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我沉沉睡去。
再睜眼已回到了我的宮室,除梨兒外,屋裡再無旁人。
陸辭雲的乍然出現,和那聲「言言」一樣,好似我的幻覺。
自我從骊山行宮醒來,又被送回大明宮,一次也沒有見過陸辭雲。
也從未開口問梨兒。
從始至終,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既無緣,便不必執著。
隻是心裡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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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我若心情不悅,便專心刺繡,繡多了,也就忘了。
想著能賣錢,還能更高興些。
可如今,我又繡不得花了。
幹點兒什麼呢?
「梨兒,我教你識字吧?」
宮裡有專門的女夫子,教識字、女工、射御等。
我的繡技便來源於此。
宮裡的小孩脆弱極了,父皇寵妃無數,生過的孩子也數不過來,卻隻有我和阿姐長大成人。
阿姐不愛刺繡愛武藝,女夫子便一心一意教我。
「五公主天賦極好,若是在尋常人家,必能憑繡技一鳴驚人。」
那是第一次有人誇我。
我不願讓她失望,學得更加用心。
她出宮時,隔著簾子跟我說:「五公主要乖乖的,好好練,將來縱使有什麼變故,也是吃飯的本事。」
她許諾以後會回長安來看我。
可我從十二歲等到如今,杳無音信。
她是染了時疫才出宮的。
八位女夫子,獨她被染疫的太監撲了個滿懷,也不知……
她走後,我學刺繡的時日少了,讀書的時日多了。
許多書我根本讀不懂,但我認得字。
教梨兒綽綽有餘。
不過以往她總不愛學,說看見字就頭疼,比上刑還難受。
「好啊,公主若願意教,是奴婢幾輩子的福分呢!」梨兒欣喜地應了。
我們一個教一個學,轉眼太液池的荷花開了。
梨兒開心地問我要不要去摘荷花,我想起春日的桃花,連連搖頭。
梨兒看出我的顧慮,告訴我貴妃在數日前被賜S了。
我驚詫。
那樣的美人,怎麼就S了呢?
梨兒也不知為何。
我們去太液池的路上,還有不少宮人議論。
忽然一個宮女從翠竹徑的另一條小道出來,險些與我們撞上。
她看清梨兒的臉後,又慌張地看了看戴帷帽的我,忙不迭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梨兒一頭霧水。
她將瑟瑟發抖的小宮女扶起來,溫聲問對方為何如此害怕。
我們,並無兇名呀。
小宮女驚魂未定地說:「宮裡都在傳,貴妃之所以會被賜S,是因為得罪了您。」
我不相信。
陸辭雲從不來看我,又豈會為了我SS身份貴重的妃子呢?
我猶豫了許久,終於決定去找陸辭雲。
「不是為你。」陸辭雲平淡地說,「大將軍吩咐貴妃對我下毒,不巧被我察覺,斬草除根而已。」
「此事,我會讓人澄清。」
我看著他疲憊的臉,忽然想問問,他之前的傷好了沒有。
可不知為何,問不出口。
「你這面紗太厚,會……」
他忽然伸手,我猛地後退。
逃命似的跑了。
9
