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聽到這話,沈豫倫不由笑了起來,這個傻丫頭啊,就算她再學兩輩子也學不了那兩個丫頭,不管是陶沫還是盧輕雪,那都是能打十幾個二十個男人的練家子,而且這兩人心思極深,不過好在心性都不錯,陶沫身上更透露出一股懸壺濟世的醫德,盧輕雪看起來更為的復雜,不過目前表現出來的都是善意的一面。


  陶沫用銀針活絡著沈豫倫的腿部穴位,又用精神力滋養了他當年受了重創的腿骨,這才離開了房間,剛回到客廳便看見操權和屈子文臉色復雜的坐在沙發上,“怎麼了?”


  “黃源禮的案子明天就石溪市法院就公開審判了。”操權沉聲開口,黝黑的臉龐上滿是愧疚之色,若不是自己這些年疏忽大意,但凡自己去找了大哥的下落,就不會害的他被黃家迫害這麼多年。


  “小權,事情都過去了,更何況能看到黃源禮鋃鐺入獄,我已經沒有怨恨了。”屈子文眼中的鬱色幾乎要消失殆盡了,他性格裡雖然帶著一股子豪爽的俠氣,可是卻也是睚眦必報的人,親眼看到當年害自己的仇人得到了應有的報應,即使是死,屈子文也無怨無悔。


  這種案子都不會公開審理,但是隻要有關系,自然可以去法庭旁聽,陶沫看向眼中依舊殘留著最後一絲恨意的屈子文,“那行,明天一早我們陪屈大哥去一趟法院。”


  第二天一大早,陶沫和屈子文坐在後座上,盧輕雪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操權開著車一行四人直奔法院而去。


  下了車,七月的日頭火辣辣的曬人,屈子文抬頭看了一眼明亮刺眼的陽光,曾經有多少個夜晚,他以為自己這輩子會死在某個陰暗的角落,隻能等下輩子再報仇了,可是人生的際遇就是如此難以捉摸。


  當年大學畢業時意氣風發的自己,擁有了封瑤的愛情,他也和所有的年輕人一樣,憧憬著會有一份成功的事業,然後照顧好妻子,日後疼愛屬於他們愛情結晶的孩子,可是夢破滅的太快,右腎被摘除之後就是長達數十年的痛苦噩夢。


  如今,屈子文看了一眼法庭大門樓上的紅色國徽,視線不由的模糊起來,果真是天理昭昭,他的身體在一點一點的康復痊愈,他的仇人手戴镣銬鋃鐺入獄,一切的噩夢都已經遠去了。


  “屈大哥,我們先進去吧。”陶沫自然明白屈子文此時的心情,不過他相信等看到黃源禮被審判之後,屈大哥必定會徹底放下最後一絲仇恨,從此展翅高飛,不再被過去所困住。


  因為操權去停車了,盧輕雪也跟著過去了,所以陶沫和屈子文就先向著審判庭這邊走了過去,忽然,幾道身影攔了過來。


  “學長……”封瑤剛一開口就哭了起來,這幾天因為黃源禮被雙規,封瑤沒少流淚,這會眼睛已經紅腫了,而且神色極其的疲憊,身上也沒有了那種貴婦的優雅,皺巴巴的衣服,微微凌亂的頭發,這幾天的碰壁,讓封瑤終於見識到了現實的殘酷,所以她更加無法想象如果黃源禮真的被抓了坐牢了,自己要怎麼辦?


  人走茶涼,可是這還沒有審判呢,封家的人根本不管,黃家這邊也放棄了,而以前老公的那些朋友一個一個都避而不見,封瑤哭的眼睛都要嚇了,巨大的恐懼籠罩下來,封瑤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會看到屈子文,再想到之前龍武的指點,封瑤就像看見最後一點希望的光芒,連忙向著屈子文撲了過來,滿臉的哀求和悲切,“學長,我求求你,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你幫幫我老公,你幫幫我。”


  黃源怡已經知道黃家的決定,是徹底放棄黃源禮這個堂哥了,但是封瑤畢竟身上流淌著吉川封家的血脈,黃家也不好將事情做的太絕,所以這段時間黃源怡都陪著封瑤四處求人想辦法,否則黃家真的翻臉無情,對封瑤不管不顧,說不定封家一怒之下還會針對黃石集團。


  所以此時黃源怡隻是站在一旁沒有開口,瞄過封瑤眼中的期待之色,一抹嘲諷之色從黃源怡眼中快速的劃過,封瑤還真是蠢到極點了,當年堂哥強行摘除了屈子文的右腎,又擔心過於優秀的屈子文會報復,所以一直派人監視了他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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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屈子文的心性,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他怎麼可能幫忙撈人,也隻有封瑤這個隻會哭哭啼啼的女人還相信愛情,還以為屈子文看在他們相愛一場的份上會幫忙。


  “情分?”如同聽到了多大的笑話,屈子文目光清冷的看著哭的悲傷的封瑤,“是你背叛了我們的愛情,害怕吃苦受累拋棄我的情分?還是你幫著黃源禮算計我,強行摘除我右腎的情分?還是你們長達十多年的監視打壓的情分?”


  “學長……”封瑤臉色蒼白的一變,呆愣愣的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的屈子文,當年那個陽光帥氣又熱心的學長怎麼變得如此冷血無情?


  當年自己會選擇老公也是沒有辦法啊,爸爸媽媽都說老公才是最好的選擇,而且跟著學長真的太苦了,連吃飯都成問題了,更不用說那些高檔的化妝品和首飾了,自己和媽媽一起出去的時候,別人甚至以為這是兩姐妹!


  學長自己沒有本事,不能給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怎麼能將一切責任都怪到自己的頭上?而且老公急需要換腎,學長的腎源正好匹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學長怎麼能說的這麼冷血無情呢?畢竟少了一個腎髒,學長也好的好好的,否則等待老公的隻有死亡一條路!


