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眼前隧道開啟，我毫不猶豫抬腳離開。

15

 

此刻，遠在皇城的陸盛年悠悠轉醒。

 

喬依依抓著他的手，驚喜的落淚，絲毫看不出，陸盛年昏迷這麼久，是她的手筆。

 

聽著喬依依的喋喋不休，陸盛年臉色煞白一片，嗓音陰沉至極：

 

「你說，朕昏迷了半個月？」

 

「是啊，臣妾快擔心S了……」喬依依紅著眼，想要撲進他懷中，卻在下一刻被狠狠推開。

 

陸盛年SS捏著拳，渾身發顫，因為他感受不到系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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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呢？」

 

他眼眶赤紅一片，將僅有的希望寄託在喬依依身上。

 

可當喬依依說：晨露宮遇刺，皇後失蹤時，他當即衝出寢殿趕去了晨露宮。

 

這個時辰，江念最愛在那梧桐下練劍。

 

可如今，隻有幾片樹葉落下，哪裡，空無一人。

 

他的腳步很沉，可還是推開了門，同樣，殿裡也空無一人。

 

鳳令和簪子都還放在他昏迷前的位置，而這裡，卻沒了一絲江念的氣息。

 

「查。」

 

陸盛年恍惚的看著空蕩蕩的晨露宮，眼底灰暗一片。

 

喬依依跟在他身邊，一言不發，可眼底的偏執，同樣讓人驚心。

 

入夜，陸盛年得到了消息。

 

這半個月，江念領兵出站，收復城池，鄰國也遞了投降書來。

 

侍衛唇角忍不住勾起：

 

「恭喜陛下，不用再憂心戰事，皇後娘娘威風不減當年！」

 

他賣力恭維著，卻不知道，這場戰事，就是陸盛年挑起來的。

 

此刻，陸盛年渾身的氣壓已經降至冰點。

 

就在這個時候，系統出現：【山河平定，宿主先行離開，您是否要離開？】

 

16

 

「走。」

 

陸盛年毫不猶豫，現在不管是喬依依還是白月光，他都不想去管了。

 

他隻想見到江念，僅此而已。

 

可系統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生生嘔出一口血。

 

它說：【能量消耗殆盡，一年後我會開啟時空隧道。】

 

整整一年，他如何能等的起？

 

可如今除了等，他別無選擇。

 

心中鬱氣升起，他起身去了晨露宮。

 

江念說她什麼都不要，是真的什麼都沒帶走。

 

就連她這五年來從不離身的ṱù₊劍都還留在原地，而她，絲毫沒有留戀。

 

眼眶酸澀不已，他撫去了劍身上的灰塵。

 

梧桐樹下，片葉翻飛。

 

陸盛年學著江念的模樣，揮舞著手中的劍，汗如雨下。

 

眼前浮現出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有江念第一次S人時害怕的哭腫了眼睛。

 

也有他重傷時，江念跑遍三個山頭為他尋求解毒的藥草。

 

五年的回憶在腦海中盤旋，他的淚一滴滴砸下。

 

有時候，人隻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如今，悔意在心中翻湧，他卻沒有能彌補的人。

 

因為他傷害了她，所以，他被丟下了。

 

最後，他躺在地上，呆滯的望著天空。

 

手心已經被磨破，血染紅衣袖，刺目又猩紅。

 

陸盛年摸著發澀的心，忍不住去想：如果他沒有看到酷似白月光的喬依依，也沒有失了智一樣想要彌補執念。

 

他和江念之間，是不是就不會走到如今的地步？

 

可惜，一切不過是妄想。

 

17

 

知道回不去後，陸盛年整天沉默寡言。

 

除了上朝，就是坐在晨露宮發呆。

 

喬依依想要他振作起來，卻發現，曾經柔情蜜意哄著她的男人，根本不看她一眼。

 

住在晨露宮的陸盛年每每回想，都會瘋了一樣練劍。

 

無名指上的戒子已經被去下。

 

因為怕江念生氣，他又打了一對新的。

 

可等他滿心歡喜去找人，才想起來江念已經不要他了。

 

習慣，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他習慣了江念在下朝後笑著為他端上一碗暖湯，習慣了批改奏折時懷中那瘦小的身軀。

 

可如今，什麼都沒有。

 

而自那之後，他貶了喬依依為梨妃。

 

因為江念曾因此紅過眼。

 

時光飛逝，轉眼便是漫天飄雪。

 

陸盛年紅著眼睛，獨自在雪中漫步。

 

思念如一把鋼刀，在心上研磨，讓他痛不欲生。

 

可他不得不清醒，他怕自己瘋了，就見不到江念了。

 

而這段時日，他警惕至極。

 

知道有小國想試探底線冒犯邊境，他毫不猶豫領兵南下。

 

誰敢挑起戰亂，他就滅了誰。

 

一晃半年過去，疆土擴充了近半個鄰國。

 

也沒有人敢再冒犯。

 

人人都知道，皇後是陸盛年的心中摯愛。

 

不乏替身被送去，可無一例外，都被原路送回。

 

而這個時候，一年之期即將結束。

 

陸盛年的眉眼止不住的興奮，可他沒想到，在這個關鍵的節點，喬依依會突然發瘋。

 

18

 

被軟禁太久，喬依依人近乎癲狂。

 

這段時日，她從雲端跌入谷底。

 

她不明白，為何陸盛年會這樣狠心。

 

因為他的冷淡，喬依依也被所有人看不起。

 

這宮中的女人，若沒有帝王的寵愛，注定受人白眼。

 

她不願意再這樣下去。

 

於是，她打暈丫鬟溜出了宮。

 

