做足準備，以免最後奪嫡失敗。

 

無論是哪一次，我都做到了極致。

 

而這也奠定了我的成功。

 

至於姐姐，她什麼都沒做，又憑什麼想要成功呢？

 

姐姐怔愣地看著我，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我嘆了口氣，揮揮手喊了一個嬤嬤進來。

 

嬤嬤看向我時，眼底是無盡的忠誠。

 

姐姐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等所有人都離開之後，我才淡淡開口道，

 

「你應該也認出來了吧？」

 

「那位嬤嬤就是前世為了十幾兩銀子，偷偷害S你孩子的真兇。」

 

「可能你很詫異，像這種背主的人，為何對我的態度卻完全不一樣。」

 

「真心換真心。」

 

前世姐姐總會克扣下人的賞銀。

 

恰巧那嬤嬤有個小孫子，就差幾兩銀子可以看病了。

 

姐姐會說，

 

「怎麼會有人為了十幾兩銀子選擇背主，我不相信！」

 

可姐姐認為的小錢，確是嬤嬤眼裡的救命錢。

 

若不是真被逼到了無路可走的地步, 她又怎會這麼做？

 

所以當我嫁入五皇子府後, 我便調查了院中所有下人的背景。

 

我投其所好，早早地便籠絡住了人心。

 

所以上一世發生在姐姐身上的所有事情，都沒有在我的身上上演。

 

因為那些下人知道, 跟著誰才會有前途。

 

他們自然就不敢輕易背叛我了。

 

可姐姐卻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不可能, 你一定是在騙我的！」

 

「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按照規矩來的，她們憑什麼覺得我的安排不好？」

 

看著姐姐瘋魔的模樣，我搖了搖頭。

 

多說無益。

 

不管我說得多麼明白，姐姐不相信我說的話還是會選擇不相信。

 

她隻會相信她認為的事情。

 

該做的我已經做到了，日後她落得什麼下場，也終究是她咎由自取了。

 

隻是我沒想到, 我會那麼快再見到姐姐。

 

彼時胡啟朔要納妾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因為他要納進府的不是別人，正是宜春樓的頭牌。

 

姐姐哪裡見過那麼風俗的女人, 當時便接受不了要將人給趕出去。

 

可那頭牌如今正是胡啟朔的心尖寵, 他哪裡能容忍心愛的女人受此折磨。

 

姐姐受不了胡啟朔對她的態度。

 

一氣之下，便提出了和離。

 

10

 

姐姐的第一反應，是想回家。

 

可她上一次回家, 還是回門那日。

 

她和父母吵得不歡而散, 如今自然也沒有理由再回去了。

 

思來想去之下, 她主動找到了我。

 

「上次你說的那些話, 我回去之後想了許久。」

 

「我想，你說的或許是對的。」

 

「可能正是我太過自滿, 才會讓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

 

「我今天來找你, 並不是想求你收留，而是想來和你道別的。」

 

「我已經找到了我心中的那條路, 如今也要上路了。」

 

我怔愣地看著姐姐離去的背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沒有了我們家的庇護後, 胡家迅速沒落了下去。

 

胡啟朔日日買醉，還會來到我們家門口想要求得姐姐的原諒。

 

可他不知道，他無論待多久都不會見到姐姐了。

 

因為姐姐如今已經到了江南水鄉，她會在那裡獨自一人好好生活。

 

再不會依靠任何人。

 

我想，這可能是她最好的結局了。

 

有了皇帝的默許後, 五皇子在朝堂上可以說是一家獨大。

 

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要先經過他，才能再到皇帝的手裡。

 

這是皇帝對他的補償。

 

但他這個補償來得實在是太晚了, 早已過了五皇子需要的年紀。

 

「夫人，如果我當初沒遇到你的話, 我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幸運。」

 

「遇到你之後, 我才覺得我的生活一點點變得生動了起來。」

 

「雖然我並不能像你保證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我能保證許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不愧是和我同床共枕了這麼久的人。

 

一下子就拿捏到了我的命脈。

 

沒有了奪嫡的日子後，第一個覺得無聊的人竟然是我。

 

「胡鬧，那胡家當初不過就是給了你一塊馕餅。」

 

「畢讓」這一世, 我會根據經驗替五皇子選官員。

 

無論是哪一世, 我都拼命地實現自己的價值。

 

可現在，五皇子卻攔住了我。

 

「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那麼累了。」

 

「你勞累了那麼久, 也該好好讓自己放松放松了。」

 

好吧。

 

我將目光再次放到了後院。

 

讓我看看，這次還有幾個眼線來陪我玩玩。

 

畢竟一個人獨守空閨的日子，真的很寂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