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怎麼樣！

我剛剛的話都說到那個份兒上了，就是想讓她別耽誤時間趕緊逃跑。

 

誰曾想，她不想著出府逃跑，而是隻想著拉我當替S鬼！

 

這可不行啊！

 

我的那番話，可不是為了讓自己早S的！

 

「姨娘！」

 

我抽噎出聲。

 

可林姨娘再次冷了臉。

 

「你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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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兒當然願意！可姨娘有沒有想過，這整個侯府都是侯爺的。如果侯爺不想讓誰活，誰就活不了！就算是奴婢能幫姨娘擋住侯爺一次，可第二次怎麼辦啊！」

 

「不若……」

 

「不若什麼？」

 

「不若我們先躲一陣子，等侯爺氣消了，他一定會想起來您的好，到時指不定多後悔把您嚇走了！」

 

「然後，咱們再回來，那時侯爺說不定能讓您做主母呢！」

 

這就是她上輩子的心願！

 

果然，下一刻。

 

林姨娘轉憂為喜。

 

「哎呀！原來如此！都怪侯爺那樣太嚇人了，我都忘了還有這個劇情套路了！哈哈！沒錯！」

 

「狗男人犯錯，女主就得逃跑，到時候大女主歸來開始追妻火葬場！哈哈哈哈，咱們確實得走！！」

 

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不過，好在最後一句說到了正題。

 

走，你才能S得更快！

 

6

 

「可咱們去哪呢？」

 

我面露難色。

 

「主子，府中雖生活不易，但好在每個月都有月錢可領，若是貿然離開，外頭的生活可不比侯府！要不還是讓奴婢換了您的衣裳，替您擋災吧。」

 

「嘖！不行！要追妻就必須得離開侯府。」

 

我努力忽略她奇奇怪怪的用詞，露出遲疑的表情。

 

「可是……」

 

見我唯唯諾諾的，林姨娘眼中閃過一縷鄙夷。

 

但隨即，就換成了一臉的親切。

 

她拉起我的手。

 

「別可是了！環兒，等咱們出去，我就認你做妹妹！」

 

「到時候，我把你的身契還給你！讓你脫了奴籍！」

 

身契？

 

哼！

 

她不提還好！

 

一提我就更恨了！！

 

前世，她就是用身契脅迫著我去做暗娼的。

 

林姨娘說完，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我眨了眨眼，像是下了很大決心般點了點頭。

 

「主子，我跟您走！！」

 

「這就對了嘛！！」

 

林姨娘頓時笑得眉開眼笑。

 

「不過咱們要出去闖蕩，得有銀錢！正好你長相平庸，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你現在就去別的院子，看什麼好，就拿什麼！」

 

「記住，天黑前回來！我把咱們屋裡的東西整理一下！」

 

我拿出前世一貫的窩囊樣。

 

「主子，你讓我去偷啊？」

 

林姨娘上下掃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煩。

 

「這怎麼能叫偷呢？這叫積累原始資金，哎呀，說了你也不懂！快去！快去！」

 

看來她差點挨幾棍子讓她長了記性，做事不能魯莽，知道把我推出去！

 

「那好吧，主子，我去外面找，您把屋裡的東西歸攏一下吧！那些瓶瓶罐罐都是名家的！」

 

7

 

從林姨娘的小院出來，我直接往夫人的住處走去。

 

此時正值午睡，院子裡隻有幾個灑掃丫頭。

 

我一貫為人和善，很快就和幾個丫頭聊到了一起。

 

趁著她們不備，我將夫人正廳中間擺著的一對鎏童子給順走了。

 

這個可是皇後娘娘賞的。

 

有了這個在手，侯府就一定不會放棄找林姨娘。

 

我又在其他院子順了幾件東西便回去了。

 

等我到院子門口時，周忠已經在了。

 

「姨娘您記住了，無論您做什麼決定，奴才都會傾盡所能的支持您！如果您真的下定決心要離府，那奴才絕不攔著。」

 

「隻是您出府後，一定要注意安全，若是遇到危險，隻管把環兒那丫頭推出去！莫要讓自己受到一點兒傷害！」

 

這一瞬，林姨娘笑的嬌俏極了！

 

「哎呀！什麼奴才不奴才的。阿忠，你知道的，在我心裡，人人都是平等的！尤其是你，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朋友看待的！」

 

「朋，朋友？奴才不敢……」

 

「都說了你不許自稱奴才，在人家心裡你才不是奴才呢！！」

 