突厥王子來賀新帝,有意聯姻。
陸辭雲並無姊妹,其兄嫂倒是有一個女兒,已被封為公主。
可她才十歲。
當日和親的本就是我,如今也該我去。
陸辭雲的臉色難看極了。
「誰把這個消息透露到承香殿的?」
紫宸殿內的宮人瞬間跪了一地。
大總管立刻下去查,不久便將和我說過話的小太監帶了來。
原來,小太監收了宮外高官的好處。
「前朝皇帝昏庸好色,陛下切不可效仿,為了區區美人,葬送江山啊!」
高官跪在紫宸殿外,滿身忠骨氣節。
陸辭雲有意晾著他,他卻猛然起身,觸柱S諫。
雖未S,志已明。
「讓我去吧。」我稽首跪叩於御座下。
陸辭雲沉默了半晌,才啞聲問:「顧雨回,你為何非要去和親?難道真如他們所言,看上了年少英俊的突厥王子?」
我沒有見過突厥王子。
阿姐說他英俊,那便英俊吧。
母後說,突厥人兵強馬壯,一路叩關南下。
千裡狼煙,萬裡白骨。
我身為公主,既受天下供奉,便該護佑天下人。
如今我雖不是公主,可當日在搗衣臺,陸辭雲的嫂嫂對我多有照拂,我自當投桃報李,護佑她的女兒。
「你不是對我傾心已久麼?為何突然便冷了?」陸辭雲半跪在我面前,迫使我起身,看著他的眼睛。
決意和親之前,我曾數次邀約陸辭雲,於中秋月圓夜,共赴長安燈火祈月盛會。
我會送他一盞嫦娥奔月的旋轉提燈、八種餡料的月餅、兩套秋衫、十二隻不同月份的香囊。
裝了滿滿一口箱子。
他若不來,我又不能拿回宮,隻能散給路人。
「這麼多東西?」陸辭雲輕笑著回,「若是被歹人瞧見,暴起搶劫,傷了公主貴體,陛下查問起來隻怕要治微臣的罪,微臣豈敢不來?」
我偷偷地笑。
父皇從不在意我是否生病受傷,更加不會為了我遷怒臣子。
但我沒有解釋什麼。
即便他是因為顧忌皇家,不得不來,我也是歡喜的。
可中秋那日,我和梨兒在承香殿的八角亭中,從傍晚坐到了天明。
兩日後我去錦繡坊交貨,陸辭雲將我堵在巷中,質問我為何失約。
我沒有回答,隻是推開他,匆忙跑回宮。
當日,我便自請和親。
「難道你早知我會毀你國祚、S你雙親?」
啊?
他在說什麼?
我又不是神仙,豈能未卜先知?
宮人說陸辭雲深得上天眷顧,不僅神機妙算,數次料敵機先,還能未雨綢繆、防微杜漸。
如神仙下凡,救扶蒼生。
我萬萬不能與他相比。
這樣的人,卻不明白我為何不敢再向他示好,果然是智者不與愚者論嗎?
「顧雨回,說話!」
我搖頭不語。
李內官曾告誡我,做男寵對男子而言是奇恥大辱,旁人但凡提一個字,也是故意羞辱。
我不想羞辱他。
況且他如今是皇帝,手握生S大權,萬一狗急跳牆呢?
可我不說,匆忙趕來的梨兒卻倒了個幹淨。
完了,梨兒要S了。
我連忙擋到梨兒面前,又抬頭去看陸辭雲的臉。
陸辭雲滿眼狐疑與驚詫,緊接著是憤怒。
難道他也同我一樣,曾經忘掉了不願意想起的痛苦記憶?
他真的生氣了。
他要S人了嗎?
「他們騙你的。」陸辭雲忽然將我抱在懷中,聲音極盡溫柔,「齊荒帝的男寵另有其人。」
「言言,別再想什麼和親了,好不好?」
10
他喚我「言言」。
他什麼都知道了?
我忽然感覺陸辭雲的懷抱好暖好暖,像冬日裡梨兒為了灌的湯婆子。
早已模糊的記憶,在這一刻漸漸清晰。
那年上元,我跑走後,他似乎在後面喊:「公主殿下慢些跑,仔細腳下。」
陸辭雲喜歡我。
他真的喜歡我!
