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震怒,周遭頓時跪了烏泱泱一片。
察覺不對,甄嬛連忙轉身,也跟著跪在地上。
「這是怎麼了?」
柔則的聲音適時在御花園中響起。
聽了經過後,她狠狠瞪著甄嬛。
「你入了宮門,便是皇上的女人,竟還敢朝三暮四!
「更何況十七爺是什麼人?那是皇上的胞弟,豈容你妄想?」
她看向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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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現在就將十七弟傳來,當面與這賤人對質。」
四爺沉聲開口:
「你以為朕不想?
「昨日十七弟已因故離京,你告訴朕,要如何讓他對質?」
「可——」
柔則剛要說些什麼,卻被四爺打斷。
「罷了。」他說。
柔則驚呼一聲:「皇上,此事豈能罷了?」
再開口時,四爺的聲音帶了怒意。
「老十七也是王爺,此事若再糾纏下去,鬧得盡人皆知。
「你說,皇家顏面將置於何處?」
見狀,柔則知趣地閉了嘴,朝我拋了個眼神。
我掀袍跪在地上。
「雖然十七爺不在京中,無可對證,但此事關乎皇家顏面。
「臣妾以為,不如將甄嬛貶去甘露寺,為國祈福。」
這一世,四爺與甄嬛本就沒有多少情分。
離開御花園前,他隻留下輕飄飄的一句:「就這樣辦吧,即刻啟程。」
好戲散場後,柔則與我一同回到景仁宮。
聲音興奮:「宜修,你真是幫了本宮一個大忙。」
她隻知甄嬛從此遠離紫禁城,甘露寺山高水遠,此後再難見到四爺。
但她不知道。
在事發之前,我曾與甄嬛見過一面。
24
「娘娘的意思是,要讓皇上誤以為我與十七爺有私情?」
闲月閣中。
甄嬛面露難色:
「但如此一來,皇上必定以為我與十七爺果真有私情。
「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前世種種,我點了點頭。
「沒錯,我就是要讓他因此而責罰你。」
甄嬛是戴罪之身。
離宮前,她褪去首飾,身穿素衣。
隻帶了她最親近的兩個宮女,浣溪與流朱。
她登上馬車前,我出聲叫住她。
「甄嬛。
「昨日允禮離京,一路不停。
「算算日子,應比你早到甘露寺。」
我仔細看著甄嬛的臉,不禁回想起這個年歲的自己。
或更早些。
那時,我還未嫁入雍親王府。
滿心期盼著將來能有一日掙脫嫡庶枷鎖,出去看看這大好河山。
如今,我是注定要被困在這紫禁城裡了。
若是有人能替我去看看萬裡山河,也不失為一件善事。
半月後。
有消息自甘露寺快馬加鞭傳回。
說寺中年久失修。
又逢盛夏,天幹物燥。
一僧人失手打翻燭臺,燃起大火。
不知為何,烈火隻集中在甘露寺的凌雲峰上。
最後,甄嬛與那兩個宮女皆消失於火海中,隻留下一地無法辨認的殘骸。
聽到這消息時,四爺正在教弘暉寫字。
隻說一句:「暉兒寫得不錯,果真聰慧,像你額娘。」
25
要說今年發生的大事,當屬年羹堯被貶這一件。
因他在給四爺的請安奏折中寫錯了字,惹得四爺勃然大怒,將他貶為城門看守。
而後,甄遠道等人又將暗中搜集的證據呈給四爺。
每一樁、每一件,都是年羹堯目中無人、功高蓋主的罪證。
四爺當即下旨處S年羹堯、流放年氏一族。
是夜。
我帶著一條白綾去了年世蘭被幽禁的冷宮。
甫一走進,便看見她正蹲坐在角落。
昏暗的月光透過小窗,映在她身上。
她一身素衣,低垂著頭。
再不復當年明豔、張揚的模樣。
聽到聲音,年世蘭抬起頭來。
在看到白綾的那一瞬,她驚恐地睜大雙眼。
身子不斷向後退去,卻無路可退。
「今日午後,你兄長已被處S,其餘人皆被流放。」
隨著年世蘭動作,有熟悉的氣味彌漫在我鼻間。
「這是歡宜香?」
聞言,她揚起下巴,神色倨傲。
「當然。
「這可是皇上親自賞賜的歡宜香,闔宮上下獨我一份。」
我點了點頭:
「是啊。
「會讓人不孕不育的歡宜香,闔宮上下,確實獨你一份。」
我正對上年世蘭那雙不可置信的眼。
「當年在潛邸時,齊月賓給你的那碗滑胎藥,幕後主使並不是柔則。
「是皇上,要你滑胎。
「柔則與齊月賓一樣,隻是做了他的刀而已。」
年世蘭哭著喊道:「你一派胡言!」
陰謀詭計、帝王權術。
她自小長在年家,我不信她看不懂。
不過是因為愛,甘願被蒙蔽雙眼。
我起身,走到年世蘭身前。
「古往今來,武將中凡功高者,有幾個能落得好下場?
