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賣出了畫的宋禹安，也一度意氣風發，仿佛自己成為藝術家已經指日可待。
也更加輕視「絲毫不懂藝術」的我。
「和你說這些也沒用，你也不懂畫畫。」
宋禹安的嫌棄已經溢出了屏幕。可我那時還在好言好語地哄著他，誇贊著他所謂的畫作。
想到自己因為畫展的事情忙前忙後，得到了這樣一個結果。
我不由自嘲地笑出聲。
真的是太蠢了。
不過，知道真相的宋禹安，還能像現在這樣得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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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畫展上買來的畫再退回去，自然是不合規矩的。
但主辦方又怎麼會因為一個宋禹安而得罪豪門的少爺小姐們。
因此隻是在主辦方面前稍稍表達了一些對宋禹安畫作的不滿，主辦方便主動提出把買來的畫退還，並讓他們再度挑選自己心儀的畫作。
這樣無疑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自傲的宋禹安臉上。
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沒有錢還給人家！
賺來的錢早已成了李雅詩身上挎著的包包，而宋禹安則是後知後覺地發現，我給他的副卡已經刷不出來一分錢了！
宋禹安黑著臉，愛面子的他卻也不得不低聲下氣地道歉。
就像是主辦方得罪不起豪門的少爺小姐們一樣，宋禹安同樣也得罪不起藝術界赫赫有名的主辦方。
聽說這一幕鬧劇，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得不說，從一段失敗的戀愛中脫離出來的感覺，其實還挺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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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宋禹安給我彈來了消息：
「林清清，你在搞什麼？為什麼我的卡都停了？」
終於忍不住了嗎？隻是這孩子，怎麼還看不清形勢呢。
我勾起嘴角，手指飛快地敲著屏幕：「怎麼分手之後還想繼續吃軟飯呢？」
「不過你來得正好，我們清算一下這些年的費用。」
「你在說什麼？」宋禹安暴怒，「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回心轉意嗎？林清清，你必須給我道歉！」
「……」
看著還活在夢裡的宋禹安，我無言以對，快速地發過去一份賬單。
學費每年八萬六千美元，折合人民幣約六十二萬三每年。
曼哈頓公寓一個月八千美元，人民幣約七十萬。
生活費，衣服，鞋，電子設備，旅遊……
長長一串清單下來，總花銷九百六十二萬三千四百五十二。
「給你抹個零哈，給我九百六十二萬三千四就行了。限你兩年內還清哦，大藝術家～」
緊接著，我將宋禹安拉進黑名單裡。
世界瞬間美好了許多。
另一邊，宋禹安雙目赤紅地盯著手機，再也沒有平日裡溫文爾雅的形象。
「林清清！」可他的消息發出去，隻換來一個鮮紅的感嘆號。
「禹安哥哥，怎麼了？」李雅詩在一旁有些擔心地問道。
宋禹安回過神來：「沒什麼。」
他強笑著說道：「林清清還在痴心妄想跟我和好，隻是她怎麼比得上你呢。」
「哼。」李雅詩撒著嬌，語氣甜膩。
「就是嘛，那個不懂藝術的女人怎麼配得上禹安哥哥呢？禹安哥哥以後可是大藝術家呢～」
「對啦，禹安哥哥，我們今天不是說好了要去逛街的嘛。」李雅詩接著催促。
宋禹安沉著臉，卻又不得不應了下來。
他才不信林清清這個追著他跑的女人真的敢停了他的卡還要追債。
冷一段時間她還不是要乖乖地道歉。
至於現在嘛……
為了哄李雅詩開心，宋禹安不得不借遍了身邊好友的錢，退還了賣畫的錢，來維持自己和李雅詩的奢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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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晦氣。」阮寧看著迎面走過來的宋禹安和李雅詩，低聲罵道。
我目光掃過他們，面無表情：「跟他們有什麼好計較的。很快他們就開心不起來咯。」