我開心得差點跳起來。
可腦袋一動,厚厚的面紗與疤痕摩擦,臉頰淡淡的疼痛卻像千斤重錘,轟然砸碎了我的美夢。
我好醜。
他若看清我的臉,一定不會再喜歡了。
從前父皇有個仙女般的寵妃,母後在她手裡吃了不少虧。
後來,她容顏損毀,父皇隻看了一眼便嫌惡地命人將她打S。
「如此醜陋,豈敢玷汙皇庭!」
我躲在假山石後,嚇得不敢出聲。
那妃子的血,似朱紅的錦緞,鋪滿了整個小花園。
我被記憶嚇了個哆嗦,忙不迭推開陸辭雲,拽上梨兒就往承香殿跑。
陸辭雲追來,我也不見他。
「公主是因為朝臣們反對您做陛下的妃子,所以才避而不見嗎?」梨兒輕輕替我梳頭。
我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此事,我並不知曉啊。
但我還是點點頭:「我不做妃嫔。」
梨兒輕嘆:「陛下也算情深義重,隻可惜自古鮮有亡國公主能做新朝皇後。」
「我也不做皇後。」
梨兒彎下腰,對著鏡中的我微笑:「那公主想做什麼呀?」
我想了想,說:「做女夫子。」
幾日後,我便多了十幾個學生。
都是梨兒找來,跟著我學認字的。
每人每日交束脩一文。
夜裡,我聽著銅錢哗啦啦的聲響,開心極了。
「我又可以賺錢了!」
屋外似有什麼聲音,我讓梨兒去看,梨兒說是一隻路過的貓。
我並未在意,夢裡都在想,明日要教哪些字。
既要好認,也要有用。
想來是我真有做女夫子的天賦,每日來學認字的宮人越來越多,束脩裝了滿滿一箱子。
好沉好沉。
要是能換成銀子就好了。
有個小宮女怯生生地跟我說,她姐姐也想識字,隻是不巧扭傷了腿,問我能不能先去考校一番,若姐姐也有識字的天分,等養好了傷,一定第一時間過來。
我沉浸於為人師表的喜悅中,絲毫沒有留意到小宮女眼裡的慌張。
跨入那間屋子後,被一棍子敲暈了。
醒來時,我被五花大綁,臥在阿姐腳邊。
鋒利的匕首在她指尖轉著圈,明晃晃如寒夜月輪。
「我就說你是豬腦子!別人隨便哄幾句,便真以為自己腹有詩書、才華橫溢,也不想想,憑你這樣蠢鈍,也配傳道授業?」
「不過那逆賊當真心疼你。」
「滿朝文武上書要你S,他卻分毫不退,甚至安排一眾宮人陪你扮師生,頗有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氣質啊!」
「你說,他肯不肯為你S呢?」
阿姐笑得格外張揚瘋癲。
她身後,站著一位英俊的突厥少年,阿姐喚他王子。
王子允諾,必讓陸辭雲有來無回。
11
阿姐怕我S得太快,等不到陸辭雲過來,這一次倒沒有折磨我。
甚至會讓侍女給我喂飯喂水。
很小的時候,阿姐也曾對我好。
她衣著鮮亮跨坐在牆頭,疑惑地問我:「你也是我妹妹?為何我不曾見過你?」
我呆呆地望著她那隻繡了牡丹花的荷包,用並不聰明的腦子思考,裡面的珍珠能不能換一個包子?
她方才拿彈弓打鳥,應當落了幾顆在我這邊才是。
究竟落在了哪裡呢?
我遲鈍地翻找,卻被她拎出宮牆,丟到了母後面前。
「母後,她又是哪個小狐狸生的?」
回答阿姐的,是母後的巴掌。
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自己原是帝後嫡出。
阿姐不明白母後為何發怒,拉著我去換了幹淨的衣裳,還給我一個又香又大的肉包子。
於是,我成了阿姐的小尾巴。
趕也趕不走的那種。
因為我知道,跟著阿姐有肉包子吃。
可隨著我們越長越大,阿姐與我便隻有表面情分了。
阿姐每日應付完突厥王子,便在我面前靜靜地坐著,時不時用怨怒的目光看著我,咒罵我為何沒有S在骊山行宮。
還罵陸辭雲S了她多少心腹,害她逃亡時無所倚仗,隻能借他人之勢,報父母仇、滅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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