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這是小氣不小氣的問題。大家上面說的那些話，你一句都沒看見？怎麼著？瞎了？瞎了就趕緊去治，別耽誤了病情，當一輩子小聾瞎。】

純真大學生，主打的就是一個我不發瘋誰發瘋。

 

學委：【秦封！你有話好好說話，少夾槍帶棒！】

 

顯然，輔導員大概也不想在畢業之際再跟學生們徒增矛盾，旁觀我和學委對線幾分鍾，姍姍來遲地一改往日那不幹人事的風格，變得格外正義凜然。

 

輔導員：【光耀，你的心情老師可以理解，但之前你們許多屆學長學姐，都會把最後剩下的班費用來聚餐。你的心意老師心領了，禮物就不要買了。】

 

大約沒想到會遭到輔導員背刺，學委徹底急了。

 

學委：【老師！我之前跟您說的時候，您不是都同意了嗎？還說您最近正需要一臺新電腦，還給我發了好幾款您選好的！老師！我定金都已經付了，您怎麼能不承認了呢？】

 

這次他學聰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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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給輔導員反駁的機會，就「哐哐哐」把兩人聊天記錄發了出來。

 

其間雖然大部分時間是學委在主動。

 

可就兩人的對話看來，與其說是學委主動要送。

 

不如說是輔導員在向他索要。

 

19

 

我們大學這四年，輔導員嘴上說著「為了你們好」，但做的事卻一件比一件惡心。

 

隻是大家畢竟都是成年人，也沒想著真把事情鬧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惜。

 

作為學委，不僅不能理解同學們的良苦用心。

 

反而還在群裡火上澆油，這大家伙兒還不直接炸鍋？

 

既然他非要把臉伸過來，那就別怪我直接給他兩個大耳刮子了。

 

輔導員：【許光耀，我勸你撤回這些弄虛作假的聊天記錄！我從沒有向你索要任何財物，更遑論致使你拿班費公器私用！】

 

截圖一出。

 

輔導員也急眼了。

 

與此同時，許光耀舍友又給我發來一條消息。

 

我打開一看，就見是他偷拍的許光耀照片。

 

照片中。

 

許光耀兩手SS抓著手機，雙眼猩紅盯住手機，目眦欲裂。

 

可以想見，面對輔導員的背刺，他這會兒該有多恨。

 

退出聊天框，我扭頭看向老幺。

 

「準備好了嗎，兄弟？」

 

老幺滿面紅光點頭。

 

我抬手握住他的鼠標，然後輕輕點擊【發送】。

 

「等著吧，不出半小時，這視頻絕對能火上熱搜！」

 

身為抖音手握百萬粉絲的網紅，老幺拍著胸脯向我保證。

 

20

 

視頻果真火了。

 

學委和輔導員也適時被罵上了熱搜。

 

【就這學委的機靈勁兒，以後畢業了不立馬月入百萬我是服的。】

 

【這輔導員我真是拳頭都硬了！】

 

【看完這段視頻我悟了，隻有沒有道德底線的，才喜歡道德綁架別人。】

 

【聊天記錄裡那個團支書說的話什麼意思？那個輔導員差點兒害S人家？】

 

【我數了數，全班 45 個人，差不多有 40 個人都要求輔導員道歉，這輔導員可真是個鬼才啊！】

 

【團支書好酷，姐姐給個姬會行不行？】

 

【班長弟弟也好帥，愛了愛了。】

 

【小刀拉屁股，真是開眼了，這種玩意兒居然也能混進大學當輔導員？怎麼著？學生的命不是命是吧？】

 

網友們義憤填膺。

 

同學們緊隨其後，紛紛在視頻下留言，把輔導員和學委這些年做過的所有糟心事兒，抖落了個一幹二淨。

 

最後。

 

就連已經是社會人的馮鏘都現身說法，向廣大網友表示，他就是聊天記錄中那個退學的男大學生。

 

他特意錄了視頻，客觀講述了當年的事情，無論是被學委霸凌，還是被我撿回我家公司。

 

「最後，我隻想對那位學委說一句，這個世界上確實存在很多忘恩負義之輩，但卻絕不該用貧富來斷定一個人的品行。我很感謝班長當年對我的幫助，隻要他同意，我願意這輩子都為他工作。」

 

甚至還有不少已經畢業的學長學姐在視頻下面現身說法。

 