阮寧目光一亮：「接下來還有什麼好戲，清清，你快告訴我！」
「嗯，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把這些年給宋禹安所有東西和房子都收回來了。」
我看了看時間，僱的工人這會兒應該也到了家裡開始工作了。
「順便把他吃軟飯的故事和賬單，給他的親朋好友同學們人手一份發了一遍。」
「哈哈哈哈哈，要面子的軟飯男肯定要被氣S了。他住的房子和用的所有東西應該都是你給的吧。」
阮寧樂不可支，已經想象到了接下來的鬧劇。
我本想無視眼前的兩個人，誰知道他們竟然湊了上來。
「清清姐姐，好巧呀。」李雅詩仿佛終於偷到了糖果的壞孩子，不懷好意地挑釁。
「我都說了不要給我買這麼多東西，可是禹安哥哥總是不聽我的。」
「你看，都快拿不下來呢。」
阮寧是個暴脾氣：「哪來的賤男女——」
不等阮寧說完，宋禹安意外地開了口，他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
「林清清，隻要你回來，這幾天你提分手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禹安哥哥！」李雅詩瞪大了雙眼。
「你家禹安哥哥好像也沒那麼喜歡你嘛。」
阮寧忍不住冷笑出聲：「不過你大白天的怎麼還開始做夢了呢？」
「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嗎？」無視了宋禹安的話，我意味深長地看著李雅詩。
「你口中闊綽的禹安哥哥，這些年都是靠著我的資助活著呢。」
「是不是很喜歡他的奢侈品潮牌？我買的。很想和他一起過周遊世界四處瀟灑的生活？不好意思，我出的錢。」我憐憫地說道，「如果你喜歡的是他揮金如土的人設——那麼不好意思，這個人設是我打造的。」
「哦，對了，有這個時間和我吵架，不如回家看看還能不能進得去門？」
拋下這句話，不理會身後宋禹安的咆哮和李雅詩對他的質問，我拉著阮寧愉快地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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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宋禹安發現自己被趕出房子，所有東西都被扔進垃圾場之後是什麼反應，我並不關心。
隻是隱隱約約地聽說他接下來的生活過得一團亂麻——
身無分文，交不上學費，親朋好友們收到小宣傳單之後的嘲笑，被借了錢的朋友們不斷追債。
宋禹安自恃藝術家的高傲被丟了個幹淨。
而李雅詩，也一反往日貼心溫柔的態度，和宋禹安不斷吵鬧。
但不知她出於什麼考慮，倒是真的和宋禹安在一起了。
「難道她真覺得宋禹安以後會功成名就？想賭一把？」阮寧咬著手上的冰淇淋，和我分析。
「你呀。」我笑著搖了搖頭。
「那她可能要失望了。就憑現在宋禹安的狀態，還想當大藝術家？別說天賦了，就連最基本的畫技他都忘完了。」
至於我這些年出的錢，就當喂狗了吧。
反正從紙醉金迷的生活一朝被打入現實，最接受不了的應該是宋禹安。
他如今的生活有多痛苦，我也能大概想象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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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愛面子的宋禹安居然會跪在我面前求我和好。
宋禹安神色憔悴，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的，和以前的形象判若兩人。
他跪在集團的門口，無視周圍人的指點。
看到我和阮寧出現，他眼前一亮：
「清清，你終於願意原諒我了嗎？這些天我一直都在想你，吃不好也睡不好。我已經明白了，我心裡愛的人始終都是你。」
「清清，我們和好吧。」
看著宋禹安故作深情的姿態，我隻覺得一陣陣惡心。
「和好？你欠我的九百多萬都湊齊了嗎？」
我頓了頓：「今天這麼一出，你的小女友知道嗎？」
「清清，我愛的人隻有你一個。」宋禹安神色痛苦。
「我們談戀愛的共同花銷怎麼能說是我欠你的錢呢，清清，你一向不是這麼物質的人。」
「哦～共同花銷。」我恍然大悟。
「原來供你留學的學費和生活費也算是共同花銷呀。吃著軟飯還敢出軌，宋禹安，可真有你的。」
圍觀的群眾哗然，剛剛還有人小聲說著宋禹安看起來實在可憐，現在則是隻有對他的厭惡了。
「呸，看起來人模狗樣的, 沒想到是這麼個東西。」
