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怎麼樣,也不能拿人家生命開玩笑啊。小孩子是無辜的。】
【都說衣冠禽獸啊,她那男朋友指不定還真是幹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呢。】
【孩子交到學校,即使父母再怎麼無知,老師也應該力所能及地去幫助學生。】
【就是就是,老師也可以帶學生去醫院啊。】
【她還上過電視呢,原來是靠那些下作的手段爬上去的。】
礙於輿論,學校隻能暫時將我停職。
學生們和家長們看待我的眼光讓我再一次刺痛。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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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休息的這幾天。
我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上一世的畫面。
那些人在我家樓下扔石頭和雞蛋,無休無止地謾罵我以及家人。
周邊的鄰居紛紛投訴,一打開手機也都是侮辱字眼。
就連我男友的律所都有所殃及。
一開門,我的家門口就會有蟑螂和剖了肚的S貓。
就連飯菜裡都被人吐了痰,外賣小哥還以吐口水視頻走紅網絡。
那段時間我切實感受到了網絡洪流的無情吞噬。
後來我受不了,跳樓以自證清白。
我S後,不知為何飄到了侄女的病床前。
她目光空洞,像一灘肉泥一樣躺在病床上看著天花板。
林愛花卻在旁削著蘋果,笑得癲狂:
「那個方芮,總是自以為了不起。我從見她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
「肯定是她和那該S的對象一起哄騙你上當的,我一定會讓她永遠不得翻身。」
「現在她S了,我得再弄S她那個小白臉男朋友。賤男狗女雙雙一起下地獄去吧!」
「方欣,你聽好了,如果以後別人問起了這事,你就一口咬定是方芮幹的,知道了沒有?」
直播裡,林愛花日日嫂子聲聲痛訴:
「我們當父母的,把孩子交給學校,就是信任學校和老師。」
「可沒想到,惡魔就在身邊,越是親近的人越是歹毒啊。」
就在林愛花張羅著要一紙訴狀告上法庭時。
方欣在醫院跳樓身亡了。
9
聽到消息後,林愛花一開始不信:
「你們這些個賤狗,詛咒我女兒,你們不得好S!」
而她被醫院屢次通知來認領屍體後,終於癱坐在地。
就在林愛花沉浸在網絡控訴中時。
方欣悄悄地寫下遺書,走上了醫院天臺,一躍而下。
【此事與學校無關,與任何人都無關,也許都是命運吧。媽媽,願若有來生,我們再也不相見。】
方欣碎成了一塊一塊,一片一片,一灘一灘。
可是,在無人問津的時間裡,也許她的靈魂早就變得脆弱不堪。
一陣風就能將她吹破。
林愛花一遍又一遍地閱讀著女兒留下的最後幾個字。
【願若有來生,我們再也不相見。】
她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
自己是給了方欣生命的那個人。
不是應該倍感珍惜,感恩戴德嗎?
自己拉扯她長大,不論大小事都給她張羅好。
為了她的安全讓她片刻不離身,不是應該跪下叩頭拜謝她一生一世嗎?
難道不應該是「媽媽,我願生生世世做你女兒」嗎?
兩天後,方欣的葬禮上。
林愛花異常地冷靜,像是被人抽走了魂魄。
哥哥從外地趕來,見到的隻是女兒的一幅黑白遺像。
他扯著林愛花的衣領開始歇斯底裡地責怪埋怨。
「你不是在家看孩子嗎?孩子呢?我的女兒呢?」
但林愛花依舊一言不發,任由哥哥拉扯毆打。
葬禮上,來了個江湖大師。
是林愛花特地找來給侄女超度的。
這個大師我聽親戚說過,據說是可以通靈。
他自稱可以與亡魂對話,也能身降大仙,可以預知未來。
當然了,這一切的能力都是大師自己宣稱的。
幾年前我也聽林愛花說過這個人的事跡。
據說大師告訴她小心血光之災,結果當天林愛花就出了小車禍。
這令林愛花對大師的神奇能力深信不疑。
那之後,林愛花就大事小事地去求拜,甚至還帶女兒一起去。
幾年前開始,方欣每隔一段時日就會被她嫂子帶過去讓大師看看算一算。
此刻,大師盤坐在方欣的遺像前,閉上雙目正準備祈福。
林愛花駐足看了他一會兒。
再看看侄女的遺像,憋了兩天的眼淚突然決堤。
她嫂子悠悠走到那個大師身邊。
從袖口拿出一把匕首,徑直刺向了他。
鋒利的刀刃刺進大師的頸部動脈,鮮血噴濺。
大師睜圓了眼,驚訝錯愕,卻發不出聲音。
林愛花不再歇斯底裡,而是輕言細語在他耳邊說:
「是你害S了我女兒,是你糟蹋了我女兒才讓她慘S。我要S了你,S了你!」
現場亂作一團,眾人拉開了林愛花,有人報警,有人打了 120。
但大師還是S了。
在救護車來之前就已經斃命,S不瞑目。
林愛花在血泊中被趕來的警方控制。
她SS地盯著方欣的遺像,面容悲傷蒼老。
她被帶到警局審訊過後我也才得知事情的原委消息。
原來方欣留下了一本日記。
日記被藏到床底下的一個小櫃子裡。