講述了他們當年在校時，輔導員對他們的所作所為。

 

視頻瞬間爆火全網。

 

義憤填膺的路人衝到我們學校官博下面，要求給一個說法。

 

甚至有人才找到輔導員的微博，直接給她爆破了。

 

21

 

扛不住網上的壓力，校領導最終找到我，對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秦封同學，你們輔導員雖然有不對的地方，但你實在不該煽動網友對她進行網暴。現在這件事造成了非常惡劣的社會影響，是時候結束了。」

 

我坐在校領導對面，笑得雲淡風輕。

 

「煽動網友網暴老師？主任，您可別給我扣這麼大帽子，我也沒有那麼大能量，大家隻是就事論事而已。」

 

「你馬上要畢業了！如果你繼續執迷不悟，那畢業的事情……」

 

我聳聳肩，並不在乎：「主任您是知道我的，我大小也算個富二代，就算拿不了畢業證，也能回家繼承家業。」

 

眼見我油鹽不進，校領導又說：「那其他同學呢？難道即便他們全都無法順利畢業，你也不在乎嗎？」

 

我驚訝地看向他，笑得肆意：「我就說，輔導員這麼多年這麼不幹人事，這工作還能穩穩的，原來是有您這麼個好舅舅在給她保駕護航，厲害厲害。」

 

主任看向我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微微一笑。

 

「你認為我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

 

對視半晌，最終還是主任選擇了讓步：「那你說，你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把那個視頻刪掉？」

 

我脫口而出：「第一，讓她當著全校師生的面，挨個給我們班這些年被她欺負過的學生道歉；

 

「第二，讓她錄個視頻發到網上，向往年被她欺負過的學生道歉；

 

「第三，立刻開除她，並把她幹的好事記進檔案，以此保證再沒有學校會聘用她。」

 

主任瞳孔地震。

 

「秦封，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們輔導員她……」

 

「得饒人處且饒人？主任，這話你應該跟輔導員說。要不是她這些年欺人太甚，也落不到現在牆倒眾人推的地步。

 

「我們的要求就這三點，如果校方不答應，我們也不介意讓網友們了解了解，為什麼她幹了這麼多天怒人怨的破事兒，還能一直留在學校了。」

 

主任頭上的冷汗都掉下來了，咬牙切齒道：「你威脅我？」

 

我兩手一攤，滿臉無辜：「不是沒有你別胡說。」

 

認真思考了整整三分鍾。

 

主任最終還是在自己和輔導員之間，選擇了保全他自己。

 

「好，就按你說的辦！」

 

得到想要的結果，我禮貌道謝，然後起身出了辦公室。

 

22

 

在網絡風波消退之前。

 

我們迎來了畢業的日子。

 

畢業當天，久未露面的輔導員，素面朝天出現在了我們面前，看上去有些憔悴。

 

學委就站在她身後，同樣一臉憔悴。

 

我們全班同學穿著學士服，站在他們對面。

 

「秦封，你厲害！」

 

輔導員眼中滿是紅血絲，顯然，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幾乎要逼瘋這個女人。

 

「過獎了，這都是我該做的。」我謙虛道。

 

示意老幺打開直播間，將鏡頭對準將要開始道歉的輔導員和學委。

 

道歉的過程非常漫長，她挨個去到那些曾被她欺負過的學生面前，一個一個，低頭鞠躬道歉。

 

整整 40 個人，整整一個半小時。

 

等道歉結束，輔導員的背都直不起來了。

 

至於學委。

 

作為輔導員最得力的狗腿子，輔導員做什麼，他當然也要做什麼，無論他是否出於自願。

 

「許光耀，這隻是一個開始，你不是做夢都想成為上流社會的精英人士嗎？我可以向你保證，從今往後，絕不會有任何一家大公司大企業，會收留你這麼一個兩面三刀的小人。」

 

我走到臉皮漲紅、搖搖欲墜的學委面前，通知了他這個好消息。

 

學委氣到臉色鐵青，但現在的他，不過是條喪家之犬而已。

 

「最後再勸你一次，誠信做事，踏實做人，也許再過個十幾年，等大家都忘了這出好戲，你就能飛黃騰達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學委雙手S攥成拳頭，我猜，要不是正在直播，他怕是就要衝上來跟我決一S戰了。

 

23

 