「你兄長戰功彪炳,你在後宮位列四妃,年氏一族日漸強大。
「從一開始,他便沒想讓你生下一兒半女。
「會讓女子不孕不育的歡宜香,他送你,你便日夜點著。
「久而久之,哪怕有神仙下凡,都無法讓你有孕。」
許是想到了這些年與四爺的情愛。
年世蘭拼命搖頭:
「不可能。
「皇上那樣寵愛我,他絕不可能這樣對我!」
話落,我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白綾。
「可是我來前,他賜你自盡。」
我沒騙她。
彼時,四爺坐在養心殿中,下旨賜年世蘭白綾。
我停下為他研磨的手,輕聲道:
「四爺,年世蘭入宮多年,囂張跋扈、不守禮節。
「不若將她終生幽禁於冷宮,也算生不如S。」
26
年世蘭徹底癱坐在地上。
低聲呢喃:「皇上,你害得世蘭好苦啊。」
是啊。
一個男人,將後宮這些女人,害得好苦啊。
在他眼中,每個後妃都可以是他的籌碼。
他隻需要送些賞賜、翻翻牌子。
便可以利用她們,以控制其背後的母家。
待棋子物盡其用,他隨手一扔,變著花樣地葬送她們的後半生。
我輕嘆一聲,將白綾置於火燭上。
火勢難擋。
白綾瞬時化為灰燼。
年世蘭愣了愣:
「宜修。
「你這是……做什麼?」
我朝年世蘭走近,半蹲下身,用指腹沾染些許唇脂。
「年世蘭。
「如今你身處冷宮,也算是遠離紛爭、落個清靜。」
說著,我抬手到她面前。
將唇脂塗抹於她的唇角,掩蓋住她蒼白的唇色。
「好生活著。
「隻要你活著,早晚能看見負心的男人S在你前頭。」
27
近些年來,也曾有幾位妃嫔在承寵後懷了身孕。
卻都在不久之後,莫名其妙地滑了胎。
是誰動了手腳,我與太後心知肚明。
烏拉那拉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同前世一般,為保全家族,太後隻當對柔則的所作所為不知情。
直到這日。
溫太醫為我請平安脈時,竟診出了喜脈。
他語氣沉重:
「娘娘這一胎,胎象極其不穩,須服保胎藥。
「除此之外,近日定要注意飲食,切莫貪涼。」
我笑了笑:「多謝溫太醫,但保胎藥就不必了,給我一些紅花就好。」
「紅花?」
坐在床邊的沈眉莊驚訝地看著我。
「宜姐姐,紅花可是至寒之物,會落胎的!」
偏巧,我就是為了落胎。
……
連服紅花五日後。
這夜,我小腹劇痛,痛不欲生。
四爺聞訊趕來,緊挨著我坐在床邊。
他狠戾的眼神自眾妃嫔臉上掃過。
最後,他指了指柔則。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柔則愣了愣。
「臣妾也是得了消息才來的,發生何事,臣妾也不知曉。」
話音剛落。
安陵容猛地跪在四爺跟前。
「臣妾有罪,求皇上責罰。」
四爺沉聲道:「說清楚些。」
「是臣妾,在宜貴妃娘娘的藥湯中加了紅花。」
28
我忍著劇痛,掙扎起身。
「安陵容,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敢加害我的孩子!」
「臣妾也是沒有辦法。」
安陵容將額頭磕在地上,悶聲開口:
「皇後娘娘說,若臣妾不照她說的做、不在藥湯中放入紅花,便會要我的命。」
安陵容側頭看向柔則。
「當年臣妾有孕時,皇後娘娘,您也是如此用一碗湯藥落了我的胎。
「但宜貴妃是您的親妹妹啊!您怎能如此對她?」
事發突然,柔則面露慌亂。
「安答應可是病著還未好透?盡說些胡話。」
她上前幾步,似是想要握我的手。
我迅速將手臂舉至額前,哭喊道:
「姐姐饒命。
「都是妹妹的錯,姐姐莫要再打我了。」
見狀,四爺反手抓住柔則手腕,狠狠將她推開。
「你個毒婦,給朕滾遠些!」
這時,蘇培盛自殿外快步走進,伏在四爺耳邊。
「皇上,罪妃宮人浣碧求見。」
29
在眾人的注視下。
浣碧身穿僧人衣物,緩緩走進。
行過禮後,她一字一句道:「奴婢浣碧,告發皇後娘娘當年火燒甘露寺、企圖S人滅口。」
「你……」
柔則腳步踉跄:「你說什麼?」
「當年,甄小主被甘露寺幾個僧人幾番欺辱,還被趕到凌雲峰上。」
