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瞬間,他的眼裡有驚喜,可緊接著,變得那樣冰冷,像看什麼髒東西。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抓住地毯的手指都在發抖,簡直想要落荒而逃。
原來他剛才叫的是「琪琪」,不是「柒柒」。
他一把抓住我的下颌,強迫我抬頭,在我耳側輕聲說:
「他們說得沒錯,你們這種人就是別有用心。」
「以為出現在這裡,就能破壞我和琪琪的感情上位嗎?」
「我沒有。」
他捏得我很痛,我掙扎著想退後,卻被他掐得更緊,幾乎連氣都要喘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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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人還在起哄。
他盯著我,一字一句冷笑道:
「她們這種人,為了錢什麼都能幹,你們都不知道,她在車上有多騷。」
那些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江少出手闊綽,分手還給了張支票,小心人家S皮賴臉纏上你,這麼出手大方的金主可不多。」
就在這時,有人重重推了我一把,我從江應許身上重重摔倒下去,正撞在旁邊的茶幾上。
流光溢彩的香檳塔轟然倒塌,丁零當啷碎了一地。
各色酒液淋了我滿頭滿身,我的白色裙子上染了汙漬,湿漉漉地黏在身上,妝也花了,酒水順著臉頰淌下,我下意識捂住胸口,整個人狼狽得無以復加。
是華俏俏,華家的大小姐,也是宋琪的閨蜜。
「要不要臉啊?還賴著不走了是吧?」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怎麼了這是?」
我抬起頭,正看見宋琪嫋嫋婷婷站在門口,恰到好處露出驚訝的神情。
「這位是?」
江應許毫不猶豫起身去門口接她,路過我身邊的時候,皮鞋踩在了我的手指上,鑽心地疼。
「你怎麼來了?外面冷不冷?」
他邊說話邊接過她手裡的外套,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我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這麼狼狽的樣子,可周圍的人都在看好戲,甚至沒有一個人願意來扶我一把。
華俏俏的聲音最大:
「我說這位大姐,你走錯房間怎麼還假摔賴上我們了?」
「我們還沒找你賠酒呢!」
「看看你這窮酸樣,賠得起嗎?」
眾人頓時大笑起來,他們相互之間交換著隱秘的視線,來看這一場好戲。
直到所有聲音都小下去。
宋琪伸手來扶我,很溫柔的樣子:
「你沒事吧?」
她俯下身,我聽見她驟然壓低的聲音:
「賤人,再敢纏著應許哥,下次就沒這麼簡單了。」
我睜大了眼,可再看宋琪,她還是那副溫溫柔柔的樣子,好像剛才說出那句話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樣。
到這裡我哪裡還能不明白,這根本就是江應許身邊人一起聯手設置的,送給宋大小姐回國的「大禮」。
我站起身的時候,腳踝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險些沒站穩,手再撐到地上的時候,玻璃碎片深深地扎進了掌心,我頓時疼得一個哆嗦。
江應許摟著宋琪,看我的樣子像在看一團垃圾。
他說:「還不滾?」
我帶著滿心隱秘的歡喜前來,卻被當眾狠狠羞辱。
關上門的瞬間,裡面傳來哄堂大笑。
我怔怔在原地站了許久,轉身離開。
當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個視頻。
江應許摟著宋琪,像摟著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他們在吹滅蠟燭後相視一笑,纏綿悱惻的氣氛,周圍是盛大的歡呼聲。
我看著看著,突然笑出聲來。
江應許從不曾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更不曾在眾人面前吻過我。
大概對他來說,我隻是一個痴心妄想的炮友。
剛好拿來祭天,給他的心上人表忠心。