【爽到誰了？爽到我了！】

 

【這個班長小哥哥真的很帥。】

 

【家人們誰懂啊！我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我們班好多同學也都被輔導員針對過，可惜我們都太慫了，直到徹底畢業也沒人敢跟他硬槓。】

 

【我也，不說了，老娘現在就去舉報！】

 

【+1。】

 

【不能細想，全是淚。】

 

【還有像這個學委一樣的狗腿子，簡直是每個班的必備品！】

 

【看過 X 大官博，這小子已經被延畢了，研究生資格也取消了，天道好輪回！】

 

【woc 真假？這也太爽了吧！】

 

【家人們快去看 X 大官博！我爽了！】

 

【hhhhhh 官博動作好快，剛道完歉，就立馬宣布解聘！就說蒼天饒過誰！】

 

直播間，彈幕瘋狂滾動。

 

但跟我們這些畢業生，已經沒有太大關系了。

 

道歉結束，主任帶著輔導員離開, 看輔導員那行屍走肉的樣子，大約是去錄制向往屆畢業生道歉的視頻去了。

 

希望她可以真摯一點，免得到時候誠意不夠繼續被「網暴」。

 

至於那 7000 塊班費，經過全班同學商量決定, 像往屆所有學長學姐那樣，最終成了我們最後一次聚餐的餐費。

 

24

 

「程大團支書。」

 

來到程洱面前, 我忍不住打趣：「沒想到你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結果一來就來個這麼猛的。」

 

我沒說瞎話，如果沒有團支書率先站出來表態。

 

恐怕同學們就會像已經畢業的那些學長學姐一樣，忍氣吞聲結束自己的大學生涯。

 

粉色長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穿著學士服的程洱，姿態隨性地站在綠草地上，雙眼望向遠處。

 

「忍一時越想越氣, 退一步越想越虧, 這都要畢業了, 老娘憑什麼還慣著他們？班長, 拒絕精神內耗從自己做起，當代大學生，主打的不就是一個發瘋文學？」

 

她露出好像看盡滄海桑田後的豁達模樣，我忽然明白了她為什麼會這樣。

 

沒錯, 即將離開大學校園的我們。

 

今後還會遇到不知道多少讓我們精神內耗的時刻。

 

那不如趁現在，好好瘋一場。

 

「對了。」

 

瞥了眼遠處慫巴巴躲在老大老幺身後的霍文，我拍了下程洱的肩膀。

 

「告訴你個秘密，霍文他其實——」

 

「喜歡我？」

 

程洱挑眉，搶先開口。

 

我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最後隻能點點頭。

 

得到答案，程洱將鬢邊長發撥到耳後：「早知道了，他根本藏不住一點兒秘密。」

 

我看看程洱, 又回頭看看霍文, 忍不住問。

 

「那你覺得他怎麼樣？夠不夠格做你男朋友？」

 

程洱斜我一眼：「秦大班長，這種事兒就不要你代勞了吧？讓他自己來問我。」

 

話音落下。

 

她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舍友。

 

25

 

「老二！！！」

 

我扯著嗓子大喊, 用力朝他揮手。

 

對外社恐的霍文飛快跑到我身邊，一把抓住我手腕, 小聲警告：「別發瘋！」

 

我同樣小聲對他說。

 

「呆子，咱團支書可是發話了，讓你親自去表白呢！」

 

霍文一張臉瞬間爆紅, 他倏地瞪大眼, 結結巴巴問我：「你你你……你怎麼知道、知道的！」

 

我無語搖頭。

 

就這傻子, 要不是程洱剛好也對他有意思, 他怕是真要跟對方一別兩寬了。

 

「別問廢話, 想做人家男朋友, 就立馬告白, 別浪費爸爸我給你爭取來的寶貴機會！」

 

聽到這裡, 霍文哪怕再遲鈍, 也就都明白了。

 

他瞬間狂喜，先是抱起我來了兩個大擺錘，緊接著，就像脫韁的野狗似的衝向了程洱。

 

太傻了！

 

簡直不忍直視。

 

「老三，你呢？堂堂一介富二代, 我看跟你表白的也不少，難道你真就一個都不喜歡？」

 

老大打趣地問我。

 

我瞥他一眼，目光落向遠處夕陽下老二奔跑的身影。

 

談戀愛？

 

還是算了。

 

愛情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