  再說黃家對學長的監視自己根本不清楚,結婚之後自己就當了全職太太,過著相夫教子的生活,黃石集團的事情他們怎麼會告訴自己這個兒媳婦,學長怎麼能把他的不幸都怪罪到自己身上。


  更何況別人不都是說愛一個人並不是要在一起,而是隻要看著她幸福就可以了,為什麼學長變了這麼多,沒有老公,自己以後要怎麼辦?


  “陶沫,看不出你本事還真是不小。”一旁看熱鬧的龍武哼了一聲,不屑的目光打量著陶沫,都說不叫的狗才咬人,這話真是一點不錯,陶沫看起來乖巧和善,其實心機比誰都深沉,不管是丁邦傑還是黃源禮這事,都有陶沫插手的痕跡,一個女人如此歹毒,嘖嘖,真不知道封惟堯看上陶沫什麼?


  不對,以陶沫的城府,她隻怕早就知道封惟堯的家世背景,所以她說不定是故意吊著封惟堯,龍武在京城紈绔圈子裡混了這麼些年,也見過不少心機婊的女人裝的清高優雅,最後成功的嫁入豪門,然後一掃自命清高的姿態,比誰都勢利、貪婪。


  陶沫打量了一眼出言嘲諷的龍武,再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黃源怡,這段時間,封瑤和黃源怡一直想辦法將黃源禮撈出來,而龍武也一反常態的跟在左右。


  此時看著站的極近的兩個人,陶沫勾唇一笑,“之前挺封二少說,龍少你在京城的時候處處和封二少過不去,什麼都要比一比,現在看來傳言果真不虛,封二少看不上的女人,龍少你倒是接手接的挺熟練的。”


  倏地一下龍武臉色陡然一變,一股子戾氣從眼中迸發而出,整個人暴怒起來,“你他媽的說什麼?有種你再說一遍!”陶沫竟然敢說自己撿封惟堯不要的女人,封惟堯看不上黃源怡,而自己卻將她當成寶一樣。


  “陶沫,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和龍少隻是朋友,這段時間因為龍少不過是幫了我而已。”黃源怡看向陶沫的眼神也像是淬了毒一般,之前她的確是想要攀上封惟堯,成為京城封家嫡系的兒媳婦。


  而且黃源怡自認為以自己的美貌和才學,徵服封惟堯一個紈绔很容易,更何況陶沫不過是一個黑幫大小姐,都能讓封惟堯看上眼,自己這個更優秀的女人一出現,絕對能成功的將封惟堯搶過來。


  可是真正和封惟堯接觸之後,黃源怡發現他雖然是個紈绔,為人處世也不夠圓滑精明,但是封惟堯也不是那種沒腦子的紈绔,最關鍵的是他對陶沫的感情卻是死心塌地的,黃源怡根本沒有可乘之機。


  而在黃源禮被雙規之後,黃源怡立刻就警醒了,封家都能縱容堂哥這個封家的女婿被抓,自然不會讓自己嫁入到封家去,所以黃源怡立刻轉移了目標,比起封惟堯,龍武雖然脾氣暴躁了一些,但是卻更好相處。


  隻可惜被陶沫這麼一說,別說龍武並不喜歡黃源怡,就算他有幾分喜歡,日後也不會和黃源怡交往,因為他丟不起這個人!封惟堯看不上的女人,他龍武卻喜歡的很,這他媽不就是說龍武隻能跟在封惟堯後面撿破鞋穿!


  當然,如果黃源怡真的是封惟堯的女朋友,龍武這個時候將人搶過來,那就不同了,大家隻會嘲笑封惟堯沒用、沒種,連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被龍武給搶走了,但是事實卻恰好相反。


  “二位不用對我解釋什麼,左右你們交往也好,結婚生子也好,和我都沒有關系。”陶沫懶散一笑的聳了聳肩膀,回頭看向屈子文,“屈大哥,我們進去吧,快要開庭了。”


  屈子文點了點頭,無視著哭哭啼啼的封瑤,跟著陶沫一起離開。


  明顯感覺到龍武身上那股子的怒火,黃源怡心裡頭一沉,再看著哭的讓人心煩的封瑤,不由冷聲怒斥,“大嫂,你不要哭了,天這麼熱,你煩不煩!”


  若不是因為姚文峰說了可以和黃石集團保持良好關系,龍武此時肯定甩頭就走了,看了一眼封瑤,也感覺很是厭煩,當然,對黃源怡,龍武也沒有了興趣,不過如果能將陶沫搞上手,到時候封惟堯一定會氣瘋了!


  想到這裡,龍武倒也沒有那麼氣了,看了一眼黃源怡,“走吧,我們也進去。”


  上午九點開庭,在聽取了公訴人長達數頁的指控之後,兩個多小時的庭審終於要結束了,隨著法官重重的敲下了代表公正公平的法錘之後,黃源禮不但在工作上涉及到了貪汙腐敗,最重要的罪名還是他當年利用手中的權力,非法摘取了黃源禮的右腎。


  至於通過“三月”買兇暗殺陶沫一事,估計是因為陸九錚為了保護陶沫,所以這一點根本沒有被提及,但是以上的種種罪名已經足夠了,黃源禮被判了無期徒刑。


  封瑤當場就哭昏了過去,而黃源禮整個人已經呆傻了一般,他原本身體就不好,這些年都是依靠封瑤的藥膳和藥劑在調理著,被抓的這幾天,黃源禮身體急劇的消瘦,面色蒼白,胡子拉碴,重重的黑眼圈,哪裡還有當初第一次在黑市藥材市場裡看到陶沫時的高傲和官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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