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趙志飛聽到她的辯解不僅沒有質問她，反而還黑著臉讓她閉嘴。
我抱著手站在邊上看他們狗咬狗，看得不亦樂乎。
劉安安不滿地撇了撇嘴。
趙志飛討好地朝我笑了笑，「老婆，我相信你，這事肯定不是你做的。」
我嗤笑一聲，沒有馬上接話。
這個狗東西可不是這麼愚笨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這事是我做的。
現在態度這麼蹊蹺，肯定打著壞主意。
至於他想幹什麼，我現在能想到的，也隻是他不想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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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但離婚，他不僅難再娶，還要和我分割婚後財產。
以他這個摳門的性子，那簡直是比要了他的命還難受。
為了詐一詐他，我語氣嘲諷，「你不是總說這是朋友間正常的動嗎？」
「現在沒話說了？」
「趙志飛，咱們離婚吧，過兩天把婚後財產清算一下，這日子我是一天都跟你過不下去了。」
果不其然，他一下就急了。
「別啊，老婆！」
「我知道錯了，是我不對。」
「你就原諒我吧！」
他見我不為所動，還裝模作樣地想要下床，「別離婚，老婆，求你了。」
「我給你跪下，好不好？」
我沒反應，劉安安卻反應極大。
「不行！」她大喝一聲，「飛哥，我不許你這麼做！」
趙志飛自從清醒以後，脾氣暴躁得很，隨手從床頭櫃抓了個東西就扔了過去，「讓你閉嘴沒聽到嗎？」
是個遙控器。
劉安安被砸得額頭都紅了，她委屈得不敢再多言。
趙志飛這幅模樣讓我倒足了胃口，我不再提離婚的事。
畢竟我原本也沒想馬上就離婚，至少得先做些準備，不讓趙志飛淨身出戶，我咽不下這口氣。
正巧，兩人的父母連夜趕到了醫院裡。
兩位老人一進病房就不斷地抹淚。
趙志飛他爸趙升似乎想要抽根煙冷靜一下。
但顧忌到這裡是病房，到底還是沒點燃，最終隻能夾在微微發顫的手指中。
「志飛啊，咋，咋回事啊？」
趙志飛偏過臉，一言不發。
趙升扭頭看向我。
我嘆了口氣，「唉……」
「這事我也不太清楚，志飛說要去哄安安睡覺，結果也不知道咋的，哄著哄著就成這樣了。」
「老婆.......」趙志飛祈求的看著我。
我無視他的懇求，繼續講述當天晚上的事，「也不知道他們兩人用了什麼刺激的東西。」
「醫生說，粘太緊了。」
「志飛以後隻能領養孩子了。」
趙升一聽，煙都掉了，直拍大腿：「哎呀！」
「造孽啊，這還能叫男人嗎？」
此話又扎了趙志飛心窩子一刀。
他緊緊抿著唇，感覺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趙志飛的媽媽許芬淚眼婆娑地抬起頭，「安安呢？那我的安安呢？」
我又嘆了口氣，「她以後怕是也不能生育了。」
緊接著又不經意地開口：「媽，你和安安關系真好，您和安安的父母關系肯定也很好吧？」
許芬頓了一下，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跟著趙升一起直呼造孽。
「既然爸媽來了，我就先回去了。」看著哭成一團的四人，我內心毫無波瀾，拎起包包就往門外走。
趙志飛此刻恨不得我趕緊離開，便沒挽留我。
6
他們或許沒想到，我並沒有真的離開。
走出門外沒多久，我就停在了樓梯間拐角處。
確認沒人後，我掏出了手機。
趙志飛兩人沒醒過來時，我就留了個心眼，在他的床頭櫃抽屜裡放了另一臺手機。
此時那臺手機正在和我打著語音電話。
才帶上耳機，裡面就傳來了劉安安尖利的聲音。
「媽！我都說了，不是我！」
「肯定是方青冉那個賤人做的好事！」
聲音不是特別清晰，但也能聽清楚。
我都不知道，原來背地裡劉安安都喊上媽了。
劉安安說完後，許芬也說話了。
「都說了讓你和志飛小心點，你非不聽，非要去那個女人面前晃！」
「這下好了，你們以後可怎麼辦啊？」
隨後就是一陣嗚嗚的哭聲傳來，大概過了半分鍾，許芬再次開口。
「志飛啊，這事你怎麼看？」
「安安肯定是做不出這種事的。」
趙志飛聲音比剛剛冷靜多了，他說：「媽，我知道不是安安做的。」
「但我們沒證據，光知道有啥辦法。」
「我現在還不能跟她離婚，離了我這副模樣，還有誰樂意跟我？」
「再說了，婚後賺的錢，可都還要分她一部分的！」
他剛說完，趙升就不樂意了。
「不成，這不成，那都是我們的錢，她一個外人，憑啥給她啊？」
趙升的話顯然讓屋裡的人都沒有異議。
好一會兒，趙志飛才繼續說話：「爸，你們別急。」
「等我好了再說。」
「方青冉讓我變成這樣，我不可能放過她。」
「我之前給她買過一份B險……」
話到這裡就斷了，應該是放在床頭櫃的手機沒電了。
