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姐姐，我要考你的學校，我要遠離這個家庭，我們才是一家人，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上輩子拿刀砍我的時候，怎麼不說和我是一家人呢？

 

現在怕考不上大學，知道找我了。

 

早幹什麼去了……

 

「嗯，當然了。」

 

我要做的事，是把這個家攪散，也算是變相地幫她了。

 

發傳單賺的錢，正好夠找偵探了。

 

第二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堆舅舅和賣貨主播的曖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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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看直播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女人很眼熟。

 

我以前去學校接表妹放學的時候見過她。

 

因為隻見過那一次，所以並不是很確定。

 

現在想來，表妹上輩子說的。

 

用護眼膏治好近視的人，應該就是這個主播的親戚了。

 

不過，既然舅舅知道這個主播是騙人的，為什麼還敢讓自己的女兒用？

 

當初舅媽買回來的時候，可是第一時間就跟他說了。

 

這都不阻止？真的是親爹嗎？

 

我換了一張手機卡，把圖片全部匿名發給了舅媽。

 

幾乎是收到消息的一瞬間，舅媽就氣得吃起了救心丸。

 

舅舅剛到家就挨了一巴掌，立馬發起了火。

 

「你這個瘋婆子又要幹什麼？」

 

舅媽將手機屏幕亮在他眼前。

 

「你竟然敢出軌！你還要不要點臉了！」

 

大概是惱羞成怒，舅舅一句話都沒說，一拳就打在了舅媽的臉上。

 

我和表妹躲在臥室裡，見她發抖，我還假惺惺地安慰道：

 

「沒事的，別害怕。」

 

表妹卻輕笑道：「她活該被揍，怎麼不把她打S呢。」

 

雖然早就知道表妹是個白眼狼，但沒想到她會這麼偏激。

 

對養育了她十幾年的母親，都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偏過頭，沒再回應。

 

這場鬧劇以舅媽被打癱到床上結束。

 

瞧著舅媽的慘狀，我心裡說不出的暢快。

 

這隻是開始。

 

前世我所受到的痛苦，要讓他們十倍百倍償還！

 

6

 

舅舅在那之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他不再滿足於和女主播玩地下戀，直接在家族群裡官宣了。

 

舅媽氣得咬牙切齒，卻隻能躺在床上養傷。

 

她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張照片：

 

「閨女，你記住了，這個男的是那個狐狸精的兒子，你一定要超過他。」

 

表妹不耐煩地抬眸，看清照片裡的人後，又羞澀地紅了臉。

 

我在角落裡注視著這一切。

 

怪不得她上一世那麼聽信這個男同學的話，原來是暗戀人家啊。

 

一個視他如仇人，一個想要嫁給人家。

 

如果讓舅媽知道表妹的心理，不知道會不會反目成仇呢？

 

大概是滿身傷去不了民政局，兩人還沒有離婚。

 

斷了財路後，表妹又用回了舅媽買的便宜藥膏。

 

舅媽雖然受傷，但手勁不是表妹能及的。

 

就算她再怎麼反抗，最後那些中草藥膏還是進了她的眼睛裡。

 

意料之中的，表妹的視力變得越來越差。

 

狗改不了吃屎，舅媽依舊覺得這些藥膏沒有問題。

 

她不僅不帶表妹去看病，還強迫她每天學習十個小時。

 

「那個賤人的孩子排年級前十，你隻能排年級一百多，還不趕緊學習！」

 

表妹小聲抗議：

 

「我隻想考一個普通學校的空乘專業，不想和他比。」

 

這番話讓舅媽更加來氣：

 

「你不覺得自己很丟臉嗎？我怎麼生出你這樣的智障？」

 

「我還嫌你這個潑婦媽媽丟臉呢！」

 

表妹雙目猩紅，發出了這段時間最大的聲音。

 

舅媽氣得直喘粗氣，一副要S的樣子。

 

我趕忙上前把救心丸遞給她：

 

「舅媽，你別生氣了，也該讓她休息休息了。」

 

一再勸說後，舅媽才離開了房間。

 

盯著表妹的紅色眼眶，我開口道：

 

「是不是有小同學約你啊？我幫你盯著門，你去跟他們玩吧。」

 

