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竹馬陳舟行是全級第一。

 

而我則是常年倒數。

 

陳舟行討厭笨蛋。

 

所以不喜歡我。

 

盡管我刻苦學習。

 

他依舊冷淡。

 

「沈禾，你省點心吧。」

 

「你再努力也不可能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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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接受了自己笨蛋的事實。

 

和別人去了同一所大學。

 

沒想到他卻追到了我的學校。

 

紅著眼問我為什麼不復讀。

 

1

 

高三伊始。

 

班主任將我喊去了辦公室。

 

我的竹馬陳舟行和同桌總是上課說話。

 

他怕他們早戀。

 

擔心這樣下去會影響他的成績。

 

畢竟他可是衝擊重點的苗子。

 

「沈禾，你是咱們班最乖，話最少的小孩。」

 

「老師相信你坐在陳舟行身邊，肯定不會影響他。」

 

能和陳舟行做同桌。

 

我的心裡萬分期待。

 

畢竟上次和他做同桌。

 

還是初中。

 

我吃力地搬著自己的桌子往新座位走。

 

陳舟行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又開始低頭刷題。

 

還是舊同桌陸景年幫了我一把。

 

「陳舟行，能不能幫個忙？」

 

「沈禾的書有點多。」

 

周圍的人也開始起哄。

 

「舟行，快幫你的小青梅搬書哦~」

 

陳舟行的手下動作沒有停。

 

冷冷地道：「書多的話就丟掉幾本。」

 

「反正她也看不懂，白瞎了那些書。」

 

這話一出口，周圍一片笑聲。

 

有人出聲。

 

「哎呀，舟行，你這話說得太刻薄了。」

 

「沈禾又不是不願意學，她每天那麼努力。」

 

「估計是這次發揮不好。」

 

這話讓我更自卑了。

 

因為我是常年倒數的那批人。

 

陳舟行對其他人說話的語氣和善多了。

 

「學習這事，不是光靠努力的。」

 

「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

 

他這話指向性很強。

 

全班隻有我每天學得很認真。

 

但是成績不見絲毫增長。

 

周圍人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窘態。

 

我聽到有人悄悄地道：「你說沈禾是不是笨蛋？」

 

「那麼努力還是倒數。」

 

幫我搬書的陸景年瞪了一眼他們。

 

「再 bb，我就要揍人了。」

 

陸景年出了名的脾氣不好。

 

所以周圍人立馬噤了聲。

 

2

 

待坐定後。

 

我小心翼翼地給陳舟行那邊推過去一顆荔枝糖。

 

還記得他小時候很喜歡吃這個口味。

 

陳舟行看都沒看就給我扔過來了。

 

「和我做同桌，你就要安分點。」

 

「別天天給我搞這些小動作，很打擾我學習。」

 

「還有，別再讓別人誤會我們。」

 

我頓時慌張地道：「我沒有。」

 

「對不起。」

 

「我想著你喜歡吃……」

 

陳舟行打斷我的話：「我從來就不喜歡吃糖。」

 

我一愣，我記得他小時候很喜歡吃啊。

 

3

 

我和陳舟行從小一起長大。

 

隻不過我們兩個是兩個極端。

 

他很聰明，而我很笨。

 

小時候他從來不會嫌棄我。

 

經常幫我，帶我玩。

 

會因為別人對我的嘲笑而生氣。

 

還會為我出頭。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

 

他和我的差距越來越大。

 

老師們提起他的時候。

 

都說他是天才。

 

提起我的時候。

 

總是會嘆口氣。

 

「沈禾很乖，話也少，就是成績不太好。」

 

慢慢地。

 

陳舟行似乎也不喜歡我這個笨蛋了。

 

他討厭和我一起上學。

 

「沈禾，你走路太慢，以後我不等你了。」

 

討厭給他分享零食。

 

「沈禾，總是吃這些垃圾食品。」

 

「怪不得這麼笨。」

 