知道自己女兒被囚禁，大將軍氣憤極了，當即帶著人找到御書房要一個說法。

 

此刻，陸盛年看著許久不見的喬依依，眼底沒有半分波瀾。

 

可就是這樣，更刺激到了喬依依。

 

她一步步上前，淚在眼中翻滾：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陛下，你明明很喜歡我的，不是嗎？」

 

陸盛年放下筆，毫不猶豫否認：「從未。」

 

「那你為什麼對我那樣好，明明說要護著我一輩子，如今又這樣作踐於我？」

 

喬依依從未見過有人能善變至此。

 

他給了她如意郎君的所有幻想，卻又打碎這一切，她如何能夠接受？

 

想到來時宮人說的話，喬依依的臉色越來越沉：

 

「是不是因為江念？早知道，我就不該幫她，也不至於讓你念念不忘。」

 

喬依依哭訴著自己的難過，卻沒想到，原本坐在原處的男人卻突然掐住了她的脖頸。

 

「你說，是你放她離開的？」

 

一年前的事情，他不是沒有懷疑，一個發燒，又怎麼會讓人昏迷半月。

 

如今看著喬依依閃躲的眸光，他明白了。

 

手中的力道緩緩收緊，大將軍連忙跪地求饒：Ṭú³

 

「依依不懂事，求陛下放過依依。」

 

看著眼前同S去白月光一模一樣的臉，他微微閉眼，終究還是松開了手。

 

「梨妃賢良，封為皇後，即日誕下皇子，貴為太後。」

 

他緩緩開口，卻見大將軍滿眼驚疑。

 

喬依依隻以為，陸盛年回心轉意，在拿到聖旨後，開開心心回了朝陽宮。

 

可她不知道，在她走後，陸盛年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退位書。

 

「陛下，萬萬不可。」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試探和捧S，根本不敢去接。

 

陸盛年自顧自放下國璽，出聲提醒：

 

「我和你女兒，並未圓房，這位子你若要，太子，你就自己弄過來。」

 

話落，他轉身從密道離開。

 

至於喬依依和誰懷太子，誰知道呢？

 

19

 

陸盛年走後，大將軍還呆愣在原地。

 

心底的野心再也壓制不住。

 

身為男人，誰不渴望那個最高的位置？

 

他起身上前，發現陸盛年甚至連禁衛軍的令都留了下來。

 

而桌上的信封要求他此生不得挑起戰亂，保百姓安寧便足矣。

 

不過幾日，皇帝病逝的消息散了出去。

 

喬依依滿心歡喜的準備著皇後的服飾，卻沒想到，陸盛年會S。

 

想到父親這幾日的叮囑，她瘋了一樣去鬧，卻被一巴掌扇醒。

 

喬壑看著眼前要S要活的女兒，眼底冰冷至極。

 

從前他作為將軍，隻求護著發妻之女。

 

如今掌控全局，他不允許女兒滿心滿眼都是先帝。

 

想到陸盛年御書房的東西，他都讓人呈了上來。

 

喬依依呆滯的看著這一切，淚一顆顆落下，滿眼不可置信：

 

「怎麼會呢？我居然隻是他思悼亡人的替身？！」

 

一心愛慕，卻換來菀菀類卿。

 

這樣的真相，幾乎將她擊垮。

 

看著瘋瘋癲癲的喬依依，喬壑讓人將她帶了下去，好好看管。

 

人心從來都是惡的, 無論從前有多要好, 隻要觸及到根本利益，他可以毫不留情。

 

原先，他舍不得把女兒隨意許配。

 

可他需要一個傀儡, 便隻能對不起喬依依了。

 

20

 

這時，陸盛年看著漫天星空，等待著倒計時。

 

時空隧道亮起的瞬間，他匆匆抬腳踏入。

 

下一瞬，他回到了現代。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他有些恍惚。

 

循著記憶去找江念, 可卻聽人說：江念早在一年前就搬走了。

 

他下意識讓人去找, 可周圍人看著他，隻低低罵了一句：深井冰。

 

身居高位太久, 久到讓陸盛年忘了，這裡是現代, 眾生平等，沒有人會唯他是從。

 

【任務完成, 是否接收千萬任務獎金？】

 

系統的話響起，他連忙開口：

 

「我放棄獎金，現在, 我隻要江念的消息。」

 

系統不傻，幾千萬和一個消息，它還是知道怎麼選的。

 

得到消息後，陸盛年毫不猶豫飛去 c 城，而系統也徹底消失。

 

21

 

江念沒有想到，會這麼快遇見陸盛年。

 

如今，他眼眶通紅一片，滿眼都是破碎。

 

「念念，我回來了。」

 

看著眼前的人，陸盛年多麼想抱抱她, 可還沒有靠近，就被一腳踹開。

 

如今的江念，成為了一個拳擊教練, 陌生人騷擾, 她怎麼可以會允許他靠近？

 

陸盛年跌在地上, 滿眼受傷。

 

可江念沒有半分猶豫, 拿起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就這樣，陸盛年被帶去喝了一杯茶。

 

等出來，已經是傍晚。

 

他想再去找江念，卻被收債的人圍堵。

 

盡管他習武多年, 可現代化社會，他雙拳難敵四手。

 

消失六年，還沒有錢還債。

 

這些人毫不猶豫弄斷了他的腿, 嗓音冰寒：

 

「既然如此, 就去乞討還債。」

 

陸盛年爬去江念樓下，卻得知，江念又搬走了。

 

她真的，徹徹底底不要他了。

 

而他的尊嚴, 也不許他去乞討。

 

最後，他在黑夜墜落海中，被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