話了，表妹感激地看向我 ，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我悄咪咪地跟在她身後，望著她和那個男同學進奶茶店。

 

果然，她這些天一直盯著手機就是在和那個男同學說話。

 

我錄好視頻，發了個僅舅媽可見的朋友圈。

 

正準備離開，奶茶店突然一陣喧鬧。

 

「你賠我兒子的眼睛，你這個騙子。」

 

那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臉上滿是眼淚。

 

男同學聞言不屑地嘲諷道：

 

「我就那麼一說，你就信了，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活該。」

 

本以為同為受害者的表妹能替老奶奶說句話，結果她也是同款語氣。

 

「跟個潑婦一樣，真丟臉。」

 

她這是把老奶奶代成舅媽了吧。

 

我覺得不爽，卻沒辦法上前阻止。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老奶奶才失望地離開。

 

這期間，男同學的髒話都能制成一本書了。

 

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店內，兩人共喝一杯奶茶，喝著喝著就親在了一起。

 

我看了一眼時間，估摸著舅媽就快要到了。

 

再次抬眼，男同學已經捂著腦袋倒在了地上。

 

而舅媽則舉著板凳，滿臉憤怒。

 

剛才還囂張的精神小伙，現在滿臉是血。

 

表妹驚恐起身，卻被舅媽一個巴掌扇倒在地。

 

「我怎麼有你這麼個不知羞恥的女兒！」

 

估計是還不解氣，舅媽又踢了表妹幾腳。

 

我望了一眼亂作一團的人群，轉身往家裡走去。

 

腦袋可是最金貴的地方，這一板凳下去非S即殘。

S人未遂，舅媽肯定是要吃幾十年牢飯了。

 

她也該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了。

 

7

 

「你這個白眼狼，你到底站哪邊的？」

 

「S人犯，我要報警！」

 

兩人應該是一路吵回來的，一進樓道，我ţŭ¹就聽見了她們的聲音。

 

舅媽居然還沒被警察帶走？

 

剛進屋，兩人又在玄關處打了起來。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舅媽才松開傷痕累累的表妹。

 

不知那頭說了什麼，舅媽臉色大變。

 

她把窗簾拉上，嘀嘀咕咕地說道：

 

「我又沒把他打S，居然還要抓我，真是不要臉。」

 

表妹雙眼含淚，憎惡地盯著舅媽。

 

「你把他腦袋砸了，傷得那麼嚴重，怎麼可能不抓你。」

 

舅媽本就心煩意亂，表妹的話無疑是添了一把火。

 

「你還來上勁了，我當初就該讓你跟你那個親爹一起S在外面！」

 

「什麼？」

 

表妹站起身，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

 

舅媽冷哼了一聲：

 

「不然你以為你爸為什麼對你那麼不好？因為你根本不是他的種啊！」

 

「你在騙我對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爸爸早就跟你離婚了。」

 

舅媽臉上的笑意更盛：

 

「他把你親爹打S了，所以再不情願也得跟我結婚。」

 

聽著表妹的嘶吼聲，我後退幾步躺到了床上。

 

怪不得姥姥要逼舅舅娶舅媽。

 

原來是這樣……

 

上輩子，直到S我都不知道這些事。

 

客廳的兩人又幹起架來。

 

我不耐煩地捂住耳朵，但還是掩蓋不住他們的聲音。

 

「我讓你超過那個小妖精的兒子，結果你居然和他談戀愛，不要臉的東西！」

 

巴掌聲一個接一個地響起。

 

過了好一會兒，表妹才口齒不清地回懟道：

 

「你自己婚姻不幸福，就想讓別人和你一樣，你才是不要臉的那個！」

 

舅媽大概是拿東西砸了表妹，「砰砰」聲不斷傳來。

 

他們還真是沒辜負我的期待。

 

這場狗咬狗的大戲，我比誰都看得盡興。

 

兩人上輩子因為一盒十塊錢的護眼膏，合起伙來將我S害。

 

現在又因為賣護眼膏的女主播吵起架。

 

可惜了，兩人到底是母女關系，應該是不會痛下S手的。

 

正想著，客廳「咚」的一聲，似是重物落下的聲音。

 

我打開門，舅媽已經不見了身影，隻留下表妹一人躺在地上。

 