到後面，甚至討厭和我坐同桌。

 

要求我主動找老師換座位。

 

這些我都不怪他。

 

我知道是我的問題，是我太笨了。

 

總是讓他也連帶著被嘲笑。

 

我不想讓他討厭我。

 

所以铆足了勁學習，一天隻睡五個小時。

 

最後踩著線和他進了同一所高中。

 

我以為這下不會有人喊我笨蛋了。

 

陳舟行也會變成以前的樣子。

 

沒想到他卻更厭惡我了。

 

不僅時時刻刻和我保持著距離。

 

甚至在我聽不懂上課內容。

 

跑去問他的時候。

 

嘲諷我道：「沈禾，按我說，你的智商就該去上個技校。」

 

「你上高中不光你自己難受，老師也難受。」

 

他這話很傷人心，但我卻不敢反駁。

 

直到後面體育課。

 

他因天氣太熱中暑回教室休息。

 

我小跑著去超市給他買水。

 

卻在教室外聽到有人和他說話。

 

「陳舟行，沈禾怎麼天天纏著你？」

 

「她是不是喜歡你啊？」

 

我聽到陳舟行淡漠的聲音。

 

「和我沒關系。」

 

其他人調侃道：「我聽她上次和別人說。」

 

「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

 

「舟行，青梅竹馬哦~」

 

「你有沒有動心哦~」

 

陳舟行似乎很生氣。

 

「誰會喜歡一個常年倒數的笨蛋。」

 

三十幾度的夏天。

 

他這句話，讓我拿著水不敢進教室門。

 

從那時之後。

 

陳舟行那句話一直在我腦子裡揮之不去。

 

縱使我再努力。

 

我的成績似乎都沒什麼大點兒的進步。

 

4

 

我最後尷尬地將那顆糖收了回去。

 

看著陳舟行冷漠的面容。

 

不敢再說話。

 

後面幾日，我都安安靜靜地坐在陳舟行旁邊。

 

陳舟行還是跟以前一樣。

 

總是對我這個笨蛋帶有淡淡的厭惡。

 

每次和他說話時我都小心翼翼，而且都挑在課間。

 

饒是如此，他依舊很不耐煩。

 

「沈禾，你一天怎麼那麼多話。」

 

「怪不得成績那麼差。」

 

「有這說話的時間，你還不如好好刷幾道題。」

 

「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成績。」

 

他這話讓我很是委屈。

 

其他人上課時還會給他傳紙條。

 

可是他從來不會生氣，也不會不耐煩。

 

還會笑著和他們打手勢，回紙條。

 

我知道，他討厭笨蛋。

 

為了讓陳舟行喜歡我。

 

我開始更加努力。

 

陳舟行見狀。

 

冷冷地道：「沈禾，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努力能得到的。」

 

「有時候更講究天賦。」

 

我知道他這話說得對。

 

天賦比努力重要。

 

但是我不認為努力就沒用。

 

我之前好好努力了，不就和他進入同一所高中了嗎？

 

我小聲道：「我覺得努力還是有用的。」

 

陳舟行冷哼一聲：「良言難勸該S的鬼。」

 

我知道陳舟行不喜歡笨笨的我。

 

所以沒敢再說話。

 

隻是一個人默默翻看著那些讓我頭疼的題目。

 

4

 

離高考還有 200 天的時候。

 

班主任要求大家寫下自己的意向學校。

 

我偷瞄了一眼陳舟行寫的。

 

他想考 B 大。

 

那我也想考 B 大。

 

即使我的成績連 B 大的邊都靠不上。

 

我還是在便籤紙上一筆一劃地寫下了 B 大。

 

我悄悄地將紙疊好。

 

卻被來收紙條的學習委員打開。

 

「哇，舟行，沈禾要和你考同一所大學呀！」

 

「你們倆個都要考 B 大呀！」

 

此言一出。

 

周圍響起一片笑聲。

 

「不是吧！沈禾那個笨蛋，也想考 B 大？」

 

