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牽她,
她在前頭走,
他在後面走,
隻快到車前時,他拉住了她的胳膊,輕拽上車,
又又有點撅嘴,
蔚州時她就跟他搞熟了的,情態上不存在慢熱或快熱,
原澈也了解她,“怎麼了?”副駕邊站著,一手搭她腿上。傻毛毛多半乖順,隻除了……
果然,又又看向大山門門前賣煎餅果子的,她每次來一定會買一個吃。
原澈揪了下她的臉蛋兒“就知道有吃的勾著你呢。”
走過去買了一個來,傻毛毛安逸了,燙,小口小口吃,管他開車帶她去哪兒……
開車路過第一家超市就停了車,買了一箱牛奶上來,
原澈比韓照爽快,
牛奶箱子一打開,就放她身邊,她自己怎麼喝都行。
還有,
原澈比韓照,獸性,
車,掉頭直接開上這座有仰德離宮和金仙寺的漾山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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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毛毛吃足喝飽,
原澈,車裡就把她佔了。不顧又又還在打飽嗝兒,不顧又又有個小圓肚子……
所以說,
世上這誰畜誰孽你真別輕言看得準,
韓照,說起來荒唐事不少,但是真畜生起來,他忍得了。
原澈,骨子裡涼薄禁魔,一旦畜生起來,快,狠,準,絕不拖泥帶水。
其實歸結起來,都狠!
從某個方面而言,他們挑戰起自己的底線來,都狠!
☆、2.45
漾山頂長著高高的蒿草,
蒿草梢頭,薄氣嫋嫋,四面八方響著蒿草生長的聲音。
車裡已經因為原澈的激烈而空氣黏稠,他自己都覺得快窒息,把夏又抱下了車。
風平。浪靜,
一道道熾目的潮湿陽光,在蒿草縫隙裡交叉掃射,
原澈心頭胡亂碰撞,迸然炸裂,完全不想控制,無法節制,
夏又軟得像面條一樣,眯著羊羔般的眼睛,渾身發抖,一團紅色的、濃香的火苗。在她面上嗶嗶剝剝地燃燒,
原澈一截截地矮,雙膝啪嗒落下,重疊,起伏,在蒿草堆裡耕雲播雨。他迷離望著夏又臉蛋兒上一抹魔魅的酥紅,迷亂地想,我這真是在秉領天地精華痛苦狂歡著,又又啊,你在給我煉獄一般的歡愉,墮進來了,還脫得了身嗎……
和韓照比起來。
一個鬼畜地隱忍著,
一個溫文爾雅地畜生著,
他難道沒有忍韌的剛勁兒嗎!
當然有,他的禁忍不比韓照弱,甚至,更寡情!
但是,為什麼他就釋放的如此果決,甚至。殘忍,
無外乎,老天也要給他一個安逸的身世、無負擔的精神世界呀?
家仇叫他骨血暖不起來,
他也憐惜夏又,
但是,
她畢竟是仇人之女,
夏又身上雜糅了太多他看得見的野心、權勢、利享。站在原澈的角度想想啊,他可能做到韓照的“純粹憐惜”嗎,
太多的理由推使他必須立即佔有這枚甜蜜的幼果:
她是夏元德的命。
她是梁一言的命。
他必須把夏又牢牢的融進自己的冷漠骨血裡,才能牽著,這世上,他最痛恨的兩個人,的命魂,隨時給他們痛不欲生的戾擊……
而同時,
他還得牢牢守住自己的心,
冷靜,
自制。
從某種方面而言,這難道不是一種比韓照更痛苦的隱忍?
也許緊緊抱著夏又的原澈已經想到了這些,所以他才會之後的每次,無論何處,哪怕最骯髒的廁所裡,最狹窄的樓梯間,他瘋狂地投入,絲毫不比他舅舅當初失神失魄。但是,他比梁一言更艱苦,他心上的枷鎖太多了,所以迫使他必須在極致的兩端墜滑:前一秒他能為夏又死,下一秒他必須掐醒自己,告訴自己,這是夏元德的命,這是梁一言的命……
蒿草堆裡,
敞著衣領的原澈舉起手機拍下了夏又的第一張照片,
此時的原澈還不知道,
這是個開始,
從此,他這部最私密的手機相冊裡,就再無這世上的其餘任何物件,
全是,他的又又。
又又的豔裡,飽含他的壞心、痴心,
原澈沒想到的是,之後他愛上了拍她,
有時候又又大哭,他不管不顧,獨自拿起手機拍她,
路人看見,紛紛指責,“你怎麼當老公的,她哭這麼傷心,你隻顧拍她,哄哄這小姑娘撒……”
他冷漠地低頭看手機,不理不睬。
也隻有原澈自己知道,
漫漫長夜,他就靠她的這些或哭或笑或傻或媚的照片度日,方能看著看著入睡……再艱難,看看又又,想起,她是我的仇,我的怨,我的所有寄託,心就有了點溫度……
不過此時,這第一次,
原澈拍下的,全是她的身體,
又又愛吃,
吃成個珠圓玉潤的小妖精,
原澈不知道他邊拍邊笑的樣子有點傻,
因為,他把又又想成了豬油精,
在他年少時,最落魄的時候,吃一頓豬油菜都是奢侈,
原澈隨父親,口味油重,喜歡炒菜時,豬油和蔥蒜一道爆香油鍋的感覺,
他喜歡吃寧波湯團,又名就是豬油湯團,以水墨糯米粉做皮,豬板油和黑芝麻做餡,搓成團子入沸水煮三分鍾,加入白糖,撒上桂花,看看那團子……多像此時的又又,皮呈玉色,一口咬破,一股由黑芝麻和豬油混合而成的黑糯糯的暖流洶湧而出……
他不禁放下手機,又抱起又又,真小口咬她,
生生把魅累裡沉睡的小又又咬醒了,
又又要鬧,他就問“餓不餓,”保管又又點頭,
他手撫著她的肚子,“吃芋泥和蝦餃好不好,”
又又迷迷糊糊地,一下能差不多全張開眼,
他深知又又有多好養活,吃好睡好玩好,又又的全部世界,齊全了。
他把又又領回了家,
原澈在京城的家在三十四層的公寓頂層上,
地兒沒韓照家大,卻一人住足夠空曠。
之後,這裡東西漸漸多起來,
四分之三是夏又的痕跡,
最顯眼,
那摞到頂的牛奶箱子,頗為壯觀。
今天,他就帶回來了第一箱牛奶。
暖氣全開,因此夏又養成習慣,在他的公寓裡穿很少很少的衣裳,有時候精光就穿個純棉的大T恤。
現在這座公寓的牆壁上還是空白,
以後啊,成片成片地掛,
她拼好一幅圖就掛上,
原澈常常把她頂在上邊無節制,又又不知不覺就去摳,一摳,全散了,她醒後光著腚又開始拼,原澈會好玩地用腳趾夾她撅起來的小肥肉,又又完全無覺,她拼圖時最忘我了……
原澈手藝真不是蓋的,
芋泥,用福建盛產的檳榔芋為原料,加糖、豬油蒸制,
芋泥好不好吃,全賴糖分、豬油的分量和溫度之間的調和,也就是說,在這三者間創造出一種肥、甜、粉、軟、燙的交相融合……多像又又。
而在原澈在廚房裡忙活時,
又又規規矩矩像小學生坐在他的大辦公桌邊看小人書。
原澈會時不時出來看看她,
每次出來,她都抬頭,“好了嗎,”
原澈指著書,“看書。”
她乖乖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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