緊接著,手機一振,我又收到一條信息。
那個人問我:【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我想了想,回了她一條:【算你爹。】
然後將對方拉黑。
然而生活並不是爽文。
得罪大小姐的第二天,我就被開除了。
以一種顏面盡失的方式。
6
今天的匯報關系到我的職業命運。
最近公司想提拔一個大中華區總經理,人選就在我和另一位副總黃培裡產生。
他雖然資歷比我老,但是業績方面差得不止一星半點。
公司上下早就默認那個位置是我的,所以這段時間他每次看見我都是一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樣子。
可偏偏今天早上,他特意在會議室外攔住我,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傅總,我看你最近印堂發黑,恐怕要遇到不好的事啊!」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末了察覺到不對,又下意識挺直了腰杆,像一條狗仗人勢的吉娃娃:
「人做事還是要體面走正道,尤其是女人,你說對吧?」
我懶得和他浪費口舌:「你 BS 並購案談下來了?」
他張口結舌了好一會兒,冷笑一聲轉身就走:「希望一會兒傅總還能這麼趾高氣揚。」
不是錯覺。
我上臺匯報的時候,下面一直有人在頻繁看手機,甚至還有竊竊私語的。
直到郭總不滿地咳嗽了好幾聲,竊竊私語才停下來。
郭總是我的直系領導,也是一手提拔我的伯樂。
聽完我的匯報之後,他滿意地點點頭:
「不錯,我想現在大家應該心裡都有決定了。我宣布,大中華區的副總是——」
「慢著!」黃培三步並作兩步衝上臺,「郭總,我這裡有個東西,請諸位董事看看。」
他充滿惡意地看了我一眼。
緊接著,他點開了一個視頻。
「昨天晚上有狗仔聯系我,要價五百萬,說不然就把這個視頻放到網上去。」
會場一片哗然。
在看清視頻內容的一瞬間,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我昨天晚上在會所的那段視頻。
那是個私人會所,會員介紹制,安保非常嚴格。
那裡面的視頻,除了昨晚的當事人,我想不到還有誰能搞到這種東西。
黃培還在得意揚揚地繼續:
「為了怕影響公司股價,連夜聯系了公關部花高價買下來,我想,對於這種會給公司造成巨大損失的輿情事件,傅總是不是應該給大家一個解釋?」
「傅總的很多案子都和視頻中的人有關,我覺得有理由啟動調查,看看這當中是否有行賄受賄情況,又或者是——」他惡意頓了頓,「桃色交易。」
末了他還看似很有禮貌地朝郭總鞠了個躬:
「郭總,您看呢?」
郭總的臉色沉了下來:
「傅柒,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7
剛進辦公室,郭總的文件夾就重重砸在了我臉上。
老領導怒不可遏的聲音傳來:
「傅柒,你真的太讓我失望了!」
文件夾尖利的側面劃破了額頭,我下意識捂住了額頭,血順著指縫流下來。
郭總愣了一下,趕緊打電話讓秘書送紗布和酒精進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他剛才的暴怒也消下去了不少。
「傅柒,你知道我是把你當成接班人培養的。」郭總聲音裡透著滿滿的恨鐵不成鋼,「你向來是個謹慎小心的人,怎麼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犯這種錯誤?」
我猶豫了很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是我沒處理好感情問題。」
「你這明顯是被對方搞了啊!」郭總深吸一口氣,「我先看看能不能幫你——」
偏偏在這時,他的內線電話響了。
郭總接了電話之後仿佛老了幾歲:
「上面介入了,你先回家休息吧,等我通知。」
等他回來這段時間,是我職業生涯中最難熬的幾個小時。
之前就說過,我和江應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我是某家帶有國資背景的投行的 VP,之前也是因為這個緣故認識了江應許。
名頭好聽,實際上也不過就是高級打工仔而已。
這些二代們或許會在父兄的酒局或者宴席上,對我禮貌性地點點頭。
但事實上,我和他們家的保姆或者管家並沒有任何區別。
誰會尊重一個掃地機器人呢?
