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待調查的人一走,我這溫玉軒一下子清淨了不少。


宮裡人不少都贊頌著他們的陛下對姚月的深情,多麼悽美的曠世絕戀。隨後又將那份可惜可嘆轉移到了秦愫希身上,我倒顯得多餘起來。


 


朝堂上有平時不滿以我爹為首的一眾老臣的人,便抓住此次錯處不放,說我心思惡毒,破壞兩國邦交,理應貶為庶人。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秦愫希把目標放在了我身上,我走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謝景瑜一直壓著處置我的聲音,隻命令太醫盡最大努力治好秦愫希。


 


低氣壓的日子就這麼過了幾天,在前朝決定施壓於謝景瑜之後,我的人終於回來了。


 


我將秦愫希的生平事跡交給了謝景瑜。


 


一個多月未曾踏入他的御書房,這裡幾乎沒什麼變化,永遠燃著檀香,肅穆規整。


 


秦愫希果然是被培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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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隻是個普通的採茶女,幾年前突然被人拿著畫像找到,送到了竺酋國的大皇子身邊,然後搖身一變,成為女官出使了此次和談。


 


「阿織,你許久沒來了。」


 


謝景瑜接過我手上的信件,卻沒有立即打開,而是說了這麼一句出乎意料的話。


 


我呼吸都停頓了一瞬:「陛下……想見我嗎?」


 


他溫柔笑笑:「怎麼又叫陛下,生我氣了嗎?」


 


「铉之……」我的聲音悶悶的。


 


這是他的字,原本他是想讓我叫他哥哥的,隻是我始終都沒有這樣叫過他。


 


謝景瑜打開看完了信件,沉默了片刻,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信紙。


 


他抬頭看我,嘴角牽起一抹笑:「原來是這樣,竺酋國……狼子野心,是我疏忽了。


 


「謝謝你,阿織,這下我也不用再聽那些朝臣張口閉口就要處置你的話了。


 


「我會調查清楚,還你清白的。秦愫希……就抓起來審問吧。」


 


秦愫希果然隨後就被抓了,宮裡那些見風使舵的人又往我這裡湊。


 


我將曾有意向另謀差事的人都送走了,身邊就剩下了兩個大宮女,倒也清淨不少。


 


4


 


竺酋國事情敗露,很快兩國關系劍拔弩張起來。


 


秦愫希被關進牢房,等著談判結果,若是開戰,第一個S的就是她。


 


我與謝景瑜又回到了從前的相處狀態。


 


他謀劃著戰事裝備,隨時迎戰。而我默默地在他身後守護著他。


 


幾個月的極致拉扯,最終還是開戰了。


 


竺酋國覬覦我國的地廣物博已久,而我們也不是畏戰之輩。


 


謝景瑜決定御駕親徵。


 


開始我堅決不同意,跪在殿前攔住他的去路。


 


謝景瑜無奈地把我扶起,溫聲解釋不會有危險。


 


他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君王,為了將戰爭的損失降到最低,什麼方法都想到了,連自己都算了進去。


 


我攔不住他。


 


戰事籌備之時,為了鼓舞士氣,我將我所有的首飾擺件都變賣了,為戰士們送了一頓臨行酒。


 


我身著素衣,在宮殿內抄寫佛經,案牍上的燃香忽然被一陣風擾亂。


 


我抬頭望去,謝景瑜不知何時來了。


 


我起身欲行禮,卻被他先一步攔下。


 


他看著我素淨的模樣,神情中帶著些許疼惜:「明明是花樣年華的姑娘,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是,將士們的軍餉還不需要你來給。」


 


我眼神悲慟,破天荒地在他面前固執了一回。


 


「就許你御駕親徵,不許我舍些身外之物嗎?」


 


謝景瑜無奈地嘆了口氣,摸摸我的頭:「隨你,隨你。


 


「不說這些了,看我帶了什麼來?我也算將士,喝兩壇咱們賢淑敏德的娘娘給的酒,應該的吧?」


 


他拉著我坐下,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拎出兩壇酒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誰家陛下還搶給士兵的酒喝呀?


