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這才松開掌心。

裡面是我剛剛趁秦帆不注意摸出來的權限芯片和小刀。

 

用小刀割開繩子，我重獲自由。

 

我不能坐以待斃。

 

秦帆的芯片可以讓我在基地裡暢通無阻，我要救自己，也要救其他人！

 

這時，門外突然響起幾聲悶哼。

 

「嘀」的一聲，有人在開門！

 

我目光一凜，抄起一根棍子躲在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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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門開了。

 

我閉著眼睛，心一橫，用盡全力向來人腦袋上砸去。

 

砸了個空。

 

我面前沒人。

 

怎麼回事？

 

我正疑惑著，突然被一個毛茸茸的身影撲倒。

 

是阿黃！

 

「還有我們！」

 

薛副隊和小蔣也探出頭來。

 

「你們怎麼……」

 

薛副隊打斷我：「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出去再說吧。」

 

15

 

薛副隊帶著我躲躲藏藏，經過秦遠山的辦公室時，我還進去摸出了他的筆記本。

 

一路有驚無險，回到了我的實驗室。

 

確定身後沒人跟著後，大家才松了口氣。

 

薛副隊掏出一個三稜錐形狀，亮晶晶的東西，遞給我。

 

「半個月前，我湊巧S了一隻喪屍，在它腦袋裡發現了這個。」

 

「那個喪屍和其他喪屍都不一樣，會說話，行動敏捷，但還是喜歡吃人肉，我就把它S了。」

 

「再然後，安全區裡出現了好多這種喪屍，秦家也叛變了，我才知道你被人關了起來。」

 

我接過這個晶核，仔細打量。

 

裡面是流動的透明膠狀液體，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我想，這就是秦帆他們還能保持人類思維的關鍵了。

 

我問薛副隊：「隊伍裡還有多少人幸存？」

 

薛副隊沉痛道：「還有不到五百人，那些變異人刀槍不入，我們的熱武器很難對他們造成實質性傷害。」

 

「他們還抓平民過去做苦力，幫他們建戰壕，如今整個安全區一分為二，西邊是變異人，東邊是普通人。」

 

我點頭，盡量長話短說。

 

「我也許能有辦法解決這些變異人和喪屍。」

 

「我決定試一試。」

 

薛副隊眼前一亮：「真的？」

 

「我被秦帆注射了屍毒血清，成功了我就會變成正常人，失敗了我就給自己一槍。」

 

「我會把自己鎖在實驗室裡，兩天後如果我出來了，就說明我成功了，如果沒有……」

 

我沒說完，但薛副隊他們都已經明白了。

 

他們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關上了實驗室的門。

 

外面還有很多百姓需要他們的救援，他們沒時間逗留。

 

16

 

他們一走，我就癱軟在地。

 

之前被關著還不覺得，如今一見到活人，隻覺得全身血液都在沸騰。

 

內心叫囂著：吃了他們！

 

薛副隊他們的一舉一動散發的氣息，對我來說都十分誘人。

 

屍毒血清對人的影響，實在太大了！

 

我自己都不能保證自己還能清醒多久。

 

我快速翻開秦遠山的筆記本。

 

他一直有記錄實驗和日記的習慣，我相信，在這裡面我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果然，我按照秦帆透露出的信息，倒推時間，在那天的筆記上發現了想要的東西。

 

【毀滅即新生，無色晶核是解藥，也是毒藥。】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中浮現。

 

既然血清加了屍毒會讓大家變成變異人，那在屍毒血清中加入晶核裡的液體又會發生什麼呢？

 

說幹就幹。

 

我打破那塊晶核，取出裡面的液體，加了一滴在屍毒血清中，然後放入儀器中檢測。

 

果然，屍毒細胞消失了！

 

可我還沒能高興兩秒，那些消失的屍毒再次出現，隻是，變得和之前不一樣了。

 

之前的屍毒細胞密密麻麻抱團出現，而且周圍泛著綠色幽光。

 

現在的細胞則分得很開，綠色也變成白色。

 

我說不好這是好的變化還是壞的變化。

 

但我現在無路可走。

 

我咬牙，將這管混合血清注射進了自己身體。

 

17

 

痛。

 