也正是因為我們這家投行是國資背景,真要追究起來,完全可以比照體制內追責。
投行圈子從來拜高踩低,偏偏消息又極其靈通。
我收拾東西的時候,已經明顯感覺到有人在竊竊私語了。
剛才開會的內容,怕是現在就已經傳開來去。
走的時候,我想帶走自己的筆記本,卻被黃培的人攔住:
「傅總,調查還沒結束,您的筆記本可能得留下。」
我深吸一口氣,放下自己的電腦,轉身出門。
上電梯的時候,黃培這個小人還特意守在電梯口。
「傅總,好走。」他皮笑肉不笑,「下次再見,就不好說在哪裡了。」
我嗤笑一聲:「人貴有自知之明。」
我伸出食指在他胸口戳了戳,他虛得退了好幾步,果不其然,是酒色過度的脂肪與油膩。
「放心吧黃總,就算空降,我那個位置也輪不到你。」
8
我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投行這地方,不是拼家庭背景,就是拼利益往來。
我一個人爬到這個地位……可以這麼說,除了和江應許的戀情,其他時間基本都撲在工作上。
我不知道自己看過多少個凌晨四點的天光。
也不知道自己分析過多少張表,寫過多少份分析材料。
我承認,和江應許戀愛這麼久,我並不是沒從他那裡得到任何好處。
但是,一樁 case 別人做也是做,為什麼不能是我做?
我還比別人做得更好,回報率更高。
我從不曾在跟他的往來中謀取私利。
說起來挺傻的。
我一直想在自己的專業方面證明自己的價值。
我從來不手心向上向他要這要那,以為這樣就能讓他另眼相看。
可事實上呢?
七位數以下的盈利,可能隻是他們隨手一輛車的價格。
他好像就隻是隨意陪著我玩了幾年,等年齡到了,白月光歸來,他也就自然而然回到了他那個階層的正軌。
至於我。
誰年輕時候沒有過幾次年少輕狂呢?
多好笑。
一場痴心,一場愛戀。
最後不過就是「年少輕狂」草草帶過。
可我沒想到,宋琪那群人會做到這麼絕。
一封舉報信直接到了 X 紀委。
這一下,原本是公司內部調查,頓時變成了國有資產流失和行賄受賄的調查。
郭總原本想要保我。
可紀委介入後,加上有些人的刻意引導,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有些事情原本就是可左可右,可輕可重。
左右不過是一句定性而已。
加上這當口,又有人拿出了跟江應許這些年來他送我的禮物清單。
他向來出手大方。
隨手送我的一個包、一條項鏈,此時統統都成為攻訐我的利器。
可是,除了江應許本人,誰會知道他送我了什麼禮物呢?
我看著那張清單,心裡卻在冷笑。
不過是他為了討白月光歡心,自證跟我隻是「玩玩」,毫不猶豫地把我拎出來祭天了而已。
我把他送我的禮物一一退了回去。
因為我的行為不存在受賄和利益輸送,所以最後沒有判定為刑事犯罪。
但到了這個層面,事件造成的嚴重不良影響就足以斷送一個人的職場前途。
尤其我還是一個女性。
社交平臺上有一句話說得很對,當一個女性被造黃謠,不管她是不是一個婊子,當她被造黃謠的那一刻,她已經是了。
拜她們所賜,我從一個小鎮做題家一路開始辛辛苦苦往上爬,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抵抗住江氏大少的糖衣炮彈。
我以為是正常戀愛關系。
卻不想一腔真心錯付,最後還被人擺了一道,冠以撈女的惡名,甚至連帶著不得不離開這個我熱愛的行業。
事實上,我原本也做到了年薪百萬,他送的禮物,完全就是我的日常消費層級。
可普通人的努力,在他們那個階層眼裡,跟蚍蜉一樣不值一提。
誰會在意一隻螞蟻的生S呢?
我「主動辭職」離開公司的那天,華大小姐親自帶人來公司面前拉橫幅,祝我「骯髒下賤,不得好S」。
我把自己的紙盒子放進後備箱,與我同行的,還有同樣臉黑如鍋底的黃培。
不同的是,我是自己走,而他,是被警察戴上手銬銬走的。
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他臉都扭曲了:
「傅柒,你這個賤人!憑什麼你沒被抓?你不得好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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