聽著兩人的對話，我算是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周忠對林姨娘如此上頭。

 

這女人說話這般浪蕩，簡直和勾欄裡的姐兒一般無二！

 

怪不得說將我送到那，她定會讓我成為頭牌呢！

 

敢情，她本就是個風騷的。

 

眼見二人越發不像樣子。

 

我實在看不下眼，隻能推門而入。

 

8

 

兩人被我撞見，面色都有些尷尬。

 

林姨娘轉身進了屋，周忠卻直接對我發起火來。

 

發火的內容更是十分可笑。

 

不停地列舉著，從我和他有了婚約以來，做過的各種不合他心意的雞毛蒜皮小事。

 

我知道，他這是心虛。

 

但此時並不是和他對嗆的時候，便面色惶恐地認了。

 

我的態度很符合周忠的預期。

 

於是，他也不再多廢話。

 

十分恭敬地去請了林姨娘。

 

林姨娘這會兒也拿捏著主子的端莊，仿佛剛剛在院子中調笑的不是這兩人。

 

都是裝貨！

 

我實在惡心這二人，忍不住提醒了時辰。

 

兩人終於停止了裝模做樣，由周忠帶著，我們一起去了侯府後廚。

 

周忠他娘是廚子，所以進出廚房十分方便。

 

我們到的時候，正值府裡從外面運送晚膳菜食。

 

趁著廚房忙亂。

 

周忠將我和林姨娘藏在一個大木桶裡，從後門運了出去。

 

從木桶出來的時候，我和林姨娘已經到了京郊的一處小院子裡。

 

這是周忠他娘在外置辦的私宅。

 

前世，我和林姨娘也住在這。

 

周忠將我們安置好，就匆匆地離開了。

 

而林姨娘則是開始盤點我們帶出來的所有財產。

 

沒有我的篩選，林姨娘這次幾乎將她房間中所有值錢的物件都拿了出來。

 

「環兒，你去別的院子都拿什麼了？」

 

我將懷中的包裹交給了她。

 

她打開看了看。

 

「這都什麼啊！我不是讓你挑值錢的拿，怎麼都是些破爛！」

 

除了那對鎏金童子，我確實沒拿什麼正經東西。

 

況且那對童子，也沒在這個包裹裡面。

 

我唯唯諾諾地道：「姨娘，各院都有丫鬟在，我是真的不敢拿！」

 

林姨娘用鼻孔喘著粗氣，狠狠在我頭上杵了一把。

 

「沒用的東西！咱們都要走了，你還管那些！看見好的隻管拿就是了！算了，這點錢我也不在乎，明天我帶你去掙大錢！！」

 

我忙又恭維了她一番。

 

在我的恭維聲中，她越發得意。

 

9

 

第二天一早，我服侍她吃完早膳，就被她拉著換上了男裝。

 

其實，活了兩世，我都沒看懂，林姨娘換這個男裝有什麼作用。

 

穿著男裝擦著粉，再加上一對高高挺起的奶子。

 

無論是哪個見了，都知道她是個女子。

 

可她卻像是感覺不到周圍人戲謔的目光似的，依舊行著男子禮，還與後來認識的那些販夫走卒勾肩搭背。

 

儼然一個是女非女，似男非男的怪誕模樣。

 

從小院出來，她就滿處打聽京城中最大的酒樓在哪。

 

我知道她要幹啥，和上輩子一樣，她要去酒樓用什麼私房菜和人家分賬。

 

可她這副怪樣子，哪裡有幾個人理她。

 

直到我們走到胡同口，那裡有個年輕清秀的後生正在賣字畫。

 

林姨娘看到那後生便是眼前一亮。

 

「環兒，你快看，那小公子長得好奶狗啊！」

 

「老娘要去會會他！！」

 

林姨娘說完，抬腳就向著後生走去。

 

我站在原地沒動。

 

暗自替那個倒霉蛋可憐。

 

他就住在我們隔壁。

 

上輩子，我和林姨娘也遇到了他。

 

是他告訴了林姨娘，京中最貴的酒樓是醉仙樓。

 

可林姨娘卻說找不到，非拉著人家帶路。

 

等到了醉仙樓，又非要請人家吃飯。

 

坐好後，林姨娘點了滿滿一大桌子。

 

可每道菜卻隻吃一口，然後就開始叫囂人家的菜品難吃。

 

說這菜不及她食譜上菜品的萬分之一。

 

她的話成功引來了店主。

 