全身骨頭像被敲碎一樣地痛。

 

我的五髒六腑仿佛被人移了個位。

 

我感覺自己的牙齒和指甲都在變長，暴虐嗜血的破壞欲也激增。

 

還是失敗了嗎……

 

我苦笑。

 

果然，我沒有做救世主的能耐。

 

思緒一片空白，我陷入了昏迷。

 

再睜眼，我竟然沒S，也沒變成怪物！

 

那些長長的指甲和牙齒代謝後掉了一地，我身上卻和正常人一樣，看起來沒有區別。

 

對空氣中時有時無的活人氣息也沒有之前那種渴望。

 

我當機立斷，給自己抽了一管血拿去化驗。

 

結果顯示，屍毒細胞和體內原本的紅細胞以一種奇特的方式粘黏、結合在了一起。

 

並且這些新細胞正不遺餘力地擊S體內不願結合的其他屍毒細胞。

 

我眼前一亮，成功了！

 

這些試劑能讓那些變異人回歸正常，也能讓正常人形成抗體，被咬後不會變成喪屍！

 

我打開門，剛要通知薛副隊他們這個好消息。

 

卻發現外面已經亂成一團，到處都是血跡和人體組織，十分血腥。

 

阿黃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生S不知，薛副隊他們也沒了蹤跡。

 

實驗室的門上被人用血寫了幾個大字。

 

【瑤瑤，我在地下室等你。】

 

這是秦遠山的字跡。

 

我連忙過去扶起阿黃，此刻它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的模樣，嗚咽著，可憐極了。

 

我連忙給它扎了針混合血清，將它安頓好後，拔腿就朝地下室狂奔而去。

 

不到兩分鍾就到了地下室的大門前。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自己的速度和耐力都強了許多。

 

要知道以前我可是跑 800 米都需要五分鍾大喘氣的！

 

我深吸了口氣，猛地拉開地下室的大門。

 

沒有想象中的嚴陣以待。

 

秦遠山站在一缸營養液前，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我來了，他露出一個慈愛的笑：「瑤瑤，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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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衝我招招手：「過來吧。」

 

我警惕地看著他，腳下紋絲不動。

 

秦遠山板著臉：「瑤瑤，你以前可是最聽我話了。」

 

這副我記憶中最深刻的慈愛表情，此刻看來，我隻覺得他像魔鬼。

 

他揮手，秦帆和殷萌就押著薛副隊和小蔣走了出來。

 

「瑤瑤，你也不想你的朋友受傷吧。」

 

「別讓我說第三次。」

 

我咬牙，謹慎地走到了秦遠山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秦遠山暼了我一眼，指著營養液問：「你看到了什麼？」

 

還能看到什麼，那不就是一大缸營養液嗎？

 

猛地，我瞳孔一縮。

 

在那起伏翻湧的綠色營養液裡，竟然有一顆鮮紅的跳動著的大腦！

 

我失聲道：「這是……」

 

秦遠山溫柔道：「這是你師娘。」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復活她。」

 

「而你，許之瑤，就是我為她選的新身體。」

 

「瑤瑤，我養了你十八年，是時候收點利息了！」

 

瘋子，秦遠山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說著，他五指成爪，尖利的指甲瞬息長出，朝我的天靈蓋直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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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我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側身躲過。

 

轉身，往薛副隊和小蔣的方向狂奔而去。

 

殷萌甩著舌頭朝我伸出利爪，被我下意識一腳踢飛。

 

秦帆揮起拳頭，被我踢中下三路。

 

兩個人倒在地上，哎喲哎喲地直叫喚，暈了過去。

 

我替薛副隊和小蔣解了綁，丟給他們兩支混合試劑，拉著他們就準備往外跑。

 

剛跑了沒幾步，我就感覺後面有一股力道拽著我。

 

一扭頭，就見秦遠山身上發出白色的光芒，正隔空限制著我的行動。

 

秦帆和殷萌大喜：「爸，你終於研究成功，擁有異能了！」

 

秦遠山笑得得意，一步步將我往他那邊拽住。

 

而我就仿佛被施了定身術般，動彈不得。

 

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離秦遠山越來越近。

 

秦遠山獰笑著，再次試圖打開我的天靈蓋。

 

