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頌眉梢一挑，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

笑個屁啊笑！

11

江其辛和他男朋友一走，我偽裝出的笑容就泄了氣。

他現在談戀愛了，我總不好再去單獨找他談合作，萬一引起他男友誤會就糟了。

我的生意再次泡湯。

我垮著個批臉，生無可戀。

林頌取來我的午飯，打開蓋子放在我面前，勺子筷子全部替我擺好。

「我不想吃。」

我蔫蔫的。

「就這麼喜歡他？」

林頌拿湿巾紙替我擦手，冷冷道：「他不就是個 gay，你就連飯都吃不下去？」

其實……我倒也沒有怎麼難受。

我發現我對江學長，並沒有那麼深的感情。

大學時期也隻是仰慕過，叫男神叫習慣了，也就沒有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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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多的是想談成生意。

「要你寡！」我塞了一大勺飯在嘴裡，鼓著臉咀嚼著。

林頌伸手替我拿走嘴角的米粒：「慢點吃，出息。」

「哼，你笑我，那你對趙雨恬不也是？多少年了，你女朋友都不找——」

說曹操，曹操到。

我是真沒想到趙雨恬也在國外。

她一出現，林頌就冷了臉。

他們去外面說話了。

我在病房裡吃著飯，偷偷往外瞄，最後還是決定跑出去偷聽。

趙雨恬不會借機說我壞話吧？

以前在學校，其實我們就不太對付，趙雨恬特會綠茶那一套，我在她手上吃過幾次虧。

畢竟我現在在林頌「手裡」，萬一他幫白月光虐我咋辦？

剛跑出來，就見林頌和趙雨恬站在拐角處。

趙雨恬眼睛紅紅的，低聲道：「頌哥，我知道，這些年你沒變……」

林頌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我猜測，肯定是滿眼寵溺。

好啊，剛剛嘲笑完我，這邊就開始打情罵俏了！

「笙姐？」

趙雨恬眼尖發現了我。

「你怎麼躲在那？我跟頌哥好久沒見，敘敘舊，我們準備在……」

準備在一起？

我放在口袋裡的手指一蜷，立即搶過話頭：

「哦，那很巧，我男朋友也來接我回國了，你們隨意，不用管我。」

話落，林頌驀地回頭看向我，眼神銳利陰沉：

「男朋友？」

「是啊，我新交沒多久的，在這邊留學，小奶狗。」

我揚揚手機，不顧林頌的眼神，轉身就走。

不知道為什麼，鼻子有點酸酸的。

我走回病房，看到桌上的飯菜，還有切好的水果、冰箱裡的甜點……

這些都是林頌替我準備的。

這些天，他對我的照顧堪稱無微不至了。

跟我媽照顧我沒什麼區別。

我坐下來繼續吃飯。

卻怎麼吃不下去了，心裡悶悶的。

混蛋。

大混蛋！

心裡裝著白月光，還在這裡對我糖衣炮彈……

不就是談戀愛嗎，誰不會一樣？

他和趙雨恬談，那我也談！

12

我當晚就出院回國，第二天就在朋友圈官宣戀愛。

我談的是一個小奶狗弟弟，朋友介紹的，據說喜歡我很久了。

在商場這麼久，其實我看得出來，他更喜歡我的家世背景。

不過無所謂，我有錢就行了。

我天天在朋友圈高調秀恩愛。

林頌突然就沒了消息，再也沒有找過我。

連對華氏的生意打壓也突然停止了。

是跟趙雨恬恩愛非常，沒空了吧？

我突然沒了秀恩愛的心情，出去旅遊散心。

小奶狗非要跟著一起，說想買東西，我也無所謂。

沒想到，在機場碰到了林頌和趙雨恬。

林頌視線掃過我身邊的小奶狗，一張俊臉頓時變得陰沉，單手插兜站在那，理都沒理我。

這是怕趙雨恬吃醋，避嫌呢？

我冷笑，伸手幫小奶狗整理衣領：「待會兒姐姐帶你去買名表~」

倒是趙雨恬先朝我開口：「笙姐，這麼巧……」

「不要跟她說話。」林頌冷冷道。

我冷哼：「你以為我愛跟你說話嗎？」

飛機還沒起飛，我跟林頌就槓上了。

好巧不巧，我們訂的居然是同一家酒店。

我和小奶狗其實訂了兩個房間，但怕林頌看見了嘲笑，我讓小奶狗跟我一起住套房。

早上，林頌看見我們一起出房門，眸光極其暗沉。

「笙姐，今天你們去哪裡玩呀？」

等電梯時，趙雨恬主動開口。

她看起來臉色蒼白，像是沒休息好的樣子。