這個手機是我的備用機，當時出門沒來得及充滿電，沒想到這會竟然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咬咬牙，當機立斷，打算返回病房。
我得靠近聽聽，弄清楚趙志飛到底想做什麼。
結果剛到病房門口，就看到許芬拿著水壺從裡面走了出來。
她狐疑地看著我：「青冉，你不是走了嗎？」
「怎麼回來了？」
「啥時候回來的？」
我神色自若地說著：「剛到，突然想起有東西忘拿了。」
說完我直接繞過她進入病房，在趙志飛幾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並拉開抽屜迅速地把手機放回了包裡。
「老婆，你這……」
病房裡的三人神色各異，趙志飛一副狀況外的模樣，劉安安和趙升則帶了點慌亂。
我猜應該是怕我聽到他們剛剛的談話吧。
我隨口一答：「沒事，回來拿個東西。」
「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們。」
看我沒有任何異樣，一時間三人都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
三人目送我離開。
我轉身往外走時，許芬還抱著個水壺警惕地目送我離去，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密謀什麼事一樣。
離開醫院，我直奔家裡。
美美地睡上了一覺後，才開始思考趙志飛到底想做什麼。
思來想去，我覺得他應該會在家裡做文章，但具體怎麼做，估計得等他出院了才知道。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
沒有趙志飛和劉安安的日子，可謂是爽得很。
在他們住院期間，我照常去公司，闲暇時，便去給他們找些不痛快來調劑一下生活。
於是原本不需要這麼久才出院的兩人，硬生生被我氣得又拖了一個月的時間。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趙志飛和劉安安出院這天。
「青冉啊，媽志飛和安安這事做得不地道，你心裡有氣也正常，不過他們這還沒完全恢復好，我和你爸想著在你們這住幾天……等安安好了再走。」許芬扶著劉安安有些為難地開口：「你看成不成？」
趙升和趙志飛兩個老爺們雖然沒說話，但也都期待地看著我。
我知道他們留下是為了讓計劃能夠順利實行。
我淺淺一笑，「當然可以。」
「志飛隻是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往事不再追究。」
「隻要他以後別犯渾，好好跟我過日子就成。」
戲臺都搭好了，我不給個出演的機會怎麼行？
趙志飛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老婆，你真賢惠，我果然沒有娶錯你。」
他這話說得太早了，我偏過頭去看他，說出了一句很懂事的話。
「志飛，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
趙志飛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在臉上。
原本能出院的喜悅一下就沒了。
趙升幹笑了兩聲，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既然青冉同意了，咱們就先回家吧。」
「對對對，別說這麼多了，走吧，走吧。」許芬也出聲，推著劉安安往前走。
一路無話。
回到家裡後，許芬和趙升就開始四處亂瞟。
我當做沒看到。
看來，他們要忍不住準備動手了。
7
果不其然。
趙志飛劉安安兩人出院的第四天夜裡，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下一秒，趙志飛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老婆？」
「老婆，你睡著了嗎，我有事和你說。」
我沒反應。
趙志飛沒聽到回應，又伸手推了我好幾下，確認我睡S過去後，他才放心地翻下了床。
沒一會兒，外邊就響起了說話聲。
「飛哥，動作快點，別一會她醒了就麻煩了。」
「放心，那貨靠譜得很，她那一大杯她都喝完了，醒不來那麼快！」
「你親眼看到她喝完了？」
「那沒有，當時屎到臨頭，憋不住去廁所了，不過我出來的時候杯子已經空了，現在又睡得那麼S，肯定喝完了。」
說話的人是趙志飛和劉安安。
怪不得他今晚突然給我倒了杯牛奶，我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好在當時留了個心眼，那杯牛奶我全用來澆花了。
這麼蠢的人也不知道我怎麼看上的他。
想來是當時瞎了眼吧。
