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川消失多年的前妻同時被綁架了。
綁匪說隻能選一個,傅川沒有選我。
S後,我成了他和前妻的女兒——一個養在我膝下多年的小姑娘。
當前妻笑著過來抱我時,我推開了她:
「你才不是我的媽媽。」
1.
冰涼的槍口抵在我的太陽穴上。
綁匪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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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總,你確定要為舊愛犧牲新愛嗎?」
被捆緊的四肢,被膠條封住的嘴。
在這一刻,我成了真正意義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而我的生S,就牢牢掌握在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身上。
比起我,身旁同樣被綁架的雲棲就淡定多了,悠闲得像個旁觀者。
她仿佛有十足的把握,確信傅川一定會選擇她。
面對綁匪的提問,傅川隻是淡然地掃了我一眼:「確定。」
我拼命地搖頭,嘴裡不停發出「嗚嗚」的聲音,企圖挽回傅川的一絲良知。
這麼多年來,是我陪在傅川的身邊,是我為他在酒局上喝到胃出血,是我精心照顧他和雲棲唯一的女兒。
傅川就算不愛我,但又憑什麼拿我的命去換取雲棲的命?
男人低啞的聲音再次響起:「但你必須保證雲棲不會S。」
「這是自然的。」
綁匪嘆了口氣,憐憫地望著我,「你也是可憐人啊。」
語畢,他緩緩扣動了扳機。
伴隨著槍響聲,我永遠地S在這座小島上。
和我的身體一起S去的,還有我多年來對傅川從未動搖的愛意。
2.
我沒想到我居然能再次醒來。
一開始我以為是自己沒S成,可眼前的布局卻是無比的熟悉。
這不是醫院,而是我和傅川曾經的家。
難道我是重生了?
下床的時候,我無意間瞥見了自己的手。
白嫩嫩的小胖手,一看就是小孩子的。
我愣了愣,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我環顧四周,忽的意識到了什麼。
這是傅聽棠的房間,
是傅川和雲棲女兒的房間。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親手布置的。
我每天晚上都會在這裡給傅聽棠念故事書,給她晚安吻,安撫做噩夢的她。
我迅速地跑到穿衣鏡前,
鏡中的小姑娘一身白色的連衣裙,許是剛睡醒的緣故,頭發還是亂糟糟的,臉頰上帶著可愛的紅暈。
傅川當年和雲棲大吵一架後離了婚,雲棲去國外追求夢想,將剛出生的傅聽棠交給了傅川。
在工作中,我與傅川相識,漸漸相知相愛。
看著男朋友在家和公司兩頭跑,整天心力交瘁的模樣,我著實是不好受。
於是我就偶爾會跑到傅川的家裡,照顧還是小嬰兒的傅聽棠。
時間久了,傅聽棠對我是愈發的依賴。
隻要我不在跟前,她就哭得不行。
這時傅川又提出同居的請求,我拗不過他,又想到可愛的傅聽棠,便答應下來了。
傅聽棠漸漸長大,她第一次開口說的話,是「媽媽」。
那會傅川還各種吃醋,非要女兒學叫爸爸,還將傅聽棠給整哭了。
我愣愣地看著鏡子裡的小孩,滿臉都是不解。
為什麼,我會變成傅聽棠?
如果我霸佔了小棠的身子,那真正的小棠又去哪裡了呢?
就在這時,胸前玉佩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伸出手,輕輕摩挲。
玉佩玉質細膩,通體雪白,上面刻有一些繁復精美的花紋,看著十分古樸。
記憶中,傅聽棠不怎麼佩戴首飾,難道是傅川給她買的?
這時,我的腦海中閃過一雙眼。
冷漠而又疏離的眼。
不,我見過這個玉佩。
在很多年前,在一個拾荒老人身上。
「這是謝禮。」她的聲音是冰涼的,「它能延長你三個月的壽命。」
對,就是那個時候。
難道所謂的三個月,是指我含怨而S後的三個月嗎?
可我明明沒有接受啊,為什麼我還會戴著它,重生到傅聽棠身上?
我拼命回憶,終於在記憶縫隙中捕捉到了——
那時的我擺了擺手,拒絕了這份禮物。
我笑著:「三個月能幹什麼。」
老人沒有強迫我接受,而是收回了玉佩:「你需要的時候,它會在的。」
我沒有當成一回事,很快就離開了她的家。
對於那時的我而言,這不過是我學生時代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罷了。
那時的我也絕對想不到,這個並不被我放在心上的玉佩,將會成為我報仇雪恨的契機。
三個月,足夠了。
3.
在逐漸適應小孩身體的過程中,我搞清楚了現在的狀況。
我原本的身體的的確確是S了的,這件事情已經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了,大家都在聲討綁匪的殘忍行徑。
關於傅川選擇救前妻而不是我的爭議也是極大的。
為了不影響公司股票,傅川做出了回應。
他說選擇救雲棲是我的意思,因為我不希望看著長大的傅聽棠失去媽媽。
雲棲還在微博上哭得梨花帶雨,說會一輩子感謝我的,以後也會好好照顧傅聽棠的。
真是笑S,小棠生下來以後她就遠走高飛,我就沒見她出面過。
可賴不住網友信了。
開庭的時候,得知此事的綁匪還衝傅川唾了口唾沫。
不過說起來,我還得感謝這倆人為我的名聲做出的巨大努力。
讓我從默默無聞的小市民一躍成為舍己為人的小英雄。
盡管也有些網友提出了質疑,但也很快被輿論風向給帶跑偏了。
至於現在作為傅聽棠的我,是被瞞得SS的。
傅川是一點風聲都不肯透露給女兒,美其名曰我是去出差了。
我也隻能傻不愣登地假裝相信了。
用蒼老的靈魂偽裝單純的孩童還真是不容易。
好在傅川平時就和女兒接觸得少,而且傅聽棠年紀尚小,說什麼話都顯得可可愛愛的,根本不需要我演。
而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雲棲的出現。
她是我報復傅川的計劃中,最重要的利器。
4.