因為昨晚的奮戰？

林頌的體力……確實夠猛。

我哼出一個不屑的鼻音，答她：「去海邊。」

「要不一起吧？」趙雨恬哀求地看著我，「我……我也想去玩。」

我點點頭：「好啊，我都可以。」

林頌沒說話，臭著一張臉，跟誰欠了他八百億似的。

之前我初中早戀，他就是這副表情對著我，後來還去舉報我！

就因為這件事，我們成了死對頭。

到了海邊，我和小奶狗去海上衝浪，林頌和趙雨恬就在沙灘上說話。

有那麼多話要說嗎？

我一直扭頭看，一個不小心掉進了水裡。

午餐，餐廳爆滿，我們四個剛好又拼成一桌。

林頌還是黑著張臉，我問他點什麼菜，他竟然不搭理我。

我氣得，一上菜，就喂給小奶狗。

林頌眯了眯眼，忽然也拿起筷子給趙雨恬喂。

趙雨恬表情驚恐，仿佛在發抖。

但我沒空注意那麼多，滿心滿眼隻想把林頌比下去。

他喂給趙雨恬一勺，我就喂給小奶狗兩勺！

滿滿一桌子菜，我和林頌一口沒吃，全部喂給了他們。

後果當然就是——

他們雙雙急性腸胃炎，晚上去醫院掛急診。

診室內，我看著小奶狗吊水的樣子，有點愧疚，掏出手機轉了十萬給他。

小奶狗笑嘻嘻地：「謝謝姐姐，以後有這種差事一定要叫上我。」

我蹙眉：「什麼差事？」

小奶狗眨眨眼：「氣男朋友啊，你跟那個哥哥不是互相喜歡嗎？你們應該是情侶吧？」

什……什麼互相喜歡？！

我一愣，整個人仿佛被電擊中，舌頭打結，僵硬地道：

「誰，誰喜歡誰了！你不要胡說！」

小奶狗卻經驗豐富地說：

「那個哥哥很喜歡你啊，他吃了一路醋了，他的眼神就是想殺了我。」

「你再說！他明明有喜歡的人，就那個女的……」

「可是姐姐也喜歡那個哥哥啊，你現在這表現就是喜歡啊。」

「我死也不可能喜歡他——」

話落。

身後響起沉沉的嗓音：「打擾一下。」

我呆呆地扭頭，就見林頌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眉目冷銳地看著我。

「警察來了，需要你對個口供。」

13

我萬萬沒想到，林頌說的警察，是來抓趙雨恬的。

趙雨恬本來在掛水，看到警察，連針都不打了，主動過去伸出雙手：

「太好了，我被抓了，我被捕了！嗚嗚，快帶我走……」

難以想象，這些天林頌是怎麼對她的。

能讓她這麼……害怕。

警察簡單詢問了我和趙雨恬、林正棕見面的一些情況。

原來，他們早就勾搭上了。

那天在影視城，我對林頌的住所安排，也是趙雨恬偷聽到了告訴林正棕的。

而林正棕在這個國家犯了罪，趙雨恬涉嫌幫兇。

所以林頌這次帶她過來，也是為了協助調查。

警車離開後，我和林頌站在醫院門口。

我側頭看他：「喂，你不會哭了吧？」

畢竟這麼多年的白月光呢。

林頌冷哼：「我有病？」

我挑眉：「那你夠絕情的啊，你喜歡趙雨恬這麼多年。」

「誰喜歡她了？」

「你初中不是天天給她送東西，晚上接她下課嗎？」

「閉嘴。」

林頌驀地抬眼，黑眸緊盯住我：「華笙，老子那是送給你的！」

我一愣。

「你又想诓騙我？你送她那麼多次——」

「那是我搞錯你們的座位了。」

「……」

「我為什麼送各種花生制品，不就是因為你叫華笙？因為你從小就愛吃花生。」

「……」

我大腦有一瞬的宕機。

不對，可是——

「那你接她下課……」

「你不是也在上那個舞蹈課？老子天天晚上去接你，你倒好，第二天就談個男朋友，跟今天這小白臉有得一拼。」

他頗有些咬牙切齒：「華笙，你是不是就想氣死我？」

我被他侵略性極強的目光盯得不自在，轉身就想跑。

「你、你讓我想想……」

林頌大步上前，一把把我拽過來。

「又想跑？」

他低頭，俊臉湊近我，帶著熱氣的呼吸灑在我臉上：「跟他分手，嗯？」

「……什麼？」

「就裡面吊水的那個小弱雞，你不喜歡他，昨晚你們沒睡一起。」

「你怎麼知道？」

「你承認了。」

「……」

好啊，套我話！

我伸手捶他：「我分不分手關你什麼事啊，你憑什麼管我——」

「憑我喜歡你。」

林頌一眨不眨地看著我，目光像是濃稠蔓延的巖漿，燙得我不知所措。

我打他的手一下子僵住。

臉騰地紅了。

心髒跳得好快，呼吸也有些不受控制。

「你、你說什麼呢……」

「我說，我喜歡你。

「林頌喜歡華笙，喜歡很久了。」

林頌忽然半跪下來，託起我的手，俯首，鄭重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吻。