 


平時都不怎麼沾酒的兩人,就這麼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來。


 


一壇下肚,我們都有了些許醉意。


 


謝景瑜眸光沉沉,失神地望著虛空。


 


「阿織,你知道嗎?那個女孩出現的時候,我真的以為阿月回來了,但是她不是。我明白這一點,可我控制不住去看那張相似的臉。竺酋國的確極善攻心,如果沒有你在,我可能真的就中計了。那樣不僅對不起這天下的百姓,如果阿月知道了,也會對我失望的吧?」


 


我跪坐在他身邊,輕輕環抱住他,臉上流淌著淚。


 


「铉之,你做得夠好了,你是一個很好的君王。隻是你也是人,也會有愛恨,這沒有錯。


 


「一個人支撐起整個國太累了。铉之,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你隻管行你所想,但千萬,別傷害自己。」


 


借著醉意,他孤獨無依的靈魂終於靠在了我肩上。


 


「好,阿織,那你要一直陪著我。別再丟下我一個人了。」


 


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輕得仿若呢喃。


 


我知道姚月的S始終是他心裡的結,我不敢想那些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


 


隻是謝景瑜,我生來便是愛你的,如果可以,我也想長長久久地伴你身旁。


 


屋裡沒有點燈,月光照進宮殿留下一道道銀光。


 


謝景瑜又喝了半壇子酒,已然大醉了。


 


我扶著步伐不穩的他坐到床上,他眨著迷離的眼一動不動地盯著我,讓人有一種恍若被愛的錯覺。


 


我輕輕喚了他一聲,不理人。


 


我想我真的也醉了,才會如此大膽。


 


我湊上前去,在他的眼角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铉之,阿瑜,你不會知道的,有一個人,偷偷愛了你很久很久。」


 


借著彼此的醉意,我對我的陛下放肆了一回,告訴了他一個我深藏的秘密。


 


5


 


秦愫希也是要被押往前線的,在臨行前,我見了她一面。


 


她瘦了好多,整個人憔悴不堪,一看就知道吃了不少苦頭。


 


我心中有一個疑問,於是我來問她了。


 


「你為什麼最後要陷害我?」


 


她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古怪地笑起來,宛若痴狂。


 


「徐織,你也是個可憐人吶!一直活在姚月的陰影下很痛苦吧?才會讓你本是如此尊貴的出身,卻活得這麼卑微。


 


「為什麼選擇先除掉你?當然是因為你是我成為姚月的最大絆腳石呀!你不知道在民間你的呼聲有多高,這麼一個謝景瑜最大的擁護者,當然要使你們離心,我們竺酋國才能完成大業。


 


「不僅如此,你還是謝景瑜的錨,隻有你走了,他才會亂。你說我應不應該對你下手?」


 


我氣得身體微微發抖,她真會演啊,如此深沉的毒計,隻要我和謝景瑜之間真生了嫌隙,那她就贏了。


 


我不再理會她,轉身就走。


 


秦愫希在後面大喊,身上的鎖鏈叮叮當當地亂響。


 


「徐織!你猜如果你沒有找到證明我是奸細的證據,謝景瑜會不會讓你像我這樣鋃鐺入獄?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步伐穩健地朝前走著。


 


到了大軍出徵的那一天,謝景瑜一襲軍裝,高聲大喝,萬軍齊應。


 


我站在宮門口看著他離去,他的胸甲是我一針針縫上去的,藏著我在絹布上抄寫的佛經。


 


神明保佑,祈願他無傷無痛。


 


謝景瑜走後,我與丞相一起監國。


 


我天天期盼著收到前方的戰報,等真送到手裡了,我又心生怯意不敢打開。


 


直到看到信上是喜報,胸口的石頭才會落下,我細細研讀著信中寥寥數語,為他驕傲。


 


我的陛下是天生的守護神。


 


謝景瑜走得久了,我非但沒有習慣,反而瘋狂地思念起他。


 


想得緊了,我就給他寫信,也不寄出去。


 


開始我隻是向他細說近日的奏折,猜想他面對同一件事會如何處理。


 


後來又說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向他發牢騷,說那些大臣太咄咄逼人,一個個都是千年的烏龜,活得老還慫。


 


寫得多了,我漸漸放肆起來,想著反正謝景瑜也看不到。


 


寫著其實我圖謀不軌,一直肖想於他。


 


說他想得美,總是想認個妹妹就把我收買了,我才不幹呢,我就要一直喜歡他,然後慢慢佔據他的生活,陪他很久很久。


 