「行了，你們倆別聊了，趕緊把門鎖弄一下，以防萬一等會她真醒了給她跑出來。」趙升的催促聲響起。
趙志飛回應他：「知道了，爸。」
緊接著叮叮哐哐的撬鎖聲就傳入了我的耳朵裡。
到這裡我已經猜出他們想做什麼了。
應該是想要制造屋內失火，活活把我燒S在室內的意外。
撬門鎖的聲音沒一會就停了。
緊隨而來的是許芬在廚房傳來的聲音，「快來幫倒汽油！」
「快快快。」
「累S了！」
趙志飛應了聲：「來了。」
說著便是腳步聲離開的聲音。
整個空間黑燈瞎火的。
他們還在忙活，卻不知道我已經趁著他們倒汽油的功夫偷偷溜出門外了。
我趁著他們倒汽油的功夫，用枕頭和被子在床上堆出了人形，隨後悄悄地溜到了客廳，躲到了沙發底下。
我想看看他們到底要怎麼做！
「就隻剩主臥了，動作快點，都過來幫忙！」
或許是勝利在望，趙志飛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他們四人提著東西就快步進入了主臥裡。
「好了好了，我要點火了, 先離開。」
趙志飛說著掏出了打火機，才退出一半, 就迫不及待地把打火機打著拋了出去。
火勢瞬間蔓延開來。
有些人大概是被自己蠢S的, 我一邊在心裡吐槽，一邊從沙發底下爬了出來，迅速跑出了屋外。
「方青冉？」
「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應該在床上嗎？」
最先看到我的是劉安安。
她的驚叫聲讓趙志飛等人都看了過來。
我不管他們作何反應, 頭也不回地往樓下跑去。
一時間叫罵聲不絕於耳。
「賤人！」
「你等著, 你就S定了！」
「志飛, 門咋關上了？快把門拉開！」
「安安剛剛跑得急, 摔了一跤，不小心拉上了, 我這不是在打開嗎？爸媽，你們別催行不行！」
「煩S了！」
樓上說話聲隱隱傳來, 此時我已經跑到樓下了。
大火燃燒家具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不出一會兒, 裡面就傳來了慘烈的哀嚎聲。
「滅火啊！快滅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疼！好疼啊！」
「救命，火越來越大了！」
「跳窗，快跳窗！」
「不行啊, 卡S了, 都卡S了, 門也打不開了！」
「趙志飛！都怪你出的什麼餿主意！都怪你都怪你！」
「怪我？你們難道當初沒同意嗎？你敢打我！」
「我先弄S你……」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不知道他們怎麼弄的, 門竟然真的被卡S了，不管趙志飛幾人在裡面怎麼拉, 門都沒辦法打開。
慘叫聲更大了。
我住的地方是自己起的自建房, 一共四層，樓和樓的間隔也遠，這樣的火勢影響不到周圍的住戶。
因為澆了汽油，火燒得很快, 沒一會兒就濃煙滾滾了起來。
火太大, 我沒辦法往回走。
聽到他們的聲音, 我猶豫了幾秒, 還是選擇撥通了報警電話。
但很可惜，等我下到一樓時，樓上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小了。
火越來越大。
消防人員到這邊的時候，我一身狼狽地跌坐在了門外的空地上。
他們都拉著我, 不讓我進去。
我捂著臉，無力地趴在地上痛哭。
所有人都覺得我此刻很悲痛。
但沒有人知道, 我本該壓下的嘴角卻是揚起的。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8
火最終還是被撲滅了。
整個房子幾乎成了廢墟, 所有的爭執和不甘都掩蓋在了廢墟之下。
趙志飛、劉安安等四人意料之中地失去了生命特徵。
這場大火最終被定性為意外。
我面無表情地給四人處理了後事。
趙志飛當初和趙升他們說的話其實沒說完。
當初買B險的時候，不僅他給我買了, 我也給他買了。
受益人都是對方。
事到如今, 我有些唏噓。
真是害人如害己。
如果當初趙志飛幾人不動這樣的壞心思，現在也不會葬身火海。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後，我換了個城市重新開啟了新的生活。
趙志飛四人的臉, 也隨著時間推移漸漸模糊了起來。
似乎不管我怎麼想, 都記不起來一般。
身邊人來人往，我站在人群中微微出神。
「媽媽！你快來！」
「爸爸給我們買了你最愛的冰淇淋！」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前方傳來。
我回過神，循著聲音看去。
隻見一個扎著兩根小辮子的小姑娘, 正牽著一個男人向我揮手。
我收起思緒，衝他們揮了揮手。
「這就來！」
看著一大一小的身影，我釋然一笑。
那些人早已在我的記憶中遠去。
而我的生活……
仍然未完待續。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