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池安喜歡喜歡美術，以前我每天都要陪他畫畫。

當然他並不是舍不得我，

 

他隻是怕從此不能再折磨我。

 

不同於小寶池康的外放，池安對我的折磨更多是在精神上。

 

他以前最愛畫的，是他們一家四口的『家庭照』。

 

「這個是爸爸，這個是弟弟，這個是我，這個，是小晴阿姨。」

 

林晴S後，他每天都會畫一個醜女人把林晴推下樓的畫面。

 

那個醜女人顯然就是我。

 

他平常還會畫一些我N待他們倆兄弟之類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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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這個時候我就會非常崩潰。

 

有時候是質問他，更多時候是焦急不已地向他解釋。

 

畢竟他隻有 4 歲，我深怕他誤會了什麼。

 

可現在我想明白了，不想再做無用功。

 

「等小晴阿姨回來了，你讓小晴阿姨陪你好不好？」

 

我一如既往地溫聲細語。

 

「她真的會回來嗎？」

 

「媽媽什麼時候騙過你？」

 

大寶終於不再皺眉，

 

「那你走吧，我和弟弟都不喜歡你。」

 

對我的眼神隻剩下全然的冷漠。

 

心髒又忍不住抽疼了起來。

 

口腔內泛起陣陣苦澀。

 

該來的總會來的。

 

18 歲那年我確診了心髒病，

 

預計活不過 25。

 

一個攻略系統找上了我，

 

「隻要成功和池彥結婚，你就能活過 25 歲。」

 

可惜……

 

6.

 

我走出林宅時，保姆剛帶著小寶池康回來。

 

迎面碰上，小寶又是那副惡狠狠的模樣。

 

「醜女人壞女人！我不要你這個媽媽！你怎麼不去S？」

 

保姆趕緊拉住了他，滿臉抱歉。

 

我蹲了下去，視線和他持平。

 

「小寶為什麼不要媽媽？」

 

「你又醜又壞，是你害S了小晴阿姨！我討厭你！」

 

我又循循善誘：「媽媽並沒有害小晴阿姨，她是自己跳樓S的，跟媽媽沒有關系。」

 

「就是你！爸爸說本來那些人要推的是你！結果小晴阿姨替你S了！本來該S的人是你！」

 

真相終於大白。

 

池彥找我，一是賭氣，二是為了保護林晴。

 

自始至終，我都隻是一個笑話。

 

系統緊急提醒：

 

「宿主，你的情況很不好！」

 

「是啊，我感覺我就快S了。」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搖搖欲墜。

 

強撐著笑，我轉移了話題：

 

「又和保姆阿姨去買芒果蛋糕啦，昨天的吃完了嗎？」

 

小寶扭頭，「你不是說要讓小晴阿姨回來嗎？我要給小晴阿姨準備最最最新鮮的芒果蛋糕！」

 

我啞然失笑，「那媽媽呢？」

 

「媽媽也吃。」

 

小寶的眼神劃過惡毒。

 

我對芒果過敏，任何芒果味的東西都不能吃。

 

嗓子眼水腫堵起的那種，會窒息。

 

這個他們爺仨都清楚。

 

曾經我認真跟兩個孩子科普過我吃芒果的後果，

 

結果當天小寶就偷偷在我的草莓蛋糕裡塞了芒果醬，

 

害得我當天進了 icu。

 

「我們隻是想看看媽媽是不是真的會S。」

 

這麼『天真無邪』的話，

 

自打他們會說話起，我就聽了無數遍。

 

以前隻覺得是小孩不懂事，加上池彥總說是我自己沒教好導致的。

 

於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懷疑和崩潰中，我總是覺得再耐心教導，他們就會好了。

 

現在才知道那隻不過是白費力氣，

 

其實他們天生惡種。

 

「好，媽媽也吃。」

 

我一口咬下小寶遞來的芒果小蛋糕。

 

在他不加掩飾的得逞的表情中，

 

我很痛苦。

 

隨即猛然栽地。

 

「砰——」

 

7.

 

池彥沒想到還有再見到林晴的一天。

 

眼見沙發上的林晴發著燒，明明自己難受得不行，還溫柔地朝他道歉：「池彥，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池彥扶住了她險些掉下來的腰身，順手又拂開她額頭凌亂的發絲。

 

「別說這種話，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會嫌你麻煩。」

 

他的動作和語氣都是那樣輕柔，體貼。

 

我的魂體飄在空中，看著面前的苦命鴛鴦上演著久別重逢。

 

池彥總是對一切都很冷淡，隻有對白月光林晴才會有這麼溫柔的一面。

 

林晴說S掉的是綁架她的女人，其實她並沒有被推下樓。

 

她是趁綁匪不注意，趁機跳了江，愣是泡了三小時才敢上岸。

 

於是她燒到了四十度。

 

林晴嘟囔著頭疼，池彥趕緊幫她放平了頭，又找來熱毛巾，細心給她擦了擦臉。

 

然後定定看了林晴好幾秒，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太陽穴，輕輕揉著，慢慢又揉進發絲，微微用力。

 

他的眼神帶著纏綿的溫柔，眸底的光一閃一閃，顯得他的面龐微微發紅。

 

原以為變成靈魂的我已經無情無心，可見到這一刻，我像是又能感知到心髒一樣，被緊緊縮得喘不過氣。

 

我又突然想起池彥的話，

 

「所以我也賭氣，找上了你。」

 