有的信裡不知道是罵他還是誇他,說謝景瑜他明明是個高高在上的帝王,為什麼一副好像我勾勾手就能夠到的樣子,我真怕我忍不住說出喜歡的話來。


 


姚月啊姚月,我的確活在她的陰影下,在最後一封信中,我崩潰地渴求謝景瑜能不能愛我一點點。


 


人總是欲念不斷,已經得到了在他身邊的權利,又妄想著更多。


 


那樣的失控也隻是一時之間。


 


在我恢復平靜,打算繼續正常寫信之時,卻又接到了戰報。


 


竺酋國拼S反撲,救走了秦愫希,而陛下遭遇襲擊下落不明。


 


面對壞極的消息,我反而異常冷靜。


 


幾乎就在一瞬間,我就做好了決定,我要去找謝景瑜。


 


密信送往丞相府之時,我就駕馬離開了京城。


 


日夜兼程,我終於到了邊關,但我沒有去軍部大營,而是偷偷潛進了竺酋國的一個小鎮上。


 


據情報分析,謝景瑜很有可能流落到這裡。


 


竺酋國已經大敗,但還有一些逃脫的皇室,不能讓那些人先找到他。


 


我裝作逃難的商人,在小鎮暗地四處打探。


 


摸清地形之後,我就推測謝景瑜會選擇哪裡作為藏匿地點。


 


他很可能受了傷,而且身邊幾乎沒有人了,一連失蹤半個多月,不能出現在集市上,他的情況隻會越來越糟。


 


竺酋國的人肯定比我們更熟悉這裡的地界,所以我要找那些不易搜查的地方,越混亂謝景瑜越有可能在。


 


為了盡快找到謝景瑜,我將暗衛都派遣了出去,沒有留人在身邊,隻讓他們隨身帶著聯絡煙,方便聯系。


 


我也在四處走訪,走到了小鎮的一個偏僻村落,剛要進去就被人攔下了。


 


一個好心的大嬸解釋道,這裡爆發了疫病,得病的人都被投放到這裡面治療了。


 


其他人進去,就是送S。


 


我謝過她,正準備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我定定地望著這個破敗的小村落,謝景瑜會不會在裡面?


 


一旦浮起這個念頭,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人人都避之不及的疫病啊,誰也不會想到他會藏在這裡面。


 


可萬一呢?


 


於是我進去了,賭這萬分之一的可能。


 


戰火之後,必生瘟疫。


 


S亡籠罩著這片區域,破敗的屋檐下,身染惡病的人相互倚靠著殘喘。


 


說是集中治療,但也隻有寥寥幾個郎中還在堅持分發湯藥罷了。


 


每天都在S人,焚燒處的煙就沒有斷過。


 


我哀嘆這悲壯,卻沒有更多時間耽誤了。


 


我向還能正常交流的人詢問,問他們有沒有見過一個身材高大、長相俊美的男人。


 


一圈下來,我終於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他們說最北邊的破屋裡,躺著一個受傷的男人,幾天沒出來了,不知道S了沒。


 


我向他們指的方向跑去,一沒注意還摔了一跤,沒空看自己哪裡傷了沒,我像隻飛蛾不顧一切地朝那個可能撲去。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我還沒來得及看清屋內的狀況,就被一隻手鎖住了喉嚨。


 


「別動!」


 


聽見熟悉的聲音,我幾乎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謝景瑜也認出我來,他松開了手,蒼白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我撲進他的懷裡,失而復得般緊緊擁抱著他。


 


我還擔心著謝景瑜的狀況,很快便松開了他,檢查他身上的傷。


 


他的腿上中了一箭,箭矢已經被他自己拔出來了,隻是失血嚴重,不便行走。


 


我隨身帶了些金瘡藥,便立刻要給他上藥。


 


謝景瑜一直盤問著我,他從沒這麼生氣過。


 


「你怎麼來了?不知道這裡多麼危險嗎?咳咳……這裡還有瘟疫!徐織,朕看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我紅著眼眶抬頭看他:「可是你在這裡。」


 


他看著我的眼睛,我知道我現在一定情緒外泄了,但是看到他受傷,我沒辦法冷靜。


 


他啞口無言,近乎慌亂地避開了我的視線。


 


謝景瑜的情況很不好,他在這裡待太久了,早已染上了疫病,導致身上的傷也惡化了。


 


我發射了聯絡煙,讓暗衛來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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