「現在信了嗎？我的大小姐。」

「不、不信……」

我嘴硬。

林頌站起身，臉龐湊近我。

我以為他又要強吻我，卻聽見他輕聲說：

「華笙，那些男人都不合適，十多年了……

「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試試我合不合適？」

我腦子蒙蒙的。

現在隻要他靠得太近，我就沒法思考。

我推著他的胸膛：「你遠點……」

「先回答我，你說好，我就不親你。」

「你還威脅上了——」

我瞪他，卻見林頌黑眸深深地望著我，喉結上下滾動，嗓音是沙啞的緊張：

「我怕你今天不答應，明天又和別人在一起了。

「每次知道你和別人在一起，我都難受很久，我想你分手，又怕你分手。

「我怕你分手之後，下一個也不會是我……

「華笙，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好不好？」

我張了張嘴, 所有其他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隻剩一個別別扭扭的鼻音：「好……」

14

我和林頌在一起的事，本來想先瞞著朋友。

沒想到這狗東西是個戀愛腦，回盛京後，直接買下所有高樓的巨型燈光牌。

全部寫滿一行字。

【林頌是華笙男朋友。】

沒日沒夜地, 亮了整整七天。

這下好了, 全城都知道了。

朋友圈徹底炸了。

所有人都在說, 看來太陽會從西邊出來，因為華笙和林頌居然會談戀愛。

小奶狗跟我分手後，因為這個熱度，一躍成了網紅。

他在直播間繪聲繪色地描述，林頌是怎麼跟我表白的。

原來那晚在醫院，他躲著偷看。

林頌似乎很滿意他投誠的態度, 還實名給他打賞了一百萬。

導致華氏集團官方微博下面，全是網友的玩梗留言：

【華大小姐，就給我一次機會，也送我一百萬，好不好？】

我看到就覺得羞恥。

臉都要被林頌這狗東西丟光了！

就連我媽都打來電話，問我跟林頌是怎麼回事。

我支支吾吾：「就……試試看。」

我媽笑眯眯地。

「也好，林家那小子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他總要跟你一起洗澡，我們當時就說，他想娶你做媳婦。」

我：「……」

看來這家伙從小就是狗東西。

我本來以為，我和林頌在一起，很可能會不習慣。

從死對頭轉變成……親密無間的戀人。

可我們竟然相處得意外地和諧。

不論是飲食、愛好, 以及床上。

我們像是兩個非常了解彼此的老友, 默契十足。

我在家動動腳丫，他就能猜到我想吃哪款零食。

各方面都很合適。

除了……房事太頻繁。

我繼續當我的大小姐，繼續經營我的公司。

隻是生活變得豐富、溫暖, 有人時刻關心我, 照顧我。

出差回來, 家裡有一杯溫暖的豆漿, 有人點一盞燈等你。

林頌向我求婚那天，其實很突然。

我們難得有空闲的假期, 手牽手逛著超市。

我挑選著肉類，問他：「晚上吃火鍋還是炒菜？」

「笙兒。」

「嗯？」

「嫁給我吧。」

我一愣。

側過頭時，林頌已經舉著戒指跪下了。

「還有，老婆，他為什麼叫我林總啊？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我想每天和你一起吃早餐午餐晚餐，想和你牽手逛超市到老, 想每天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你。

「我愛你，勝過昨日, 略遜於明日。

「我們結婚吧。」

林頌抬起臉, 目光深情灼熱地看著我。

四目相對。

我們在彼此的眼裡看到的不是驚訝, 是安心。

愛情的最終歸宿和定義，是安心。

我挽起唇，傲嬌地伸出手：

「雖然沒有花, 我不太高興，不過鑑於你態度好……喏，幫我戴戒指吧。」

林頌小心翼翼地幫我套上戒指。

我感覺到他手指輕微顫抖。

平時商場上雷厲風行、籤十幾億合同都不手軟的男人，在這種時候竟然會手抖。

林頌站起身時, 我主動踮腳圈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唔，今晚獎勵你吃牛肉火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