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司同事腦子有病。

 

叫他為客戶泡茶，他給客戶買了一杯奶茶。

 

客戶當場被氣走，合同也沒談成。

 

帶他去籤合同，他毫無防備，直接蓋章籤字，讓公司損失一大筆錢。

 

很快整個部門都知道了他腦子有病這件事。

 

部長卻在此時和稀泥，讓我不要計較。

 

我確實沒計較，選擇直接轉到其他部門。

 

有我帶頭，其他人紛紛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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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部長慌了，拼命挽留我……

 

1

 

王悅謙腦子有病，這已經得到了部門全員的一致認同。

 

原本招他進公司，是因為他從國外留學回來，履歷確實做得很漂亮，面試時流程也走得很順利。

 

但事實證明，我們似乎忘記考察某些很重要的東西。

 

還記得他第一次犯病，是公司開部門會議，小組長叫我們喊一喊沒接到口頭通知的人。

 

我在一樓工位上剛整理完等下會議要講的資料。

 

正巧見他從衛生間出來，就告訴他五分鍾後部門全體成員要上三樓會議室開會。

 

似乎對他來說信息量太大，王悅謙思考了一陣，問我。

 

「什麼時候開會？」

 

「五分鍾以後。」

 

我原以為他聽懂了，轉頭剛要去坐電梯，他又問了一句。

 

「五分鍾以後是幾點啊？」

 

「下午兩點，你趕緊跟我一起走吧！」

 

結果他聽完，又問。

 

「在哪開會？都有誰啊！」

 

這會兒我已經有點不耐煩了，但還是壓下心中的不快，耐心地重復了一遍。

 

「五分鍾以後是兩點整，我們部門全體成員要在三樓會議室開會，你聽懂了嗎？」

 

他懵懂地點點頭，又問我。

 

「那我用不用去啊？」

 

「廢話！你難道不是我們部門的嗎？」

 

我徹底壓不住火氣，語調拔高了幾分。

 

看到我這個態度，他露出不滿的表情道。

 

「一問你你就煩，明明是你沒把話說清楚！」

 

說著他宣泄一般，走過來用肩膀把我撞到一邊，徑直走進電梯，故意不等我，電梯門一關直接上了樓。

 

氣得我獨自在原地跳腳。

 

為了趕時間，我隻能走一旁的樓梯。

 

氣喘籲籲地爬上樓，終於在最後一分鍾，會議開始前趕到會議室。

 

剛進門，就被王悅謙開口嘲諷。

 

「孟姐，你咋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啊，總這麼卡點到，還讓領導專門等著你！」

 

明明是他剛才一直問來問去浪費了那麼多時間，最後還不等我直接坐電梯走，才害得我卡點到的。

 

甚至還汙蔑我每次都卡點。

 

礙於領導在場，我隻能先和領導道歉，強忍住心中的憤怒開完會。

 

會後我和部門領導解釋了這件事的起因。

 

因為我在公司業績斐然，平時領導對我的話也很重視。

 

而王悅謙也是他招進來的，沒幹多久，成績平平。

 

兩相對比，我在他心中的重量顯然更重。

 

可他聽完我的話，竟為難得撓了撓頭。

 

「小孟我是相信你的，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這個部門事情太多又留不住人。

 

「他算是我們部門裡學歷最高的，而且還是我朋友的孩子，實在不太好說什麼。

 

「還請你多擔待，多幫我帶帶他，到時候咱們部門提副部長的時候，我多考慮考慮你。」

 

空頭支票外加畫大餅，我可沒那麼蠢。

 

「我可帶不了，本來我就事多，要是我幫你帶他，我還咋幫咱部門創收。」

 

說完我轉頭就走，決心此後工作時候躲王悅謙遠遠的。

 

2

 

話雖如此，可我還是忍不住火氣，向和我關系好的一個同事小陳傾訴。

 

她安慰我。

 

「說不定人家隻是在國外待太久了，語言上還沒完全轉換過來，所以聽不太懂你說話。

 

「而且國外的人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看你不主動跟著他上電梯，他就以為你不坐電梯呢，就沒等你。」

 

她煞有其事地和我解釋，說現在領導都挺看重他的，不要讓我觸他的霉頭，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結果沒過多久，一個周五，小陳就氣呼呼地給我打電話吐槽。

 

「我真服了，你說得一點沒毛病，他腦袋絕對是有問題！」

 

我忙問咋回事。

 

小陳大口喘氣，明顯氣得不輕。

 

「今天下班之前王悅謙找到我，說他被領導安排明天周六去外面考察學習，看我有車，問我能不能載他過去。

 

「我看同事一場，幫幫忙沒問題，我就問他是明天上午出發還是下午，你猜他說什麼？」

 

小陳氣得說話都有點哽咽了。

 

「他說，是明天啊，你不是明知故問嗎？

 

「我還能不知道個明天嗎！我當時氣得不行了，就加重語氣，問到底是明天幾點。

 

「結果他說，不願意送那就算了唄，我就知道你靠不住，早知道我就叫輛車了，浪費我時間，一點同事情誼都不講。」

 

說到這，小陳直接在電話那頭號啕大哭。

 

也是難為這個平常最善良樂於助人的小姑娘了。

 

我安慰她兩句，讓她以後見到王悅謙躲遠一點。

 

果然鞭子得打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這下有人和我統一戰線了。

 

好不容易把她哄好，我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

 