他有超科學能力，我怎麼玩？！

 

我絕望地閉上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來臨，一股股溫熱的血液噴濺在我的臉上。

 

我睜開眼睛，看到讓我目眦盡裂的一幕。

 

阿黃它不知何時蘇醒，飛撲著用身體替我擋下這一擊。

 

秦遠山皺眉，嫌棄地抽出手，將阿黃朝地上重重一甩。

 

阿黃嗚咽一聲，昏了過去。

 

「阿黃！！！」

 

一股磅礴的力量衝破禁錮，在我體內噴湧而出。

 

我一揮手，指尖出現了一簇跳躍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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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山挑眉，大笑：「不愧是我選中的人，你竟然能靠自己激發出火系異能。」

 

他看向我的眼神更加火熱。

 

「可惜，瑤瑤，你是打不過我的空間系異能的。」

 

他揮手，繼續在我的身上施壓。

 

周身的空氣如有千斤重, 我連抬手都很困難，更別說使用異能了。

 

我SS咬牙，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這重壓之下變了形。

 

我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秦遠山冷笑：「許之瑤，別掙扎了。」

 

「換個角度想，我好吃好喝養了你十幾年，你不該報答我嗎？」

 

「沒有我，你早就S在孤兒院裡了！」

 

「我隻是想要你的身體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

 

「放心，我會再找一個合適的身體像復活你的師娘一樣，復活你的。」

 

歪理邪說！

 

我努力平復呼吸, 引導身體裡的力量往一處湧去。

 

我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有用！

 

我大喜。

 

腦子飛速轉動，思考該怎麼打破險境。

 

和秦遠山正面硬碰硬肯定行不通, 我這個所謂的火系異能不知道還能用多久, 得速戰速決。

 

「秦伯伯，我同意幫師娘復活。」

 

「但我有一個要求。」

 

秦遠山眯起眼睛，微微松了點壓制我的力道。

 

「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 白白吃這麼些苦頭。」

 

我朝繞到秦遠山身後的薛副隊和小蔣使了個眼色。

 

他倆猛地朝秦遠山撲了上去。

 

而我擠出身體裡所有的能力，聚成火球, 朝那營養缸裡的大腦狠狠砸去。

 

秦遠山叫得撕心裂肺：「不——」

 

21

 

他將薛副隊和小蔣重重甩開, 追著火焰的方向狂奔。

 

可一切為時已晚，這火邪門得很, 根本無法用人力撲滅，遇水還能燃燒。

 

他眼睜睜看著那鮮嫩的腦仁變得焦黑。

 

最後更是散發出可以稱作誘人的香味。

 

我摸了摸鼻子。

 

啊呀, 好像不小心給人家烤熟了。

 

與此同時，秦遠山的身體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幹癟下去。

 

在我們的眼中, 變成一具幹屍。

 

薛副隊和小蔣好不容易控制住了秦帆和殷萌，一扭頭看見秦遠山人沒了都傻了。

 

「許醫生，你把……燒化了？」

 

我上去檢查一番, 得出了結論。

 

秦遠山為了保持那顆大腦的活力，將自己的生命用異能和它相連。

 

生俱生，S同S。

 

我僥幸出的昏招，居然正中他的要害。

 

我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開始了安全區內漫長的清算工作。

 

22

 

一切歸於平靜。

 

薛副隊和小蔣他們注射後也擁有了異能, 阿黃不僅沒S，反而在混合血清的影響下智力猛增，已經能用爪子在地上寫字和大家交流。

 

我們在一間屋子裡找到了被捆住的負責人和其他高層。

 

秦遠山一心隻想復活媳婦, 讓他們得以逃出生天。

 

災後重建工作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那些所謂的新人類沒了秦遠山的帶領，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很快被剿滅。

 

而我, 又做回了老本行，研究混合血清到底為何會讓人擁有異能。

 

目前的情況是大家注射後出現異能的概率僅有 10%，且異能隨機。

 

但值得一提的是，即使沒有異能, 注射過後也會形成對喪屍的抗體。

 

人類徹底戰勝喪屍，現在隻是時間問題。

 

某種程度上，秦遠山也算做了件好事。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