生怕被她那個控制欲極強的母親發現。
少女的日記裡滿是青春期的懵懂心事。
但後來被鋪天蓋地的委屈和恐懼所填滿。
【今天媽媽帶我去找了那位大師,我一看他就覺得不舒服。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很骯髒,但是媽媽說他是大師,讓我聽話。】
【今天她讓媽媽出去,要單獨給我看相。他說他的慧眼看到我的胸口處有一股鬱邪之氣堵住,說要用聽診器給我聽心率。他拿出聽診器,像個醫生的姿態,我放下心來,可他突然開始揉捏我的......】
【我討厭那個大師,但是如果我跟媽媽說了這件事,她一定會罵我是個賤女人。】
【這次不知怎麼了,我就暈過去了。等我醒來,發現下面很疼。回到家,發現內褲上還滴了幾滴血。】
【我不想再去找那個大師了,我跟媽媽說過,但媽媽不信,還罵我不聽她的話,她說她一切都為了我好。】
【近來一直好惡心,吃什麼都作嘔。生理期兩個月沒來了。】
【我跟媽媽說過幾次,我說我很不舒服,但她隻讓我吃感冒靈,還讓我餓肚子減肥。】
【肚子越來越大了,而我什麼都吃不下。已經三個月沒有來例假了。】
【我今天再次跟媽媽說想去醫院,可她隻回了我一個巴掌。我想,她是一塊石頭,永遠不會改變了。】
【姑姑說大人可以幫我,但這麼多次了,沒有任何一個大人伸出的雙手可以越過我媽,抵達我。】
【我到底該怎麼辦,到底誰能幫幫我。這世上到底有誰能幫助我?】
【為什麼,她是我媽媽......】
後來我聽說,林愛花瘋了。
她整日到學校和醫院去狂叫,還逮住路人就哭嚎。
最終她隻能被轉入精神病院。
哥哥和她離了婚,他們雙雙一夜白了頭。
那些打著大師的幌子專門幹違法勾當的王八蛋,也被警方全面掃蕩。
不查不知道,一查還遍地都是。
柳老師將之前收集到的錄音證據上交。
學校據此發布了免責聲明,我也繼續任時光緩慢又匆忙地劃過。
10
停職後我沒再回去教書。
對於教師的身份,我需要重新思考和找尋答案。
轉眼夏天再次來臨,轉眼到了假期,整個世界枝繁葉茂。
我去見了林愛花一面。
她在精神病院單獨病房。
因為有S人的歷史,需要隔離治療。
她看起來老了許多。
眼神無焦,嘴裡呢呢喃喃地念叨著些什麼。
「欣欣, 欣欣再也不見我了。」
林愛花隨著方欣的凋謝也急速枯萎了。
我在她對面坐了一會兒, 本有一腔的斥責卻化為一陣唏噓。
此時隻希望, 如方欣所願,若有來生,不必再相見了。
我遞給了她一首詩。
在我重生之後,在方欣走後,這首詩一直寫在班級後方的黑板上。
也不知道後來我不在班級了, 新來的班主任有沒有擦去它。
這是紀伯倫的散文詩《孩子》:
你們的孩子並不是你們的孩子。
他們是生命對自身的渴求的兒女。
他們借你們而來, 卻不是因你們而來。
盡管他們在你們身邊,卻並不屬於你們。
你們可以把你們的愛給予他們,卻不能給予思想。
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
你們可以建造房舍蔭庇他們的身體, 但不是他們的心靈。
因為他們的心靈棲息於明日之屋, 即使在夢中,你們也無緣造訪。
你們可努力效仿他們, 卻不可企圖讓他們像你。
因為生命不會倒行,也不會滯留於往昔。
你們是弓, 你們的孩子是被射出的生命的箭矢。
那射者瞄準無限之旅上的目標,用力將你彎曲, 以使他的箭迅捷遠飛。
讓你欣然在射者的手中彎曲吧。
因為他既愛飛馳的箭, 也愛穩健的弓。
11
方欣S後的第三年送走這一屆高三後,我與男友開始談婚論嫁。
我們約定好,在我們準備好做一個父母之前,不會草率地要孩子。
因為每一個生命來到這世上, 都要被尊重和愛惜。
而愛的定義, 我們認為, 是彼此心智的成長, 共同的成長。
後來我似是找尋到了曾經想要的答案。
換了一座城市, 繼續教書育人的工作。
當又一年高三畢業季來臨,我對學生們講了些道別的話語。
1
「(願」「如果在日後的生活中, 遇到任何看似無力解決的困難, 那一定是因為你們當前處於能力欠缺的狀態。」
「請一定要相信有人會幫助你, 一定要拼盡全力, 一而再、再而三地拯救自己於水火。」
「身邊的大人有父母,有老師,有同學的家長,有警察, 甚至有不期而遇的陌生人,請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自己的生命。」
「父母也許可以憑借個人的經驗告訴你, 這條路上有野獸出沒,這條路很危險,這條路不該走。」
「但是, 想走哪一條路, 怎樣過自己的一生,是你自己的選擇。」
「成年人的世界,主題是承擔責任。無論你的選擇如何, 所有的後果都要自己去承擔,這樣即可。」
太過熾熱的愛,像狂風掃盡園中的花。
愛雖可為我們加冕,也能將我們釘上十字架。
願父母之愛子, 愛得恰到好處,不灼傷,也不寒涼。
(全文完)
"「妻主,能不能不要納侍?」 上輩子我如願納了花魁,他卻在我病重時卷走了我所有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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