我所在的公司主營業務是高端樂器售賣。

 

最近有個客戶委託我們做一把大提琴。

 

我正好我從小學大提琴，大學專業也是大提琴演奏，對大提琴了解很深。

 

為了自己年終能多賺點錢，我主動接下了這次的工作。

 

因為最近比較忙，具體的方案我得空闲時間弄出來，上班時間直接按照方案進行推進。

 

一整個周末我都在調研，去本地外地等多家琴行和琴廠採集數據，周日晚上又緊鑼密鼓弄好了具體的方案，熬了一個通宵。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來公司上班，直接把方案交給部門領導看。

 

領導很滿意，發現我的黑眼圈，就說要讓我帶薪休假兩天。

 

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我不可能放下自己的方案連休兩天。

 

這個客戶要是能哄開心了，對明年的合作很有幫助，也能讓我年終獎金多發點。

 

所以我婉言謝絕，隻是要了兩個小時休息，去工位上眯一會兒。

 

我在自己工位上打好地鋪，外套一蓋，悶頭便睡。

 

結果我睡得正香，遠處傳來不小的爭吵聲。

 

我把頭蓋住，想著可能是有人工作上鬧矛盾，一會兒其他同事調解下就安靜了。

 

誰知道不光動靜越鬧越大，還有人開始高聲叫喊。

 

「孟姐呢，快把孟姐叫來啊！」

 

隨即我就被人搖醒。

 

小陳一臉歉意地看著我，表情有些驚慌。

 

「孟姐，快去看看吧，出事了！」

 

打開手機一看，才休息了半個小時不到。

 

我揉揉因為沒休息好脹痛的腦袋，跟著小陳來到招待室。

 

我小組的一個男同事正跟王悅謙發生著激烈爭吵。

 

見我到場，男同事走過來訴苦。

 

「副組長，你快管管吧，我是真的無語了。」

 

「怎麼回事？」

 

我順著男同事的目光看過去。

 

會議室的一處玻璃上滿是棕色液體，好像是奶茶。

 

角落的空杯子證明了我的猜想。

 

「孟姐，我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把你叫來的。

 

「剛才突然有個客戶來，領導叫我們組來接待，組長一直陪著客戶，就讓王悅謙泡茶。

 

「結果他給客戶買了杯奶茶，客戶一看我們是這個招待態度，直接就被氣走了！

 

「現在組長去追客戶了，你看看該怎麼處理王悅謙！」

 

糊了一玻璃的奶茶，也應該是客戶生氣撒上去的。

 

我皺了皺眉，看向委屈巴巴的王悅謙道。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難道不知道這些客戶的身份嗎？你敢拿奶茶敷衍他？」

 

「我哪知道他不喜歡奶茶啊，我以前在日本留學的時候，身邊的人都很喜歡奶茶啊，怎麼能怪我呢，要怪也應該怪客戶太老土啊，我讓他體驗下年輕人的東西，他還不領情！」

 

「你還敢怪客戶不領情！」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

 

「你怎麼不看看客戶的年齡，一個中年人會有可能喜歡奶茶嗎？茶具茶葉就在茶水間放著，你動不動就去那邊摸魚你難道不知道？別給我推卸責任！」

 

「我這也是為了他好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幹了！都怪你們非得找我幹這個活！」

 

他一直在找借口推卸責任，就是不承認這是他犯蠢造成的問題。

 

我拍了張照片發給部門領導。

 

【你看看王悅謙的傑作，把咱們部門一個重要客戶氣走了。】

 

沒想到部門領導回復得很快。

 

【我已經和你們組組長在樓下勸住客戶了，一會兒就一起上樓，你們趕緊把會議室收拾好泡上茶。】

 

【他還剛畢業，在國外待久了，不懂我們這兒的人情世故很正常，你有空多教教他。】

 

【得了吧，我可不教，我得忙活我自己的事情了。】

 

回復完我收起手機，冷冷地瞪了王悅謙一眼，叫他把窗戶玻璃和地上的奶茶擦幹淨。

 

就這他還怨聲載道，說要叫保潔。

 

我強行命令他幹活，然後自己去茶水間親自泡了一壺茶，端到會議室。

 

這時領導帶著客戶重新進來，他帶著歉意，看了我一眼，悄悄擺了擺手勢讓我繼續去休息。

 

我沒客氣，回到工位躺下，卻因為剛才那件事氣得睡不著覺，導致接下來一整天工作怨氣重得要命。

 

3

 

我已經下決心要離王悅謙這個家伙遠點。

 

但終究還是沒有抵得過部門領導把這家伙交給我來帶的意願。

 

後面我外出去琴行和琴廠搞調研，領導非要我帶著這家伙去。

 

這家伙什麼都不幹不說，還抱怨這抱怨那。

 

說考察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在網上問兩句不就得了。

 

我沒有向他解釋的義務，也沒那個心情。

 

索性讓他在和我一起調研的時間想幹嘛就去幹嘛。

 

這樣不光我能清靜，還能完成領導的委託。

 

一星期後調研結束。

 

我整理好資料，確定了大提琴用料的廠家和制作廠家，隻等著去籤合同。

 

給部門領導提交了報告，部門領導拍板後，讓我明天拿著公章，帶著王悅謙一起去。

 

公司給的預算很高，隻求選材足夠優質。

 

帶著即將完成任務的激動心情，我回到辦公室。