「沈禾的成績連 B 大的零頭都不夠。」

 

「天啦，沈禾怎麼想的？」

 

「她不會真的喜歡陳舟行吧。」

 

我被周圍的調笑聲說得抬不起頭。

 

用眼睛偷瞄了一眼陳舟行。

 

卻看到他滿臉冷漠。

 

「夠了！」

 

還是昔日同桌陸景年幫我解圍。

 

「別吵著老子睡覺。」

 

陸景年脾氣不好。

 

周圍人聞言噤聲，不敢多說。

 

一直冷眼看著一切的陳舟行終於出聲。

 

「沈禾，有理想是對的。」

 

「但是也要看看自己的實際能力。」

 

我小聲道：「我想努力……」

 

「你每天那麼努力，有用嗎？」

 

「我早就說過了，有些事情是看天賦的。」

 

我看著他那雙帶著淡淡厭惡的眼眸。

 

說不出話。

 

畢竟他說的是實話。

 

他這種有天賦的人。

 

學什麼都很快。

 

不像我。

 

雖然很努力。

 

但知識永遠在腦子裡隻做簡單停留。

 

5

 

我不再敢和陳舟行說話。

 

隻是心裡還是想和他上同一所大學。

 

畢竟，我心裡真的好喜歡他。

 

我想讓他像小時候一樣對我好。

 

維護我。

 

為了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

 

我每天都加倍努力。

 

上課格外認真。

 

晚上回去還會刷題刷到一點。

 

每天早起晚睡。

 

讓我上課時常犯困。

 

用了好多風油精都不頂用。

 

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

 

犯困時，我就擰自己大腿。

 

企圖利用疼痛讓自己保持清醒。

 

我做的這一切。

 

陳舟行都看在眼裡。

 

不過他依舊不喜歡我。

 

依舊不屑。

 

再一次擰自己大腿保持清醒時。

 

我聽到他冷漠地道：「沈禾，你省點心吧。」

 

「就算你再努力，也不可能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學。」

 

以前他這樣說。

 

我總是沉默不語。

 

但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

 

我想為自己說兩句話。

 

「舟行，我知道我不聰明。」

 

「也知道自己距離 B 大很遙遠。」

 

「但是笨蛋也有努力的權利。」

 

聽到我的話。

 

陳舟行眼中的情緒變得復雜。

 

片刻後，他道：「隨你便。」

 

我沒有聽他的話。

 

也沒有被他影響。

 

而是按照自己的節奏慢慢復習。

 

很快，第一次模擬考成績下來。

 

我的成績有了進步。

 

即使還在倒數之列。

 

但是這次我是倒數第十。

 

成績下來的那一刻。

 

我的喜悅藏都藏不住。

 

陳舟行嗤笑道：「我還以為能有多大進步。」

 

看著他嘲諷的神情。

 

我的心中有些酸澀。

 

卻還是小聲道：「可是還是有進步的……」

 

他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我很快調整好心情。

 

再次埋頭復習。

 

既然能從倒數第二進步到倒數第十。

 

那就說明我不是個徹頭徹尾的笨蛋。

 

隻要我再努力一點。

 

那我還是有可能上 B 大的。

 

9

 

我再一次加大自己的學習力度。

 

每天晚上都在陽臺背單詞。

 

有時候會遇到同樣在陽臺學習的陳舟行。

 

看到我，他眼中都是不耐煩。

 

「沈禾，背單詞的時候能小聲點嗎？」

 

「影響我的解題思路了。」

 

我不敢反駁，隻能連連道歉。

 

接著將誦讀改為默背。

 

慢慢地，我的成績一次比一次進步。

 

陽臺遇到陳舟行時。

 

他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考究。

 

高考前最後一次考試。

 

我的成績已經進入中列。

 

老師發卷子的時候。

 

會誇我道：「沈禾進步很快。」

 

我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抬起頭卻迎上了陳舟行依舊冷漠的眼神。

 