日復一日的等待中,我無數次詢問傅川:「媽媽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面對疼愛的女兒,傅川還是很有耐心地變著花樣搪塞我。
我當然清楚自己是回不來的,但雲棲會回來。
在被綁架的前一晚,我就看見了她給傅川發來的短信。
她約傅川見面的地點是兩人當年定情的地方,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算盤都快打到我的臉上來了。
我和傅川作為父女的平淡生活並沒有維持多久。
就在我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因為思念成疾爆發時,傅川突然在一個普通的早晨,向我的幼兒園請了假。
我攪了攪滾燙的白粥,眨巴著眼:「爸爸,小棠沒有生病。」
剛掛了電話的傅川摸了摸我的腦袋:「爸爸知道,隻是爸爸今天要帶你去見一個重要的人。」
「是媽媽嗎?」我眨巴著眼。
「是也不是。」
聽到傅川的回話,我完全確定了內心的猜想。
吃過早飯後,傅川便驅車帶我來到附近的小區。
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這種市中心的小區可不便宜。
根據我的調查,雲棲現在的手頭可緊得很,不可能舍得租這樣的小區的。
看來。
我偏頭瞅了眼一旁的傅川。
這兩人是徹底的舊情復燃了。
解決了我這個障礙,他們就好帶著親生女兒過上新生活了。
我們乘坐電梯直達頂層。
不錯,頂樓大平層。
電梯門打開後,雲棲也出現了我的跟前。
她穿著黑色的絲綢長裙,頭發挽在耳後,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我任由傅川牽著我的手走出了電梯,看著他松開我,一把將雲棲擁入懷中。
雲棲嬌羞地捶了捶傅川:「孩子還在這呢。」
傅川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似的,抱著她轉了幾圈。
雲棲被他逗樂了:「別鬧了,快放開我。」
「我太想你了……」傅川摟緊了她,「你離開了這麼久。」
「我也是迫不得已。」雲棲的眼眶泛紅,她將臉埋進傅川的胸膛裡,悶悶地說。
原來他喜歡一個人是這個樣子的。
他在我面前,永遠都是冷靜自持,遇事不慌的模樣。
除了在傅聽棠面前,我鮮少看見傅川的笑容。
既然他不喜歡我,又為什麼要接近我呢。
真是惡心啊。
我的眸色沉了沉,不動聲色地退後了一步。
雲棲笑眯眯地看向我:「你就是小棠吧,長得好水靈啊。」
傅川摟著她的腰:「跟你小時候真的是一模一樣。」
我沒有躲閃:「阿姨是誰呀?」
聽到我喊她阿姨,雲棲的臉色一僵。
傅川毫無察覺地回答了我的問題:「她是你的媽媽。」
我故作懵懂的樣子,「是幹媽媽?」
「不是,我是你的親媽媽。」
說著,雲棲就想過來抱我。
我卻立刻伸出雙臂,推開了雲棲。
傅川的臉色沉了下來,但言語依舊溫和:「小棠,不可以沒有禮貌。」
「她不是我的媽媽。
「我的媽媽已經S了。」
5.
傅川露出錯愕的神情,
他迅速蹲下身子,輕按住我的肩膀:「小棠,你怎麼會知道?」
「我在電視上看到的。電視上說媽媽被S掉了。」
「我怎麼沒見過你看電視?」傅川問道。
「爸爸每天回來這麼晚,我都睡著了。」
在過去,我的確有給傅聽棠看電視的習慣,傅川也是知道的。
在這一點上,我一個小孩沒法撒謊。
「所以她不可能是我的媽媽。」
傅聽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雖然已經有了淺薄的認知,卻並不明白S亡意味著什麼。
她隻知道自己失去媽媽了。
可她也同樣不明白,失去又意味著什麼。
雲棲深吸了一口氣:「小棠,那個S掉的不是你親媽媽,我才是。」
我依舊固執地瞪著她,臉上寫滿了不信任。
傅川安慰雲棲:「她現在太小了,可能還不懂,以後慢慢就能明白了。
「她畢竟是江知韫帶大的,需要點時間。」
原來,傅川還知道女兒是我一手帶大的啊。
雲棲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我不是真的傅聽棠。
雲棲對於女兒究竟有沒有愛意,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她不僅不愛傅聽棠,也不愛傅川。
這個女人,自始至終愛的都隻有她自己。
6.
「聽棠,這是你的新媽媽嗎?」
幼兒園的小同學看了看我身旁的雲棲,問我。
在那次見面後,雲棲開始雷打不動地每天來幼兒園門口接我放學。
還會帶著我去外面吃好吃的。
——比如沒有營養的快餐和各種小零食。
以前我都很少讓傅聽棠吃這些。
因為她身體向來不怎麼好,吃這些不僅不能吸收,還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