「吃軟飯還敢出軌, 嘖嘖嘖。」
「就這還好意思求和好呢，也不知道這臉是有多大。」
宋禹安本以為今天這麼一出定然能讓我回心轉意，卻沒想到我會這樣回應。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清清, 你竟這樣心狠嗎？」
我卻沒有耐心和他周旋下去, 搖了搖頭，準備叫保安把他拖走。
就在此時，一個尖厲的女聲驀地傳來：
「宋禹安，你在幹什麼！」
李雅詩不知道從哪裡跑了出來，徑直朝跪在地上的宋禹安撲了過來。
她的聲音尖銳而扭曲，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甜美。而以往嬌美可人的面容也顯得有些可怕。
「看起來她最近也過得不怎麼樣嘛。」阮寧撇撇嘴, 一臉嫌棄地說道。
我看著頭發散亂，面容扭曲的女人, 目光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停頓了一瞬, 淡淡地說：「自己的選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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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禹安卻比我想的還要心狠。
眼見著挽回無望，他把一腔怒火盡數發泄在了李雅詩身上。
「啪」的一聲脆響傳來，宋禹安一巴掌狠狠地甩在李雅詩臉上。
「如果不是你這個賤女人勾引我, 我和清清怎麼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他仍是不解氣, 拽著李雅詩的頭發想要繼續動手。
李雅詩尖叫了起來, 指甲在宋禹安臉上撓出幾道血痕：
「軟飯男裝什麼有錢人, 一幅畫也賣不出去的廢物，我還真以為你能當什麼大畫家。」
我和阮寧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狗咬狗的這一幕。
李雅詩知三當三縱然可恨, 可宋禹安也是渣得明明白白。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在保安及時趕了過來, 把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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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聽到宋禹安和李雅詩的消息，已經是在法制頻道上了。
「嘖嘖嘖, 還好清清你和他分手了。」
阮寧讀著新聞，一臉的後怕：「就算他不是軟飯男, 家暴的男人可也不能要。」
「他也算是得到報應了吧。」
也許是為了賭一把宋禹安虛無縹緲的未來，李雅詩選擇了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可宋禹安對她全然沒有了當初的迷戀。
他不僅變賣了曾經送給李雅詩的所有奢侈品，還逼著她出門打工賺錢。而自己則是日日酗酒。
每天喝醉了之後，宋禹安就對李雅詩拳打腳踢，發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全然不顧及她已經有了身孕。
終於有一天, 李雅詩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
宋禹安總是這樣，沒日沒夜地泡在書房裡繪畫。
「而離」宋禹安不治身亡，而李雅詩也將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 餘生她都隻能生活在悔恨之中了。
而這些和我有什麼關系呢？
離開了渣男，我神清氣爽, 生活也漸漸變得明朗了起來。
以往宋禹安總是不斷地拿我沒有藝術細胞這件事情來打壓我, 完全忽視掉我在商業上的天賦。
不用再分心給任何糟心的人和事情，我把一顆心撲在集團的工作上。
短短兩年中便完全接手了林氏集團並擴大了集團版圖，成為了其他人口中的商業奇才。
觥籌交錯的晚宴上, 我身著華美的禮裙, 面容精致, 笑容完美，舉著香檳酒杯和面前高大挺拔的男人致敬：
「林總裁，久仰。」
離開宋禹安放下過去之後, 我終於找回了自己，迎來了新生。
而我往後的生活，也將更加光明璀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