還真是出乎意料，倒也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我隨意掃了一眼滿頭血跡的表妹，並ṭű̂₊沒有管她。

 

看來舅媽對於自己的女兒也沒有那麼疼愛。

 

也是，要是真的對她好，又怎麼會給她用十塊錢一盒的膏藥。

 

打完人就跑，是怕警察來家裡抓她吧。

 

舅舅脾氣不好，打了他情人的孩子，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舅媽。

 

街道四處是監控，舅媽是逃不了多遠的。

 

我絲毫不擔心，直接躺在沙發上玩兒起了手機。

 

舅媽即將去坐牢，我的復仇計劃也完成了一大半。

 

接下來，就剩這個白眼狼表妹了。

 

她傷得很重，臨近晚上才悠悠轉醒。

 

見她睜眼，我假情假意地問道：

 

「你沒事兒吧？」

 

表妹卻被我嚇了一跳，直直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但那雙眼睛依舊沒有焦距，空洞地盯著角落。

 

「你沒S？我為什麼看不見了？」

 

能說出這種話，看來表妹也重生了。

 

我沒理她，耐心地等著她接受現狀。

 

「姐姐……」表妹頓了一下。

 

「你是重生的，對不對？」

 

8

 

我還以為表妹要說什麼投降的話，結果下一秒，她質問道：

 

「你這輩子為什麼沒有阻止我用護眼膏？」

 

我被這句話逗笑了。

 

不讓她用，覺得我是看不得她好。

 

現在我讓她用了，她又埋怨我沒有阻止她。

 

「不是你想用的嗎？」

 

我翻了個白眼，冷聲說道。

 

表妹卻急了眼，跌跌撞撞地站起來：

 

「你明知道那個護眼膏不好，為什麼還要讓我用？」

 

見我不理她，她又摸索著向我走來。

 

「我現在會瞎都是你導致的，你必須給我治病！」

 

這副理直氣壯的神情，和舅媽是真像。

 

我揪起她的衣領，把她扔回了房間裡。

 

「想得可真美，你現在落到我的手上，我想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

 

表妹眉頭緊蹙，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屋門隔絕。

 

我回到沙發上，繼續刷著短視頻。

 

突然，軟件推送了一條社會新聞。

 

【中年婦女暴揍高中生後逃逸，現已S亡。】

 

指定性太強，我直接就點了進去。

 

熟悉的臉，熟悉的聲音，果然是舅媽。

 

視頻裡，她被車撞的時候還沒有黑天。

 

看來是剛逃出去不久，就出了車禍。

 

可是，這條路上平時不會過車的。

 

怎麼今天就這麼巧？正好撞上了逃跑的舅媽。

 

而且新聞裡還說，舅舅已經籤了諒解書。

 

他那麼貪財的人，怎麼可能不趁機訛一筆。

 

最大的可能，撞S舅媽的那個人是女主播。

 

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

 

我大概能理解女主播的想法。

 

她的兒子生S未卜，而舅媽隻需要蹲幾年牢，出來後又是一個好漢。

 

任誰都不會接受這個結局的。

 

剛重生回來時，我也想要將舅媽置於S地。

 

可我沒法做到，我不能搭上自己的下半生。

 

本來以為把舅媽送進牢裡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現在舅媽S了，比我預想中的還要好。

 

心情極好，我大發慈悲地給了表妹一塊面包。

 

「舅媽S了。」我率先打破平靜。

 

表妹撕包裝袋的手一頓，語氣不屑：

 

「那個蠢貨早該S了，不過是生了我而已，就想站在我頭上。」

 

我勾起唇角，這母子倆真是一個比一個心狠。

 

「你說，舅媽會不會和我們一樣，沒有投胎而是重生了。」

 

我狀似不經意地提道。

 

「她現在會不會已經回到過去，改變自己的命運了。」

 

表妹咀嚼的速度越來越慢，顯然是陷入了思考。

 

我嘆了口氣：「希望舅媽能對那個世界的我們好一點吧。」

 

表妹沉默無言，但用力到發白的指尖卻說明了一切。

 

第二天早上，我借口說有事要辦。

 

臨走前還將表妹臥室裡的窗戶打開了。

 