浣碧仿佛字字泣血。
「凌雲峰起火那日,奴婢曾見過蘇蓉姑姑帶著幾名男子偷偷上山。
「隻是可憐了我們小主。
「在凌雲峰被凍壞了腿,逃不出去,最後葬身火海。」
自記事起,這還是我頭一回見到柔則如此驚慌失措。
她再也顧不上皇後威儀,伸手去抓四爺衣袖。
「皇上,皇上。
「臣妾與您少年夫妻,難道您不信臣妾嗎?」
四爺手上用力,將她甩開,不再看她。
「蘇培盛,傳朕旨意。
「烏拉那拉氏柔則,失德失儀,廢去後位,貶為庶人。」
蘇培盛應聲稱是。
頓了頓,四爺再次開口:
「烏拉那拉氏宜修。
「祥鍾華胄,秀毓名門,溫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備,久昭淑德。
「於宮中四教於弘宣,允合母儀於天下,立為皇後。」
30
「日子過得真快呀……」
景仁宮中,安陵容坐在我身側,懷中抱著她的女兒。
「是啊。」
沈眉莊放下手中針線。
嘆道:「一轉眼, 那位已被禁足於冷宮中兩年有餘了。」
忽然想起什麼, 我抬眼看向安陵容。
「前些日子,皇上曾與我提起, 有意封你為妃。」
聞言, 沈眉莊攬住安陵容的手臂:「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安陵容的雙頰染著紅暈, 杏眼泛光。
後來, 忽有一日, 四爺重病不起。
許多醫術精湛的太醫陸續瞧過, 也用了藥, 但始終不見好。
我到養心殿時,四爺正躺在榻上,雙眼緊閉。
那呼吸聲聽著,似是比前些日子更無力了些。
聽見動靜,他勉強睜眼看我。
「宜兒,你來了。」
他緩緩抬手到我手邊。
我隻覺反胃,狠狠甩開他的手。
看著面露疑惑的四爺,我扯出一抹明豔的笑。
「四爺,你可知, 柔則當年為何嫁你?」
「因為愛嗎?」
我冷哼一聲:
「自然不是。
「她嫁你,隻因當年九子奪嫡, 你有望繼承大統。」
四爺喉間滾動, 發出痰音。
他試圖用雙臂撐起上半身,卻發現身上毫無力氣。
「那你呢?」他啞聲問。
沉默良久, 我搖了搖頭。
「我與她們,都不一樣。」
31
我湊近到他耳邊。
「我恨極了你。
「從我重新見到你的那日起, 便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剐, 來祭奠前世我無辜慘S的兒。」
「毒婦!」
四爺拼盡全力,想要掐住我的脖頸。
但如今, 他連我的力量都抵擋不住。
「若說這後宮之中真心愛你的人, 隻有年世蘭。
「可是四爺,你又是如何對她的呢?」
話音落下。
殿內有腳步聲響起。
隻見年世蘭一襲紅衣,紅唇嬌豔,出現在四爺的視線中。
她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
「皇上利用我的兄長平定西北,利用我除掉宮妃, 又賜我歡宜香使我不能有孕。
「最後,還賜了我一條白綾。」
說完,她咯咯笑了起來。
不遠處, 安陵容、甄嬛,以及沈眉莊一同走近。
我眼見四爺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
卻聽見她們說:「宜姐姐,眉莊做了一桌子飯菜,就差你啦。」
「陵容, 我離開京城多年, 當真想念你唱的家鄉小曲了!」
我想起來了。
「「「」……
我從懷中取出巾帕。
「四爺,那助眠的茶湯你喝了這麼些年, 其中的慢性毒藥,你也喝了這麼多年。
「你也別怪我狠心。
「若論狠心,誰又比得過你呢?」
他掙扎著想要起身。
嘴唇一張一合,似是想要說些什麼。
「噓……」
我將巾帕覆於他的口鼻。
「你想說的話, 都留到陰曹地府去說吧。」
那些因您慘S的宮妃和子嗣,以及前世的我。
都在那等著您呢。
「四爺,我與您。
「S生不復相見。」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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