店主要她做出來看看，她開口就要人家萬金來換。

 

看她那般自信，店主還真的允了！

 

到了後廚，她直接宰了人家醉仙樓的鎮店之寶，一條十來斤的鱸魚。

 

然後一番操作猛如虎，最後做出一塊黑炭。

 

店家看著盤子裡那黑乎乎的東西，當場就翻了臉。

 

可林姨娘卻口口聲聲說，是因為店家沒有豆豉豉油，魚才變成這樣。

 

這是店家的責任！

 

一時間鬧得不可開交。

 

店家讓她賠魚，還讓她交那一大桌子的飯錢，否則就去見官。

 

她哪裡願意？

 

就搬出侯府壓人，最後還是周忠來了，才得以脫身。

 

可她雖然脫身了，那被拉來一起吃飯的後生就慘了。

 

因為周忠在場，她愣是聲稱不認識人家。

 

拍拍屁股走人了！

 

後生被酒樓逼著要錢，搜了口袋，拔光了衣裳，最後連家裡的房產都抵上了，才被放出來。

 

一夜間，好好一個秀才，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

 

最後吊S在了城樓門上。

 

而林姨娘知道此事後，隻撇了撇嘴。

 

「本來看他有幾分姿色，想封他個男配，沒想到這點兒事都搞不定，真沒用！」

 

10

 

就在我感嘆那年輕人前世悲慘時，林姨娘已經拉著人走了過來。

 

「環兒！這是羅秀才！」

 

我躬身行禮。

 

羅秀才笑著衝我點頭。

 

轉眸間，我與羅秀才對視。

 

不知為啥，眼前的羅秀才感覺和上輩子那個羅秀才，完全不一樣！

 

文雅還在，但懦弱卻全沒了。

 

而且，這次林姨娘讓羅秀才幫忙帶路時，他與前世的抗拒害羞不同，竟表現得十分積極。

 

甚至連自己的攤子都懶得收了，那樣子，感覺就像是他一直在此處等著我們來找他！

 

顯然林姨娘完全沒注意到羅秀才的怪異。

 

一路上，她侃侃而談，對著羅秀才說起了什麼「大女主」「女人不靠男人」「人人平等」。

 

她企圖把這些新穎的理念掛在嘴邊引起男人的注意，發現她的與眾不同。

 

羅秀才很給面子，不停稱贊。

 

並把我和林姨娘引向了和醉仙樓完全相反的地方。

 

那也是一個樓，青樓。

 

羅秀才還在不停地介紹著。

 

「這裡，就是京中最繁華之地！」

 

林姨娘終於覺得有些不對了。

 

「這怎麼沒人啊？」

 

她四處打量，煙花之地，白天一定人影稀疏啊。

 

羅秀才笑眯眯地解釋，「還未到飯時，怎麼能有人呢？不如我們先進去！」

 

林姨娘回頭看我，眼中有了遲疑。

 

「環兒！你先進去看看！」

 

羅秀才忙道，「等等！」

 

林姨娘臉上的狐疑更甚。

 

羅秀才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

 

「在下本以為林姑娘是個與眾不同的，沒想到出門在外，竟也大小姐的派頭十足。虧得在下剛剛還以為林姑娘，真能拿我們這些貧民子弟當朋友，倒是在下孟浪了！」

 

這話若是對上要臉的大家小姐，定是可以起到「激將法」的作用。

 

可他對面的是林姨娘。

 

這女人，從來都不要臉的。

 

林姨娘翻了個白眼，沒接羅秀才的話，反而作勢要走。

 

羅秀才急得頭上都冒汗了。

 

他的臉，在這一刻，和前世被林姨娘扔在醉仙樓無辜又焦急的羅秀才重合了。

 

「林姑娘，林姑娘！」

 

他咬著牙，想去拉林姨娘，卻又不敢。

 

我朝典法規定，凡良家女入娼門者，必須是自己走入青樓。

 

若被脅迫或被迫，青樓直接被查封。

 

脅迫者，杖斃！

 

「林姑娘！咱們還是進去看看吧！」

 

羅秀才越說越急，臉都憋紅了，林姨娘卻已將身體完全轉了過來。

 

哎！

 

看此情景，我不由長嘆了口氣。

 

秀才終究是秀才，人都送到手裡了，還報不上仇。

 

隻有我來幫幫他了！

 

11

 

「啊！！」

 

我忽然驚呼一聲，在林姨娘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推著她的雙肩就向後面青樓的大門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