「沈禾，你挺讓我意外。」

 

「進步確實很快。」

 

「但是，你的成績離 B 大還差很大一截。」

 

我心中也明白自己和 B 大的差距。

 

卻依舊小聲道：「還沒考呢。」

 

「或許我會超常發揮呢？」

 

陳舟行一愣，接著輕笑。

 

「那就祝你好運，沈禾。」

 

「希望你能超常發揮。」

 

高考進考場前。

 

我格外緊張。

 

擔心自己會考砸。

 

結果卻出人意料。

 

我超常發揮了。

 

成績還不錯。

 

但是，依舊離 B 大差了好大一截。

 

看到成績的那一刻。

 

我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我爸媽卻很是激動。

 

畢竟他們沒想到，我居然可以過本科線。

 

激動之餘。

 

陳舟行的媽媽帶著陳舟行敲響了我家房門。

 

10

 

陳舟行的媽媽客氣地詢問了我的成績。

 

並無比自豪地炫耀了陳舟行的成績。

 

在大人們虛偽的客套話中。

 

陳舟行走到我跟前。

 

居高臨下地道：「沈禾，你的分數不夠 B 大。」

 

他這話，讓我好不容易安撫下去的傷心情緒徹底爆發。

 

我擦著眼睛回到了房間。

 

不管屋外大人們焦急的聲音。

 

我躺在床上默默流淚。

 

不僅是因為我沒有考上 B 大。

 

更是因為我想不明白。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我那麼努力。

 

但結果卻總是不盡人意。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老天不分給我一點點天賦。

 

更想不明白。

 

為什麼小時候處處維護我的陳舟行。

 

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難過了好久。

 

客廳裡逐漸沒了聲音。

 

我的手機開始震動。

 

是陳舟行給我發來消息。

 

「對不起，不知道你會那麼傷心。」

 

我沒回他。

 

把頭蒙在被子裡繼續悶聲哭泣。

 

隔了一會兒。

 

我的房門被敲響。

 

陳舟行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沈禾，你開開門，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紅著眼睛打開門。

 

陳舟行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沈禾，你就這麼想考 B 大？」

 

我點點頭。

 

他看了我一會兒道：「那你復讀吧？」

 

我：「啊？」

 

「你進步蠻快的。」

 

「復讀，還是有機會考上 B 大的。」

 

他的話讓我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小心翼翼地問他。

 

「如果我考上 B 大。」

 

「你是不是就沒那麼討厭我了？」

 

陳舟行手一頓。

 

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然後點了點頭。

 

「會。」

 

他的回答放大了我心中的希望。

 

我當下就決定了要復讀。

 

11

 

我爸媽聽到我的想法後。

 

也沒有反對。

 

而是開始託關系幫忙找復讀學校。

 

在這期間。

 

我一直沒有停止復習的腳步。

 

還抽空去參加了我們班舉辦的謝師宴。

 

由於路上堵車。

 

我去到酒店的時候。

 

同學們都已經差不多到了。

 

剛要推開包廂門。

 

我就聽到屋內傳來熟悉的聲音。

 

有人問陳舟行道：「舟行，沈禾真決定復讀啊？」

 

陳舟行點了點頭。

 

「啊，沈禾那成績已經超出預期好多了。」

 

「怎麼還要復讀？」

 

有人接話：「沈禾不是想和舟行上同一所大學嗎？」

 

「或許復讀是為了考 B 大。」

 

「我靠！不是吧？」

 

「舟行？沈禾真的是為了你復讀啊？」

 

透過包廂門上的玻璃。

 

我看到陳舟行好看的臉皺起了眉。

 

「她復讀關我什麼事？」

 

「不過，以她的智商。」

 

「考到這個成績已經頂天了。」

 

「再復讀一年，也不可能考上 B 大。」

 

「要不是她爸媽求我去安慰她。」

 

「我才不會說出讓她復讀這樣的話。」

 

「我就隨便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