原本他們倆才是一對麼……

 

可我又做錯了什麼？

 

要成為你們有情人互相置氣的犧牲品？

 

林晴似乎好轉了一些，她睜開雙眼，剛好和正給她聰明的池彥四目相對。

 

「池彥……謝謝你。」

 

池彥嘴角微微上揚，「咱們之間，哪還用謝？」

 

「咱們，是什麼關系呢？」

 

林晴問得直接，池彥有些微愣，隨即又別過了視線，答非所問：

 

「你已經結婚了。」

 

「我去年就離婚了。」

 

池彥沉默了一會兒，林晴又問：「你是不是，在擔心雙雙？」

 

空氣有一瞬的沉默。

 

這次林晴沒有再等池彥的回答，而是突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抬頭，在池彥嘴角落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池彥先是一愣，隨後撈起了林晴把她抱在腿上，大手扣住她的腦袋，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我的惡心猛地翻湧起來，靈魂都止不住地發抖。

 

「我知道你還在氣我以前的任性，我已經知道錯了。」

 

林晴在池彥懷裡任他索求，隻是在換氣的時候細細喘氣，貼著他的唇低聲祈求。

 

「我喜歡你，不要趕我走好嗎？」

 

「好……」

 

隨著池彥的聲音落下，寂靜的房子裡隻剩下纏綿繾綣的接吻聲。

 

意亂情迷之間，林晴伸手想去解池彥襯衫的扣子，被池彥一把抓住。

 

「不行。」

 

林晴眼眶微紅，像受了委屈一樣，「因為雙雙嗎？」

 

「……不是。」

 

池彥的聲音恢復了平常的冷冽，

 

「你是雙雙的姐姐……我們這樣……不好。」

 

原來你也知道這樣不好啊……

 

我隻覺得心髒像被鈍刀來回割著，疼得厲害。

 

8.

 

我S的那一刻，換了林晴回來。

 

如果池彥沒有沉浸在溫柔鄉裡，他大概就能發現，他的手機有十來個未接來電。

 

拒絕了林晴後，池彥哄她在客房睡下。

 

眼見客廳的時鍾走到了十點，他有些心煩意亂。

 

「怎麼還沒回來？還沒鬧夠！」

 

他自說自話。

 

正準備上樓，這時候保姆神色匆匆趕了回來，見到池彥立刻緊張大喊：

 

「先生不好了！夫人過敏休克，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保姆急得上火，

 

池彥聽到後隻是微微皺了皺眉，

 

「她怎麼又過敏？又被小寶她們惡作劇了？」

 

保姆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夫人明明知道自己芒果過敏，下午竟然還主動吃小少爺的芒果蛋糕。我看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先送去醫院。」

 

池彥的眼神有些詫異，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自己吃的？」

 

她不是知道自己芒果過敏，怎麼可能會主動。

 

難道她……

 

保姆又推了推手裡的行李，「是，夫人下午出門時遇到了剛買蛋糕回來的小少爺，然後就……」

 

她的話讓池彥回了神，

 

是啊，她本來準備離家出走的，

 

肯定是看離家出走對自己沒用，就又搞起苦肉計了。

 

池彥微微舒了一口氣。

 

「醫院那邊隻有我一個人我不敢離開，我給您打了很多電話都沒人接，隻能先回來了，順便把行李一起帶回來了。」

 

池彥想起保姆打電話的時候，那時候他在和林晴……

 

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席卷而來，他突然帶了怒氣：

 

「打電話給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會搶救！」

 

「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很忙，別總因為她來煩我，大寶小寶呢？」

 

「兩位少爺早點的時候在兒童房裡玩，現在應該是睡了。」

 

想著兩個兒子，池彥脹痛的腦袋又舒服了一些。

 

他一定在想，明天兩小隻起來看到林晴，會有多麼開心吧。

 

果然，

 

第二天吃早餐時，當林晴出來的一瞬間，雙胞胎的眼神立刻就放光了。

 

「小晴阿姨！！」

 

林晴笑彎了眼睛，溫柔地坐在了池彥身邊，耐心回答著兩小隻的種種問題。

 

宛如溫馨幸福的一家人。

 

9.

 

飯桌上，池彥心不在焉地盯著手機。

 

他應該在奇怪，以前這個時候我已經清醒過來，不一會兒就該打電話讓他來接我了。

 

「怎麼這麼久……」

 

池彥有些煩躁。

 

大寶看出來他的不對勁，

 

「爸爸你吃這個，這個芒果布丁好好吃！」

 

池彥張嘴接了過來，不小心蹭到了嘴角不自知。

 

林晴抽出了一張紙，「過來點。」

 

她細心的擦拭讓池彥有一瞬的恍惚。

 

大寶小寶開心起來，「小晴阿姨也吃！」

 

「小晴阿姨最喜歡芒果蛋糕！小寶買了好多好多！」

 

林晴笑意盈盈，「這麼好吃的芒果蛋糕，可惜你們媽媽不吃，沒口福嘍。」

 

大寶搖搖頭，「媽媽不吃就給小晴阿姨吃。」

 

小寶也插嘴：「是啊是啊，讓小晴阿姨當我們的媽媽！」

 

池彥心裡莫名有些心煩意亂，平常聽到這種話他都是覺得理所當然，隻是今天聽起來，格外刺耳。

 

「行了別耍寶，快吃吧。」

 

林晴覺得池彥有些奇怪，但是她並沒有點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