「雖然我很恨你，但你也付出了代價，眼睛瞎了也不要緊，餘生還長，總會有好事發生的。」

 

我陰陽怪氣地勸著她，將表妹臉上的恨意看在眼裡。

 

如我所料的那樣，剛走出單元門，表妹就從樓上跳了下來。

 

她頭朝地, 以一個詭異的姿勢躺在了地上。

 

路人驚恐地掏出手機報警，隻有我還站在原地捂著臉。

 

手心裡面，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這可是她自己跳下來的, 和我沒關系哦。

 

9

 

上輩子害S我的兩個兇手全都S了。

 

我又把精力放在奪Ťŭ₁回父母的遺產上了。

 

舅舅老奸巨猾, 行蹤不定, 想要找到他很困難。

 

那就隻能從女主播這裡下手了……

 

她現在已經銷號跑路, 購買護眼膏的人又多，我光收集數據就收集了好幾天。

 

做好這一切後，我打包發給了舅舅。

 

他很快就回了消息。

 

【你以為這樣就能威脅我嗎？你還是太年輕了。】

 

我當然沒指望舅舅能直接把父母的遺產還給我。

 

我淡定回道：【我們法庭上見。】

 

他既然能做到撞S舅媽，而不被警察抓走。

 

就足以說明，那個女主播背後的勢力不簡單。

 

但現在是互聯網的時代，有很多利用網絡發聲的人都獲得了成功。

 

護眼膏的受害群眾都是近視眼的青少年。

 

把父母們惹急了，就算是資本來了, 也得讓路。

 

我找到購買護眼膏的家長, 並請求他們拍攝視頻。

 

有的人嫌麻煩拒絕了，但大多數都配合了拍攝。

 

其中就有在奶茶店遇到的老奶奶。

 

短短兩天，她又蒼老了不少。

 

聽說我能幫她維權，直接激動地跪了下來。

 

我的心頭一酸，忙不迭地扶她起來。

 

在知道她的孫子是高三生時, 我將自己僅剩的存款給了她。

 

雖然上輩子是因為做好事而S, 但也不能因此丟棄善心。

 

隻要是我能幫上忙的，我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幫。

 

實名舉報的視頻在網絡上大火。

 

又有一大批受害者在評論區冒出了頭。

 

因為此類藥膏導致不少學生失明，國家也下場發布了聲明。

 

官司自然也是不費吹灰之力地打贏了。

 

法庭上，舅舅再也無法維持風度。

 

他指著我破口大罵, 讓法官抓走我這個白眼狼。

 

舅舅和女主播被判了十年。

 

那些購買護眼的人也都收到了賠償款。

 

我繼承了舅舅一家的所有財產，還找到了爸媽留給我的存款。

 

臨近大學開學, 我將舅媽的房產賣了出去。

 

幾天時間, 我就成了擁有兩百萬存款的小富婆。

 

維權視頻的熱度讓我收獲了十幾萬的粉絲。

 

我不想吃人血饅頭, 便放棄了做網紅的機會，注銷了賬號。

 

機場門口, 老奶奶滿眼不舍。

 

她治好孫子的眼睛後，就把我喚作她的救命恩人。

 

我摸了摸老奶奶白花花的頭發, 承諾道：

 

「奶奶，等我放寒假了就回來找你。」

 

在舅媽家住了十幾年都沒感受到的親情，我居然在一個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

 

歲月變遷，眨眼的工夫我就已經畢了業。

 

工作後，我做起了慈善，資助了一些和我同樣的孤兒。

 

孤兒院裡，我被孩子們團團圍住。

 

玩耍過後，我注意到了角落裡不停揉眼睛的女孩。

 

詢問了一番, 才知道她用了路邊撿來的眼藥水。

 

想起那些因為護眼膏失明的學生, 我趕緊教育道：

 

「不要把不明來歷的東西往眼睛裡擠，很危險的。」

 

一天下來, 衣服都被汗浸湿。

 

我回到了熟悉的家裡, 老奶奶站在門口，招呼著我：

 

「孩子，吃飯了！」

 

她站在路燈下，周身環繞著白光, 好似童年繪本裡的神明。

 

我抬起腳，往她的方向走去。

 

「好，這就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